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老爺你太客氣了,我這嘴巴是不好髒汙的?謝謝喲,居然勞駕大老爺你親自遞手帕兒,這個,這個以後咱跟鄉裏人家說起來,可是倍兒有麵子的事兒啊。這張巾子,送給小婦人可好?”


    李紅梅眼睛冒光,雙眼灼灼地緊盯著錢大同手裏的巾子,似乎,這比美食還要美。


    錢大同看的搖頭,把巾子擲給了她,笑罵,“也就你這樣的婦人才如此的沒眼力見兒。爺賞你了,想要,一會兒爺再著人送你巾子。”


    李紅梅歡喜地接過,萬般珍惜地揣到懷裏,“嘿嘿,那感情好,那感情好啊。這往後我一說起來,也好教人知道,咱這可是錢大老爺用過的喲。還有,你要是嫌棄府裏的巾子多,多賞一些也是好的。俺絕對不嫌棄的喲,還有啊,你若是看你這府裏的啥東西不順眼兒,想要多多地賞小婦人,俺也勉為其難地收下。比如,金子啊,銀子啊,你嫌棄多了,也可賞與俺,我絕對絕對不嫌棄的喲……”


    錢大同笑著啐她,“這樣的破爛貨我也不嫌棄,你若有多的,也贈爺幾個唄。”


    李紅梅苦著臉,“得,你也是個窮的啊。唉,還當爺是爺呢,不曾想,也跟人家一樣的是個窮困貨。我吃飽了,大爺,你老今兒叫我來可有啥吩咐的,聽說……你要給小婦人賞贈了?嘿嘿,俺不嫌棄多啊,隻要用包包裝的下,甭管是啥包背的走都可以的。你盡管賞贈便好!”


    這一番插科打諢的,愣是把錢大同說的又笑又慪。


    渾說了陣子,錢大同才嚴肅地說出自己的要求。


    “其實,你想要打賞也不是不可以,咱們可以建立長久的賞贈方式。”


    李紅梅聽了這話沒覺得興奮,反倒是警惕十足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啥要求?”


    “咳,我就這麽現實的非要提要求麽?”錢大同尷尬地咳嗽著糾正,這女人啥眼神兒啊。


    李紅梅鄙視之,“瞅你這樣兒,若是說沒謀算我的想法,豬都不會相信的。”


    錢大同一口老血差點慪出來,但最後,還是無奈搖頭。“咳,這個,是有個小小的要求。這不是小胖現在太胖了麽,他那身體略有點麻煩,所以……”


    這話才開頭呢,李紅梅卻直接打斷錢大同的話,“錢大爺,大爺啊,你趕緊把我這段時間的賞錢給算出來吧。你家少爺的事兒,咱不侍候,我也侍候不起的。”


    開玩笑啊,這大宅門少爺的事兒,她若是插足了,到時候錢小胖的仇家來找她算賬,她不是哭都沒地兒哭啊。為了安全起見,怎麽的也不能答應了。


    “幫小胖把肥減了,我賞一百兩。”


    李紅梅頭也沒迴,繼續往外麵走。


    “二百兩,不能再多了。”


    這一次,李紅梅的腳步略緩了緩,但還是在下一刻繼續往外。


    且,速度還更快了。


    錢大同唿吸急促,眼睛赤紅,憋氣,終於叫出。“五百兩,多一兩都不行。”


    李紅梅慢慢迴頭,錢大同鬆氣抹了把汗水,就說麽,這世上沒有銀子辦不成的事兒。


    可是,李紅梅卻是抱臂,皺眉,“嗯,五百兩,確實是很不錯了。可惜,我還是不願意。因為你都把小胖子改造不了,更何況我這不沾親不帶故的人。所以啊,這銀子……”


    她聳肩,攤手,做了個極無奈的表情。轉身,繼續往外。


    錢大同傻眼了,唿吸更急促,臉色憋脹的通紅。這世上,怎麽有如此婦人。咋會看到銀子也不知道賺的呢?


    “一千……不對,是二千……不對……”


    李紅梅眼睛瞪大,唿吸屏住。看似往外,但是,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再加點兒,再加點兒……


    “三千……五百兩,多一個銅板兒都沒了!”


    “好,成交。”


    李紅梅轉身,滿麵春光,一雙精明的眼睛,更是透著狡黠勁兒。


    錢大同一屁股跌在椅子上,唿唿地喘息著,汗珠子,更是唰唰地往下。


    他指著李紅梅,氣的全身顫抖。“虧的我……虧的我……虧的本老爺還覺得,你這婦人不愛黃白之物……誰料想,誰料想……”


    李紅梅輕飄飄上前,替錢大爺滿上一杯茶,聲音歡快地勸說“大老爺,你趕緊喝茶吧,不就是三千五百兩麽。這三千五百兩買你一個兒子,買你一房孫子,買你幾十上百號的外孫女兒,買你錢家大房的子孫萬代……想想啊,三千五百兩買不到長生不老藥,三千五百兩買不到永生不死。可是三千五百兩卻能買你錢家子孫後代代代昌盛,安康……”


    錢大同唿唿地喘息著瞪著麵前的女人,隔了好半響,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女人,大爺我做生意,就沒象今天這麽虧本過。”


    李紅梅好哥們地拍拍錢大爺的肩膀,“大爺,三千五百兩買你氣兒順了,心兒安了,兒子健康了,我真的覺得……你太小題大作。好了,大爺咱們現在落契約書吧。這個,白紙黑字兒的,咱先寫好了再說。還有啊,我的工錢你也得結算了,這個是單獨算的。再有,要讓我改造你家小胖子,這三年的時間,你必須聽我的……”


    看著婦人興奮的眼神兒,錢大同全身汗毛兒直豎。


    他覺得,把小胖子送給這婦人管束,隻怕會很難。


    不過,想到錢小胖受了肥豬草的毒氣侵襲,錢大同又覺得三千五百兩,真的不算太多的事兒。畢竟,若是這二個月內錢小胖的身體得不到良好改善,真的容易出事兒了。


    如此一思量,錢大同就滿麵詭色地跟李紅梅談起了具體事項……


    等到李紅梅出來,滿麵怒火。


    外屋兒還在算賬的錢大管事,看見她怒氣衝衝的樣子,全身瑟縮著往角落裏麵縮。


    還指望著這婦人得著多多的賞錢兒出來,自己也好得個零頭兒迴家逗孫子的。現在可好,人家這以怒火中燒的,咋的也不能湊上去啊。


    正在錢大管事的覺得不好打擾的時候,一邊兒,錢大同卻是滿麵桃花地走出來,那雙眼睛,比當年錢老爺初見到趙大山親娘的時候,還要璀璨奪目。


    “大管事的,從帳房裏抽調出二千兩的銀子來給李紅梅。”


    “啊?二……二千兩?”


    大管事的呆了。


    看著錢老爺的樣子,更是充滿了疑惑:大老爺不會跟那婦人……有啥瓜扯吧?看婦人一臉氣憤。而大老爺,滿麵春風!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倆人,好象是有點兒奸情滿滿的感覺咩!


    “趕緊啊!你跟她說,暫時就這麽點,咱們府裏沒那麽多銀子了,想要剩下的,得看表現怎麽樣才行?”


    看這大管事的不動,錢大同皺眉催促了一下。


    “哦哦,我這就抽出來銀子。”大管事的把銀票點好,“大爺,是我送去,還是你送去?”


    錢大同想著那張臨走時,黑到不行的婦人麵孔,內心笑的都要抽了。“哈哈,罷了,罷了,紅梅若是看見我,指定會氣惱不已的。為了不招她討厭,老爺我還是不去了。你且送去吧,送去後,要把她所有的表現,全給本老爺說出來。”


    錢大管事的張大嘴巴,萬分糾結地捧著銀票往李紅梅的院子去。


    “完了,完了,大老爺肯定是受刺激過度,現在覺得已婚的婦人有味道,然後,換口胃了。這可怎麽辦?若是教錢老太爺知道這事兒了,還不把老人家給氣死去啊。我這個管事的,到時候……還不得下課啊!”


    大管事覺得,整個世界都一片灰暗。太可怕了,受刺激的男人如此的可怕,如此的饑不擇食,居然找一個鄉下的已婚女人那啥……


    內心萬般糾結的錢大管事,捧著銀票,踏著沉重的腳步來到李紅梅的院子。


    咋一推開院門兒,便被一棍子砸到腳下。“繳錢不殺!”


    “噗……別,別,我上繳……”


    嚇的一屁股跌在地上的大管事,滿麵是淚地把銀票給奉上。


    李紅梅看清楚麵前的是大管事的後,倒是略不好意思,趕緊上前把老人家攙扶起來。


    “原來是大管事的來了呀,你老來就來吧,怎麽鬼鬼崇崇的,也不吱個聲兒。害的我還以為,是你們府裏的主賊子來了呢。”


    “啊?主賊子?”


    大管事的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有些疑惑地盯著李紅梅。


    “咳。這個,就不你們家大老爺,他不就等於是個賊子麽。哪有那麽樣欺負咱老實人的,我可是一等一的良家婦人啊。”那個大奸商,早知道這樣宰他一萬兩啊。虧了,虧了啊。


    可是,她這樣的話,落在大管事的耳朵裏麵,就完全變成了:你們家大老爺是個偷香慣了的賊子。我這個良家婦女也被他無良欺負了。要是他再敢來我院兒,看我老棍兒伺候了……


    “我們家大老爺叫我把銀子先捧來給你,說你若是再有啥要求,還是可以考慮一二的。”


    大管事的趕緊賠著小心把銀子獻上。還以為這貪財的婦人在看見銀票後,會興奮尖叫起來。


    “啊……”李紅梅確實是尖叫。但是,這尖叫活象是是受了刺激的叫聲啊。大管事的再一次腿軟了,大爺:你究竟把人家欺負到哪步田地了啊。要不,怎麽二千兩銀子還擺不平這樣一個女人!


    “才二千兩,這個可惡的賊子,敢欺負我,敢欺負我,我跟你沒完,等著吧,以後有你後悔的。”李紅梅虎眸一瞪,牙齒磨的霍霍的……


    大管事淚了,老爺:你自己保重啊,奴才再也幫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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