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發現這個夢有些不同尋常。”


    謝綰歌心情稍稍得以平複,便將之前夢中所見都說與了景遷聽。


    她在夢中就發現了那不是一個預知夢,而是重現了過去的一段記憶。


    這便是這夢奇怪的地方,按照常理,這樣重現的夢,並不會還原整個事件,而隻會還原出做夢人所知曉的那一部分,畢竟這是根據做夢人的記憶而衍生的。


    若說那些她記憶中不存在的畫麵是她幻想出來的,也就是衍生出來的那一部分。那關於她父母的死因那部分呢?她是絕對不會想到這個的。


    所以,憑這一點,便可以確定,一定是有人操控了她的夢。


    景遷聽了謝綰歌的分析,微微點頭,“有可能。”


    頓了頓,又道:“我之前忙著趕過來和你匯合,一是因為想你,二也確實是擔心你,原先我隻是有種感覺,覺得或許天道會突然對你下手,現在看來,沒準他下手的方向便是這一方麵。”


    謝綰歌抬頭與景遷對視,“你是說,這夢魘或許是天道做的手腳?”


    “不排除這種可能。”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麽?”謝綰歌不禁困惑。


    景遷亦搖搖頭,繼而摸了摸謝綰歌的肚子,“沒什麽事吧?”


    “沒事。”


    如今距離謝綰歌知道自己懷孕已經過去了數月,但她小腹依舊平坦,並未顯懷。除了這個奇怪之外,一切都很是正常。但之前她傳信去問過大長老,大長老說無礙,她便也就接受了這個奇怪的地方。


    “倒是你。”謝綰歌複又想到之前聽到的消息,“日夜兼程趕過來,又一人滅了沿路大半魔獸,如今才休息一會,便被我擾醒了……”


    景遷眼簾微微垂下,擋住了眼中笑意,問道:“是空青告訴你的吧?我沒事,稍稍休息一下就能夠恢複的。”


    空青,是景遷身邊隨軍長老的名字。如今再看景遷,臉上確實已無倦色,謝綰歌便隻得呆呆點了點頭。


    “報!”


    軍帳外,兩軍隨軍長老似有緊急事務,但又不好直接進入軍帳之中,便立在門簾處,齊聲稟報。tqr1


    景遷伸手又抱了一下謝綰歌,附在耳邊輕聲道:“看來,又有得忙了。”隨即起身出了帳外。


    “何事?”


    謝綰歌起身的動作一頓,坐在床榻之上,聽著帳外景遷肅聲詢問,嘴角是抑製不住的笑意。有景遷在,忙與不忙,都沒有那麽重要的。


    “有魔族大軍在人界出現。”謝綰歌的隨軍長老悉茗稟報道。


    謝綰歌忙從床下跳下,出了帳外,問道:“現在何處?”


    景遷側目望著一臉嚴肅的謝綰歌,將話語權交給她。


    “如今正在侵襲北邊與我們相鄰的庇護所。”悉茗道:“之前並未察覺到魔界有任何發兵的跡象,北邊那庇護所與魔界之間也未曾發現有魔族行經的跡象,這支魔軍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謝綰歌略微思索後,道:“是陣法,他們用陣法與北邊庇護所相連,直接將魔軍傳送到了那裏。”


    這是最大的可能,如今天道才剛剛獲得新的軀殼,又因為謝綰歌滴在酒中的那一滴血,功力暫時無法完全恢複。這樣悄無聲息將魔軍運到相隔甚遠的地方而不會被發現,隻可能是運用了陣法。


    而這樣的陣法,除了魔界要有一個,作為目的地的那個庇護所也要有一個才能完成轉移。


    北邊正是冥界的方向,而景遷領軍便是從北邊過來的,沿途魔獸早已被他們清除幹淨,那一片應該是已經恢複清明才對。


    那這樣看來,隻有一種可能……


    “那庇護所中有內鬼。”


    景遷幾乎是與謝綰歌一同說出這個猜測的。


    說完兩人眉頭便同時蹙起,若真是這種可能的話,那庇護所那邊的情況隻會更糟糕。


    “整軍,務必盡快趕到北邊庇護所。”謝綰歌當即下令。


    悉茗長老領命,空青長老抬頭望了景遷一眼,見景遷微微頷首,才領命而去。


    謝綰歌亦著急著準備出發,卻被景遷一把拉住,“銀絲鎧甲。”語罷便拉著謝綰歌重迴了軍帳之中,將掛在一側的銀絲鎧甲拿下,細心為謝綰歌穿戴。


    “你平日裏是否也這般匆忙,將答應我的事情拋之腦後?”


    景遷整理鎧甲的動作依舊輕柔,但語氣中卻有絲絲寒意。


    謝綰歌知他這是生氣了,忙道:“一直都是穿著的,隻是今日裏忘了。”


    “是嗎?”景遷雖麵無表情,語氣卻顯然是不信的。


    謝綰歌一臉嚴肅地將頭點了點,“嗯,真的。”


    景遷將鎧甲最後一顆暗紐扣好,才罷手,“最後一次。”


    雖然麵上依舊沒有表情,但語氣已經比方才好了許多。


    隻是,謝綰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方才那一刻的景遷給她的感覺,就好像是那日裏在神界掐住她脖子時候的景遷。


    然而還未等她多想,帳外已經傳來碧影唿喚她的叫聲。


    戰時她並沒有將碧影收迴冥想世界中,一直都是任它留在身邊,一是方便,二是守衛安全。如今碧影這叫聲便是在通知她準備出發。


    謝綰歌當即戴上鬼麵麵具,大步走出軍帳。景遷見謝綰歌已經自覺將麵具戴上了,便沒有再說什麽,緩步跟在謝綰歌身後。


    如此突然行軍,自然是要輕裝上陣,隻留了少部分修為較弱的仙族在此收拾後勤。輕裝簡行,路上魔獸又早就被景遷他們清除幹淨,謝綰歌領軍自然是很快就趕到了北邊庇護所。


    入眼便是兩軍交戰如火如荼地情景,魔軍都在庇護所之外,試圖攻進去,而庇護所中眾人正在合力阻止。籠罩庇護所的結界雖然有裂痕,但還未被攻破。


    看這陣勢,謝綰歌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幸好那傳輸陣法是在庇護所之外,若是直接將那陣法設在庇護所中,如今他們趕來,恐怕是要為這庇護所中大部分人族收屍了。


    謝綰歌騎在碧影背上,飛懸於半空之中,高舉月明劍,一聲令下,身後軍隊便加入了眼前戰局之中。


    庇護所中原先幾乎力竭,開始絕望了的修道者們,見到神族與仙族的聯盟軍,眼中頓時亮了起來。有聯盟軍在外與魔軍正麵衝突,他們便能夠鬆一口氣好好修補結界,若是再晚些,這結界恐怕就真的支撐不住了。


    謝綰歌望著戰局中衣袂翻飛的景遷,這才發現,似乎在她發令的那一刻,景遷便很配合地默默將整支軍隊的指揮權都交給了她。


    再看碧影,早已磨牙伸爪,迫不及待想要加入到戰鬥中去。謝綰歌當即飛身而起,投入到戰場上去,放碧影自己行動。


    她也是在開始消滅魔獸後,才發現了碧影這個隱藏的屬性,身為九尾妖狐,她雖是妖族,卻能夠吞噬魔獸魔魂,每次吞噬過後,碧影還會露出很是心滿意足的表情來。謝綰歌在發現了這個情況之後,便每次上了戰場,都與碧影分開行動。


    碧影早已奔著那些魔族體內的魔魂而去,謝綰歌揮劍劈開擋住她的幾個魔族。靈力灌入月明劍中,借著揮出的劍氣,將附近地魔族焚燼。這大約就是碧影不願與她一起行動的原因,她鳳凰之力一出,那些魔魂便連同著他們的軀殼,一同被焚了個幹淨,碧影就吃不到任何魔魂了。


    再看景遷那邊,雲開劍在手,揮出劍氣的同時,衣袂翩飛,即便是打鬥,都已經是一副賞心悅目的樣子。身邊魔族被清理幹淨之後,景遷環顧四周時候已經是麵無表情。


    在與謝綰歌眼神交匯片刻後,景遷便幾個閃身,到了謝綰歌身邊。謝綰歌自然感覺到,景遷落到她身邊的同時,周身寒氣為之一收。


    也是在天道占據了景遷身體,用冰棱將她打傷之後,謝綰歌才隱約知道了景遷的法力是冰係這一類的。之前雖然見過景遷出手,但從沒見過景遷本命的法術。


    如今看來,或許是景遷早就知曉了他的本命法術與謝綰歌體內的鳳凰之力相克,所以在她身邊的時候,都刻意收斂了。


    “陣法尚未關閉,魔軍隻會越來越多。”景遷側身說道,手上動作卻未停,揮劍將靠近的幾個魔族斬開。


    謝綰歌早已發現,這些魔族法力修為並不強,但卻總也斬殺不盡,一批被滅,又有一批湧出。


    然而聯盟軍的人數卻是有限的,如若不將那陣法破除,這樣車輪戰的消耗,即便修為再高,也很可能被拖死。


    “我去將陣法毀掉。”謝綰歌橫劍在前,望著越來越多的魔軍,幹脆果斷。


    景遷卻搖了搖頭,“再等等。”見謝綰歌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才又道:“先找到那個內鬼,陣法一毀,就更不容易發現他了。”


    謝綰歌當即了然,喚來碧影,假借受傷休息的名頭,進入庇護所之中。她現在隱約知道了那陣法為什麽沒有開在庇護所內了,看那些源源不斷湧出的魔軍,十有八九這次魔軍的出現,為的,根本不是這個庇護所,而是聯盟軍。畢竟,對付一個庇護所,並不需要這麽多兵力。


    隻有保持著陣法的運轉,才能夠確保魔軍能夠不斷的被送過來。而布陣的人必須要在陣法附近看顧著陣法,庇護所便是個既能隱藏住他的身份,又能夠看顧到陣法的地方。


    謝綰歌從庇護所城牆上下來後,便朝著庇護所中人煙稀少的地方尋去。碧影嗅覺靈敏,找到陣法更是容易,跟著碧影,謝綰歌很快就找到了一麵守衛較少的城牆。


    這邊城牆原先的守衛大約分了些去主戰場那邊了。而剩下的三個守衛當中,隻有一個看起來還有些生氣,而另外兩個則像是兩隻提線木偶一般僵硬,看起來早已經被人吸走了精氣,隻剩一副空殼。


    碧影見到那兩個木偶一樣的守衛,眼中卻閃著精光,一躍跳上了城牆,張口便朝兩個守衛咬去。


    兩個守衛倒下的同時,有兩縷魔氣從他們體內竄出,被碧影飛快的吞入口中,心滿意足地眯了眯眼,望著剩下的那個守衛。


    那守衛早已在碧影跳上城牆那一刻就恢複了原身,周身魔氣再無隱藏。


    謝綰歌亦躍上城牆,在見到那人身形的一刻,也是一愣。


    “役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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