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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我又有什麽關係？”虞悠望著荷葉上滾動的水珠，心中淒然，她希望杜縈死，方解心頭之恨。
慕淵抬手落在她肩頭，眉心緊蹙：“悠兒，自始至終，我心裏都一直有你，我還是希望，你能答應做我的妻子。此生，我慕淵發誓，決不相負。”
“太子殿下真會說笑，您應該明白，有些錯誤終其一生都無法彌補，杜縈欠我的，不是你娶了我便可彌補。她所犯下的錯誤，即使是死，也難消我心頭之恨。”虞悠抬手將慕淵的手甩開，笑意苦澀：“不過如今我我已經不恨了，我隻求你和杜縈能夠放過我，我就是此生不嫁，也絕對不會再入這宮闈！”
慕淵忽覺心口一陣沉悶的疼，像是渾身力氣被抽幹，自嘲一笑道：“若是我不在這宮中呢？”
“即使你不在這宮中又如何？你能親手殺了杜縈嗎？你能親手殺了杜堇良嗎？”
“杜堇良已經被判秋後處斬，他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慕淵深吸口氣：“至於杜縈，她已經忘記了一切，何況她曾也是我的表妹，就當是給她一次機會，讓她改過自新。悠兒，放過她吧！”
“很抱歉，我不如太子殿下想象的那般善良仁慈。這世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杜縈該死之人，即使她死了，我也不會原諒她，更何況她還活著。”虞悠轉了身，眼神冷漠冰寒，已是準備離開。
慕淵心慌間緊拉住她的手，低低道：“悠兒，你若是有恨，就讓我來償還。”
“你償還不了的，是我此生無法彌補的遺憾，你怎麽會懂。”虞悠微閉上眼，淚珠順著臉頰落下。
慕淵緩步走至她麵前，手指落在她側臉之上，檀香夾雜的蘭香氣息緩緩靠近，柔聲道：“我也想過將她處死，之所以沒有處死她，是因償還皇後對我的教養之恩，我真的希望你能理解。”
虞悠抬眼間，慕淵溫熱雙唇已經落在她唇畔，細細摩挲侵入她口中，虞悠猛然驚醒，驚惶間將他推開，緊捏的掌心生疼：“慕淵，你我之間早已再無半分瓜葛，從此後有的隻是利用。今日，我要跟你談下條件，隻當你是在幫我也好。”
慕淵怔忡盯著地上青翠河岸草，陽光下草尖上微黃之色泛著幾欲透明的色澤，煞是好看。他沉靜低語：“你說什麽，我都會答應。”
“安淑妃會施計，讓皇上對你產生誤會，而你什麽都不要做，我要你，自甘情願拱手讓出太子之位。而我能答應你的，便是絕對不會讓奕王坐上太子之位。”
“我答應你。”慕淵毫不遲疑應下，抬眼望進她泛紅的眼眶，如此故作堅強，他很想知道，他心愛之人，究竟還能撐多久。
虞悠決然別過頭，平靜道：“既然如此，虞悠就此告辭，希望太子殿下信守承諾，不要太過貪戀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之位。”
慕淵頷首的同時，虞悠已經頭也不迴的轉身離去。
慕淵苦澀一笑，望著她清瘦的背影，有太多的憐惜心疼，可虞悠卻不領情。
出了宮門，虞悠迴頭看一眼宮門，是該收局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接近終點。
馬車經過平遠侯府時，虞悠命馬車先行停下，隨後下了馬車，準備去見鄭天離一麵。
後園之中，許久不見的慕睿竟帶著顧羽清坐在後園水榭中與鄭天離對弈，虞悠走近時，兩人正下的專注，就連顧羽清也不敢插嘴說話。
虞悠隻好耐了性子等著兩人下棋，許久之後，兩人總算下完一局，慕睿揚眉吐氣，嘲笑望著鄭天離戲謔：“我就知道，隻要虞悠在這裏，你這心十之八九靜不下來，自然也就很難會贏。”
虞悠瞟了慕睿一眼道：“安王殿下這話說的，難道是想跟我比試一局不成？”
“好啊！算來我也許久沒跟你對弈了，你若是想下，本王自當奉陪。”慕睿嗬嗬一笑，倒是挺有誠意。
虞悠撇嘴：“算了吧！我今日沒心情，今日來見天離哥，是有正事要說。”虞悠手指落在棋盤之上，將幾枚黑白棋子對調，這一動之下，原先的敗局瞬間被扭轉。
慕睿大睜了眼盯著那幾枚棋子，不住讚賞：“虞悠，本王還真是不敢小看你。”
“那我是不是要謝謝安王殿下的賞識呢？”虞悠散漫一笑，望向此刻心不在焉的鄭天離，不覺間有些納悶，問道：“天離哥，你怎麽了？”
鄭天離抬眼看她，溫潤一笑：“沒什麽，隻是一時失神。”
虞悠將信將疑的點了頭，隨後道：“安王殿下，羽清，你們先在這裏坐著，我有些話跟天離哥說，說完就走。”
慕睿垂眸淡然點頭。鄭天離已是站起身，虞悠跟在他身後，兩人出了水榭，走至外側的迴廊。
另外一處樹影掩映下，子晴眼中閃過冰寒恨意，緊捏著托盤忿忿轉身走遠。
鄭天離轉頭含笑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
虞悠點頭：“是，我想讓你安排心離去見見林凝萱，打探一下究竟最近發生了什麽情況，以至於奕王會迫不及待想對我下手。另外，林尚書那邊，必須要將他曾經的舊部倒戈向太子那邊。因此，我需要借助鄭伯伯的關係，能夠好好跟林尚書談談，在這之前，我會讓林將軍在京都掀起一場風波，以偏移林尚書的判斷。”
“可奕王向來也是小心之人，即使有什麽計劃，他應該也不會貿然透漏給林凝萱。”鄭天離不免憂心，微攏的眉心似是在極力壓抑心事。
虞悠滿腹困惑：“天離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沒有。”鄭天離答的急促，又問：“你想讓心離怎麽做？”
“總覺得，問題應該出在兵部尚書府。因為現在的局勢對奕王來說，還沒達到萬無一失的地步，他會這般心急，定然是有個人的原因。而這個原因，如今不是出在我身上，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林凝萱。我想讓心離帶林凝萱去一個會讓她說出隱情的地方，知道慕靖急於出手的原因。大概明日，我會托林叔叔見奕王，我到時候會提前通知，你再讓心離去見林凝萱。”
“既然如此，我讓心離去辦就好。不過，我不能再說是你的意思，因為上次因為你和太子之事，她對你成見很深。”
虞悠淺然一笑頷首：“我明白。”
鄭天離舒了口氣，虞悠笑意嫣然道：“安王還在這裏，而且這些時日我也不能在外待的久了，就先迴去，若是有什麽消息，你也可以派人送消息到國公府。”
鄭天離仍是點頭，目送她離開的同時，欲言又止：“悠兒……”
虞悠迴頭看他一眼，問道：“還有事嗎？”
“沒有。”鄭天離笑意疏淡，還是沒打算說出口。
虞悠抿唇，轉身已是離開。
鄭天離立在迴廊中呆愣許久，才緩步走迴。
停在水榭外時，鄭天離遠遠看到慕睿和顧羽清兩人嬉鬧著，在棋盤上一通亂丟，顧羽清氣急敗壞的指著慕睿：“不跟你下了，明知道我棋藝不精，你還不讓著我。”
慕睿寵溺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笑意明媚如眼下的日光：“好了，別生氣，我以後一定讓著你。”
顧羽清翻了個白眼覷他一眼，撅著嘴開始收撿棋子。
鄭天離唇角浮起笑意，心底是一片豔羨，接著是自嘲一笑，才緩步朝水榭內走去。
坐在府中涼亭之下，虞悠琢磨了許久之後，想起慕靖在宮中步下的暗線，若想讓林昇在京都掀起一場風波，還需借助慕靖的人，而時辰，就選在夜間。
在心中籌謀好之後，虞悠喚了一聲：“張小河。”
張小河懶洋洋自涼亭中坐起來，問道：“什麽事？”
“今夜你去趟皇宮，幫我做一件事。”虞悠垂眸怡然自得抬了抬袖擺。
“說唄。”張小河撇著嘴，一臉吊兒郎當之態。
虞悠臉色驀地一冷：“你過來。”
張小河一看她臉色不對，趕忙屁顛屁顛的跑近前，諂媚一笑：“我過來了。”
虞悠眼中笑意深沉，隨手揪住他耳朵，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隨後散漫問道：“明白了嗎？”
“明白了。”張小河一陣沮喪，就該知道叫他準沒好事。
虞悠又是笑意深深一點頭，站起身悠然迴房。
張小河衝著她的背影使勁扮了個鬼臉，不住吐舌。隨後躍上房頂，一路朝著林昇的府邸而去。
虞悠所言，這件事，他和林昇必須要配合好，不然怕是會弄巧成拙。
夜幕降臨，一道黑影悄悄靠近皇宮宮牆，沿著宮牆邊沿疾行之後，翻騰躍身入了宮牆內。
宮內有慕靖的暗線，而張小河此次的任務便是將慕靖的暗線引出，他必須盡快脫身，將後續的事情交給林將軍來辦。
宮內昏暗燈火下，張小河按照虞悠所告訴她的消息，一路小心翼翼到了東和宮——亦是宮中太監的居所。
眼下所有人都已入睡，張小河翻身進入後，取了迷煙吹入東和宮內。
殿內眾人自然是毫無防備的入睡，可慕靖的手下自然不是那省油的燈，察覺到有異動，即刻警覺捂了鼻子。
張小河心中得意一笑，已是執了劍打開門如煙一般溜了進去。隨後執了劍落在那人頸項之上，嘿嘿一笑：“你可別怪我，是奕王殿下派我來殺你滅口的。”
那人心中一黯，就在劍即將落在頸項之上時，迅速翻身躍起，一掌打向張小河心口之處。
張小河自是早有防備，立刻側身後退，緊盯著那人嗤笑：“沒想到你還醒著。”
那人不說話，旋即與張小河大打出手，張小河起先還出手應對，到後來幹脆隻躲，故意引著那人出了東和宮。為了不引起大的動靜，一直朝著宮牆處而去。
那人總算眼神陰鷙開口低問：“你究竟是什麽人？奕王殿下不會派伸手如此差之人來殺我，更何況，奕王殿下也不會如此冒險。”
眼下到了宮牆處，不遠處，林昇已經帶著一對禁軍巡邏至此，張小河做好準備，一劍淩厲砍向那人頭部，卻在最後一刻放緩了招式，危急關頭，那人哪有心思細看，抬手聚了內力扣住劍身，張小河故作不敵，使勁拉著劍往後縮。
那人隻嘲笑張小河不堪一擊，手指再一用力，已將劍奪入手中，直直殺向張小河，張小河側身下移，迅速抬手將身上夜行衣褪下，以巧力甩在那人身上，揚眉嘲諷道：“想殺本小爺，下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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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我又有什麽關係？”虞悠望著荷葉上滾動的水珠，心中淒然，她希望杜縈死，方解心頭之恨。
慕淵抬手落在她肩頭，眉心緊蹙：“悠兒，自始至終，我心裏都一直有你，我還是希望，你能答應做我的妻子。此生，我慕淵發誓，決不相負。”
“太子殿下真會說笑，您應該明白，有些錯誤終其一生都無法彌補，杜縈欠我的，不是你娶了我便可彌補。她所犯下的錯誤，即使是死，也難消我心頭之恨。”虞悠抬手將慕淵的手甩開，笑意苦澀：“不過如今我我已經不恨了，我隻求你和杜縈能夠放過我，我就是此生不嫁，也絕對不會再入這宮闈！”
慕淵忽覺心口一陣沉悶的疼，像是渾身力氣被抽幹，自嘲一笑道：“若是我不在這宮中呢？”
“即使你不在這宮中又如何？你能親手殺了杜縈嗎？你能親手殺了杜堇良嗎？”
“杜堇良已經被判秋後處斬，他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慕淵深吸口氣：“至於杜縈，她已經忘記了一切，何況她曾也是我的表妹，就當是給她一次機會，讓她改過自新。悠兒，放過她吧！”
“很抱歉，我不如太子殿下想象的那般善良仁慈。這世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杜縈該死之人，即使她死了，我也不會原諒她，更何況她還活著。”虞悠轉了身，眼神冷漠冰寒，已是準備離開。
慕淵心慌間緊拉住她的手，低低道：“悠兒，你若是有恨，就讓我來償還。”
“你償還不了的，是我此生無法彌補的遺憾，你怎麽會懂。”虞悠微閉上眼，淚珠順著臉頰落下。
慕淵緩步走至她麵前，手指落在她側臉之上，檀香夾雜的蘭香氣息緩緩靠近，柔聲道：“我也想過將她處死，之所以沒有處死她，是因償還皇後對我的教養之恩，我真的希望你能理解。”
虞悠抬眼間，慕淵溫熱雙唇已經落在她唇畔，細細摩挲侵入她口中，虞悠猛然驚醒，驚惶間將他推開，緊捏的掌心生疼：“慕淵，你我之間早已再無半分瓜葛，從此後有的隻是利用。今日，我要跟你談下條件，隻當你是在幫我也好。”
慕淵怔忡盯著地上青翠河岸草，陽光下草尖上微黃之色泛著幾欲透明的色澤，煞是好看。他沉靜低語：“你說什麽，我都會答應。”
“安淑妃會施計，讓皇上對你產生誤會，而你什麽都不要做，我要你，自甘情願拱手讓出太子之位。而我能答應你的，便是絕對不會讓奕王坐上太子之位。”
“我答應你。”慕淵毫不遲疑應下，抬眼望進她泛紅的眼眶，如此故作堅強，他很想知道，他心愛之人，究竟還能撐多久。
虞悠決然別過頭，平靜道：“既然如此，虞悠就此告辭，希望太子殿下信守承諾，不要太過貪戀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之位。”
慕淵頷首的同時，虞悠已經頭也不迴的轉身離去。
慕淵苦澀一笑，望著她清瘦的背影，有太多的憐惜心疼，可虞悠卻不領情。
出了宮門，虞悠迴頭看一眼宮門，是該收局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接近終點。
馬車經過平遠侯府時，虞悠命馬車先行停下，隨後下了馬車，準備去見鄭天離一麵。
後園之中，許久不見的慕睿竟帶著顧羽清坐在後園水榭中與鄭天離對弈，虞悠走近時，兩人正下的專注，就連顧羽清也不敢插嘴說話。
虞悠隻好耐了性子等著兩人下棋，許久之後，兩人總算下完一局，慕睿揚眉吐氣，嘲笑望著鄭天離戲謔：“我就知道，隻要虞悠在這裏，你這心十之八九靜不下來，自然也就很難會贏。”
虞悠瞟了慕睿一眼道：“安王殿下這話說的，難道是想跟我比試一局不成？”
“好啊！算來我也許久沒跟你對弈了，你若是想下，本王自當奉陪。”慕睿嗬嗬一笑，倒是挺有誠意。
虞悠撇嘴：“算了吧！我今日沒心情，今日來見天離哥，是有正事要說。”虞悠手指落在棋盤之上，將幾枚黑白棋子對調，這一動之下，原先的敗局瞬間被扭轉。
慕睿大睜了眼盯著那幾枚棋子，不住讚賞：“虞悠，本王還真是不敢小看你。”
“那我是不是要謝謝安王殿下的賞識呢？”虞悠散漫一笑，望向此刻心不在焉的鄭天離，不覺間有些納悶，問道：“天離哥，你怎麽了？”
鄭天離抬眼看她，溫潤一笑：“沒什麽，隻是一時失神。”
虞悠將信將疑的點了頭，隨後道：“安王殿下，羽清，你們先在這裏坐著，我有些話跟天離哥說，說完就走。”
慕睿垂眸淡然點頭。鄭天離已是站起身，虞悠跟在他身後，兩人出了水榭，走至外側的迴廊。
另外一處樹影掩映下，子晴眼中閃過冰寒恨意，緊捏著托盤忿忿轉身走遠。
鄭天離轉頭含笑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
虞悠點頭：“是，我想讓你安排心離去見見林凝萱，打探一下究竟最近發生了什麽情況，以至於奕王會迫不及待想對我下手。另外，林尚書那邊，必須要將他曾經的舊部倒戈向太子那邊。因此，我需要借助鄭伯伯的關係，能夠好好跟林尚書談談，在這之前，我會讓林將軍在京都掀起一場風波，以偏移林尚書的判斷。”
“可奕王向來也是小心之人，即使有什麽計劃，他應該也不會貿然透漏給林凝萱。”鄭天離不免憂心，微攏的眉心似是在極力壓抑心事。
虞悠滿腹困惑：“天離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沒有。”鄭天離答的急促，又問：“你想讓心離怎麽做？”
“總覺得，問題應該出在兵部尚書府。因為現在的局勢對奕王來說，還沒達到萬無一失的地步，他會這般心急，定然是有個人的原因。而這個原因，如今不是出在我身上，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林凝萱。我想讓心離帶林凝萱去一個會讓她說出隱情的地方，知道慕靖急於出手的原因。大概明日，我會托林叔叔見奕王，我到時候會提前通知，你再讓心離去見林凝萱。”
“既然如此，我讓心離去辦就好。不過，我不能再說是你的意思，因為上次因為你和太子之事，她對你成見很深。”
虞悠淺然一笑頷首：“我明白。”
鄭天離舒了口氣，虞悠笑意嫣然道：“安王還在這裏，而且這些時日我也不能在外待的久了，就先迴去，若是有什麽消息，你也可以派人送消息到國公府。”
鄭天離仍是點頭，目送她離開的同時，欲言又止：“悠兒……”
虞悠迴頭看他一眼，問道：“還有事嗎？”
“沒有。”鄭天離笑意疏淡，還是沒打算說出口。
虞悠抿唇，轉身已是離開。
鄭天離立在迴廊中呆愣許久，才緩步走迴。
停在水榭外時，鄭天離遠遠看到慕睿和顧羽清兩人嬉鬧著，在棋盤上一通亂丟，顧羽清氣急敗壞的指著慕睿：“不跟你下了，明知道我棋藝不精，你還不讓著我。”
慕睿寵溺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笑意明媚如眼下的日光：“好了，別生氣，我以後一定讓著你。”
顧羽清翻了個白眼覷他一眼，撅著嘴開始收撿棋子。
鄭天離唇角浮起笑意，心底是一片豔羨，接著是自嘲一笑，才緩步朝水榭內走去。
坐在府中涼亭之下，虞悠琢磨了許久之後，想起慕靖在宮中步下的暗線，若想讓林昇在京都掀起一場風波，還需借助慕靖的人，而時辰，就選在夜間。
在心中籌謀好之後，虞悠喚了一聲：“張小河。”
張小河懶洋洋自涼亭中坐起來，問道：“什麽事？”
“今夜你去趟皇宮，幫我做一件事。”虞悠垂眸怡然自得抬了抬袖擺。
“說唄。”張小河撇著嘴，一臉吊兒郎當之態。
虞悠臉色驀地一冷：“你過來。”
張小河一看她臉色不對，趕忙屁顛屁顛的跑近前，諂媚一笑：“我過來了。”
虞悠眼中笑意深沉，隨手揪住他耳朵，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隨後散漫問道：“明白了嗎？”
“明白了。”張小河一陣沮喪，就該知道叫他準沒好事。
虞悠又是笑意深深一點頭，站起身悠然迴房。
張小河衝著她的背影使勁扮了個鬼臉，不住吐舌。隨後躍上房頂，一路朝著林昇的府邸而去。
虞悠所言，這件事，他和林昇必須要配合好，不然怕是會弄巧成拙。
夜幕降臨，一道黑影悄悄靠近皇宮宮牆，沿著宮牆邊沿疾行之後，翻騰躍身入了宮牆內。
宮內有慕靖的暗線，而張小河此次的任務便是將慕靖的暗線引出，他必須盡快脫身，將後續的事情交給林將軍來辦。
宮內昏暗燈火下，張小河按照虞悠所告訴她的消息，一路小心翼翼到了東和宮——亦是宮中太監的居所。
眼下所有人都已入睡，張小河翻身進入後，取了迷煙吹入東和宮內。
殿內眾人自然是毫無防備的入睡，可慕靖的手下自然不是那省油的燈，察覺到有異動，即刻警覺捂了鼻子。
張小河心中得意一笑，已是執了劍打開門如煙一般溜了進去。隨後執了劍落在那人頸項之上，嘿嘿一笑：“你可別怪我，是奕王殿下派我來殺你滅口的。”
那人心中一黯，就在劍即將落在頸項之上時，迅速翻身躍起，一掌打向張小河心口之處。
張小河自是早有防備，立刻側身後退，緊盯著那人嗤笑：“沒想到你還醒著。”
那人不說話，旋即與張小河大打出手，張小河起先還出手應對，到後來幹脆隻躲，故意引著那人出了東和宮。為了不引起大的動靜，一直朝著宮牆處而去。
那人總算眼神陰鷙開口低問：“你究竟是什麽人？奕王殿下不會派伸手如此差之人來殺我，更何況，奕王殿下也不會如此冒險。”
眼下到了宮牆處，不遠處，林昇已經帶著一對禁軍巡邏至此，張小河做好準備，一劍淩厲砍向那人頭部，卻在最後一刻放緩了招式，危急關頭，那人哪有心思細看，抬手聚了內力扣住劍身，張小河故作不敵，使勁拉著劍往後縮。
那人隻嘲笑張小河不堪一擊，手指再一用力，已將劍奪入手中，直直殺向張小河，張小河側身下移，迅速抬手將身上夜行衣褪下，以巧力甩在那人身上，揚眉嘲諷道：“想殺本小爺，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