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女兒,問得都這般的尷尬,看得出來,孟翠銀此刻的心思很複雜!


    如果活著就算好的話,那麽少年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他答案。


    “我不知道,反正她老是欺負我,咱們天生就像是死對頭一般,和不來的!”這話倒是真心得緊,可那調子還沒有落下,韓老大卻笑了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一般。


    蕭墨轉過頭來,瞧著他,不解的味道很濃鬱:“韓老大,你在笑什麽呢?”


    “一個女人若是刻意這般對你,而對其他的男人都愛答不理,估摸著是喜歡上你了,想不到,居然你還!”


    還什麽,他沒有說得下去,因為蕭墨的臉上,那麽苦笑感很濃鬱,硬生生的將他的說法給斷了下來,這個少年輕輕的呲了口氣:“你那不過隻是錯覺而已,在她的心裏麵,其實是裝著一個人的,莫長風,聽過這個名字吧!”


    混跡在這個江湖上的人,估計很少有不聞的。


    韓老大臉上的笑意也停了下來,他是個老江湖,自然知道蕭墨說的話並不加,妒嫉也好,恨也罷,總之呢,在他臉上存留得可不少。


    “對不起,恩公!”


    “你為什麽要跟我說對不起呢,這些是事實,而且也算不得什麽傷心事,更何況,在我的心裏麵,還有!”


    本來想說還有更重要的人的,可當著人的麵去說那話,難道不是自個吃飽了找人笑話嘛,所以他微微的頓了頓,那語氣已然來了個大轉變:“韓老大,你也用不著稱唿我恩公了,叫我蕭墨就好!”


    “好的,恩公!”


    “還來?”


    “對不起,恩公!”


    這樣的對話方式,也是醉了,就連那孟翠銀都有些看不‘下去’的感覺,那嘴角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當然了,這種笑意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很快,它又停了下來。


    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瞧著蕭墨:“你說長戰他,他真的在龍華門嗎?”


    “我還沒有能耐能把他怎麽樣,而且就算是有這個能耐,我和他無怨無仇的,又為什麽要動手呢?”


    連續的反問,的確比正麵的迴答更有說服力,孟翠銀本來就有些相信他了,再這麽一強調,那種感覺無疑更加的明顯,她的目光,朝著塗家所在的方向瞧了瞧:“也就是說,大寨裏的人也不是你殺的,而是有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幹的?”


    一模一樣的人?


    普天之下,長得像的人太多,的確有這種可能,蕭墨的腦海裏,突然間閃過一張臉來,如果說真有那麽一個人存在,最有可能知道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他,是指蕭震,可這個怪老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想要找到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在發什麽呆,難道又什麽線索不成?”


    瞧著這個少年的模樣,韓老大不由得問了一句,這一來,蕭墨猛的迴過神來,將那目光又投到了女人的身上:“有一個人,你一定認識吧?”


    雖然是在問,但那語氣卻顯得十分的肯定。


    “你說來聽聽看?”


    “蕭震!”


    “是他?”這個名字出口的時候,孟翠銀整個身體不由得顫了一下,而臉上也有一抹驚恐的姿態,雖然它隻出現了一瞬間的功夫,但還是沒有瞞過蕭墨的眼睛,而緊接著來的,是一種恨,從心底裏散發出來的,不會輕易消失的那一種!


    “怎麽了,你們之間?”


    “沒錯,是深仇大恨,曾幾何時,我恨不得剝他的皮,抽他的筋,將他大卸個千百塊才能甘心!”


    這話的調子很重,而且到了後來,甚至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蕭墨知道,她口中的那種恨意識壓倒了骨髓裏麵,隻要人不死,估摸著都很難消隕吧。


    那心裏麵不由得嘀咕道:“按理說,那怪老頭應該是她的師叔才對,能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嘛?”


    “你們?”想到這兒,他試探性的追問了一聲。


    或許是察覺到自個的舉動有些‘過火’的感覺,孟翠銀又將那種情緒收斂了幾分:“其實這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老婆子都這般年紀,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呢,不說了,不說了!”


    要真能放得下,又怎麽會是剛才的反應?


    而且真的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又有什麽不能說的呢?


    “不說就不說,我就是想要問一下,那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男人,聽說他是後來才加入龍華門的,並不是一來就是龍華門的弟子!”


    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孟翠銀又沉默了下,那感覺就像是在思量著什麽一般,大概過了小半刻的光景,她這才開口道:“這話題,或許要分成兩部分來說!”


    分成兩部分?


    這還真把蕭墨給弄糊塗了,人就一個,難道就不能用一個評價來說得清楚嗎?


    “他到了龍華門後,倒是規規矩矩,隻是這人做事死板不開竅,容易得罪人,或許也正是他這樣的性子,才會成為我龍華門的暗事閣主吧,可他為什麽?”


    話又停了下來,孟翠銀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像是很失落一般。


    少年有種直覺,她這話,又得引出那些個傷心事,原本蕭墨並不在意這些,可被她這麽一帶,好奇心也跟著升騰了起來。


    “到底做了什麽,才讓你這般的恨他呢?”


    “其實這件事情真論起來,也怪不得他,誰讓那個男人潛入龍華門,本來就帶著邪意呢,不過隻是秉公執法而已,反倒是我,為了這件事執拗了這麽多年,也不知道是錯,還是傻了?”


    又是為了個情字,可憐啊,天下怎麽這麽多的癡兒女呢?


    “這種事情從來就沒有真的對錯,你隻是在心裏麵恨他,但這麽多年下來,也沒有對他怎麽樣,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麽嘛,真理與愛,反倒是把你害得有些苦了!”


    以蕭墨的身份去安慰人,給人的感覺總是怪怪的。


    他才多大的年紀,又能夠看透這世間多少的事,可偏偏的,唯獨一個情字,瞧得比別人要通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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