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車內的空氣好像凝固了。琴酒聽到這話,似乎陷入了沉思,動都沒動一下。隻有嘴裏夾著的煙頭還在向上飄動灰白色的煙。


    隨後,他迴過神來,把那個煙頭掐掉了。


    “看來,這個格蘭利威果然比我們想得還要複雜……”


    “大哥,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伏特加連忙問道。


    他輕瞥了一眼伏特加,沒迴應他。而是直接向電話裏的白蘭地說道:“現在格蘭利威的身邊肯定都是警察,所以暫時不要動手。還有,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其他人,以防走露了風聲,讓icpo那幫人警覺。”


    白蘭地訥訥地迴應道:“是……”


    掛斷電話後,琴酒怎麽都想不明白。


    格蘭利威在組織八年一直十分謹慎,幫著那位先生和貝爾摩德做了不少事。像他這樣不簡單的人物,又怎麽可能突然在這個時候輕易地露出馬腳?


    如果他真的是icpo,那麽和他在美國共事多年的貝爾摩德,是否早已經知道他的身份,卻不做稟報呢?


    這時,伏特加渾厚那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維:“看來這小子這幾天不出現的原因,是和icpo搞在了一起。那麽前幾天貝爾摩德在碼頭受傷的事,也很可能是icpo暗中打傷的。”


    “icpo?”琴酒一愣,反問道:“貝爾摩德不是被赤井秀一打斷的兩條肋骨嗎?”


    “那隻是腹部的兩槍而已……其實,在貝爾摩德準備逃走的時候,不知從哪裏來的子彈射中了她的手背,那個暗中開槍的狙擊手,應該就是icpo的人。”


    敘述的時候,琴酒聽得聚精會神,驚訝地張了張口。


    見此,伏特加倒是怔住了:“誒?大哥你沒聽過這件事嗎?那個狙擊手當時就在卡爾瓦多斯狙擊地點的對麵。在打中貝爾摩德之前,那個人也向卡爾瓦多斯的方向開了一槍。據說,卡爾瓦多斯就因此喪命了。”


    當時的天色昏暗,貝爾摩德根本無法看清那顆子彈真正瞄準的是誰。也看不清集裝箱上,卡爾瓦多斯的狀態。加上格蘭利威射殺卡爾瓦多斯的時候,槍口帶著消音器,所以並沒有人發現。


    然,當皋月的那槍射中赤井秀一的手槍時,發出了“砰——”地一聲脆響。所以貝爾摩德便以為卡爾瓦多斯的死,是和那個暗中開槍的神秘人有關。


    伏特加繼續道:“我聽說在那之後,基安蒂便對貝爾摩德充滿了恨意。說如果不是她執意要單獨行動,對付fbi。卡爾瓦多斯就不會死……”


    “原來如此……”琴酒聽後並未動容,反而很感興趣地裂開嘴,重新點燃一支煙。他緩緩而道:“我聽說,基安蒂那家夥和卡爾瓦多斯的交情很好。也難怪了……”


    “那這件事,我們要去問問貝爾摩德嗎?”伏特加問。


    琴酒邪笑著,眼神銳利而恐怖。不慌不忙地:“當然了,我也很想弄清楚,那個女人和icpo到底有沒有關係。也許那個女人受傷,是為了不讓組織懷疑她和卡爾瓦多斯的死有關,聯合icpo上演的苦肉計呢……”


    ……


    這夜,國際刑警組織的日本分部派出了一支秘密的醫療隊,前往東京根據地,為格蘭利威診斷療傷。


    此刻,他的頭被白色紗布纏了三四圈,平躺在病床上接受ct的診斷。


    看著來往忙碌的醫護人員,還有大大小小的醫療器械,格蘭利威不耐煩地支撐著上身,嚷道:“我都說了,我隻是喝得有點多,手腳發軟,才被那些家夥趁機打倒的。而且傷的位置就隻有頭部而已,幹嘛這樣興師動眾的。”


    “花塚,你給我躺好!”見狀,瓦爾茲用長官的命令語氣說道:“就是因為這八年來你從未受過傷,這一次才要認真的檢查一下。別小瞧了那些的拳打腳踢,你的肺部裏殘留了未清的淤血也說不定呢。”


    “真是……”格蘭利威說不過他,便又躺了迴去。


    放射室內,格蘭利威躺著的巨大機器發出了“轟隆隆——”地聲響。在那張床來迴移動過之後,ct的樣片也從控製室裏抓拍完畢。


    接著,當格蘭利威坐起來後的幾分鍾,icpo的醫護人員便拿著ct從控製室走了出來。


    “瓦爾茲長官,這是花塚長官的ct片子。”一名身穿icpo醫護製服的男護士說道。


    瓦爾茲對這黑白的片子沒什麽研究,看了一陣,又重新塞迴了護士手裏。問道:“你就直接告訴我,他有無大礙好了。”


    “按道理,是沒什麽大礙的……”男護士的臉上帶著牽強的笑意,看著片子說道:“隻是花塚長官這次受傷觸發了以往的舊傷,導致有些肺穿孔……”


    肺穿孔?!


    瓦爾茲聞言,下意識地看著格蘭利威的方向。臉上寫滿了擔憂之色……


    他記得八年前格蘭利威加入icpo不久,潛伏黑衣組織執行任務的時候,曾被日本公安警察當做犯罪分子窮追不舍。


    當時格蘭利威的身邊還有一個叫做黑澤愛的女孩,和女孩躲避警察追殺的途中,被警察的子彈打到了胸腔前的肋骨。而那根快要折斷的肋骨剛好被子彈的衝擊力頂到了肺部,痛得說不出話。


    而這一次經過那幫流氓的毆打,他的肺部出現了微微的細孔。雖然現在沒什麽大礙,但是不細心的加以照料,很可能會危及生命。


    瓦爾茲由擔心轉為了憤怒,對格蘭利威吼道:“你這次遇到危險,別告訴我又是為了女人!平時那些小羅嘍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究竟為什麽會被打成這樣?”


    格蘭利威舔舐著嘴角還未閉合的傷口。心已麻木,便感覺不到痛了。


    連話也變得冷冰冰的:“不要擺出一副關心我的樣子來……你之所以會擔心我的安危,隻是害怕我死掉之後,沒有人幫你去對付那幫家夥吧。如果能夠圍剿他們,你肯定會再次升遷的……”


    “你!”瓦爾茲的好意被誤會成了這般,他虎目圓睜地,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格蘭利威將一件幹淨的外套披在肩上,頭也不迴地向門外走去。


    “既然沒什麽大礙的話,我就先迴去了。後續我會去醫院治療的……”頓了頓,他輕瞥了一眼身後。“我自己的身體,就不勞煩您關心了……”


    說完,門“砰——”地一聲被關緊,就隻剩下目瞪口呆的醫護人員和憤然的瓦爾茲。


    聽到格蘭利威這番話,瓦爾茲心裏雖然有氣。但更在意的卻是格蘭利威反常的表現。


    花塚……你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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