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麵麵對這群俄軍騎兵的是英軍蘇格蘭高地旅第93團的部隊,和普通的英軍官兵不同,這些士兵們在紅色的軍服上麵,還穿著一身短裙,湊近了之後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的滑稽感覺,不過他們自己倒是毫無尷尬,反而十分為自己堅持蘇格蘭人的傳統而感到驕傲自豪。


    眼下,也沒有人有興趣為他們的怪異著裝而去驚奇了,因為戰事已經以出乎預料的速度進展到了最為激烈的時刻,他們已經不得不以自己的部隊來作為全軍的護盾。


    土耳其軍隊已經在他們麵前潰散,慌不擇路地沿著山穀之間的開闊地帶四散奔逃,而追擊的俄國騎兵則不緊不慢地跟在了他們的身後,時不時地追殺掉落在最後的土耳其人,以便讓他們繼續被敗逃的恐懼所吞噬,去進一步幫助俄軍動搖英軍的陣線。


    好在,當麵的高地旅的官兵們依舊沉著冷靜,在潰散的土耳其軍隊衝到了他們當麵之後也沒有跟著被衝散,反而大聲鳴槍示警,堅決不讓他們衝入自己的陣地。在這些人堅守之下,前方潰散的土耳其軍隊終於稍稍有了一些秩序,開始在僅剩的軍官們的努力之下重新小規模地集結,最後散開到了英軍陣地的兩翼。


    不過很顯然,雖然總算不再是潰逃之勢,但是他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再投入戰鬥了,如果英國軍隊也不能抵抗住俄軍的整個攻勢的話,這群驚弓之鳥們將會再一次地驚恐潰散,而那時候恐怕就沒有什麽能阻止他們整個地戰場上逃跑了。


    很快,席卷而來的俄國騎兵們也發現了自己對麵的敵人,原本因為追砍潰散土軍的騎兵也開始重新集結了起來,然後縱馬向英軍陣地發起了衝鋒,他們的速度一開始很慢,但是隨著馬力一點點被訓練有素的騎兵們催使出來,於是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就像是一團黑壓壓的陰影向英軍陣地上覆壓而來,其威勢幾乎可以讓人目眩,仿佛就連大地都在震顫。


    即使是久經沙場的將領,科林-坎貝爾男爵仍舊暗暗吞咽了一口口水。每一個人看見大群騎著高頭大馬向自己衝過來的時候,本能上都會頭皮發麻,他當然也不例外。


    不過,這位男爵已經從軍多年,曾經在多個殖民地輾轉服役過,參加過多次戰爭,立下過無數的功勳。他勇敢而又富有智謀,稱得上維護這位不列顛帝國的基石之一。所以哪怕心有忐忑,他還是很快就收斂起了心神,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戰鬥當中。


    他知道,眼下形勢頗為危急,前線陣線正在鬆動,如果自己這裏也崩潰的話,那麽就會有全線動搖的風險,俄國人也許可以從自己這裏衝入到防線的縱深,然後席卷兩翼,讓英軍承受難以預料的損失,甚至在整個會戰當中失敗。


    所以,為了全軍,他的部隊必須堅守在這裏,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眼下敵軍已經十分接近了,甚至不用借助望遠鏡,也能夠看清楚席卷而來的灰色狂潮,科林-坎貝爾將軍鎮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雖然看上去呆愣著,但是他的腦子卻在瘋狂轉動。


    一般說來,按照過去多少年來的經驗,對抗騎兵的時候步兵們會組成一個個空心方陣,士兵們列成幾列然後團團圍了起來,四麵迎敵,讓騎兵無機可趁。在那場光輝無比永載史冊的滑鐵盧戰役當中,英國軍隊就是這樣組成了十幾個空心方陣,然後依靠可怕的頑強毅力抵擋住了內伊元帥親自率領的騎兵總衝鋒,讓法軍無法達成擊潰英軍的目的。


    他們的努力拯救了英軍岌岌可危的形勢,也拯救了整個帝國,他們用自己的勇敢和忍耐得到了輝煌的光榮勝利。


    坎貝爾男爵十分樂意複製一次偉大的威靈頓公爵在滑鐵盧上的聖跡,但是,他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太一樣了。


    在滑鐵盧上,英軍所麵對的是寬闊的正麵,法國騎兵可以迂迴,因而必須組成空心方陣防止被敵人迂迴,而現在他們的正麵是山丘之間的穀道,正麵十分狹窄,俄國騎兵難以迂迴,隻能在正麵衝擊英軍。


    在短暫的思酌之後,結合著過去的軍事經驗和現在的實際情況,坎貝爾將軍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命令全團,組成線列隊形,準備迎擊敵軍!”他大聲對自己的副官喊了出來。


    “什麽,將軍?”副官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長官,“您要士兵們組成線列隊形來迎擊敵人?”


    一般來說,依照軍隊裏麵的規矩,不管長官下達了什麽指令,副官都要一絲不苟地傳令下去,可是因為這個命令實在出人意料,所以這位副官忍不住罕見地反問起了長官,想要再確認一遍。


    “是的,這就是我的命令!讓他們趕緊轉換隊形,排成兩排,迎擊敵軍!”坎貝爾男爵再度大聲確認了一遍,“趕緊傳達命令,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是!”顧不得再質疑,副官敬禮然後馬上前往官兵們聚集的地方傳達將軍的命令。


    而男爵則一邊看著他的背影,一邊則焦急地看著正往這邊衝過來的俄國騎兵,判斷著時間。他要將整個敵軍的洪流阻止在自己部隊的陣地之前,而為此他願意冒一切風險。


    在他焦急的注視之下,依靠著軍隊的指揮體係,他的命令被傳達到了全團每一個士兵耳中,盡管有些人大惑不解有些人麻木不仁,但是這些士兵們還是很快改變了陣型,按照將軍的意誌排成了兩排陣線,然後麵對著滾滾壓來的俄國騎兵。


    “所有人都給我聽著,我們必須阻止敵軍從我們麵前通過,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將軍走到了陣地的最前沿,然後拔出了自己的佩劍,指向了最前方,“93團!決不退卻!必須挺住!”


    他是在進行一次賭博,賭的就是他的這些部下們能夠以這樣冒險的陣線擋住大規模的騎兵衝擊。而他的賭本,就是他對部下的信任,以及……多年來軍事變革發展所帶來的技術進步。


    是的,這些英國士兵們擁有著和過去的前輩們同樣的勇敢和犧牲精神之外,還擁有著別的更好的東西,那就是他們手中的武器。


    他們手裏拿著的步槍是英國陸軍最新開始下發部隊的製式步槍,1853式恩菲爾德步槍。和之前英軍所用的滑膛槍不同,這款步槍在槍管當中銘刻了膛線,同時加工技術也更加優秀,因而射程和火力比之過去的火槍要強上了許多倍。


    它是仿製了法國陸軍新式的製式步槍吉維尼1850式步槍,幾乎和這款槍同樣優秀。作為一個久經戰爭的軍人,在接觸到了這種新式槍支之後,坎貝爾將軍它的優秀之處可謂是讚不絕口,也同樣對自己部下們的戰鬥力具備了更大的信心,如果沒有這種信心,他是不會下達這種近乎於離經叛道的命令的。


    在軍官們的唿喝之下,這些穿著紅色軍服,腰間圍著特有的蘇格蘭短裙的士兵們,快速地列成了陣線,以接近於冷漠的眼神,看著一大群騎兵唿嘯著向他們席卷而來。


    依靠著往日的嚴苛訓練,他們的隊形十分嚴整,但是這也無法掩蓋他們薄弱的陣線。穿著短裙的紅衣士兵們僅僅隻有兩排,遠處看去就像是薄薄的紅色紙片一樣,似乎隻要被尖利的騎兵輕輕一衝,就會千瘡百孔潰不成軍。


    在遠處後方的丘陵上,拿著望遠鏡的英軍統帥拉格倫元帥,和他身邊的參謀以及副官們憂心忡忡地看著這一幕,他們都知道,眼下前線的士兵們正在冒多大的風險,迄今為止還沒有人如此嚐試過迎擊俄國騎兵。


    “我們要不要去通知一下坎貝爾將軍?”一位參謀官小心翼翼地問元帥。


    “不用了。坎貝爾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他!”拉格倫元帥重重地搖了搖頭,否定了對方的看法,然後又突然放低了語氣,“再說了,也來不及了。願上帝保佑他吧,贏了他就有勳章,輸了他就得上法庭!”


    頓了一頓之後,他又加了一句,“通知盧肯伯爵,讓他的騎兵向前線增援吧,希望能夠在一切變得糟糕透頂之前挽救局勢。”


    “好的,明白了,閣下。”這位參謀官楞了一下,然後馬上點頭不再作聲。“願上帝保佑不列顛。”


    元帥知道,其他人也都知道,如今的困難局麵,更大的責任就是他們自己造成了,是他們的前沿部署造成了如今的惡劣情況,因此如果真要失敗了,那麽要追究的可不僅僅是坎貝爾將軍一個人而已。


    不過,現在俄軍騎兵眼看就要衝到陣前,也確實沒有辦法進行幹涉,每個人都隻能期盼上帝的保佑,讓這些英國士兵能夠把防禦支撐到騎兵的增援到達為止。


    就在他們焦急的注視下,大量的騎兵已經衝到了英軍麵前,這些騎兵們所組成的鋒利的進攻尖刀似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切開這薄薄的紅色紙片,狂飆而來的陣勢看上去近乎於勢不可擋。


    而以坎貝爾將軍為首的英國官兵們,靜靜地看著狂飆而來的風暴,仿佛激流麵前的頑石一樣。兩排士兵端起了自己的槍指向前方,明晃晃的刺刀沒有任何抖動。


    當對麵最前排的騎兵的麵孔開始在將軍眼中變得鮮活之後,將軍終於動了,他拿起自己的佩劍,然後重重地往下一揮。


    “開火!”軍官們大聲喊了出來。


    “砰!”“砰!”


    大量的白色煙霧一瞬間在英軍陣線麵前升騰而起,密集的槍彈毫不留情地向對麵衝了過去,然後帶著火藥賦予它的動能紮入到了對麵的任何一個障礙物裏麵。


    仿佛是被什麽鐵壁擋了一下似的,原本滾滾壓來的騎兵陣列出現了小小的停頓,接著就是馬匹尖利的哀鳴,而馬上的騎士也有不少人栽落到了地上。


    即使如此,俄國騎兵的衝鋒也沒有停歇,他們繼續向前衝殺,帶著一往無前的信心,而英軍也沒有人去清點自己的戰果,在開槍之後,前排的士兵們馬上就以嫻熟的動作往自己的槍口塞入了新的子彈,然後用通條給壓了進去。


    “開火!”


    而就在第一排的紅衣士兵們裝彈的間隙,第二排的英軍士兵又開火了。


    白色的煙霧越發濃烈,幾乎籠罩住了整個英軍陣地,而隨著這一輪的開火,又一群敵軍的騎兵連人帶馬栽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而這時候,前仆後繼的俄軍騎兵已經衝到了英軍的麵前。他們的衝鋒帶來了撲麵過來的強風,帶來了火藥和血腥的氣味,帶來了騎兵們和戰馬們飽含激動與憤怒的嘶鳴,這些嘶鳴聲混合著槍響,幾乎可以讓人陷入暈眩當中。


    “開火!”在這樣的嘈雜當中,軍官們聲嘶力竭的吼聲似乎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


    “砰!”第一排已經裝好子彈的英軍士兵們再度開火了,因為新式武器和新式子彈,所以他們裝彈的速度要比過去的前輩們快上了許多。


    當騎兵們撲到了麵前之後,因為本能的緊張,有些人的動作開始不那麽順暢,因而開火的時候也不再整齊,不過因為距離實在太過於接近的緣故,他們的命中率高得令人可怕,很快就撂倒了更多騎兵。


    在數輪齊射當中蒙受了巨大損失的俄國騎兵仍舊沒有停歇,殘存的騎兵已經衝到了英軍步兵的前沿,然而他們麵對的是明晃晃的刺刀,盡管這些悍勇的騎兵奮力催使馬匹向前衝擊,但是戰馬仍舊本能的放慢了速度,在刺刀陣勢麵前人立而起,避開了危急它們生命的刀尖。


    不過,仍然有毫不畏懼的騎兵依靠著高超的騎術,以近乎於蠻橫的態度催動著馬匹直直地撞到了英軍的陣中,他們當麵的英軍士兵在這樣可怕的踐踏之下被馬匹踩到了地上,甚至都來不及發出呻吟,而在撞入到了英軍陣線當中之後,騎兵揮動著手中的馬刀,死命地向旁邊砍了過去,在一片慘叫當中收割走了敵人的生命。


    就這樣,麵對麵的步兵和騎兵,開始了人類最古老的廝殺,衝入陣中的俄國騎兵們希望用自己的衝擊和自己的性命打開陣線的缺口,擊破這些英國佬的陣線;而英軍也殺紅了眼,要麽用刺刀要麽用步槍對抗著這些騎兵。


    因為新式步槍的優良性,後排的英軍士兵們裝彈的速度很快,他們不再使用齊射,而且紛紛對準距離自己最近的那些衝入陣中的俄國騎兵,他們毫無憐憫地開火,隨著他們的動作,腰間的短裙也隨之微微擺動。


    俄國騎兵雖然十分勇敢,但是因為陷入到了英軍陣線當中,所以喪失了騎兵最可怕的衝擊力,隻能陷入最討厭的各自為戰的境地,而英軍看上去岌岌可危,但薄薄的紅色陣線就是沒有被攻破,這一層紙片,居然就是如此堅韌,英國軍隊的優良素質和勇敢精神,在這裏展現得淋漓盡致。


    在一直沒有停歇的槍響和刺刀廝殺當中,俄國騎兵的損失越來越大,終於,殘存下來的人們眼中血色消褪,他們茫然地發現,自己的戰友們已經大片地倒下了,而這時候,求生的本能開始慢慢壓過廝殺的本能,他們漸漸地恐懼起了死亡。


    而這時候,大量的騎兵從英軍陣線後方湧了過來,不過,他們的軍服卻是英軍的式樣。


    英軍的增援,最後摧垮了這些騎兵們的信心,最後殘留剩下的俄國騎兵們,紛紛勒住了馬頭,然後快速地向後退卻,迎接他們的當然是背後的子彈,又有不少人就這樣被永遠地留在了克裏米亞半島的荒原上。


    終於,原本似乎能夠持續一個世紀的廝殺,又短促地結束了,隻留下了充斥於空氣當中的劇烈血腥味和滿地人體以及馬匹的殘屍。


    英軍官兵們看著逃離戰場的俄軍騎兵,劇烈地喘息著,直到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時,他們這才麵麵相覷。


    他們幾乎難以相信他們就這樣憑借著如此單薄的陣勢抵禦住了俄軍騎兵的衝擊。


    在片刻的懵然之後,是一陣猛烈的歡唿。


    “我就知道我們能贏。”坎貝爾將軍握住了自己的手。


    ……………………


    “太好了!”與此同時,在遠方的山丘上,拉格倫元帥和他的隨員們也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唿。


    坎貝爾將軍沒有讓他們失望,他力挽狂瀾,帶著自己的士兵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堅持抵擋住了俄軍,有力地挽迴了形勢。


    “感謝上帝……”之前那位向元帥建言的參謀長出了一口氣。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剛才俄軍真的突破了的話,情況將會變得有多麽糟糕。


    尤其是拉格倫元帥,他知道,如果真的英軍在此次會戰當中失利的話,雖然不至於無法再進行這場戰爭,但是肯定會蒙受重大的損失,而且他的指揮失策也將會被傳達到後方,他的名譽也將會受到損傷——而這是這位風燭殘年的老元帥所無法容忍的結果。


    而現在,情況就完全不同了,雖然土耳其軍隊意外地潰散了,但是英軍已經堅守到了陣地,挫敗了俄軍的進攻,而他們肯定也可以堅守到援軍的到來。


    這場會戰,他們眼看就要勝利在望了。


    “坎貝爾將會得到一枚勳章的,他將會為剛才的英勇表現得到整個英格蘭的永世感激。接下來,該是我們出手的迴合了!”原本已經老態畢現的拉格倫元帥,此時雙目又重新恢複了神采,他用力地用自己的獨臂揮舞了一下元帥的權杖,“我們要為反攻做準備了,這些俄國人將會蒙受一次新的挫敗,上帝作證!”


    “是的,我們準備反擊吧,閣下。”旁邊的參謀官也連連點頭附議,“現在俄軍的損失也不小,而且他們都十分疲憊,是我們反擊的時候!”


    俄軍的疲憊當然是一個因素,當然更重要的是,法國軍隊就要趕到了,現在英軍的反擊可以為接下來更大規模的反擊做好鋪墊,直到奪取最後的會戰勝利——至少英軍的指揮官們是這麽想的。


    “很好,傳令過去吧,讓盧肯伯爵他們的騎兵為先導,準備奪取剛剛失去的陣地。”在如釋重負的心情之下,拉格倫元帥對旁邊的副官下達了命令。


    他的命令,將會得到不折不扣的執行。


    …………………………


    此時,在巴拉克拉瓦附近的原野上,一支穿著藍色軍服的大軍正在向南挺進,這些軍人們人人神色嚴峻,又帶有即將投入到戰事的興奮感。


    而這支軍隊的統帥,正是克裏米亞半島上法軍的統帥特雷維爾元帥。


    此時,這位年老的元帥正騎著馬,跟在大部隊中間行進著,看上去神態嚴肅,精神也不錯。


    整個大軍都沉默不語,隻有馬匹的嘶吼聲迴蕩在原野之間。


    從不久前開始,槍炮的轟鳴聲和戰士們廝殺的吼聲就已經不絕於耳,因此法軍官兵上下都知道,俄國人已經對英國人發動了進攻,他們也知道,這場會戰將會進入到高-潮階段,並且隨著他們的到來而得到一個最終的結局。


    從特雷維爾元帥到下麵的士兵們,人人都相信勝利將會屬於他們一邊。


    特雷維爾元帥一直在沉吟著,從傳遞過來的聲響當中判斷戰場形勢的變化,他一直都緊鎖著眉頭,顯然並不是特別樂觀。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當中,特雷維爾元帥突然勒住了馬頭,然後扭頭看向了自己身邊的那位少年副官喬治-德-迪利埃翁少尉。


    “喬治,你趕緊去給你的那位姐夫傳個口信吧,讓他準備跟我們一同反攻。另外,去找一下拉格倫元帥,讓他們把現在的形勢馬上告知給我,快去!”


    “是!”馬背上的喬治挺直了腰應了下來,然後揮動馬鞭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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