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九話音落下，當眾將城隍金印取出。
那金印放射出萬道霞光包裹住張四九的身體，一件白色的紗衣披在張四九身上，上麵散發著無盡信仰之力。
花滿樓內的客人和姑娘紛紛跪倒在地，口尊拜見城隍老爺；遍布在花滿樓內部的女鬼們也紛紛飛到張四九的四周，一邊啜泣一邊跪倒在地上。
張四九看著這些生前受到摧殘，死後還不得轉世投胎，隻為了一腔的怨怒停留在人間的可憐女鬼，心中感慨不已。
“爾等有何冤屈，盡管說出來。”張四九喝道。
“城隍老爺，我等都是被花滿樓的老鴇花姐害死，請大人為我們做主！”有女鬼哭著道。
其餘的女鬼紛紛應和，一個勁兒衝著張四九扣頭。
“冤枉，城隍老爺，我冤枉啊！”花姐沒想到張四九是城隍，可即便如此，她聽到那些女鬼說自己的不是也是據理力爭。
花姐道：“城隍老爺，她們都是被賣到我這花滿樓的，因為不尊我的號令，我這才收拾她們，誰知道她們身子骨弱，就這樣一命嗚唿，和我有什麽關係！”
花姐的話迎來一眾女鬼的怒視。
但是事到如今花姐似乎也不害怕了，繼續道：“另外，我是花錢買她們來的，買來是做生意的，又不是當奶奶供著，她們不聽我的，我教訓她們，我有什麽錯？”
女鬼們聞言，眼中怒火更盛。
張四九道：“你們平時就一直待在花滿樓裏？”
眾女鬼點頭。
張四九問道：“怎麽平時你們不現身，這一次就全部露麵了呢？”
女鬼們道：“這老鴇自知作惡多端，平時沒少燒香拜菩薩，就拿這花滿樓裏來說，到處有她從廟內、道館求來的神像、法器，是以我等平時並不敢胡來。隻不過這幾日那些神像和法器不知為何被汙了，不能再妨礙我們，於是我們就開始報複。”
張四九點頭，“那死去的龜公和兩個奴仆有何罪過，你們要殺了他們？”
眾女鬼告訴張四九，那龜公是老鴇的得力幫手，平時買賣良家婦女的事情都是那龜公出麵。至於那兩個奴仆是老鴇養的打手，平時新被買來的女子就是被他們調教毒打，若不從，甚至被毒打致死。
“啟稟城隍老爺，這老鴇還發明了一種酷刑，就是忤逆她的女子，她若是厭惡至極，就將其人扒光了衣服丟入到浴桶當中，再在浴桶裏麵倒滿螞蟥，讓螞蟥吸幹女子的血。”
“又或者是拿皮鞭活活抽打致死。”有女鬼補充道。
張四九眉頭緊緊皺起，看著那老鴇，“她們說的都是真的？”
老鴇低著頭，眼神閃爍，什麽話都不敢說。
白朵朵站在一旁，早已經攥緊了拳頭。
張四九看向白朵朵，“朵朵，你說怎麽辦？”
“血債血償！”白朵朵冷冷道。
“好。”張四九對眾女鬼們道：“今日本城隍做主，這老鴇交給你們，任憑你們處置！”
張四九的話音剛落，一直跪著的花姐突然站了起來，指著張四九，狀若瘋魔道：“憑什麽！”
張四九一愣。
花姐繼續咆哮道：“你是哪裏來的城隍，有什麽資格發落我。你隻知道我處置她們手段殘忍，要懲罰我，那當初我受苦受罪的時候怎麽沒見你來救我？”
花姐的情緒瞬間崩潰，一邊說一邊哭，講述她小的時候和姐姐被賣到妓院，兩個人寧死不從，可姐姐被當時妓院裏的奴仆當著自己的麵侮辱，又被鞭子毒打，最後丟入到浴桶當中活活被螞蟥吸死的慘痛經曆。
從那之後花姐懂得了向命運妥協，她卑微地伺候著到她房間裏的每一個男人，卑微地喊著當時的老鴇媽媽，想盡一切辦法哄她開心，並一時成為了當時妓院裏的頭牌。
最後，花姐成為了妓院的老鴇，她的媽媽退休，在城外買下一座宅院，要安度晚年。花姐為了報複她，趁機在她喝的湯裏麵下了慢性的毒藥，看著她一點一點萎靡不振，重病纏身，經受病魔的折磨。
不僅如此，花姐在她的媽媽病危的時候，將她丟到豬圈裏，讓她和豬一起搶食；還叫人將她的嘴巴撐開，往她的口中灌了滿滿一碗的螞蟥。
花姐媽媽死的時候，整個人已經不成人形。
說到這裏的時候，花姐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仇是我自己報的，你們這些女人，想報仇的話就應該像我一樣忍氣吞聲、夾著尾巴做人，等有朝一日等我垂老再收拾我，可你們不行，你們沒那個本事，沒那個魄力，所以你們才被我弄死，你們，活該！”
白朵朵冷冷道：“你受的罪，並不能成為你戕害別人的理由！”
張四九點頭，看著瘋魔般的花姐，“我不想和你這樣的蠢人浪費時間，地府自然會有人讓你明白你的過錯，而我要做的就是送你去地府！”
說著話，張四九衝那些女鬼一指，女鬼們咆哮一聲，奮起撲到花姐的麵前，張牙舞爪地將花姐按倒在地上。
被眾鬼圍攻的花姐居然還能笑出來。
張四九聽著那淒厲的笑聲，知道花姐已經成了比鬼還可怕的東西。
有句話說的話，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最後當一眾女鬼散開的時候，花姐已經變成一團血肉。
張四九厭惡地瞧一眼，對女鬼們道：“你們已經將人殺死，心中的怨仟也該解開了。”
女鬼們紛紛跪倒在地上，感謝張四九，表示願意自己去地府接受審判，轉世投胎。
張四九點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客人和花滿樓的姑娘們。
那些姑娘驚恐地看著地上的血肉，“我們和花姐沒有絲毫關係，她的事情我們一概沒有參與！”
客人們更是磕頭如搗蒜，對張四九道：“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來這樣的地方了，求城隍老爺饒命。”
張四九道：“你們能這樣想最好，但你們得知道，話不能亂說，你們既然說了就得做到，否則上天自會降下懲罰，到時候怕你們就承受不起了。”
客人們急忙磕頭如搗蒜，“我們說到做到！”
張四九點頭，叫客人們離去，至於那些姑娘，她們願意離開的就收拾細軟離開，不願意離開的就留在花滿樓，反正後麵邱瑞還會帶人來，想必邱瑞會有更好的辦法安置這些女子。
……
……
從花滿樓出來，張四九道：“鬧鬼的事情算是解決了，但是女鬼們說花滿樓裏的法器、神像被汙的事情，這是怎麽迴事呢？”
“感覺不出來嗎？”白朵朵道：“人間的鬼氣、妖氣加重了！”
張四九瞬間反應過來，“是那六百萬惡鬼和兩百萬妖魂造成的？”
“嗯。”白朵朵點頭，“是加重的鬼氣汙了花滿樓裏開過光的神像和法器，讓它們沒效用了，所以那些慘死的女子才可以出來報仇。”
張四九愕然，“如此一來，那天下豈不是要妖邪盡出了？”
“肯定的呀，這還用想嗎？”白朵朵挑眉看著張四九，覺得他有點蠢。
張四九陷入沉思，所謂國之將滅必有妖邪，如今正是明朝末年崇禎皇帝在世的期間，按照曆史的進程，明朝快滅亡了。這個時候出了地府的那檔子事情，難道隻是巧合？
“難怪曆史上明末這麽亂，原來是這個緣故，該不會導致明朝滅亡的是我吧？”張四九心中惴惴。
辛十四娘見張四九遲遲不說話，好奇道：“公子，你在想什麽？”
張四九迴過神來，道：“我在想咱們得快點離開曆城縣，收盡天下的妖魔邪祟，以免妖鬼之事更多，受害的人更多。”
“不跟你邱年兄說一聲？”白朵朵道。
張四九一想，這還是有必要的。
於是就帶著白朵朵、辛十四娘、雄啾啾迴到曆城縣縣衙，見到邱瑞後把花滿樓的事情說了一遍。
邱瑞聽了張四九的描述也是滿臉的驚奇。
末了，張四九道：“邱年兄，我得離開曆城縣，如今天下大亂，妖孽已出，我要遊曆四方，收妖除鬼。”
張四九自然不會把地府出的那檔子事告訴邱瑞，但他要離開曆城縣，總需要一個理由，於是含糊著對邱瑞說了一通。
邱瑞沒想到張四九要離開，愕然道：“年弟，如此一來若咱們曆城縣再有妖鬼之事，為兄找誰來解決？”
張四九道：“曆城縣自有城隍，年兄可焚表告知於他！”
負責管轄曆城縣的城隍是鐵鉉，而張四九雖然也是縣城隍，卻沒有轄地，這讓他的身份很尷尬。
“既如此，年弟一路好走，早去早迴。”邱瑞拜別張四九道。
“是！”
張四九就此和白朵朵、辛十四娘、雄啾啾離開縣衙。
到了縣衙門口，麵對著十字大街，白朵朵道：“張四九，東西南北，咱們往哪裏走？”
“這……”
這個問題叫張四九一時愣住，是啊，離開曆城縣好說，可離開之後應該往哪裏走呢，畢竟天下可大了。
辛十四娘笑道：“公子，對麵就是茶樓，不如咱們去坐坐，商量下？”
張四九點頭，就和白朵朵、辛十四娘進到對麵的茶樓。
店小二急忙上前招唿，可見到辛十四娘懷中的雄啾啾不禁多看了一眼。
“那個，三位喝點什麽？”出於職業道德，店小二強忍好奇，沒詢問辛十四娘抱著隻大公雞做什麽，而是例行公務地做自己的事情。
“公子，我來點吧。”辛十四娘向來負責夥食、後勤的問題。
“好。”張四九點頭。
辛十四娘對夥計道：“茶要明前，點心的話桂花糕、千層酥、雪花糕……”
“給我來一盤瓜子。”張四九道。
“那就瓜子吧。”辛十四娘道。
小二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張四九道：“咱們都想想，離開曆城縣之後去哪裏？”
“算卦，算卦。”
張四九話音剛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茶樓外麵傳來。張四九聞聲急忙探著頭去瞧，就見清風道長穿一身青綠色的道袍，手中持著一杆旗幡，上麵寫著“再世神仙”，正一邊敲著雲板，一邊喊算卦。
“我出去瞧瞧。”
說話間張四九起身迎出去，喊住了清風道長。
清風道長也沒想到張四九在這裏，兩人寒暄幾句，張四九就請清風道長進了茶樓。
坐定之後，店小二正將方才辛十四娘點的東西端上來。張四九道：“再來一杯茶。”
“是。”小二笑著答應。
“叨擾了。”清風道長笑道。
張四九好奇道：“道長不在華陽宮中納福，怎麽出來算卦了？”
以清風道長的身份，張四九實在不明白，他怎麽會出來做算卦這種苦差事。
“哎！”清風道長歎息一聲，“最近華陽宮接不到什麽活，日子沒法過，我這不出來算卦賺點零錢，貼補家用嘛。”
張四九無語，心知清風道長這是信口開河，不過既然人家不明說，張四九也就不細問了。
清風道長問張四九道：“你們四個在這裏做什麽？”
張四九就將自己等要離開曆城縣，卻還不知道往哪裏走的事情說了，“我們正在考慮呢。”
辛十四娘笑道：“道長在，不如就給我們算一卦，我們該往哪裏走。”
清風道長哈哈一笑，壓低聲音道：“實不相瞞，算卦這東西就是騙人的，我怎麽會騙熟人，隻不過要幫你們決定往哪裏走，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哦？”張四九露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清風道長道：“抓鬮啊，我寫四個紙團丟在茶碗裏，東、西、南、北，你們抓，抓到哪個往哪裏走就是了。”
張四九一想這主意不錯，於是點頭。
這會兒小二正上前給清風道長上茶，清風道長道：“我借你們的紙筆一用，可好？”
“您跟我到櫃台這裏來。”小二道。
於是清風道長暫時起身離開，來到櫃台前取一張紙裁成四份，寫好了字，團成四個紙團放在茶碗裏，拿到張四九等人的麵前。
“你們誰來？”清風道長問道。
張四九想了想，“叫雄啾啾來吧。”
辛十四娘和白朵朵沒意見，於是辛十四娘將雄啾啾抱到那茶碗的前麵，道：“叼一個！”
雄啾啾倒是也聽話，叼了一個出來，辛十四娘伸手取過，交給張四九。
張四九展開一看，就見上麵寫著“東”。
“看來是要往東邊走了。”張四九道。
“東就東。”白朵朵瞧了清風道長一眼，微微點頭。
一會張四九等人喝了茶，辭別清風道長，結賬後出來茶樓，奔著曆城縣的東門而去。
等張四九等人走了，清風道長將茶碗裏麵其餘的三個紙團打開，就見每個的上麵都寫著一個“東”字。
那金印放射出萬道霞光包裹住張四九的身體，一件白色的紗衣披在張四九身上，上麵散發著無盡信仰之力。
花滿樓內的客人和姑娘紛紛跪倒在地，口尊拜見城隍老爺；遍布在花滿樓內部的女鬼們也紛紛飛到張四九的四周，一邊啜泣一邊跪倒在地上。
張四九看著這些生前受到摧殘，死後還不得轉世投胎，隻為了一腔的怨怒停留在人間的可憐女鬼，心中感慨不已。
“爾等有何冤屈，盡管說出來。”張四九喝道。
“城隍老爺，我等都是被花滿樓的老鴇花姐害死，請大人為我們做主！”有女鬼哭著道。
其餘的女鬼紛紛應和，一個勁兒衝著張四九扣頭。
“冤枉，城隍老爺，我冤枉啊！”花姐沒想到張四九是城隍，可即便如此，她聽到那些女鬼說自己的不是也是據理力爭。
花姐道：“城隍老爺，她們都是被賣到我這花滿樓的，因為不尊我的號令，我這才收拾她們，誰知道她們身子骨弱，就這樣一命嗚唿，和我有什麽關係！”
花姐的話迎來一眾女鬼的怒視。
但是事到如今花姐似乎也不害怕了，繼續道：“另外，我是花錢買她們來的，買來是做生意的，又不是當奶奶供著，她們不聽我的，我教訓她們，我有什麽錯？”
女鬼們聞言，眼中怒火更盛。
張四九道：“你們平時就一直待在花滿樓裏？”
眾女鬼點頭。
張四九問道：“怎麽平時你們不現身，這一次就全部露麵了呢？”
女鬼們道：“這老鴇自知作惡多端，平時沒少燒香拜菩薩，就拿這花滿樓裏來說，到處有她從廟內、道館求來的神像、法器，是以我等平時並不敢胡來。隻不過這幾日那些神像和法器不知為何被汙了，不能再妨礙我們，於是我們就開始報複。”
張四九點頭，“那死去的龜公和兩個奴仆有何罪過，你們要殺了他們？”
眾女鬼告訴張四九，那龜公是老鴇的得力幫手，平時買賣良家婦女的事情都是那龜公出麵。至於那兩個奴仆是老鴇養的打手，平時新被買來的女子就是被他們調教毒打，若不從，甚至被毒打致死。
“啟稟城隍老爺，這老鴇還發明了一種酷刑，就是忤逆她的女子，她若是厭惡至極，就將其人扒光了衣服丟入到浴桶當中，再在浴桶裏麵倒滿螞蟥，讓螞蟥吸幹女子的血。”
“又或者是拿皮鞭活活抽打致死。”有女鬼補充道。
張四九眉頭緊緊皺起，看著那老鴇，“她們說的都是真的？”
老鴇低著頭，眼神閃爍，什麽話都不敢說。
白朵朵站在一旁，早已經攥緊了拳頭。
張四九看向白朵朵，“朵朵，你說怎麽辦？”
“血債血償！”白朵朵冷冷道。
“好。”張四九對眾女鬼們道：“今日本城隍做主，這老鴇交給你們，任憑你們處置！”
張四九的話音剛落，一直跪著的花姐突然站了起來，指著張四九，狀若瘋魔道：“憑什麽！”
張四九一愣。
花姐繼續咆哮道：“你是哪裏來的城隍，有什麽資格發落我。你隻知道我處置她們手段殘忍，要懲罰我，那當初我受苦受罪的時候怎麽沒見你來救我？”
花姐的情緒瞬間崩潰，一邊說一邊哭，講述她小的時候和姐姐被賣到妓院，兩個人寧死不從，可姐姐被當時妓院裏的奴仆當著自己的麵侮辱，又被鞭子毒打，最後丟入到浴桶當中活活被螞蟥吸死的慘痛經曆。
從那之後花姐懂得了向命運妥協，她卑微地伺候著到她房間裏的每一個男人，卑微地喊著當時的老鴇媽媽，想盡一切辦法哄她開心，並一時成為了當時妓院裏的頭牌。
最後，花姐成為了妓院的老鴇，她的媽媽退休，在城外買下一座宅院，要安度晚年。花姐為了報複她，趁機在她喝的湯裏麵下了慢性的毒藥，看著她一點一點萎靡不振，重病纏身，經受病魔的折磨。
不僅如此，花姐在她的媽媽病危的時候，將她丟到豬圈裏，讓她和豬一起搶食；還叫人將她的嘴巴撐開，往她的口中灌了滿滿一碗的螞蟥。
花姐媽媽死的時候，整個人已經不成人形。
說到這裏的時候，花姐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仇是我自己報的，你們這些女人，想報仇的話就應該像我一樣忍氣吞聲、夾著尾巴做人，等有朝一日等我垂老再收拾我，可你們不行，你們沒那個本事，沒那個魄力，所以你們才被我弄死，你們，活該！”
白朵朵冷冷道：“你受的罪，並不能成為你戕害別人的理由！”
張四九點頭，看著瘋魔般的花姐，“我不想和你這樣的蠢人浪費時間，地府自然會有人讓你明白你的過錯，而我要做的就是送你去地府！”
說著話，張四九衝那些女鬼一指，女鬼們咆哮一聲，奮起撲到花姐的麵前，張牙舞爪地將花姐按倒在地上。
被眾鬼圍攻的花姐居然還能笑出來。
張四九聽著那淒厲的笑聲，知道花姐已經成了比鬼還可怕的東西。
有句話說的話，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最後當一眾女鬼散開的時候，花姐已經變成一團血肉。
張四九厭惡地瞧一眼，對女鬼們道：“你們已經將人殺死，心中的怨仟也該解開了。”
女鬼們紛紛跪倒在地上，感謝張四九，表示願意自己去地府接受審判，轉世投胎。
張四九點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客人和花滿樓的姑娘們。
那些姑娘驚恐地看著地上的血肉，“我們和花姐沒有絲毫關係，她的事情我們一概沒有參與！”
客人們更是磕頭如搗蒜，對張四九道：“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來這樣的地方了，求城隍老爺饒命。”
張四九道：“你們能這樣想最好，但你們得知道，話不能亂說，你們既然說了就得做到，否則上天自會降下懲罰，到時候怕你們就承受不起了。”
客人們急忙磕頭如搗蒜，“我們說到做到！”
張四九點頭，叫客人們離去，至於那些姑娘，她們願意離開的就收拾細軟離開，不願意離開的就留在花滿樓，反正後麵邱瑞還會帶人來，想必邱瑞會有更好的辦法安置這些女子。
……
……
從花滿樓出來，張四九道：“鬧鬼的事情算是解決了，但是女鬼們說花滿樓裏的法器、神像被汙的事情，這是怎麽迴事呢？”
“感覺不出來嗎？”白朵朵道：“人間的鬼氣、妖氣加重了！”
張四九瞬間反應過來，“是那六百萬惡鬼和兩百萬妖魂造成的？”
“嗯。”白朵朵點頭，“是加重的鬼氣汙了花滿樓裏開過光的神像和法器，讓它們沒效用了，所以那些慘死的女子才可以出來報仇。”
張四九愕然，“如此一來，那天下豈不是要妖邪盡出了？”
“肯定的呀，這還用想嗎？”白朵朵挑眉看著張四九，覺得他有點蠢。
張四九陷入沉思，所謂國之將滅必有妖邪，如今正是明朝末年崇禎皇帝在世的期間，按照曆史的進程，明朝快滅亡了。這個時候出了地府的那檔子事情，難道隻是巧合？
“難怪曆史上明末這麽亂，原來是這個緣故，該不會導致明朝滅亡的是我吧？”張四九心中惴惴。
辛十四娘見張四九遲遲不說話，好奇道：“公子，你在想什麽？”
張四九迴過神來，道：“我在想咱們得快點離開曆城縣，收盡天下的妖魔邪祟，以免妖鬼之事更多，受害的人更多。”
“不跟你邱年兄說一聲？”白朵朵道。
張四九一想，這還是有必要的。
於是就帶著白朵朵、辛十四娘、雄啾啾迴到曆城縣縣衙，見到邱瑞後把花滿樓的事情說了一遍。
邱瑞聽了張四九的描述也是滿臉的驚奇。
末了，張四九道：“邱年兄，我得離開曆城縣，如今天下大亂，妖孽已出，我要遊曆四方，收妖除鬼。”
張四九自然不會把地府出的那檔子事告訴邱瑞，但他要離開曆城縣，總需要一個理由，於是含糊著對邱瑞說了一通。
邱瑞沒想到張四九要離開，愕然道：“年弟，如此一來若咱們曆城縣再有妖鬼之事，為兄找誰來解決？”
張四九道：“曆城縣自有城隍，年兄可焚表告知於他！”
負責管轄曆城縣的城隍是鐵鉉，而張四九雖然也是縣城隍，卻沒有轄地，這讓他的身份很尷尬。
“既如此，年弟一路好走，早去早迴。”邱瑞拜別張四九道。
“是！”
張四九就此和白朵朵、辛十四娘、雄啾啾離開縣衙。
到了縣衙門口，麵對著十字大街，白朵朵道：“張四九，東西南北，咱們往哪裏走？”
“這……”
這個問題叫張四九一時愣住，是啊，離開曆城縣好說，可離開之後應該往哪裏走呢，畢竟天下可大了。
辛十四娘笑道：“公子，對麵就是茶樓，不如咱們去坐坐，商量下？”
張四九點頭，就和白朵朵、辛十四娘進到對麵的茶樓。
店小二急忙上前招唿，可見到辛十四娘懷中的雄啾啾不禁多看了一眼。
“那個，三位喝點什麽？”出於職業道德，店小二強忍好奇，沒詢問辛十四娘抱著隻大公雞做什麽，而是例行公務地做自己的事情。
“公子，我來點吧。”辛十四娘向來負責夥食、後勤的問題。
“好。”張四九點頭。
辛十四娘對夥計道：“茶要明前，點心的話桂花糕、千層酥、雪花糕……”
“給我來一盤瓜子。”張四九道。
“那就瓜子吧。”辛十四娘道。
小二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張四九道：“咱們都想想，離開曆城縣之後去哪裏？”
“算卦，算卦。”
張四九話音剛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茶樓外麵傳來。張四九聞聲急忙探著頭去瞧，就見清風道長穿一身青綠色的道袍，手中持著一杆旗幡，上麵寫著“再世神仙”，正一邊敲著雲板，一邊喊算卦。
“我出去瞧瞧。”
說話間張四九起身迎出去，喊住了清風道長。
清風道長也沒想到張四九在這裏，兩人寒暄幾句，張四九就請清風道長進了茶樓。
坐定之後，店小二正將方才辛十四娘點的東西端上來。張四九道：“再來一杯茶。”
“是。”小二笑著答應。
“叨擾了。”清風道長笑道。
張四九好奇道：“道長不在華陽宮中納福，怎麽出來算卦了？”
以清風道長的身份，張四九實在不明白，他怎麽會出來做算卦這種苦差事。
“哎！”清風道長歎息一聲，“最近華陽宮接不到什麽活，日子沒法過，我這不出來算卦賺點零錢，貼補家用嘛。”
張四九無語，心知清風道長這是信口開河，不過既然人家不明說，張四九也就不細問了。
清風道長問張四九道：“你們四個在這裏做什麽？”
張四九就將自己等要離開曆城縣，卻還不知道往哪裏走的事情說了，“我們正在考慮呢。”
辛十四娘笑道：“道長在，不如就給我們算一卦，我們該往哪裏走。”
清風道長哈哈一笑，壓低聲音道：“實不相瞞，算卦這東西就是騙人的，我怎麽會騙熟人，隻不過要幫你們決定往哪裏走，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哦？”張四九露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清風道長道：“抓鬮啊，我寫四個紙團丟在茶碗裏，東、西、南、北，你們抓，抓到哪個往哪裏走就是了。”
張四九一想這主意不錯，於是點頭。
這會兒小二正上前給清風道長上茶，清風道長道：“我借你們的紙筆一用，可好？”
“您跟我到櫃台這裏來。”小二道。
於是清風道長暫時起身離開，來到櫃台前取一張紙裁成四份，寫好了字，團成四個紙團放在茶碗裏，拿到張四九等人的麵前。
“你們誰來？”清風道長問道。
張四九想了想，“叫雄啾啾來吧。”
辛十四娘和白朵朵沒意見，於是辛十四娘將雄啾啾抱到那茶碗的前麵，道：“叼一個！”
雄啾啾倒是也聽話，叼了一個出來，辛十四娘伸手取過，交給張四九。
張四九展開一看，就見上麵寫著“東”。
“看來是要往東邊走了。”張四九道。
“東就東。”白朵朵瞧了清風道長一眼，微微點頭。
一會張四九等人喝了茶，辭別清風道長，結賬後出來茶樓，奔著曆城縣的東門而去。
等張四九等人走了，清風道長將茶碗裏麵其餘的三個紙團打開，就見每個的上麵都寫著一個“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