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張四九叫辛十四娘帶著冬寶進屋練字。


    花架下就剩下了張四九和白朵朵。


    “朵朵啊。”張四九看著白朵朵,見她麵色和霽,因為喝酒的緣故小臉還有些微微泛紅,很是可愛,於是道:“咱們是不是可以聊聊具體對付樹妖的計劃了?”


    白朵朵聞言,挑眉看了張四九一眼,“你實力又進步了?”


    張四九沒想到白朵朵的感知能力還挺敏銳,“第一層功法到八分了。”


    “嗯。”白朵朵道:“這樣的話,樹妖會對你更加感興趣的。”


    張四九:“……”


    合著自己這麽努力的修煉,就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好“吃”一點?


    白朵朵不管張四九想什麽,對他道:“你先把孟戈他們三個找來吧,叫他們一起參與製定對付樹妖的計劃。”


    張四九想了想,這是應該的,也不能自己、白朵朵、辛十四娘一股腦將計劃製定完就通知孟戈他們三個去了,那樣未免太不尊敬人。


    “我這就去!”


    張四九靈魂出竅,借一陣風出了小院,眨眼來到睦裏莊。


    到了城隍廟裏,張四九見孟戈等三人正自整理白日間收集起來的信眾們的祈願。


    孟戈等三人見張四九來到,急忙放下手裏的事情,笑臉相迎。


    “張公子來了。”孟戈道。


    張四九點頭,“有點事情和你們說,我想對付青石峪裏的樹妖,想叫你們幫忙,不知道……”


    “這……”


    孟戈、牛頭和馬麵麵麵相覷,馬麵道:“張公子,這事情已經定下來了?”


    張四九看孟戈等三人的樣子不像是不答應,隻不過他們似乎在顧忌什麽,難道是顧忌樹妖和地府之間那層關係?


    “具體的計劃還有待商榷。”張四九說了一半的話,想看看孟戈等三人的反應,“三位要是願意的話現在跟我迴睦裏莊,咱們一起商議下。”


    孟戈衝牛頭和馬麵使個眼色,“願意,我們願意幫公子的忙。”


    馬麵道:“是,我們願意。”


    張四九見狀,笑道:“那咱們走吧。”


    “且慢!”孟戈道:“張公子,我們想先準備一下,要不,您先行一步?”


    張四九看著孟戈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知道她是害怕得罪自己,於是道:“那我在家中等你們。”


    話說完,張四九就離開了城隍廟。


    當廟中隻剩下孟戈等三人的時候,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是牛頭道:“哎呀,你們兩個到底在想什麽趕緊說,別讓我老牛猜來猜去的。”


    牛頭是直來直去的性子,心裏有什麽就說什麽,但馬麵和孟戈不同,他們兩個有時候會暗自思忖一些問題,卻偏偏不直言,這叫牛頭很不爽。


    “蠢牛,張公子要對付那樹妖,樹妖和地府中那位之間的關係你沒聽說過?咱們能不考慮考慮?”馬麵瞪著牛頭,不爽道。


    牛頭道:“剛才不是已經答應張公子了,現在又考慮,考慮什麽,考慮怎麽拒絕?”


    孟戈接口道:“行了,你們兩個別吵了。”


    牛頭和馬麵一起看向孟戈。


    孟戈喃喃道:“幫是一定要幫的,咱們不能得罪張公子。但是地府中那位,咱們也得罪不起。”


    “那怎麽辦?”牛頭道:“要麽幫,得罪地府中那位,不得罪張公子;要麽不幫,得罪張公子,不得罪地府中那位。現在要雙方都不得罪,怎麽操作?”


    “是啊!”就連馬麵都疑惑地看著孟戈,道:“小戈,怎麽操作?”


    孟戈無語,抱著肩膀瞪著牛頭和馬麵,“你們兩個大男人沒主意,全指望我?”


    牛頭小聲嘀咕道:“咱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候,不向來是你拿主意嘛。”


    雖然馬麵平時和牛頭不對付,但這一次他卻站在牛頭一邊,衝孟戈點頭,“是啊,戈戈,我們兩個不向來都聽你的嘛!”


    “哼!”孟戈嬌哼道:“你們倒是打的好主意,全聽我的,到時候出了事情就把責任全部推到我的身上,你們……咦?”


    說著話,孟戈突然愣住,微微皺起眉頭。


    牛頭和馬麵見孟戈突然不說話了,一左一右來到她的身邊,低聲道:“怎麽了?”


    “我想明白了!”孟戈驚唿一聲,倒是嚇了牛頭和馬麵一跳。


    孟戈急忙道:“咱們名義上是張公子的下屬,地府之中誰不知道。所以張公子叫咱們做什麽,咱們就做什麽,咱們聽命於他,不管做什麽,還不都是他的責任?”


    馬麵點頭,“話是這樣說,但以那樹妖的修為,也就我和蠢牛能對付得了,張公子來找咱們幫忙,其實是想倚仗我們二人吧,如此一來我們就要直麵那樹妖了。戈戈你想,我和蠢牛親自下手抓那樹妖,等出了簍子,不管怎麽把責任推卸給張公子,我倆也得承擔重要的後果吧?”


    “說的也是,既然這是你們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幹嘛費工夫考慮。”


    話說完,孟戈一跺腳,就要奔著城隍廟外去,到白石村和張四九迴合。


    “哎,別!”


    牛頭和馬麵一左一右抓住孟戈的手腕,將她拽迴來。


    “放開我!”孟戈喊道:“你們幹什麽?”


    牛頭和馬麵慌裏慌張地放開孟戈,好言好語地安撫她,道:“雖然是我倆的事,但咱們三個同為張公子的下屬,等事發了,還不是咱們三個一起受責難,你就幫忙參謀下吧。”


    接著牛頭和馬麵又猛誇了孟戈一頓,說她聰明睿智、美麗動人、心地善良、與人為善等等。


    哄了半天,孟戈好歹不發小姐脾氣了,對牛頭和馬麵道:“你們剛才不是說張公子倚仗你們,你們直接下手對付那樹妖會受到地府中那位的處罰嘛,既如此你們就別直麵那樹妖,隻輔佐張公子對付他就是了。”


    牛頭立即搖頭,“這不可能,小戈啊,別說張公子了,就是你,直麵那樹妖都討不到好,所以非得我們哥倆出手不可,否則不管我們怎麽輔佐張公子,張公子都得被樹妖給弄死。”


    “我們倆王者輔佐張公子那青銅,我倆的段位隻會被拉低,絕不可能戰勝那樹妖。非得我們親自出手不行!”馬麵緊跟著牛頭的話語對孟戈道。


    “你們不會想辦法壓製那樹妖的實力,叫張公子剛剛好能對付他?”


    “陣法!”牛頭和馬麵對望一眼,異口同聲道。


    “對呀!”孟戈道:“你倆當初是妖族大聖,你們妖族對陣法和符法研究的何其透徹,你倆難道不會?”


    “會呀!”牛頭和馬麵異口同聲道。


    “那不就得了,貢獻一個有用的陣法,將樹妖困在當中,咱們三人做壁上觀,叫張公子領著那兩個小妞兒對付樹妖就是了,何必咱們出手?”


    牛頭和馬麵點頭,立即商量了一個陣法,將布陣的關竅和需要注意的事項盡皆告訴孟戈。


    孟戈聽完,一一記在心上,對牛頭和馬麵道:“一會見到張公子,一切話我來說,你們兩個隻需要符合我就可以。”


    “好!”牛頭點頭。


    孟戈特意囑咐牛頭,“尤其是你,能不說話就不說。馬麵,你盯緊點牛頭,別叫他說錯了什麽。”


    “沒問題!”馬麵道。


    ……


    ……


    張四九率先迴到家中,就見辛十四娘已經從屋中出來,正和白朵朵一起坐在花架下麵。


    “冬寶呢?”張四九來到二女的身邊坐下,衝辛十四娘道。


    “寫了一會字,迴北屋睡覺了。”辛十四娘道。


    “這樣啊。”張四九點頭,“那我就不迴竅了,以免肉身出屋將冬寶吵醒。”


    張四九靈魂出竅,肉身在北屋的裏間擱著,冬寶在外間屋睡。張四九要是迴竅再出來屋子的話,經過外間屋,會吵到冬寶。


    “他們三個怎麽沒來?”白朵朵問張四九,“是不想幫忙?”


    張四九搖頭,“他們答應了,不過有些猶豫,我估計他們在糾結樹妖和地府中的那層關係。他們既不敢得罪我,又不想叫樹妖背後的人惦記上他們,估計正在考慮怎麽幫我而又不得罪樹妖背後的人吧。”


    “不知道那樹妖背後究竟是什麽人,竟然叫孟戈他們三個都如此忌憚?”辛十四娘皺著眉頭,滿臉疑惑道。


    張四九搖頭,“不知道,不過能叫牛頭、馬麵和孟戈忌憚的,估計是十殿閻羅那一級別的。”


    “十殿閻羅?”白朵朵冷冷道:“他們也配。”


    白朵朵這話說的叫張四九好奇,張四九道:“朵朵,難道十殿閻羅不是地府當中神權最大的存在嗎?他們怎麽還不配叫孟戈、牛頭和馬麵忌憚?”


    “哼,十殿閻羅的確神權最大,但地府當中可不止有神,還有仙、佛、妖、魔。在這眾多的人中,十殿閻羅算什麽,連屁都不是。”


    白朵朵告訴張四九,所謂十殿閻羅在地府當中神權最大,就仿佛玉帝是三界之主一樣。名義上玉帝統轄三界,可其實三界之內不尊玉帝號令的地方多了。再者,玉帝的頭上還有三清,三清的頭上還有鴻鈞老祖呢,誰敢說玉帝比三清和鴻鈞老祖身份地位還高。


    “如此說來,十殿閻羅的頭上還有人咯?”張四九道。


    “有,五方鬼帝!”


    東方鬼帝蔡鬱壘、神荼,統轄桃止山;西方鬼帝趙文和、王真人,統轄嶓塚山;北方鬼帝張衡、楊雲,統轄羅酆山;南方鬼帝杜子仁,統轄羅浮山;中央鬼帝周乞、稽康,統轄抱犢山。


    “這些位的名諱並不在封神榜上,也就是說他們不是天庭之神,自然沒有神權。但卻在東嶽大帝黃飛虎死後統治地府的五方,論身份和地位,遠在十殿閻羅之上。”白朵朵道:“要說孟戈、牛頭和馬麵忌憚的話,忌憚他們還差不多。”


    白朵朵雖然在對張四九解釋地府的勢力劃分,但是從她的口中張四九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朵朵,你說東嶽大帝黃飛虎,死了?”


    黃飛虎是商末周初的名將,在大周官拜開國武成王,薑子牙斬將封神,黃飛虎被封為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大帝,乃五嶽之首,又加敕一道,叫他執掌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獄。


    也就是說,黃飛虎是地府真正的主人,論身份、論地位、論神權,他不僅應該在十殿閻羅之上,更應該在五方鬼帝之上。


    可是白朵朵卻告訴張四九,黃飛虎這個東嶽大帝已經死了,正因為他的死,五方鬼帝才統治了地府,各自占據一方,稱王稱霸。


    “是的,黃飛虎已經死了。”白朵朵對張四九道:“當年魔界大聖魔羅意欲反天,黃飛虎受命清繳,不想中了埋伏,就此隕落。那一戰隻殺得天崩地裂,日月無光,天悲地哭,玄黃泣血。最終天庭耗費了好大的氣力,隕落不少大能,這才將魔羅和他的魔兵逼退迴魔界。”


    白朵朵說到這裏不禁動容。


    別說她,就連辛十四娘都眼圈微紅,心神激蕩。


    至於張四九,他是第一次聽白朵朵說起這場大戰,可不知為何,就覺內心一陣感傷,鼻頭酸楚,幾要落淚。


    “我這是怎麽了?”張四九愕然。


    這時從小院外麵刮來三股旋風,風止處,露出孟戈等三人的身形。


    張四九、白朵朵和辛十四娘急忙收斂心神。


    “張公子,我們來晚了,實在不好意思。”孟戈躬身道。


    “無妨,總是要準備的嘛。”張四九道。


    孟戈他們三個和白朵朵、辛十四娘早已經見過,但為了方便起見,張四九還是簡單介紹了一番。


    大夥相互點頭致意,張四九道:“大家都是奔著對付樹妖來的,咱們就不說廢話了,關於對付樹妖,你們有什麽想法,咱們合計合計,把詳細的計劃製定出來。”


    “我先說吧。”白朵朵道:“叫張四九當誘餌將樹妖從青石峪引出來,咱們在外麵對付他!”


    張四九點頭,看向孟戈等三人,“你們覺得呢?”


    “好!”孟戈道。


    牛頭和馬麵還記得孟戈在城隍廟裏的時候交代他們的,就順著孟戈的意思道:“非常就好,這個主意很棒。”


    張四九挑眉。


    馬麵見狀,急忙道:“張公子,我們的意思不是說你去送死好,是將樹妖引出來再打好,這個點好。”


    “關鍵是怎麽打。”孟戈接著馬麵的話道:“張公子,我們三個剛才在路上合計了,擺個陣困住那樹妖,您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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