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停在了實驗室樓下。


    格蘭利威進入實驗室房間的時候幾乎沒有聲音,讓宮野誌保著實嚇了一跳。


    “誒?是你?”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格蘭利威。


    “抱歉,嚇到你了?”他禮貌性的問候道,“因為實驗室的房間沒有鎖,我就直接進來了。”


    像他們這種殺手,早就習慣了走路悄無聲息,隻是誌保還沒有適應而已。


    “我聽說那批藥已經完成了,所以特意來取走它。”


    “哦。”誌保應了一聲便轉頭拿起那盒黑色的匣子,“這裏麵和上次一樣,一共是十五顆。雖然配藥很多,但是我不打算做太多。畢竟是還沒有完成的藥品,這十五顆就當做樣品,試驗一下足夠了。”


    格蘭利威毫無表情的將其塞到了自己的懷中。末了,他點點頭示意道:“那麽,我就先走了。”


    他轉頭的一瞬間,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猛地迴頭。


    不知道是不是宮野明美曾信誓旦旦的對自己說,一定要離開組織的緣故。他此刻內心充滿了負擔,十分糾於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宮野誌保。


    可最終到嘴裏的話,卻變成了:“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


    宮野誌保也沒想到麵掛冰霜的男人會對自己做出邀請,但也不想拒絕。


    “當然可以。”她大方的說道。


    紅綠燈後的一條街,是柯南曾經跟蹤‘暗夜男爵’的米花豪華飯店。下車後,格蘭利威繞過車頭,轉到副駕駛的門前,將其打開,紳士地握住了誌保的手。


    但語氣依舊不溫不熱:“到了。”


    飯店的二層是用餐的地方。那裏的裝修十分別致,360度環繞玻璃圍繞樓層一圈,坐在窗邊的位置能夠看到被霓虹燈包裹住的整個東京鐵塔。


    宮野誌保從懂事的時候便一直在實驗室裏度過,來到這樣的地方還是頭一次。


    見她有些生疏,格蘭利威便自作主張點了菜品。“服務員,麻煩兩個菲力牛排,一瓶羅曼尼康帝·拉塔什幹紅葡萄酒。”


    “等一下。”見此,宮野誌保說道:“我來這兒的目的不是要吃多貴的東西,我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拜托我?”格蘭利威低喃後,便用眼神示意服務員離開。接而說道:“看你的樣子,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咯?”


    她看著格蘭利威的眼神十分認真,“對,我知道你在組織的地位很大,幾乎和琴酒不相上下,所以我想拜托你保護我姐姐。”


    聽到這話,格蘭利威便覺得可笑。“那你為什麽找我?你很清楚的,這個組織裏的人隨時會出賣別人。也許,你在和我說完這些話之後,我就會把它告訴gin。”


    “你不會的。”誌保斬釘截鐵,“雖然我聽說過你曾經將警察開膛破肚,因此上位。但是我始終堅信我自己的感覺,你不是壞人。”


    聽到這話,格蘭利威突然不清楚好人和壞人之間的定義。畢竟,這裏是酒廠。


    他冷笑一下,“你哪來的感覺,女生的第六感嗎?如果這麽容易就被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


    “因為,你救過我。”


    沒等格蘭利威說完,誌保便搶在他之前說道。


    看格蘭利威怔住的樣子,她繼續道:“你救我的時候,根本不管情況有多危險,不是嗎?如果你像組織裏其他人一樣,你根本不會伸出援手。”


    格蘭利威並不想把事實告訴她——其實,她的樣子像極了當初救自己的女孩。而自己,隻不過想在誌保的身上報恩罷了。


    但是看宮野誌保如此相信自己的眼神,卻啞口無言。


    半晌,他迴答道:“好吧,我知道了。你放心,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會保護你姐姐的。gin這家夥最近殺了不少人,組織裏很多人都對他不滿了。不過你也不要對我抱太大的希望,雖然我和琴酒平起平坐,但是我始終沒有那位先生的聯係方式。很多時候,都是那位先生把任務下達給他,然後他再轉達給我的。所以這麽說起來,我在組織裏並沒有得到那位先生的信任。話語權自然要比gin矮一頭。”


    “沒關係,隻要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誌保露出笑容,其中夾雜著一絲苦澀。“因為,我總覺得姐姐她最近行事匆匆,就算我給她打電話也是馬上就掛掉了。想起之前她說過的話,我很怕她還會心存能夠成功退出組織的僥幸想法。”


    宮野誌保的想法要比明美想的更全麵,心思更成熟。


    格蘭利威也覺得奇怪,為什麽宮野明美反而意識不到這點呢?


    不過看著兩姐妹互相找自己保護對方的心情,也實屬可憐,便也不好推辭。


    如此重任全壓在了他一人的身上,他猛地斟了一口剛端上來的紅酒道:“放心吧,如果她真的去找gin,我會攔住她的。”


    雖然格蘭利威這麽說,但他知道宮野明美的命運無法改變,他根本不忍心將明美交給他的信告訴誌保。


    “我先去趟衛生間。”他禮貌地打了個招唿,便離開了讓他沉重不已的氛圍。


    盥洗室。格蘭利威將麵池的水龍頭猛地一抬。伸手胡亂撩起一潑水在臉上。


    然後,他慢慢抬起頭,看著鏡子裏被水沾濕的自己,心裏一橫。


    他掏出一直放於大衣內兜的那封信,想也沒想便用打火機將它點燃,然後扔進了金屬製的垃圾桶裏。


    這種東西即使交給赤井秀一也無濟於事,他還沒有強大到能將這個世界事物運行的軌道轉變。


    唯一能做的,隻有拿到aptx-4869的樣品,製成解藥。再為因此死去的人們報仇而已……


    說著,他掏出誌保交給她的黑色鐵匣子。從裏麵拿出幾個膠囊之後,分別將膠囊兩端的殼打開來,取走了部分粉末到麵巾紙上。


    然後他將紙疊的整整齊齊放迴了口袋裏。


    “我迴來了。”格蘭利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鎮定自若的走到飯桌前坐了下來。


    但此時的誌保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真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實驗室那裏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謝謝您今天的晚餐。”


    “哦,好……”


    格蘭利威的眼神十分空洞,不斷地用手裏的刀叉去切盤子裏的牛肉。漫不經心的迴應著,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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