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敢說,她聽得都快吐了!她對著話筒比出中指。“我咧趕羚羊。”


    “趕羚羊?趕什麽羚羊?”他壓根就聽不懂她的話,甚至懷疑她說的到底是哪一國的語言。


    歐語晨笑了,笑得可開心了,沒見過這麽沒有語言天份的笨蛋,被人罵了都不知道,果真隻是色欲薰心的蠢豬一條。


    聽到話筒裏傳來笑聲,曾文中以為她同意做他的情婦,立即迫不及待地問道:“那麽今晚我到你家接你去吃飯。”吃完飯後,當然是開房間囉!


    “等等,你哪隻豬耳朵聽到我答應你說要去吃飯了?”歐雨晨冷哼,態度瞬間三百六十度大旋轉,又轉變為高高在上的女王


    “可是……”


    “可是你的大豬頭!閉嘴,我告訴你,像你這種隻會拿老婆的錢在外偷吃不擦嘴的家夥,是我最不屑的,我警告你,別再來騷擾我,否則有你好看的!”她的語氣充滿十足十的嫌惡,仿佛電話的另一頭不是人,而是一隻令人作惡又恨不得一腳踩扁的蟑螂。


    曾文中被她那急轉而下的態度弄得錯愕不已,當下找不迴自己的聲音。好半晌後,他才氣急敗壞地大吼:“你……你說什麽?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別忘了,‘旭升’跟‘藍氏’有合作關係,要是我中止合作,憑你一個小小的秘書,你以為你擔當得起嗎?最好還是乖乖聽我的話,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隻不過是個長得漂亮點的小妞,不就是個女人,想跟他鬥?門兒都沒有!


    呿!他當她是個初出社會的小女生嗎?是他太笨,還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哦!乖乖聽你的?我看是乖乖爬上你的床吧!”她毫不留情地反唇相稽,可惜偏有人智商過低,聽不出她話裏的諷刺。”


    “你知道該怎麽做就好。”她終究還是得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女人隻有他不想要的,沒有他得不到的。


    “哼,敢情你是吃大便果腹,喝尿漱口的嗎?要不然,怎會一開口就臭氣薰天,淨說些沒營養的?”


    轟!有人爆炸了!曾文中的臉色瞬間爆成豬肝色。“臭婊子……”


    “哦,忘了告訴你一聲,剛才所有的對話我全錄了音,還有什麽想講的,一並趁這難得的機會說一說吧!”


    “你……”怎會?他艱澀得無法成語。


    “告訴你,如果不想剛才的對話內容讓你老婆聽見,我教你怎麽做,從今以後請‘旭升’另派代表至‘藍氏’洽商,別讓我再看到你,更別讓我再聽見你的聲音,因為那會讓我惡心想吐!”


    歐雨晨放話的狠勁可是一點也不輸男人,今天隻是給他點小小的教訓,要他別以為女人是好欺負的!


    接著,她狠狠掛斷電話,沒讓曾文中再有發話的機會。


    “你都是用這種態度對客戶說話的嗎?”低啞的男聲,突地劃破原本寂靜的空氣。


    嚇!歐雨晨著實嚇了好大一跳,心髒差點就蹦了出來。她撫著胸口,循聲望向聲音的主人,但臉上仍是驚魂未定的模樣。藍奕雙手插在口袋,肩膀斜靠在辦公室門板上,正帶著極盡優閑的笑容看著她。


    他是何時出現的?


    “總裁有事?”歐雨晨小心翼翼地發出疑問,懷疑他到底聽見了多少有關她與曾文中的對話。


    “剛才跟誰通話?”事實上,剛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他一字不漏地全聽進了耳裏,唯一不能確定的是對方的身份。


    “‘旭升’的總經理,曾文中。”


    藍奕眼裏閃過一絲了然,果然是他!


    “你這麽做,難道不怕他公報私仇,取消與公司的合作?”他的語調沒有高低起伏,平淡徐緩得像是在討論天氣般。


    “你全都聽見了。”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嗯哼。”雖然隻聽見了她說的部分,但由她的話裏不難推測出對方與她說了些什麽。


    有趣!沒想到她對付男人的手段,還真不是普通的嗆辣,他可要記著點,以免日後惹得她不高興,自己就成了下一個可憐的男人。


    歐雨晨無謂地挑挑眉,既然他都聽見了,那麽她也沒什麽好掩飾的了。


    “若他賠得起違約金,就由他吧!”這麽一來他非破產不可,除非他成了白癡,不然他不會跟錢過不去的。”


    “遇上你,可能是他的報應吧!”曾文中是什麽樣的角色,他略知一二。


    歐雨晨有些詫異藍奕沒出口罵人,就她剛才無理的行為,不論出發點為何,總要挨罵的,但他沒有這麽做,為什麽呢?


    “總裁找我有事嗎?”她沒有答案,索性轉個話題,不想讓眼前的男人放過多的心思在她身上,那隻會讓她感到莫名的不安,是作賊心虛嗎?或許吧!


    “給我一杯咖啡。”


    一杯咖啡是吧?沒問題。


    晨間,一道金黃色的陽光灑入屋內,卻溫暖不了仍躺在床上的男人。


    一早醒來,藍奕隻覺得渾身不舒服,頭重腳輕,四肢無力,精神渙散無法集中,他清楚知道自己病了,卻仍試圖起身上班去,無奈力不從心,手腳無力不聽使喚,最後他隻能放棄上班的念頭,徒然地躺迴床上去。


    “唉……”重重地歎了口氣,他撥了通電話。“歐秘書,今天我不進公司了,將今天所有的行程全部挪開,若有重要的事情就撥手機找我。”沙啞的聲音裏透露著虛弱的氣息,匆匆結束通話後,他便沉沉地睡去。


    另一頭,在公司裏的歐雨晨依照指示將所有的行程統統挪開,幸好今天的行程原本就不多,所以她得以輕鬆地完成指示。


    “總裁今天不進公司哦?”程雅見歐雨晨將總裁所有的行程全挪開,掩飾不住臉上的失望。沒辦法,隻要一想到每天至少能見到一至兩次的帥帥臉龐,今天無法見到,心裏的失落感就無形地升高,唉……總裁那張帥臉可是她的精神食糧呢!


    “他是這麽說沒錯,但也不保證會不會突然出現。”歐雨晨的神情恰恰與程雅成反比,好的咧!


    聽剛才電話中他那虛軟無力的聲調,她猜想他可能是病了,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因為……老板不在,放牛吃草囉!


    藍奕不在,今天的工作量少說也減少大半,這下子她可以輕鬆度過這個工作日了,不過她仍是忍不住地猜想,他到底怎麽了?會不會是昨天她加重了藥量,所以他真的拉到虛脫了?


    “哦……”哀怨聲響起。


    “喂、喂,你好歹也替我們女性同胞們保留一點點的骨氣好嗎?一天沒見到總裁那張臉,又不會少一塊肉,至少今天的工作量會減少許多,這樣不是很好嗎?”歐雨晨蹙著眉頭,就是看不慣程雅那哀聲歎氣的模樣,她當然知道程雅有多迷戀他那張帥臉,但用不著這麽誇張吧?


    “哎呀,雨晨姊,你不懂啦!”


    “哪不懂?”歐雨晨賞她個大白眼。


    “我說,你一定不曾遇過一個真正讓你心動不已的男人吧?”別的程雅不敢多說,但說到戀愛經驗嘛,她絕對比歐雨晨來得強多了。


    “別說我眼光高,現在的男人一個比一個沒擔當,虛有其表的滿街一把抓,靠一張嘴來騙女人的更是多到不用說了,能找個看得順眼的就不錯了,心動?難哦!”不是歐雨晨對男人過於偏激,她相信這世上有好男人存在,隻不過一個剛出世,一個剛嗝屁,恰巧她都碰不上罷了。


    “拜托,這還不叫眼光高?”程雅忍不住吐槽,就連她最愛的偶像總裁都沒能入她的眼,真懷疑什麽樣的男人才是她的菜?


    “沒聽過寧缺勿濫嗎?”又一記的白眼射過。


    “嘿、嘿。”程雅幹笑兩聲,黑黝黝的眼珠子不懷好意地轉了轉。“雨晨姊,你老實說,你是不是還是處女?”


    “是啊!”歐雨晨一點也不扭捏地大方承認。


    原本隻是猜測,但聽到歐雨晨親口承認,程雅仍是感到震驚,畢竟,現代社會二十歲以上的處女已經少得可憐了,不是沒人要,就是不敢要,但雨晨姊絕不屬於以上兩種。


    “收起你那驚訝的表情,當處女並不可恥,況且本人並沒有處女情節,隻是沒有適當的人選罷了。”這是實話,她確實沒有刻意守著那層薄膜,隻是真的找不到順眼的男人上床而已。


    “那麽請問,何謂適當人選?”


    對啊,何謂適當人選?歐雨晨這才想到自己似乎從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她偏著頭思索著,藍奕的影像卻在此時無預警地躍入她的腦海裏,她皺起眉頭,無法接受藍奕是自己唯一想到的人選。


    見鬼了!一定是每天跟著他一起工作,所以腦子才會呈現暫的“秀逗”的狀態,對!一定是這樣子沒錯。


    一整個早上,果然如歐雨晨所預料地輕鬆度過,直到下午來了幾份急件公文送至她手中,她才有了上班的感覺。


    手上的文件都是需要總裁親自簽章的,那些工作她無法代勞,隻好拿起桌上的電撥出號碼。


    “總裁,是我,歐秘書,有些文件急需您親自簽章過目,你能進公司一趟嗎?”她不抱希望地問,因為藍奕的聲音聽來比早上更虛弱,但她也不奢望他能進公司,隻要在電話中給予她一些指示,讓她將工作完成便成了。


    藍奕此時此刻正全身軟趴趴地躺在床上,要他進公司?別開玩笑了,他連走出自家門口的力氣都沒了,怎麽進公司?


    “我在家裏,你將所有的文件都帶過來吧!”也隻能這麽辦了。


    不出五分鍾,歐雨晨已整理好所有的文件離開公司,前往藍奕的住處;三十分鍾後,她人已出現在藍奕的住所中。


    她無暇欣賞他住所的高質感裝潢,目光鎖定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總裁,文件我全帶來了。”她將手中的文件放置在藍奕眼前的桌子上。


    藍奕比出手勢,要歐雨晨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平時意氣風發的他,現下在歐雨晨眼裏,隻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慘!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還有幾撮不聽話的發絲落在額際,連下巴新生的胡渣都未刮除,整個人看來真是慘、慘、慘。


    翻開文件,藍奕強忍著不適,定睛努力地批閱著。


    歐雨晨本想趁著空檔打量室內環境,但第一個落入她視線內的卻是一支會顫抖的筆,事實上,是握著筆的那支大手在顫抖著。


    藍奕在發抖,雖然他努力克製著,但仍是讓歐雨晨發現了。


    她以從未有過的關懷口吻問道:“總裁,你是不是很不舒服?看過醫生嗎?”


    “不要緊。”才怪!其實他感覺槽透了,他必須將注意力集中、集中、再集中,才能將眼前的文字一一消化,這著實不是個好現象。


    “嗯……”她目光擔憂地望著他,知道他口是心非,不知道是想保留男人的顏麵問題,還是和少數人一樣,討厭看醫生吃藥,所以才如此逞強?


    她想開口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麽,而藍奕也沒再開口說話,因為他已經病得連開口說話的體力也沒了,隻能苦撐著隨時可能會倒下的身體,一一解決手中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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