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小丫頭哭的傷心欲絕,但李紅梅仍然繃緊了臉,狠狠地戳著她細嫩的小臉蛋兒。


    “嫂子我平時怎麽教導你的?有事兒說事兒,有話說話。你怎麽學的?你跟我學著陰陽怪氣,做事小人迎逢的手腕兒。這樣的氣息是我教導的嗎?這樣的習性是我教導的嗎?你說說你怎麽這麽沒用,一個好好的姑娘,非得學著那起下三流的手腕兒。走出去,你莫要說是我李紅梅的小姑子,你不嫌棄丟人,我還覺得丟臉呢。”


    “哇哇……”


    二丫兒哭的更兇了。嫂子好兇悍,嘴巴好毒啊。


    嗚嗚嗚……


    看她哭的狠了,李紅梅也嘎然閉嘴。


    好象,一時嘴爽,是說安逸了。


    可是,小丫頭不巴適了呀。


    這下子怎麽辦?


    一時間,李紅梅也犯愁。


    不過,在看見小丫頭哭著哭著,還把眼神兒悄悄憋她時,她內心明白了,感情,小丫頭隻是內心不舒服。這會兒,還是小心著她的呢。


    放緩了一點語氣,李紅梅這才伸手,拍拍她的小香肩,“那個,我家漂亮亮的小姑子啊。聽嫂子說,你今天這樣的行為舉止,就是典型的小農小戶的人才有的行為。這樣的行徑,不可取。你以後,有事兒,可以提出來。有意見,你也可以公開的說。若是人家不接受,你就閉嘴,動動腦子,用旁的思想,還有行為舉止來說服那個人。而不是象你這樣的,你把菜端了,你把臉色做了,你給誰看的?”


    小二丫兒聽她這樣說,隻是抽噎地哭泣著,一雙小眼睛通紅通紅的。時不時地抽噎一下。好小模樣兒,看的李紅梅心兒抽抽。這美人兒一哭,怎麽看著都覺得心裏堵塞的慌。


    果然,英雄是難過美人關的。


    就她這樣的大美人兒麵對著小美人兒,也會過不了這一關口。‘


    難怪,這個世界是個看顏的社會啊。


    “咳,這個,你也甭再瞎哭了,告訴我,嫂子怎麽招你了,害你那樣對我,又是端碗,又是要殺人的樣子。”


    二丫兒被她說的急眼了。


    可憐巴巴地拉著她,“嫂子,我沒有釘殺你。我哪敢殺人啊,借我十個膽兒也不敢呢。”


    李紅梅眼睛一瞪,:“怎麽,有膽就想殺人了?”


    二丫兒舉手投降,“不,不是這樣兒的。俺們不殺人,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念頭的。嘿嘿。”


    看李紅梅的臉色略微好一些了,二丫兒暗自鬆了口氣,這才委屈巴拉地開始說起原因來。


    “那個,嫂子啊,你有沒有覺得,這幾天我哥有點不對勁兒?”


    “為什麽啊?他不就是新房子要起來了,這工程隊也要起來了。眼瞅著,要搬新房了,這會兒情緒思想緊張來著,咋的了,你這想哪去了?”


    李紅梅有些不解地問。


    二丫兒急的擺手,“我說嫂子啊,俺說的不是這樣的。你沒覺得,我大哥最近是異常的沉默,也很是受刺激的樣子麽?”


    “呃?”李紅梅這一下才認真地思考起來。


    好象這樣一尋思,貌似還真的是這樣的啊。


    最近的趙大山,除了幹活,還是勤奮。感覺,他就象是要把以前失落的時光全給找迴來一樣。這樣的趙大山,要細想起來,是有點不正常。


    “那啥,你大哥可能一下子長大了,覺得當一個不做為的男人,不是太好的事兒。是以,就尋思著要謀劃一個未來,這才開始奮鬥了吧。這個,是好事兒啊,跟你衝我和杜康寧發火有啥原因?”


    李紅梅更糊塗了,這小姑子莫不是腦子壞了吧,咋掃興文集一都發脾氣的。這現象可真是不好,得杜絕後患。


    “咳,嫂子,我跟你瞎扯不清楚。”二丫兒被李紅梅這樣的眼神兒一瞅,哪還不知道她內心又想歪了。急的跺腳,小姑娘柳眉兒一挑委屈巴拉地把事兒直接點明了。


    “是這樣的,前幾天,杜康寧和我哥說,他配不上你。還有,說你不是這鄉下可以留住的人兒。我哥,從此以後就變的異常的沉默了。而你,還是沒心沒肺的和杜康寧一起說啊笑的。一戰火也沒顧忌著我哥的感受。你是沒看見,每次你和杜康寧一起說笑討論事兒的時候,我哥就眼神羨慕地站在一邊兒看著。那失落的樣子,我,我瞅著心裏難受。”


    提到這事兒,二丫兒又變成了哭臉包。


    李紅梅恍然了。


    感情,這一切的原因,是因為小姑子以為她和杜康寧紅杏要出牆,所以就在為自己家大哥打抱不平來著。


    “原來是這樣啊。”


    “嗯。”二丫兒小小聲地點頭,“嫂子,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你嫌棄我哥是個鄉下男人,是個沒有文化,沒有見識的男人了?那天,杜康寧可是說了我哥是個沒有見識,沒有文化,也配不上你的男人。”


    李紅梅突然間就明白了。感情,就因為受了杜康寧的刺激,所以趙大山才會在白天勞作以後,晚上還要挑燈夜讀。哪怕在睡夢中,她也聽到他在念誦著一些字啊詞兒的。這男人,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居然就失落到這般地步。可恨,又有點可憐。


    說來說去,他還是沒有自信啊。


    一個鄉下的男人,一直被扔在這兒,沒有去外麵見過世麵,更沒有在外麵去闖蕩過。被富貴人家出生的杜康寧一說,一打擊……其實,有這樣的反應,也算是正常的。


    這一點,換位思考,李紅梅也覺得自己會承受不住的。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拍拍小二丫兒的肩膀。“嗯,我可以慎重地告訴你,對你大哥,我一點也不嫌棄。相反的,我很喜歡他,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歡哦。我覺得吧,他肯學,上進,還能在我的開發下,腦子靈便。變的有思想,有自我的行動計劃。這是一個未來發展有潛力的男人,俺覺得,你大哥是個很可靠,也很誠實的夫君。為此,我肯定不嫌棄他,更不會埋汰他的。旁的,至於別的男人,我隻能說,你想太多了。”


    二丫兒眨巴眨巴眼睛,有點不明白嫂子說的想太多的話是幾個意思。


    不過,李紅梅並沒有再多說。而是轉身,徑直就去找杜康寧。


    看見她來了,杜康寧遠遠地就露出開心的笑容。


    “紅紅。”


    他象以往一樣地靠近李紅梅,就要伸手勾背的。


    李紅梅卻是一拳頭砸了過去。


    “嘶,村婦……”


    杜康寧所的彎腰,緊捂住肚子抬頭氣憤地瞪著她。


    李紅梅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是不是覺得羞辱一個鄉下的男人很有成就感?是不是覺得打擊他的自信心,很有感覺?是不是覺得別人被你踩踏在腳下,很自豪,象是一個英雄一樣的,你打敗了好一個鄉下人啊。”


    杜康寧的眸色微沉,“原來,你是為了他來討迴公道了。”


    他直起腰來,不再賣萌扮乖。而是淡然地看著她。“我隻是陳述了事實,你和趙大山並不合適。難道,你不覺得你和他談一件事情的時候,你們壓根兒就談不到一起的麽?他是什麽樣的人,你是什麽樣的思維?你李紅梅就是一個不安於室的躁動的婦人。而他趙大山,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你們這樣的倆個人湊一起,最終的結局是什麽你知道嗎?那就是你最後會痛苦地發現,你現在擁有的一切生活,壓根兒不是你想要的。最後,他為了要追趕你的腳步,會一直不斷地努力,努力。到了一定的時候,他也會累,也會覺得,當初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到那時候,你們倆個彼此埋怨,彼此怨恨。那就就由親變成了仇了。我隻是提前預知你們,有錯?”


    緊盯著杜康寧激憤的臉色,李紅梅呆了一分鍾的樣子,旋即,抬手,鼓掌。


    “我是不是可以為你這種操心主義精神頒發一個獎項。真是說的不錯啊,對,我和他是不一樣的兩個人。但是,我們會往一片兒擰。南極和北極不一樣。一個冰和火是融合不到一起的是麽?杜康寧我還就告訴你了,從現在起,他趙大山這一塊泥巴,我這一碗水,就融定了他。收起你那些不應該的操心,你要操心的,是怎麽才能趕緊把傷養好,離開這個不適合你呆的山村才是正確的。”


    說完,李紅梅丟下一個鄙視不屑的眼神,抬頭挺胸地離開。


    緊盯著這個婦人高傲的背影,杜康寧氣的一拳頭砸在石頭上。


    痛楚傳來,他捧著手兒在那兒跳著腳。


    “無知的村婦,我隻是實話實說,你卻當我是吃醋,我呸,就你這樣的鄉下粗俗的婦人,我杜康寧會看的上才奇怪了。你妹的,老子不管了,你愛咋咋,爺還有自己的陽光大道要過呢。我呸,真是吃飽了飯閑操心的。”


    迴頭後,李紅梅找到還在埋頭苦幹的趙大山,這個男人,還在把一些當初施工的廢棄的石頭,還有泥沙這一類的往外麵端。


    李紅梅則開始打水,抹去這屋裏的灰塵。


    “大山啊,咱們……好象還缺少一張大床呢。”


    “哦……那兒改天去村裏林大爺家裏,讓他打一張大床來。”趙大山頭也沒抬地迴答。可是,迴答過後,他一下子反應過來。


    “娘子,你剛才說啥了?”


    李紅梅頑皮地眨眨眼睛,“我在說,咱們屋裏,是不是缺少一張大床啊。還有,小三和小胖,現在也應該有自己的床了。咱們不能讓他們倆一直睡一張床的吧?”


    “啊啊,你的意思是說,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大床了……哈哈,娘子,是我理解的麽……”


    漢子興奮了,全身都跟著顫抖。那噴火的灼熱的眼神,看的李紅梅都火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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