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鬧了!”孟戈白了牛頭和馬麵一眼,轉而看著張四九,道:“讓你一個人去蘭若寺的確很危險。”


    “嗯,嗯。”張四九急忙點頭,心想終於有個明事理的了。


    但緊接著孟戈的話就叫張四九吐血了。


    孟戈道:“你叫著那個什麽燕赤霞和你一起吧。”


    張四九汗顏,“他不是非嫡係張天師傳人嘛,對付店老板那樣的小人物還行,若是直闖無生道總壇,不依舊九死一生?”


    “負負得正。”孟戈道:“你一個吊車尾,加上燕赤霞那個二把刀,說不定能砍死大龍。”


    張四九:“……”


    “聽到了吧?”馬麵笑嘻嘻地看著張四九,“這可是我們三人的綜合意見,總之你就去吧。”


    牛頭道:“去吧,去吧,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張四九無語,合著自己此去注定小命嗚唿?


    “你們別嚇唬他了。”孟戈淡淡開口。


    馬麵這才換了一副算是嚴肅的神情,對張四九道:“你約著燕赤霞隻去蘭若寺調查,又不是叫你們深入重地,你怕什麽?”


    “而且你們白天去,假扮香客探尋蛛絲馬跡,輕鬆的很。”牛頭道。


    “總之,隻要你和燕赤霞保證不露出馬腳,就不會有什麽問題。”孟戈總結道:“再不濟,明晚若是你天黑之後還沒來這裏的話,我們三個去蘭若寺撈你。”


    孟戈開口,牛頭和馬麵除了點頭還能怎樣。


    有眼前三位大神的保證,張四九才長出一口氣,“既如此,我義不容辭。”


    “走了!”


    依舊是“嗖”得一聲,孟戈、牛頭和馬麵消失在張四九麵前。


    ……


    ……


    張四九迴到自己的家,照例是兩個時辰的打坐。之後等天亮,他就忙不迭地往曆城縣趕。來到縣城門口的時候,張四九見城門竟然還沒開。


    “客官,進城啊。太早了,來吃點東西吧。”這時城門邊的早餐攤老板吆喝一聲。


    張四九一摸自己的肚子,還真有點餓,於是就勢走過去,見那老板就支著一個小攤,旁邊擺著四五張桌子、七八條板凳。


    每張桌子旁都坐著人,吃飯的、喝茶的、聊天的,做什麽的都有,非常熱鬧。


    張四九先不急著去坐,而是來到小攤旁邊,見那老板正在油鍋裏炸著油條。


    油是新換的,金黃色、透亮,有一股菜籽的香味,油花泛起來非常好看;油條一尺長,放到鍋裏隨油一滾就變成了棗紅色,看得張四九食欲大振。


    “老板,給我來一根,不,來兩根!”張四九道。


    “得嘞!”老板答應一聲,問道:“您喝點什麽,咱這裏有豆腐腦、甜沫、胡辣湯。”


    “當然是甜沫。”張四九笑道:“油條配甜沫,那才是咱曆城縣的一絕。”


    老板哈哈一笑,“誰說不是呢。”


    說著話,老板給張四九裝了兩根油條到小竹籃裏,讓他先去坐下,然後吆喝一個小夥計過來,幫張四九盛了一碗甜沫。


    甜沫這東西,論起來算是曆城縣的三大名吃之一,可以和把子肉、油旋齊名。可其實做法也簡單,就是將小米磨成了麵,加水燉成粥,再在裏麵放花生米、粉條、豇豆、五香豆腐幹、菠菜等配料。因為配料有五種,所以也叫五香甜沫。


    “客人,這是您的甜沫。”


    張四九剛剛坐定,小夥計就端來一碗甜沫。


    張四九定睛觀瞧,見碗裏的甜沫高高的,配著各樣料,顏色各異,味道噴香,於是忍不住喝了一口。


    這時小夥計正在旁邊收拾別的客人用過的碗,見張四九這副迫不及待的樣子,不禁笑道:“客官,好喝吧?”


    “好喝。”張四九看著小夥計,嘴角還留著甜沫的沫子,笑道:“不止好喝,給的還多,實惠。”


    小夥計嗬嗬一笑,“那您多照顧我們生意。”


    “好。”


    喝著甜沫吃著油條,很快曆城縣的城門就開了。張四九結了賬,邁步進城來到衙門口。


    衙門口守門的兩個差役已經認識張四九,見到張四九急忙迎上前來,道:“張爺,找我們縣太爺?”


    “嗯?”


    被叫爺,張四九這還是第一次,覺得挺新鮮。


    張四九嗬嗬笑道:“不,我先等個人,一會再找邱大人。”


    問話的差役聞言笑道:“您找什麽人,跟我說,我在這裏給您看著,您到裏麵門房休息,人來了您再出來。”


    張四九知道眼前的差役是看在自己和邱瑞的交情上才如此殷勤。即便這樣,張四九也不願托大,就說道:“不用,我等的人估計馬上就到,二位忙你們的。”


    兩差役見狀,指著衙門斜對麵的茶樓,對張四九道:“您要是不想去門房,就到那邊芙蓉館坐會,喝杯茶吃些點心,一會我們去結賬。”


    張四九一想也是,自己杵在衙門口算什麽事,不如就到芙蓉館待會,於是道:“那行,我去那邊坐著,一會二位沒事就過來喝茶,我請。”


    張四九到底是不願意領二位差役的情。


    兩差役也就不再說什麽,衝張四九拱手,看著他到了對麵的茶樓。


    茶樓的名字叫芙蓉館,之前張四九和李大爺來衙門的時候在這裏寄存過驢。


    店小二似乎還記得張四九,一見麵就笑道:“客官,又來寄存驢啊?”


    張四九知道他開玩笑,道:“喝茶。”


    “您裏麵請。”


    芙蓉館一共二層,張四九在一層臨街的位置坐了,叫了一壺茶,又叫了瓜子和花生。一會東西擺上來,張四九對店小二道:“小二哥,給我打包兩份茶點,一會我送人。”


    “是!”


    店小二急忙去忙活。


    茶喝到一半的時候,張四九就看到燕赤霞遠遠地朝著衙門口走過來,他急忙算了賬,拎著茶點出來,先到衙門口送給兩差役每人一份。


    “喲,張爺,還讓您破費,我們先前還說請您喝茶呢。”


    “別客氣。”張四九道:“您二位守門不易,我這算替邱年兄感謝兩位。”


    兩差役衝張四九欠身拱手,滿臉熱情。


    這時燕赤霞已經來到衙門口,張四九道:“我等的人來了,迴頭再說話。”


    “您忙,您忙。”


    倆差役看著張四九迴身去找燕赤霞,笑納了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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