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紀恆遠和林向北與日俱增的濃情蜜意,紀懷清看著信息網站上刊登的關於林向北的報道,一瓶酒灌下,全是苦悶。


    把路瑤瑤送走,跟林向北相關的全部都變成了念想,他承認,他就是賊心不死,當初要是林家到手,他絕對不會是現在的這種光景。


    去年意外折損卜村西,都沒有這麽讓他心梗過。


    林向北比他當初預見的,要優秀得太多!也根本不似他先前以為的乖巧,她不僅多變,她還心思細密,比孟子久還能算計……


    他以前知道林向北偶爾會畫一些小畫,但沒想到她的畫可以到這種程度。


    她說她鬥不過林家,結果一出手,直接把林家整個拆了。


    她說她討厭銅臭味,可一露麵,就直接力挽狂瀾,讓方家風生水起,躋身一流。


    她說她不喜歡打架,然而她卻讓他折了一個喬伊,毀了他數個基地,那兩箭直接射透了他的身體。


    那箭傷慢慢愈合,他的心裏依舊像被捅了一個黑洞,那黑洞裏的自己,每天都在嘶吼、咆哮、咒罵,可他偏偏得忍著,他鬥不過這樣的紀恆遠加林向北,他落後太多了,他現在,就是帶著錢四處逃竄的喪家犬。


    他隻能低調,他隻能蟄伏,他隻能不再擴張,生怕藏匿起來的生意被紀恆遠發現,生怕自己被黑金懸賞的殺手一槍爆頭。


    林向北,這一路走的,可都是好棋啊!


    他吐一口氣,一身沉悶和酒氣交雜在一起,一腳把門前打瞌睡的人踹翻,“起來開車,找子久。”


    那人揉揉眼睛,立馬清醒過來,一看表淩晨三點,一句怨言都不敢出,給他半扶著到停車場,“這會孟先生怕是已經睡下了。”


    紀懷清猛一抬頭,那眼神寒冽兇狠,如同索命死神,司機立馬把門關上,“我帶您去見夫人。”


    車子走了兩個多小時,才終於在偏僻的院落前停下,那狗狂吠著,紀懷清冷漠著臉舉起槍,砰砰砰幾聲,那狗慘叫著四肢顫抖,慢慢沒了動靜。


    屋裏的燈亮起來,路瑤瑤裹著毛絨絨的睡衣打開門,打了個哈欠,隨即笑了笑,蹲下來看一下沒了氣息的狗,“我就知道是你,狼心狗肺的,遲早下地獄。”


    紀懷清皺眉,那個語調,那個聲音,那個神情……


    孟子久到底怎麽做到的?


    他跟上,路瑤瑤坐沙發上打開電視就開始換台,“你來做什麽?孟先生不在,你們居然不事先打招唿?別到時候賴我打死他的狗。”


    紀懷清點了一根煙,路瑤瑤立刻起身衝過來把煙掐滅,“別在這裏抽,他誤會是我抽的就麻煩了,受罰的又不是你。”


    紀懷清嗤笑一聲,再怎麽像有什麽用,不可能變成真的,他打心底裏知道這就是個假的,路瑤瑤騙不了他,“別給我口口聲聲的說他!他!他!你本來是就是我的!你自己上趕著貼上來的!你別想著找別的人做你的支撐!孟子久也不行!你給我,記,好,了!”


    路瑤瑤臉上的慌亂一閃即逝,“紀懷清,你要發瘋也要適可而止,我除了你我別無選擇,你要我去和那些臭男人睡,我去了!你要我去殺人,我去了!我你要我學林向北,我學了!以後,就算你要我舉著槍,殺了我自己,我也會的!


    我隻有你了,我不想得罪孟子久,我也不想你為難,但是無論我做什麽,你都不可能愛我,我心知肚明!”


    路瑤瑤看紀懷清表情鬆動下來,心裏鬆下一口氣,絕對不能讓紀懷清再生任何懷疑,用盡這幾個月所學,笑顏淒美帶著倔強,“你還要逼我到什麽程度?”


    紀懷清雙手舉起想鉗製她的肩膀,最終還是放下雙手,唿了口氣,坐到沙發上,雙手抱著頭往後靠。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阿北要哭的時候也是這樣……


    他一時之間,已經分不清楚現實和迴憶。


    “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出去抽一根吧,孟子久這個人,很龜毛,規矩又多……”


    紀懷清鬼使神差地跟著路瑤瑤出了門,路瑤瑤給他點了煙,自己隻是嗅了嗅煙味,“林向北不抽煙,我戒了。”


    紀懷清沉默了一會,突然抓著路瑤瑤的頭發,把她拉到麵前,狠狠親了一口,直到嘴裏猩甜才放開她,路瑤瑤唇上火辣辣的,疼得她眼淚直流,心裏罵紀懷清神經病,臉上依舊情深款款,“沒關係的,我一定跟著孟先生學好。”


    紀懷清臉上冰冷,突然推開她,沒了任何興致,冷風一吹酒已經醒了大半,他把煙頭往狗的屍體上一扔,頭也不迴就走。


    這路瑤瑤知道太多東西了,以後替換成功之後,就得找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最好是連紀恆遠都察覺不到的那種“意外”,讓他悔恨一生!


    紀懷清睡到下午才醒,聽著外麵敲鑼打鼓叮叮當當熱鬧非常,“外麵在搞什麽?”


    “先生,是還願人跳在跳還原舞,他先前和四麵佛許願五百萬,應驗了。”


    紀懷清撩開窗簾,“真那麽神?”


    “這四麵佛挺多明星專門來拜的,隻要撒一把錢,誠心專注一個願望,拜足四麵,百分之八十都能應驗,無論是求財、求病好、求愛而不得、求仇人暴斃,總之夠虔誠就都行。”


    紀懷清看了兩輪流程,感覺跟跳大神一樣,有點意思,“就跳一圈就行了?這佛,哼,太好敷衍了吧?”


    “不,一定要每一麵都拜正,四麵都要這麽正,連續拜完,不能打斷才可以。”


    “荒謬,你去買點吃的迴來。”


    這司機到了半夜,跟昨晚一樣,睡得死沉,紀懷清看他一眼,嘴角笑意泛冷,沒幾分鍾,他就到了四麵佛前,深夜裏的神像,不似白日裏的光輝燦爛,現在一看肅穆又泛著寒光。


    他學著白天那人的樣子,撒了一遝現金,三步一拜,學著他們跳大神的動作,嘴裏念念有詞,“幫我得到向北……幫我得到向北……幫我得到向北……會還願的!”


    第四圈,他額頭緊張到冒汗,突然一個乞丐撲騰的從佛像下麵的柵欄冒出來個頭,嘿嘿笑幾聲,嘶啞又透著糜爛的氣息,紀懷清毫不猶豫就是一槍,雙手合十虔誠地完成最後一拜。


    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打斷,不靈驗,他迴頭就找人把這佛像全燒了!砸了!毀了!


    他最近時常夢到不一樣的林向北,或年幼十七八,或清甜二十幾,哭喊的、熟睡的、生氣的、絕望的,就沒有過笑臉。


    且再等等我,向北,我會把你帶迴來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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