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堵的很,林向北直接取消了預約,線上付了違約金,打電話叫家裏的師傅開火做飯,後院裏管家阿姨安排人養的新鮮食材、種的菜和輔料也多,附近的生鮮派送也方便,院裏又請了些個大廚,今天正好都用上。


    車剛停穩,方文熙就已經迫不及待的下車,這裏跟二十年前的布置盡管大不相同,卻還是那種熟悉的溫婉含蓄素雅的感覺,方寸之間景中有景,層次分明,處處靈動。


    撫摸著熟悉又陌生的牆壁,方文熙已經熱淚盈眶,“我沒能如願守住家業,倒是你,繼承了方家應有的所有氣節和你外公的精神氣,代替我成為了外公期待的樣子……,我最終又能迴到這裏,你外公,能安心了……”


    方文熙進了院,林向北推了推發呆的方以豪,“進去吧。”


    陪同方文熙進了門,又返迴來的紀懷玉,朝著明顯亦感慨良多的方以豪招招手,“快來,小子,這裏全是大鯉魚!還有貓呢~”


    “還是哥哥給的理由說的過去~我媽一點懷疑都沒有~就是可惜了,林進生個狗賊不識貨,把我外公的墨寶都賤賣了出去,大多都尋無蹤跡。”林向北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世事難以完美,先吃飯。”


    紀恆遠聲色未動,待林向北一轉身,就迴頭看一眼範晟,範晟立馬點頭心裏記下這事。


    進了主廳,大圓桌上已經準備好了黃金雞、紅酒牛舌、獅子頭、鮑魚珍珠湯、龍王夜宴、禦品官燕、清湯白菜、清蒸石斑,菜品樣樣精致大氣又配著美不勝收的專用器皿,越加賞心悅目。


    林向北把媽媽找迴來,把她推上主位,方文熙捂著臉壓製下激動,調整了好一會唿吸,情緒才真正平複下來,“今天就是家宴,紀總對方氏的提攜,對向北的照顧,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別的客套話就不說了,都放開肚子吃,盡興就好。”


    大家見方文熙居然一杯白酒下肚,自然也舉起杯子,林向北的杯子卻被紀恆遠一手拿下,換成了果汁,林向北皺皺眉,伸手去搶紀恆遠的杯子,伸出雙手貓撲蝶一般,沒搶到就不滿的撒嬌,“今天高興,就讓我喝一點點嘛,舒悅姐姐也說最近很穩定,可以適量的喝一點點~就一點點嘛~”


    紀恆遠耐不住林向北撒嬌磨人,把酒杯裏的酒倒一半到自己的杯子裏,才把剩下的小半杯給他,方以豪剛要阻止,林向北已經全部喝完。


    過了一會,趁著紀恆遠和媽媽說話,林向北給了方以豪一個心安的表情,又偷偷順走一杯,悄咪咪的喝完。等到宴席結束,左順一杯,右偷一杯,紀恆遠察覺時,林向北已經小臉醉的醺紅,她卻突然氣唿唿的站起來,“我……給大家表演一個……節目!”


    方文熙一臉懵的看了看同樣懵的眾人,這孩子,喝多了吧?


    “且等我一會~”林向北說著,搖搖晃晃往後院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寬容舒適的唐裝,手裏還有一把管家阿姨練太極用的長劍。


    “使不得呀,北北!”方文熙驚慌叫著起身要去阻攔她,林向北已經輕笑著一個跟鬥,躍出了庭院,歪歪扭扭的落地卻偏偏站穩。


    這似曾相識的味道,叫人頭疼……


    紀恆遠和方以豪不約而同的起身追了出去……


    林向北發酒瘋的方式,耍大刀舞劍……


    林向北的劍耍起來,看起來卻不像隻有花裏胡哨,那一串殘影虎虎生風,她把劍隨便揮起來一指,就是鏘的一聲劍鳴,嘴裏還念念有詞,“風雷動,旌旗奮,是人寰。三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談笑凱歌還……”


    的紀懷玉、管家阿姨和一眾傭人叫好喝彩,方以豪和紀恆遠看林向北那個樣子,怕是真的練習過,他們根本就近不了身。


    林向北整個人看起來瀟灑愜意,人劍合一完美無瑕,颯氣盎然,一把劍舞的稱心如意,把管家方姨看得激動流涕,“少爺真是我見過最有天份的學生了……”


    “哪裏……哪裏……是方姨教的好……”


    林向北擺擺手、丟了劍,看紀恆遠、方文熙和方以豪的心剛鬆口氣,她惡作劇的笑了笑,捂著心口,對著紀恆遠喊了一句,“好像燒的有點難受……”


    紀恆遠眉頭緊鎖,伸手把醉貓一樣要倒地上的的林向北拽起來,“明天再跟你算賬!”


    “是不是想吐?”方文熙走過來,林向北立馬站直,“有點……不過好像不是……就是心裏難受……呃……不過我沒事,媽,我還能走……,哥,你房間在這邊……,我……我帶你去……看!”


    管家阿姨一看這場麵,立馬轉頭吩咐,“讓廚房做點醒酒湯,少爺是真的喝多了。”


    “走~”林向北拽著紀恆遠,不由分說的就往樓閣那邊走去。


    “頂層的風最好了~今晚我們一起睡,男孩子和男孩子睡覺什麽的,很正常的……”林向北一路拖著紀恆遠,走廊燈光映照在臉上覺得時間過得異常恍惚,她感覺自己是真的醉的迷糊了,但是自己是男孩子這個點,她一定要表達出來,給紀恆遠聽到。


    “咿……這樓梯怎麽那麽長……”林向北晃晃腦袋剛要爬樓梯,就被紀恆遠一把抱起,上了林向北說的頂層,紀恆遠環視一圈看起來頗為滿意,林向北自己開了窗,風柔和清涼,從這裏還能看到庭院裏的暖光點點,像到了電視劇夜裏的宮廷。


    等紀恆遠迴過頭,林向北已經自己跑到了浴室,吐的稀裏嘩啦。林向北聽見腳步聲,迴頭迷茫的看一眼紀恆遠,突然啪的關上門,自顧自的衝澡,過了十幾分鍾出來時,隨意裹著睡袍,頭發濕漉漉的就攤在床上。


    紀恆遠無奈的給她擦幹頭發,方姨和方文熙正好送醒酒湯過來,林向北迷蒙睜開眼以為紀恆遠要走,立馬抱住他的大腿哇哇的哭,紀恆遠歎口氣,忍住把人揪迴去的衝動,林向北真的是醉到徹底的不清醒了。


    方文熙一臉尷尬和訝異,“失禮了,紀總,這孩子今天胡鬧成這樣……”


    方文熙試圖掰開林向北的手,林向北卻痛苦的嘟囔著,“啊!媽你不要掰我,不許走!哥走了又隻剩下我自己了,我害怕……嗚嗚嗚……”


    方文熙眼睛一紅站起來,那麽多年,女兒從來沒有和她抱怨過一次自己在家會害怕,她那麽懂事,隻是為了讓她安心去工作。說起來,女兒甚至對紀恆遠這個名義上的哥哥更依賴些,說起來,都是她的失責!


    紀恆遠接過方姨遞過來的醒酒湯,“方夫人,我來照顧他就好,你們先迴去。”


    方文熙失落的點點頭,女兒這樣不撒手,誰能有什麽辦法,紀先生是個有分寸的,品格上也沒有問題,又不知道向北是女孩子,應該沒事的。


    紀恆遠耐心喂了幾勺,林向北都不肯乖乖喝,鬧脾氣一樣側頭光喊難受,露出白皙的鎖骨和脖頸,他輕歎一口氣,他還能拿這個熊孩子怎麽辦?


    這孩子又不知道這樣子肆意妄為的後果!


    紀恆遠低頭把醒酒湯喝進嘴裏,禁錮著林向北的下巴捏開他的嘴巴,嘴對嘴的喂完,紀恆遠有點明白自己是什麽意思了。


    這種折磨他那麽多天,以前從來沒有的感覺,林向北和紀懷清站在一起就會莫名生氣、林向北受欺負了就想挺身出頭、觸摸到林向北會叫他莫名煩躁、林向北不在視線裏就會牽掛、收到林向北的禮物會無比亢奮和欣慰、任林向北胡鬧也隻想著怎麽兜底、恨不得把林向北喜歡的東西都放到他麵前、知道他生病受傷會心疼不已……


    他喜歡上了一個,比他小了足足六歲的小男孩……


    瘋了!


    紀恆遠手裏拿著空碗愣在那裏,罪惡感十足。


    不一會,林向北又夢遊一般的醒來,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摸了摸紀恆遠的臉,“可上九天攬月……攬月……可哥哥明明比月亮都會發光……我真的,太喜歡了……其實,像我這種人……到處都是,廉價得很……,隻有哥哥……願意,搭救我,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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