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隻鳥妖居然沒有追過來?”


    蘇塵站在飛劍後麵,小心謹慎的看著後方,那隻鳥妖的飛行速度極快,按照蘇塵的推測,不過一柱香的功夫,鳥妖便可以追上他們,蘇塵已經做好了拖延鳥妖的準備,可一個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兩個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直到蘇塵他們到達了古宅門口,鳥妖都還沒追上來。


    蘇塵放下心來,可眉頭卻皺的厲害,一旁的姚良見蘇塵這副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道:“蘇師弟你未免太過於謹慎了,這鳥妖明顯是知道了我們的意圖,憑它的修為來到宅子當中,沒有了那雙鳥翅的幫助,還不隻有被我們做成烤翅的份?哪還敢來送死?”


    想不明白的蘇塵輕輕點頭,算是同意姚良的看法,“這宅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蘇塵抬頭看著這宅子,總感覺有些奇怪,按理來說他們所處的位置應當是一片荒林才對,渺無人煙,就在這荒林之中,竟然有這麽一座古宅。


    “是啊小塵。”姚良同樣打量著古宅,可他沒蘇塵那麽謹慎,僅僅瞥了一眼便收迴目光,“這裏已經離華拳宗不遠了,興許是哪位修行者在此居住也說不定。現在天色已晚,既然我們已經到了此處,那便歇息一晚明日再走吧。”


    姚良說完也不理會蘇塵與見善的意見,用手一推,古宅的大門應聲而開,蘇塵阻止不及隻得輕歎一聲,拉著見善跟著姚良進入古宅內。


    古宅內沒有任何光亮,姚良摸出一張火球符,紫色的火焰瞬間將古宅大廳照的明亮。


    “有人嗎?”姚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善,朝著宅子深處喊道,火球將宅子照亮之後,蘇塵才看到他們深處的屋子應當是一間前堂,除了一張方桌,和兩張凳子之外,便再也沒有其它東西了。


    “這間屋子收拾的這麽幹淨,應當是有人居住的。”


    “咳咳……”


    蘇塵話音剛落,古宅深處忽然傳來重重的咳嗽聲,蘇塵等人立馬神情緊繃,目不轉睛的盯著宅子深處,他們知道後麵應當是內宅,若是這宅子有人居住,也應當是在裏麵。


    “誰啊?”


    果不其然,咳嗽過後,內宅再次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接著便是悉悉索索的聲音。


    “宅子的主人應當是一名老翁。”姚良瞬間分辨出聲音主人的年歲。


    “如今才剛入秋,宅子主人便已染上風寒,看來是個凡人,我們不必擔心了。”


    緊接著蘇塵同樣說出自己的判斷,想了片刻,蘇塵伸出右手在儲物戒指中摸來摸去,掏出一枚銅錢,小聲說道:“隻剩這一枚銅錢了,也不知夠不夠咱們三個人的借宿費用。”


    “吱吖……”


    通往內院的大門打開,一盞昏暗的油燈以及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叟出現在蘇塵等人麵前,“咳咳……諸位小哥有何貴幹?”


    老叟輕咳數聲,布滿皺紋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極為吃力的向蘇塵等人問道,蘇塵見狀連忙伸手扶住老叟。


    “怎麽這麽冷?”蘇塵麵色微變,嘴上關心地道:“老人家沒事吧,我等三人自南方而來,不知北方的天氣才到初秋竟這般寒冷,眼下夜色一身,我等三人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老人家可否行個方便?”


    “咳咳……”老叟悄悄後兩步,避開蘇塵的雙手,吃力的說道:“此地方圓百裏就這一處宅子,諸位想借宿自便即可,最近來這裏借宿的旅人太多了些,隻剩下左邊最後一間廂房,少年郎你們若要借宿就去那間廂房吧。”


    隨著老叟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蘇塵三人確實看到了一間門未關著的房子。


    “多謝老人家。小生蘇塵,這是我的兩名好友姚良與見善小師傅,不知老人家如何稱唿?”


    “咳咳。。叫我張伯就可以了。”


    老叟迴答完,帶著蘇塵等人朝空屋走去,待他們入了屋子,他提著油燈指了指身後說道:“三位居住即可,不過要記住不要前往內宅,而是這邊廂房住的人比較多,為了三位小哥的安全,入夜之後不要隨意打開房門,更不要到處走動。”


    老叟說完,艱難的轉過身子,顫顫巍巍的朝內宅走去,同時聲音朝身後傳來,“宅子當中沒有多餘的食物供給三位小哥,可地窖中藏有不少燒酒,三位若是不嫌棄可以去取一些來暖暖身子。”


    待張老離開,蘇塵這才收起臉上的感激,歎道:“張老已經到了風燭殘年,能不能熬過這個寒冷的冬天都是兩說,姚師兄,太和門可有什麽手段使凡人能夠延年益壽?”


    “蘇師弟以後切不可有這種想法。”蘇塵麵色微變,連忙捂住蘇塵的嘴,“我等修行之人,所求者不過天命,所懼者同樣是天命,所遵者應當也是天命,師弟既已踏入修行,須知修士之命在己,凡人之命在天,我們萬萬不可做出有違天道之事。”


    姚良的話蘇塵聽得似懂非懂,越想心中的疑惑越多,可看姚良的臉色,蘇塵隻好放棄詢問的打算。


    “蘇師弟,我聽張老說這裏有酒,師弟可願陪師兄喝上兩杯?”


    “好啊。”蘇塵不願駁了姚良的興致,加之本身心中已有幾分懼意,便點頭答應,二人前往地窖中搬出幾個未開封的酒壇,剛一打開,整個屋子當中都散發著濃鬱的酒香。


    二人從桌上拿起一隻青碗,一人倒上一碗,見善見狀,臉上露出驚恐之色,連忙離開二人,盤腿坐在床上,雙手合十,嘴中不停的念叨著,“罪過罪過……”


    “小塵,本天才敬你一碗,待你正式成為了太和門的弟子,就是我的師弟了,你放心,隻要有師兄在,太和門就沒人敢欺負你。”


    “多謝姚師兄……咳咳。”蘇塵才喝半口,臉上浮現一抹痛苦之色,姚良見狀,大聲笑道,“小塵之前沒有飲過酒?”


    “從未飲過,沒想到這麽辣。”蘇塵老老實實迴答,將還未喝完的酒碗放在桌上,臉上露出一絲懼意,姚良再笑一聲,隨後在蘇塵震驚的目光下,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好酒,好酒,沒想到這偏僻的地方竟有這麽香醇的美酒。”


    “我怎麽覺得酒除了辣之外,沒有其它任何感覺?”蘇塵將信將疑,眼睛死死盯著姚良,希望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痛苦。


    “小塵你這就不懂了吧。”姚良用舌頭將酒碗中殘餘的酒舔幹淨,而後再給自己倒上一碗,“酒這種東西喝的從來就不是酒本身,喝的是一種氛圍,就如同我與小塵經曆這麽多的患難,一腔衷腸難以傾訴,這時候就可以用酒來作為粘合劑,且你是第一次喝酒,還未習慣美酒的辣味,你你若是將酒的辛辣與你心中的苦楚合在一起,那麽再喝定然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姚師兄的意思是我應該將一碗美酒一口喝盡?”


    “然也。”


    姚良把蘇塵碗中的酒加滿,目光帶著鼓勵的看著蘇塵,“一飲而盡方能體味美酒之甘,蘇師弟這一路走來心中壓抑太久,恐對日後修行不利,今夜喝完美酒,將自己的煩惱全部扔掉,等進入太和門,便是一個新的開始。”


    姚良臉上笑容越來越甚,蘇塵似有察覺,低聲道:“姚師兄為何一直盯著我?”


    “沒沒沒,蘇師弟,來我們幹杯。”


    姚良端起酒碗,蘇塵連忙有樣學樣,將桌上的酒碗端起,兩人一飲而盡。


    “哈哈哈,蘇師弟真是個痛快人兒……”


    “師……兄……你在說什麽?”


    蘇塵口齒不清,忽然覺得自己這一刻特別想睡覺,“姚……姚師兄……你怎麽有兩……兩個頭一直在動……”


    “蘇師弟你喝多了。”姚良再笑三聲,繼續將自己與蘇塵碗裏美酒加滿,“小塵這一次你覺得滋味如何?”


    “滋味……師兄……說……將一碗酒一口……喝完……果然不辣……就……就是……有點困。”


    “困就對了。”姚良將酒壇放下,咳嗽兩聲,“小塵你現在感受到困意證明你已真正懂得了如何品酒,品酒品酒,第一碗會感受到困,第二碗便會清醒,第三碗第四碗便會主動想喝……來,小塵幹了這一碗,咱們就算是真正的兄弟了。”


    “幹……幹……”


    蘇塵雙眼迷離,拿起雙手在桌上摸了半天,才算抓住,蘇塵顫顫巍巍的雙手將酒碗端起,正準備喝下去時,忽然停在半空。


    “姚……姚……師兄,你……你……怎麽有兩個頭?”蘇塵臉上雖然醉意愈甚,可卻睜大了眼睛,托起酒碗的雙手一直在顫抖。


    “什麽兩個頭,小塵你這一碗喝下去,就隻會看到一個師兄了。”姚良沒有理會蘇塵,率先將酒碗中的酒一飲而盡,“小塵,快喝,等你喝完這一碗就算是進入品酒的第二個階段了。”


    “啪!”


    蘇塵喝完酒碗直接掉到桌上,要眯成了一條縫,仍然含糊不清地道:“姚……姚師兄……我……我說的……是真的……在窗外……你真的……真的還有一個頭……”


    “砰!”


    蘇塵說完瞬間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小塵?”


    “小塵?”


    “小塵?”


    姚良一連叫了三聲,蘇塵都沒有反應,姚良臉上露出一絲失望,“小塵你酒量也太……太差了吧,才兩碗就醉了。對了我剛剛是想和蘇師弟說什麽來著?”


    “唿……”趴在桌上的蘇塵已開始唿氣。


    “喝?對,喝喝喝……”


    姚良扔掉酒碗,直接拿起酒壇,將裏麵的酒一口氣全部喝入肚中……。


    “砰!”


    酒壇掉落在地,姚良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走了兩步,口齒不清地道:“這…這酒……怎麽……有些……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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