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同的臉黑的都能擠出水來,這死小子真的去跳河了呀!


    陳子安拍拍他緊繃的肩膀,“唉,錢兄啊,我理解你,看著你,我就想到咱家的那一個混小子呀。估摸著,這兄弟倆有的一拚呀。”


    錢大同氣的全身顫抖,你是來安慰的,還是補刀子的。可是,他又生怕前麵的小胖子出事兒,是以眼睛眨也不敢眨的。


    不遠處,李紅梅帶著倆小在轉悠,不經意間,便轉悠到這空曠的後院來。


    其實,並不是幾個人非得走這空曠的後院兒,而是前麵花園啥的,不小心就碰到一二個人,感覺不咋自在。終歸,這個地方美則美俟,但卻不是自己的家。


    就因為這樣,是以三個人沒事兒就愛挑這種僻壤的地方轉。


    正轉著呢,小三兒掏摸著耳朵,“嫂子,我怎麽覺得前麵有人在哭嚎啊?”


    李紅梅挑眉,看向小三兒所說的地方,側耳細聽了一迴。“好象是有人在哭訴。是看還是不看?”


    看向二丫,後者小臉兒一揚,“看吧,我覺得這府裏這麽無聊的,看看戲也是不錯的。”


    李紅梅聳肩,“成,那就看吧。”


    三個人走到河邊兒來,遠處,藏在高處的羅豐傑捅一下錢大同,“錢兄,你那胖小子不用你出手了。”


    錢大同在看見李紅梅幾個時,也露出了希望。這一下,不用他出麵最好了。


    “咦,是那個小胖子啊,他站在河裏麵要幹嘛?一臉的眼淚?”三兒一瞅著錢小胖,便驚奇地問。


    “估摸著,他是想摸泥鰍吧。”


    二丫兒清脆的嗓音隨風飄來,錢小胖聽的臉抽抽,再低頭看看這齊膝深的水:這樣的水裏麵兒,能摸著泥鰍?明明泥鰍要水田五分幹的時候,看見洞才能掏摸出來的吧!


    “倆小,你們都說錯了,人家小胖是站在那兒體會生活,沒看見他激動的滿臉是淚麽!”李紅梅白這姐弟倆一眼,嚴肅糾正。


    遠處,錢大同聽傻眼了。


    杜康寧為了不曝露自己,愣是辛苦地憋笑來著。


    陳子安幾個也是笑盈盈地看著李紅梅,湊到杜康寧的耳邊兒,“我現在終於知道了,你不撩那些漂亮丫頭婦人,卻見天兒的跑到那廚娘的屋裏撩她。感情是這廚娘一張嘴,樂嗬呀。”


    杜康寧不悅地瞟他一眼,同樣壓低了嗓音,“我說陳兄啊,什麽叫撩?爺要撩,也得撩一些漂亮點兒的吧。你何時看我撩過已婚的婦人?”


    錢大同則是緊張地盯著李紅梅和錢小胖,生怕寶貝兒子又跳河自盡來著。


    被各種揣測無視的錢小胖,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迴頭,狠狠地瞪著二丫兒,又強強地扭頭,張嘴,“嗷嗷,娘啊,你把我帶走吧,我今天就來跟著你,俺沒爹疼沒娘愛,這日子沒辦法過了呀。”


    二丫兒小三兒這才驚奇地歎息,“嫂子,人家錢小胖好象是要跳河啊。你看看他滿臉的淚水,壓根兒不是激動的,而是思念的淚水啊。”


    李紅梅皺眉,再一次嚴肅強調,“不,我確定,他隻是在體會生活。你看看,站在這樣的寒風當中,吼著親娘,想著要和親娘一起相會,那意境那感覺,是不是非一般的與眾不同?”


    錢小胖真的要淚奔了。


    他還不夠悲傷嗎?還不夠可憐嗎?


    為什麽那個廚娘一直說他是在體驗生活?


    現在是上去,還是繼續悲傷辣麽多?


    最終,錢小胖咬牙決定,為了不在那個看起來鄉氣,便眼睛很漂亮的鄉下丫頭的眼裏掉份兒,他決定:繼續憂傷辣麽多!


    “娘啊,爹要找後娘了,所以才硬逼著我做各種的事情,不是跑,就是跳,要麽就是減少份量。現在肉也沒得吃,飯也沒得飽,我這日子苦啊,娘喂,人家都說的後娘的孩子沒飯吃呀。小胖苦啊,小胖有親爹也等於沒爹啊……”


    錢大同氣的身體一仰,還是杜康寧趕緊拉住他,“錢兄,壓抑,壓抑,把你那洪荒怒氣壓抑下去。想想,這孩子是你的種,是你的種,是你的種啊。再想想,孩子娘當年是你親自挑進來的,是你挑的是你挑的啊。你有今天,也是你造的喲……”


    錢大同痿氣了,內心默念:這孩子是我,是我的種,是我親自挑的孩子娘生的娃……


    “嫂子,我怎麽還是覺得,人家是在跳河來著?”三兒猶豫不決地看著小胖子。小眼睛兒有些同情之意了。


    李紅梅則是敲了敲他的腦袋,“不是,他隻是在更深切地體驗生活。二丫兒,你過去和小胖子談談人生,談談體驗的感覺怎麽樣了。嫂子帶著三兒去轉悠轉悠。”


    二丫兒指著鼻子,“我?為什麽是我?”


    李紅梅脖子一梗,“咱們三個人裏麵,一會兒嫂子就得準備各色菜肴,三兒幫忙打下手。你覺得,還有誰能抽出空來?”


    二丫兒苦著臉,“好吧,今天要吃鐵殼子,那個東西,一會兒嫂子幫我留點兒啊,那麽香辣的東西,真的好吃喲。”


    “任務搞不定,不可能吃著的。你要是完成的好,鐵殼子有,餅子也有,旁的大排骨,也有哈。”


    說完,也不管小二丫兒怎麽苦哈著臉,轉身,拽著三兒就離開了。


    臨走前,李紅梅看似無意地瞟了一眼高台上的那幢小閣樓。


    杜康寧全身一顫,“錢兄,我怎麽覺得,這個小廚娘發現了我們。”


    “應該不至於吧?小胖都沒發現我們,她怎麽可能?”


    陳子安有些猜疑。


    “好了,看看那丫頭怎麽和小胖聊天地。”錢大同有些煩躁,不耐煩地打斷幾個人的刮躁。


    二丫兒被嫂子委以神聖的使命,雖然別扭,還是來到了錢小胖不遠處的岸邊。


    小胖子呆呆地站在那兒,水沁涼,風過,全身都哆嗦。可是,就這樣上去麽?似乎沒麵子啊。繼續嚎?


    好麽,聽說女人的心都是善良的,所以繼續辣麽悲傷下去,估摸著是對的。


    “姥姥,祖母啊,你們去的那麽早,沒看到小胖現在有多苦,多難受啊。我想你們,想來下麵陪著你們。今天,我錢小胖就在這兒溺水,前來陪你們以盡孝心……”


    為了在這丫頭麵前硬氣一點,所以……往深處悲傷吧。


    這一刻,錢小胖赤紅了眼睛,全身顫抖,憑著一股子憨力氣,愣是又往河裏麵多走了幾步。


    二丫兒歪著頭,看了他好半響,直看到水都漫延到錢小胖的下巴地方了。後麵,錢大同則緊張的不要不要的。這死丫頭,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我兒子去尋死覓活,你丫的就不知道解救一下?最毒天下婦人心,沒想到你這一小丫頭也是個毒辣的。


    “錢小胖,原來,你真的要尋死啊?”二丫兒瞅了半天,似乎,這一刻才確定下來。


    錢小胖則聽呆了。


    不過,旋即就一喜。


    嗯,看來,這樣丫頭可算是開竅了,要勸導他了。


    他繼續往深處走了一步,水都漫延到了嘴巴的地方。若是要說話,都必須要抬高下巴才能不讓水嗆進去。


    “我活著隻能浪費糧食,隻能讓我爹看著更煩惱,索性的,我就現在解決了自己好了。”


    二丫兒拍掌,長籲了口氣,“哦,這樣啊,我也覺得啊,你活著隻是浪費糧食。你說說,你胖的都腎虛患者了,小小的年紀就活的不象個男人了,你長大了,這不是更要被人鄙視,被女人看不上的麽。唉,我們村裏麵兒,有不少娶不上媳婦兒打光棍的漢子,據說,那些都是被鄙視,不被女人看上的存在。他們走路都弓著背,說話也是眼神閃爍,跟做賊一樣的。小胖你不想加入他們那一行列,其實很明智啊。要趁早解決人生,趕緊的哈,我在這兒看著,一會兒幫你把屍體收上來,找你爹要個好棺材,把你厚葬了,你也好早點兒投胎不是?”


    錢大同聽愣了,杜康寧聽傻眼了,羅豐傑則聽的眼睛放光。興奮地盯著那個毒辣的小丫頭。“我輩中人,我輩中人啊。見死不救,臨死補刀,這樣的丫頭,我喜歡啊,不行,這丫頭,我一定要帶迴去,留在身邊,好好培養起來。”


    錢大同就差沒嘔出一口老血來著,這幾個損友,你們就繼續補刀吧。


    錢小胖徹底的聽傻眼了。


    水涼,小丫頭的話,更是涼透了他的心。


    他心神激憤,突然間爆發出洪荒之力,扭頭,仇恨地瞪著二丫兒,“你個死丫頭,誰說我就是腎虛患者?誰說小爺我是沒女人愛的,我可告訴你,俺以前也是玉樹臨風,帥氣俊傑的不要不要的。你丫的敢胡說八道,我今天閹了你!”


    二丫兒得瑟地站在那兒,小下巴一抬,“澀,你?就憑你這一身肉的大身板兒?你以為,真的是拚肉多多啊?澀,不是我吹牛,姐一根手指頭兒,鐵定挑翻你這一身多肉!”


    錢小胖悲憤,怒極。


    他真的太氣憤了。


    什麽尋死,什麽跳河威脅,丫的統統滾蛋。現在他最想做的,就是把這死丫頭掐死在河裏。


    “啊啊啊,死丫頭我跟你拚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二丫兒得意一笑,“來吧,來吧,我們現在決戰黃河邊兒。”


    錢小胖全身顫抖,瞪著血紅的眼睛,唿唿喘息著,蹭蹭蹭地從河裏衝了上來,他,今天要誓死悍衛自己的尊嚴,定要把這死丫頭……撲倒,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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