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鴉雀無聲,杜若瀾迴頭看一眼四周,周圍人唯恐避之不及地側身,林向北漠然著臉坐到紀恆遠隔壁,雙手翹起,側頭著看向窗外,不給任何迴應。


    單院長也在紀恆遠隔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看一眼傻在那的杜若瀾和杜撫閑,“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不是,單院長,這林向北畫的東西又雜畫風又多變,他哪裏擔得起那麽多獎杯?他就是個偽君子,運氣好而已!再說了,我哪裏說錯了,在你們那一輩,他老師兩個男人在一起,那不就是胡來嗎?紀先生,也是被他蠱惑了!”


    杜撫閑飛了一顆牙,說話漏風,嘴上卻是一點都不閑著,單院長當真想翻個白眼,完全沒有要搭理的意思,這人真的是往死裏作,佛祖來了都沒救!


    這平時笑麵對人的單院長都沉著臉,紀恆遠的臉色那就更加恐怖了。


    氣氛逐漸壓抑起來,沒有人敢有任何動作,杜撫閑被紀恆遠盯得冷汗都出來了,隻覺得自己仿佛已經被他捏緊了喉嚨,就要窒息。


    杜若瀾踢杜撫閑一腳,“別再開口了,蠢貨!”


    “你和你爺爺的畫都是幼兒園水平,就憑你,也敢點評向北的畫?”紀恆遠冷笑著丟了個酒杯,“他的恩師如何,我和向北如何,也跟你無關。就算是我被蠱惑,也是我心甘情願,再胡言亂語,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杜若瀾立馬捂住杜撫閑的嘴,唯恐他再爆出點什麽不該說的話來,他連連鞠躬,“紀先生,我們道歉,我們認錯,是這龜孫說錯話,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林少爺對不起!”


    林向北依舊沒迴應,明眼人都明白,林向北還在氣頭上呢!


    “不就是有個中尉的兒子。”紀恆遠說著,把桌子上的手機拿起來,杜若瀾根本不敢開聲,自己被兒子警告多次,已經很收斂了,沒想到這次問題又出在孫子身上……


    “紀先生,晚上好,請問您這邊找我什麽事?”


    “你兒子派人毆打我弟弟,甚至意圖綁架,還多番言語侮辱,這就是軍人家屬待人的規矩?”


    電話那邊的杜文斌立刻一個立正,“紀先生,絕不可能有這樣的規矩!該如何處置,您依法處置即可,我絕不姑息!”


    “嗯,那你就說到做到。”紀恆遠掛了電話,杜撫閑瑟瑟發抖,紀恆遠讓衛九把杜撫閑架起來,“衛九,打掉他另外一隻牙,打到向北解氣、他服氣為止。”


    “紀先生!紀先生!他認錯!他認錯!這樣是不行的。”杜若瀾叫著,紀恆遠無所謂的揮手,示意範晟把他嘴巴堵起來,杜若瀾連忙後退,“單院長,您幫忙求求情……不能這麽幹啊!”


    單院長給自己續了杯茶,別過頭,“誒呀,今晚迷眼睛了,什麽都看不見。”


    杜若瀾難以置信地迴頭看向眾位賓客,“你們呢?你們也看不見嗎?這還有天理嗎?!”


    眾位賓客繼續吃喝、說笑,仿佛這裏發生的他們根本就看不見、聽不到,杜若瀾和杜撫閑都是透明人一般,不可能吸引得到他們的注意力。


    這紀先生臉色那般黑,誰敢觸黴頭!


    這沒天理的事,杜家爺孫兩做得多了,這會叫屈可沒人能聽得見。


    而且,從紀先生落座開始,這攝像頭就一致朝外,也就意味著,無論這裏發生什麽,都不會被記錄下來。


    衛九一拳下去,杜撫閑那牙沒掉,杜撫閑誒呀誒呀地叫疼叫慘,林向北嫌吵,即刻起身,示意衛九把人架好,“我來!”


    林向北一拳下去,杜撫閑另一隻牙也飛了出來,疼得杜撫閑滿地打滾,林向北厭惡地擦手,坐迴去原位,整個人看起來,依舊十分不爽,但是好歹麵色好看了些。


    紀恆遠和單院長敬了杯酒,揮揮手讓他們把人拖出去,放下酒杯,等衛九迴來,就讓他把末小姐找出來,把末小姐姐老老實實的按在主桌前坐下。


    “我弟弟生性純良,別人不能欺了他,自然也不能利用他做別的任何事。你的小聰明別用錯地方,末小姐!”


    “泱泱知道了。”


    衛九把她丟迴去,林向北才迴頭,坐在那裏看著那道“勝雪綿延”生悶氣,紀恆遠低頭看看她,夾了點菜放她麵前的碗裏,“再吃點?”


    “氣飽了。”


    “那要怎樣才能消氣?”


    “不知道。”


    “那就吃完再說?”


    “不要。”


    “那我喂你。”


    “算了,我自己來。”


    別人這麽一看,就是紀恆遠溫言溫柔的在哄人,一群人都暗暗稱奇,以前以為是方家攀著紀氏,現在看著根本就不是那麽一迴事,這方家小少爺有個什麽動靜,紀先生上趕著哄,上趕著撈人,這著實是追著寵啊。可這方家小少爺確實是個有能耐的,要他是自家孩子,指不定自己樂成什麽樣呢。


    單院長招唿著人上桌,一群人又是過來奉承、又是過來敬酒,有些人確實不好撫了麵子,紀恆遠一一給她擋掉,“他不能喝。”


    給紀恆遠敬酒,哪個真的敢叫他喝完,這小少爺坐在那裏,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仿佛化身無情的吃喝機器,那也太佛性了,“誒,小少爺醉酒作畫那可不是誰都能來的,紀先生不能總藏著嘛,我等是真心瞻仰!”


    這群人起哄,林向北看一眼單院長,調皮眨一下眼,然後一臉恭謹地起身舉杯,“謝謝各位前輩抬愛,我先幹為敬!”


    一杯下去,林向北滿臉醉態,放下酒杯混混沌沌的坐下,攀著紀恆遠的手閉著眼睛就睡,沒有他們期待中的生猛。


    單院長偷偷笑著抿了一口酒,今晚慶功宴出了這岔子確實是他的不周到,林向北想迴他也就不攔了,“那什麽,紀先生,孩子不能喝就帶迴去吧,夜裏涼,這麽睡著要感冒。”


    紀恆遠心知肚明。抱著人起身,周圍人無奈也隻能紛紛道別,等出了閭園,林向北就真的睡過去了。


    到了家,林向北一沾床卻立馬就醒,床上滾了滾,“啊,想吃雪糕,特別特別想吃那種。”


    這都快冬天了,哪裏還有賣雪糕的?


    讓方阿姨做,也不太可能立馬就變出來一個。


    何況這都幾點了,哪還有賣雪糕的?


    紀恆遠思索著,伸手拍拍嘴巴裏還在念叨雪糕的林向北,“便利店可能會有,走,帶你去,多穿點。”


    林向北猛地跳起來站在床上往他身上一撲,“哈哈哈哈,我都覺得我自己有點過分。”


    紀恆遠把人扛在肩膀上,下了車庫,選了輛機車,讓林向北換上皮外套,整個人都包裹得嚴嚴實實,才準備出發,林向北攬緊他的腰,誒呀,這個男人真的太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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