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一出城門,他們的馬車就被攔住了。李忠把韁繩拉緊,看著立在馬前的人。夏花一身男子打扮,長手長腳,肩上掛著一個小包袱。


    “夏花?”小雙探出頭,今日出門前夏花沒有出屋送她,她也忘了和夏花道別,看來她是一早就守在了城門口,就等著小雙經過呢。


    “你這算是離家出走啊?!”小雙頭有些痛,她不是出去遊山玩水啊,她是跟著師父遊曆,怎麽還能帶丫鬟?


    夏花也不出聲,就這麽站著,小雙喊她迴去她既不動也不搭腔。


    天算看著立於馬前的夏花,很好奇地問小雙:“你幹嘛不讓她跟你走?”


    “可以嗎?師父?”小雙激動地抓住天算的胳膊,撒嬌地搖了起來。


    天算沒有收過徒弟,更沒有親近的女子,被一個小姑娘抓住手臂撒嬌,他渾身一僵,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你帶個侍女也沒什麽,我們就是去各個地方瞎轉轉,不礙什麽。”


    “您看出來夏花是女的啦?”


    “我眼睛又不瞎!”天算敲了小雙一個爆栗,夏花雖然穿了男裝,但有點眼色的人也應看出她的女兒身。


    小雙這才高興地趕緊招手把夏花喊上車,一行四人高高興興開啟了大夏國自駕遊。


    這馬車委實窄小的很,三個人坐在車裏有點擠了。夏花隨後坐到了李忠身邊,看他趕車。夏花是言語極少的,李忠更為沉默寡言,兩人趕了一路車,竟然沒有一句話。


    而小雙則纏著天算說這說那,在她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詢問下也知道了天算大人的打算,就是——沒有打算!


    天算大人很無辜:“我最近就是閑得慌才來楚州找李放林喝酒的啊。我還沒想好去哪,走到哪玩到哪唄。”


    “你不是要遊曆天下嗎?”


    “對啊,現在就是在遊曆啊。”


    “那我們下一站去哪裏?”


    “隨便啊,順著路一直走,停哪算哪。”


    小雙對於天算這樣不負責任的態度極為不齒,要知道現在是古代,不是二十一世紀的街頭,隨處都有如家、漢庭等快捷酒店。這裏往往走著走著就是荒野,而淡定的天算大人甚至連食物都沒帶。如果天黑之前他們找不到城鎮,那就隻能露宿野外。現在的野外可是有毒蛇猛獸的!


    “現在我們去哪裏?”小雙把布簾揭開,問埋頭趕車的李忠。


    “按天算大人吩咐,一直向西。”


    “前麵可有城鎮?”小雙心裏有些慌,他們已經出了楚州,越走越是郊外的景色,人煙漸稀,天黑之前不趕到下一個城鎮,那就吃不上睡不好啦!”


    “小姐放心,雖然出了楚州城,但這周邊還是隸屬於楚州的小鎮。天黑前我們應該能到安樂鎮。”李忠難得多說幾句,但往往說的少的人話更有分量,小雙聽了心也放下了,安安穩穩坐迴車內,打量起沿途的風光。


    其實坐馬車是走得很慢的,往往一天能走幾十裏路。楚州是個繁榮富饒的直隸州,最繁華的城市就叫楚州城,但不代表楚州就一座城市那麽大,它還有很多的縣鄉鎮。


    沿途經過的都是鄉村風光,時間久了小雙就不新鮮了,她想起自己在院子裏侍弄的幾顆菜苗,暗道不好,竟然把顧天意給忘了,沒有和他辭行。但轉念想到顧天意一向豪爽大方,想來也不會為此事不高興,所以馬上把這事拋之腦後了。


    果然如李忠所說,日頭還在天上,他們就已經到達了安樂鎮。


    安樂鎮是一座小鎮,但也算富饒,街上的店鋪種類齊全,街道也平整幹淨。四人首先找了家客棧,吃飯梳洗。


    反正是沒有目的遊曆,不趕時間,他們頗為悠哉,天沒黑就先住下了。


    草草吃了些客棧的點心茶水,小雙就要和夏花去買東西,趁著店鋪還沒關門,先備下些東西。小雙的人生目標就是讓自己過得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她可不願意坐著木頭馬車,一直顛簸上幾年。


    等她們迴來,李忠和天算才知道什麽是女人,小雙和夏花,一個年紀小,一個性子冷,可買起東西來完全是女人的通病,看著桌子上堆著的衣服被褥、吃喝用具,天算大人無奈了:“徒弟啊,出門在外,這麽多東西恐有不便吧?”


    李忠心有餘悸地點頭,幸虧沒有跟出去當跟班,這麽多東西,饒是他身強體健也難拎啊,真不知道兩個女人是怎麽弄迴來的。


    “師父,我知道你以前遊曆頗為辛苦,但現在你已經有了徒兒,徒兒自當孝順您,事事為您安排妥當,您就隻管享受好了!”小雙還有一句話沒出口,最好您能管下付賬,今天這麽多東西都是沐氏塞給她的盤纏買的,她也肉痛啊!


    天算大人欣慰地點點頭,再次感歎收個女徒弟就是好啊!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再次上路,用天算的話講就是這還是楚州地界,既然出來玩,自然要走得遠遠的才好玩,等出了楚州再慢慢逗留。


    現在的小馬車已經不同於昨日,雖然依舊狹窄,但是鋪上了被褥減輕了震蕩,舒服了不少。小雙買了很多墊子放在車廂裏,兩人盤腿坐在墊子上,原本的座位擺上了小水壺、點心、書籍。


    “唉,還是太小,放不下炭盆,不好煮茶,隻能喝涼茶。”


    “車廂太短,躺不下去。能放的雜物太少。”


    “要是有錢就買個夜明珠,不怕失火,還能明亮不少。”


    小雙不停摸著馬車的牆壁,念念有詞。


    天算大人本來在翻著一本書籍,小鎮上的書局沒有什麽好買的,無非就是些經史子集,他也就翻著解悶。聽到小雙不停嘀咕,他把書合上:“怎麽,這馬車不合心意?”


    “師父,你以前遊曆就是這麽遊的嗎?”小雙的目光帶了一點點同情。


    天算大人突然有點心虛,他不敢說以前他自己一人遊曆是自己騎馬的,雖然貴為天算大人,但出門在外風塵仆仆,灰頭土臉也絕不會好看到哪裏去。在徒弟眼裏,這樣的遊曆是不是特別淒慘?他隻好故作嚴肅:“為師不是一個貪圖享受的人,有時候苦難是另一種體驗。”


    小雙不讚同他的話:“耽於享樂是不對,但也沒有人有好日子不過還想去過苦日子的。磨難是一種體驗這種話是處於苦難裏的人鼓勵自己的話,處於磨難裏的人比誰都希望擺脫苦難過得更好吧?有能力過好的生活為什麽不盡力去過好它?把生活過得一團糟是什麽意思?”在小雙看來,盡最大的努力把日子過得舒服是對於自己勞動的尊重。


    天算大人無言以對,被小雙說得他好像故意過得亂糟糟的,他不是從小和師父師兄生活在山上,沒有享受的經驗嘛。


    在車外的李忠和夏花也能聽見兩人的對話,但兩人臉上似乎都有些不以為然,兩人互看了一眼,都看出對方抱了什麽樣的心思,吝於言辭的兩人反而生出了一些知己感。


    但是離了楚州,到達下一個富饒的利州時,小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造馬車。她手裏攥著從天算大人身上榨出來的金葉子,找了利州的能工巧匠。


    天算大人怎麽會窮呢,不過是他以前獨來獨往,一直不怎麽注重生活細節,所以錢多錢少對他來說沒有意義。可是誰叫他收了個古靈精怪的女徒弟呢?


    為了這架馬車,他們在利州整整呆了半個多月,天算大人和李忠瞧著小雙帶著夏花忙來忙去很是新奇,他們暫居的旅店位置偏遠,十分清淨,也方便了小雙不少。


    新的馬車比尋常馬車大多了,被分成了三部分,第一部分隔得小一些,裝上了木門,掛著花色素雅的簾子,鋪著氈子,這是讓趕車的李忠和夏花可以輪換休息的地方。中間一部分擺著木頭小桌,桌子設計精巧,腳上有機關扣在馬車車底,可以拆卸折疊;車棚裏鋪上羊毛氈子,座椅上鋪了厚厚的墊子;角落裏也釘著小方桌,方桌上是固定好的鐵盆,鐵盆上頭是一座四麵鏤空的鐵架子,上下兩層,下層放一盞油燈,上層是一盞小鐵壺,小雙時不時煮一杯五仁茶給天算大人倒上一盞。車壁上釘著打好的櫃子,一格一格用木板隔好,儲存著各色點心、被褥、衣物和各色書籍。點心是小雙借了旅店的廚房親手做的,用具是買的,利州主城要比安樂鎮富庶很多,這裏買的東西也精巧豐富不少。


    後麵的部分是一個小小的空間,裏麵是小雙請人打造的或是買來的各種用具用品,連幫著料理的夏花都不完全知道到底放了些什麽。


    總之再次上路之時,天算大人也不得不感歎這才是真正的出遊啊,不用擔心風餐露宿,不用忍受旅途煩悶,勤勞靈巧的女弟子在手,輕鬆出遊萬事無憂。


    ****


    不好意思,今天沒有按時···臉紅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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