紀恆遠起身,清歲聽見動靜,立馬清醒過來,“紀總,好好休息兩天,不能勞累!”


    “向北在哪?”


    “好著呢。”


    “在哪?”


    “抑鬱犯了,昨晚暈了過去,早上醒了一會,正好舒悅小姐過來,和她談過了,說林少不服藥,也不配合治療,這樣下去……怕是很難痊愈。”


    紀恆遠揉一下額頭,瞪一眼清歲,出了房門。


    衛九帶他到側臥室,林向北躺在那裏,臉色蒼白,人緊緊縮成一團。


    衛九神色愧疚,紀恆遠看他一眼,“你和他說了什麽?”


    “讓他對您公平些。”


    “出去!”


    紀恆遠揉一下林向北的頭發,枕頭上濕答答的一片,是眼淚的印記。


    他躺在林向北旁邊,把人摟到身前,“你會好起來的,不會因為患抑鬱拖累我,我也不會放開你,你不要多想,乖乖吃藥,嗯?”


    林向北微微睜開眼,“不會的,不會再好了。”


    紀恆遠把她翻過來,翻到麵前,低頭親上去,林向北眼淚直流,“你會放開我的。”


    “我不會!”


    喂林向北吃下藥,她哭累了,低頭喘息之間,她突然開始解扣子,費力地把紀恆遠拽過來,“你看清楚了……”


    林向北聲音漸漸虛弱變無,眼皮子沉重,藥裏,肯定有鎮定劑之類的東西,她張了張嘴,眼睛疲憊地合上,整片世界,陷入了沉寂。


    紀恆遠把扣子給她扣迴去,複發的時候,抑鬱症患者最容易產生自我懷疑和自暴自棄的情緒,林向北隻是看著正常,臉上漠然,和別人也能說笑,他卻總能感覺到他的忍耐。


    鄧老爺子下午上門,致歉過,紀恆遠就要打發他走。


    “麗景想看看向北,可以嗎?婚事這些,我們不會再拿來說了,你放心。”


    “他不見,讓你孫女別打他的注意!”


    紀恆遠放下手裏的茶杯,鄧老爺子繼續老神在在坐在那裏,“紀氏,你丟給你侄子那小毛頭,你就此不管了?”


    “不勞煩鄧家操心。”紀恆遠冷冷瞥他一眼,“送客!”


    “那你可別後悔!”


    “你還有一陣子,就退下來,我勸你少折騰。”紀恆遠把扳報紙丟到一旁,鄧老爺子歎口氣,“行!是鄧家欠你們的!”


    鄧老爺子出了門,紀恆遠又幫著林向北聽了好些電話,單院長的、出版社的、要授權的、邀請林向北上節目的……


    林向北自己獨處的時間,比他想象的還要忙碌,可這會,他隻想讓林向北好好休息。


    林向北醒來,發現自己小章魚一樣的黏在紀恆遠身上,他翻著書頁,側頭親一下她的額頭,“起來吃點東西?”


    “沒胃口。”


    她起身洗了把臉,軟軟湊上來,親昵地蹭她,她把貓抱起,紀恆遠從她後麵圈住她,“多少吃一點,鄭阿姨準備半天了。”


    林向北應了一聲,這算什麽事啊,一個受重傷的人,照顧一個抑鬱病人。


    她跟著紀恆遠下樓,在餐桌旁邊坐下,把軟軟放到一邊,鄭阿姨給她盛了碗湯過來。


    “多吃些,都是些清淡的,按著您平日裏愛吃的一些,做的菜品。”


    “鄭阿姨費心了。”


    林向北聲音清清冷冷,鄭阿姨擔心地收起手,紀恆遠示意她安心,她隻能退開去。


    林向北吃過飯,到了畫室,莫名開始心煩意亂,感覺自己的自控力,已經差到離譜,哪怕電腦筆記本手機同時打開,同時播放,她沒有辦法讓自己不胡思亂想。


    她咬著手指甲,紀恆遠把她的電腦合上,手機也關掉,“別看了,想點開心的。”


    她抬起頭,“你別管我。”


    隨意一點別的特別的聲響,都會讓她心裏發慌,她背過身去,窩在沙發裏。


    鄧麗景一身狼狽地從庭院外被抓過來時,已然是深夜。


    “你來做什麽?”紀恆遠聲音冰冷,窩在沙發裏的林向北探出頭,“你讓她迴去吧,她是來看我的,又或者,是來跟你道謝的。”


    鄧麗景看著林向北虛弱遊離的樣子,“向北,你到底怎麽了?”


    “鄧小姐,以後別來了,我……還蠻討厭你的,以後別出現在我麵前。”


    林向北陰冷冷地看著她,上輩子鄧麗景做過的事,她不可能忘!


    雖然知道那或許是因為鄧麗景蠢、被人利用,她依舊不太能原諒這個人。


    鄧麗景剛走,林向北被紀恆遠撈起。


    他的擔憂,她看在眼裏,“我腦裏很亂,我不想看見任何人,包括你。”


    紀恆遠皺眉,林向北看他堅持,她整個人鬆軟下來,語氣柔和,“紀先生,能麻煩你,幫我拿杯熱牛奶嗎?”


    “你等我。”


    過了十分鍾,紀恆遠迴來,畫室空蕩蕩的,窗戶敞開著,林向北沒了蹤影。


    他站在床邊,看著門口極速竄出去的法拉利,林向北果然是找借口,支開他而已。


    他給林向北重新帶上的戒指、手鏈、耳釘,整整齊齊地擺在桌子上,林向北的電話,也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現在的林向北,狀態十分之差,放任林向北獨自出去,無疑是放林向北淪陷在黑暗情緒的禁錮裏,無可自拔。


    他換了外套,看衛九和範晟臉上手上都有些紅腫,又隱忍著不吭聲,應該都是挨了林向北的打。


    紀恆遠點了根煙,上了車,“去找,找到為止。”


    林向北到半路就換下車,攔了出租車,給了一千,叫他隨便開到遠一點的酒吧,兜了二十來公裏,司機把她放在了香奈兒五號酒吧。


    她推門進去,清一色的男適應生迴過頭,林向北滿意地點點頭,選了個卡座坐下,點了七八打酒,又點了七八個小姐姐,讓她們輪番表演才藝,逗她開心。


    她窩在沙發裏,付了賬單,就接二倆三地開始喝,始終笑不出來,就算真的笑出了聲,她的眼裏,也是沒有笑意的。


    這抗抑鬱的藥吃完,腦子就渾渾沌沌,像要炸了一樣,她跟著音樂晃了一會頭,吐了個精光,又迴頭繼續喝。


    紀恆遠找到林向北的時候,她身邊圍繞著,十幾個花枝招展的女人,都笑嘻嘻地想讓林向北給更多的賞錢。


    林向北已然喝到滿臉通紅,把錢包裏的錢抽出來,隨意一灑,“看誰的運氣更好一點,你們去撿啊!哈哈哈哈~”


    範晟和衛九看一眼紀恆遠的臉色,已然陰沉到了極點,他跨步走過去,伸手推開那幾個女人,把林向北拽起來。


    林向北迷迷糊糊的看著他的臉,“嗯,玩了一晚上,終於有個像樣的了,這個我很滿意,我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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