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漠西山營。


    守衛的燕十一有些納悶地盯著不遠處的一片草叢。


    “我說,你一直擱那兒盯著做啥呢?趕緊過來,咱烤火。”


    “不是,我就覺得吧,那邊兒好象有一道黑影竄過去了。”


    “你眼花了吧?這地方能有啥玩藝兒過來?不是我說,這一片咱們知道的,全是山嶺,平時除了偶爾來的一些野雞,野兔子之類的,就沒大個兒的東西。趕緊過來烤肉吧,你小子的手藝不錯,我就愛吃你烤的雞。”


    “得,你就愛吃,行了,可能真是我眼睛花了吧。”


    潛伏著走遠了的趙大山,聽著這聲音慢慢淡遠了,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逃出來了。”


    他摟了摟背上的人兒,這一次是邁開大步快速往外麵走。


    番漠國師府。


    雲蒙國師,一直以來都是番漠國最神秘,也最祟高的存在。


    他是三代皇家的國師。


    地位沒有人可以動搖。


    他曾經一怒斬了逆反的某位皇子,立了一代皇上當皇帝。


    更能預測風雨,為番漠的人度吉兇。


    這一生,有關於雲蒙國師大人的傳說無數。


    曾經有人說,當年他最愛的一個女人,是二代皇帝的某位妹妹。


    為了她,他終身不娶。


    並且,一夜白發。


    也有人說,他這些年一直不願意在國內主持著國家的卜卦的大事,總是在外麵遊走著,就是在找尋那位情人的孩子。


    也有人說,他這是累了,不願意再在皇室主持祭天大事。


    更有人說,他在尋找成仙得道的仙緣。畢竟國師大人也算是半個修行之人。


    總之,有關於雲蒙國師的一切,隨便一個番漠的人,可以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這一天,雲蒙國師才從外麵歸來,卻看見一個滿麵胡須的男人,背負著一個大大的竹筐往自己奔跑過來。


    “讓開,讓開……”


    守護的人立馬就吆喝出聲。


    有人抽出刀劍,準備形勢不對就開始砍人。


    這些年,雲蒙國師也曾經有遇到過刺殺,是以,他身邊的護衛,也不在少數的。


    雲蒙國師隻是淡瞥了那人一眼,便抬頭挺胸往國師府裏行去。


    “等等,國師大人,小民有事情求你。”


    “咄你個蠻夫,國師大人是隨便的人就能求見的嗎?滾開。”


    國師府的管事大人身著紅色的長袍吆喝著,抽出一把彎刀就要砍向來人。


    “雲蒙國師大人,你且看看這一枚東西。若是你不願意再見我,我無話可說。”


    雲蒙國師聽的皺眉,不過,還是慢慢轉身。


    當看清楚那人手裏執著的一枚玉佩時。他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瞳,驟然緊縮。


    旋即,便衝四周要奔殺過去的人一聲吆喝。


    “統統給我停手,你,進來。”


    他激動地一指那背著大筐子的男人。四周的人都麵麵相覷,一起讓開一條道路。


    管事的看著那編織的密不透風的大筐子,有些擔心地勸說,“國師大人,這人的筐子裏麵,還不知道背著什麽東西呢,還是小心為妙啊?”


    雲蒙國師卻是把眼睛一瞪,“把人帶進來。”


    管事的被瞪的全身一激靈,趕緊正色抬頭迎向這個古怪的,衣著髒汙的男人。


    “你,這裏麵來。”


    一路走,管事的一路打量著身邊這個衣著髒汙,全身,甚至於還散發著汗臭味兒的大個子男人。


    看起來,象是本地的人。個頭兒也偏高。因為一臉的濃須也看不出具體的樣貌。


    不過,這人眼睛很大,看起來,有點兇悍。


    尤其是,他手裏還拎著一把蓋著布的長東西。如果猜測不錯,這應該一把彎刀。


    還有一個大筐子,怎麽看,也覺得這是一柄大兇器啊。


    國師大人走的很快,一進屋後,便把所有人揮退。


    “你們都下去。”


    “這個?”管事的真糾心啊,不放心地再瞅一眼趙大山拎著的長東西,還有那個神秘的背筐,這些大殺器,怎麽也不讓人放心啊。


    “怎麽,老夫一段時間不在府裏,連我的話也不好使了。”


    管事的聽雲蒙國師這樣一說,哪還敢停下來啊。


    趕緊彎腰,“國師大人息怒,小的這就下去,這就下去。”


    等到門被掩上後,國師又旋轉了一幅畫的地方,“你進來。”


    跟隨進來的趙大山看著這一幕,內心也是暗自揣測。那一枚玉佩,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居然有如此大的功效。這可是雲蒙國師啊,能讓國師大人如此激動,還很慎重對待的信物……


    到這時候,趙大山也有點希望了。


    雲蒙國師越是看重他的信物,也就代表著,媳婦兒是真的有救的。


    這麽一尋思,他就腳步堅定地跟著國師一起往裏。那空間不是太大,但是,他還是把李紅梅背著往暗室去。


    雲蒙國師皺眉看著他背著的大筐子,“這裏麵?”


    “我媳婦兒。”


    趙大山悶聲悶氣地迴應。


    “哦。”


    雲蒙國師再一次不悅地皺眉了。


    這人都娶媳婦了呢。


    不過,隻是瞬間,他就展開了眉宇。


    “你進來,我們好生說會兒話。”


    他按捺著內心的激動,把趙大山請進去後。


    這才拿出玉佩。


    “你且說說,這是打哪裏來的?”


    說到這兒,雲蒙國師的眼神緊盯著他,生怕錯漏一點信息。


    “這是我爹給我的。”


    “真的!”


    雲蒙激動地攥緊了手裏的佩飾。


    “當然是真的。”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雲蒙國師欣慰地看著麵前的人。但是,還是顧自試探地問著。


    “你說說你這些年是怎麽來的,還有,你爹娘……又是怎麽樣的,最重要的,是你的爹是怎麽樣活著的?這些,你都給我講清楚一點。”


    趙大山看著這人的樣子,內心輕歎一聲。當年,老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身份呢。至於引得一個國師也如此的激動。


    “我的爹……曾經悄悄跟我說過,他隻是我爺爺撿到的一個孩子。當年我爺爺在外麵……”


    說完了以後,雲蒙國師激動的眼睛都紅了。


    “老將軍,原來你是老將軍的孫子,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也算是他的直係後代了吧。想不到,老將軍的失蹤,是因為他啊……”


    說到這兒,雲蒙不再說下去。而是眼神複雜地看著趙大山。


    “我想,你應該猜測出來,你爺爺,還有你爹,其實都不是簡單的山裏漢子。”


    然而讓雲蒙國師意外的是,趙大山卻是憨厚地搖頭。


    “不,在我的眼裏,我爹,我爺爺,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山裏漢子。他們隻是會打獵而已。旁的,也沒有出眾的意外。”


    雲蒙國師愣了,“你就不問問,你的身世是怎麽樣的?你爹的身世?”


    “在我,這一切並沒有太多的區別。”


    然而,趙大山仍然淡淡一笑。旋即,便上前一步揭開蒙著大筐子的布巾。


    “還請國師出手,救救我媳婦兒。隻要你出手,這一枚玉佩,從此以後就是國師大人的。”


    雲蒙震驚地看著他,。


    “你可知道,這一枚玉佩代表著什麽?”


    趙大山搖頭。“我說過,我隻是一個在山裏長大的漢子,我家祖輩,全是在山裏的人家。旁的,於我沒有吸引力。如今我隻想把媳婦兒的病治好,以後和她多生幾個孩子就可以了。”


    雲蒙國師氣的麵色都憋青了。


    似乎想發火。


    但是最後,也隻是鬱悶的搖頭上前,探頭開始給李紅梅診病。


    “這是……這是誰的手法?”


    可是,在診斷到最後,雲蒙卻驚駭地扭頭問趙大山。


    “呃?”


    “我是問你這是誰為她封的氣脈。這一手筆,一般的人可做不來?”


    趙大山眼神明滅不定,但還是說出。


    “是一個鄉裏不知名的性情古怪的大夫。”


    “我知道了,知道了呀。看來,是將軍大人把人帶走了,真的是他啊……”


    雲蒙嘀咕著,這才盯著李紅梅有些煩躁地走動起來。


    “這病可真是麻煩,最重要的,她值得你救麽?”


    最後,雲蒙象是做出了最大的決定,有些不甘地問趙大山。


    “值得,哪怕是用我的性命換也再所不惜。”


    雲蒙呆呆地看著堅毅的趙大山,最後搖頭。


    “看來,這一血脈的人,都是這樣的脾氣啊。罷了,罷了,我就……權當是日行一善吧。不過,若真的救治了這個女人,你的玉佩給我……”


    他緊盯著趙大山,眼神複雜地提出了要求。


    “沒問題,我早前就說了要給你的。”


    被噎,雲蒙轉身開始開起藥方來。


    “接下來的治療,你是陪同還是不陪。”


    “肯定陪。”


    問了幾句,趙大山都是簡短的迴答,連雲蒙都有些無語了。


    不過,還是開了方子,最後,又不知道打哪裏摸索了一番。


    “你把她抱進來,我要開始治療了。”


    當進入又一條暗道,來到一個大坑麵前時,趙大山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要怎麽治療,不會……把人往這坑裏麵扔吧?”


    看著坑裏麵不斷蠕動的蛇,還有各類毒蟲,毒物之類的,那臭味兒,薰的趙大山差點沒吐出來。


    “質疑我,就不用找我治療,我有說過我是正常的治療方法嗎?”


    雲蒙國師冷哼一聲。


    但是,看著趙大山的眼神,卻透著些許的得意……隻不過,關注李紅梅的趙大山,壓根兒沒注意到……


    “要怎麽治?真的扔裏麵?”


    “對,所以,你確定還要陪她……一起呆在這個坑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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