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兒也羨慕地看著自己家嫂子,他覺得,自從嫂子來了以後,他的世界完全不一樣。


    以前,家裏很沉悶,就算沒事情發生,大家也難得有個笑臉兒。可自從嫂子來了後,每天都處於歡聲笑語中不說,夥食也改善了許多。


    至於人際關係?


    看著嫂子和那幫村裏女人有說有笑的,趙小三覺得,有了嫂子在,寂寞什麽的統統見鬼。


    沒有對比不會有傷害,有了現在的快樂生活,趙小三覺得,這樣的日子,才叫舒坦。


    “二丫,咱得趕緊,三兒,你現在幫忙擺攤兒哈。記住,有人的時候你就可勁兒地吆喝。還有柳嬸兒她們的鞋子之類的,你也幫忙吆喝一聲。”


    “好嘞,嫂子。”三兒快速地應著聲兒。


    摩拳擦掌,一幅被委以重大使命的嚴肅樣兒,看的二丫兒咯咯地笑個人不停。


    姑嫂倆人笑歸笑,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停的。


    一個拌料,搓好,一個搭鍋建灶,不一會兒,一個簡易的灶台便算功成。在這古代做早市生意,真的好難啊。哪裏象現代,隨便一個煤氣罐啥的就能省好些事兒。


    “二丫啊,你早在我提出要來擺早市的時候,就想好了在路上撿石板兒之類的吧,要不怎麽會有這麽幾塊不錯的石頭搭成灶台?”


    二丫兒還在磊簡易灶台,一聽,嘿嘿地樂,“可不麽,我一聽說你要來擺早市,便想著需要哪些東西,這不,灶台可是第一位啊。要沒有這東西,咱們怎麽弄?這些柴禾,咱提前準備著的,唉這個早市啊,一會兒三兒不僅僅要招攬生意,還得負責燒火呢。”


    其實,這古代的早市真不是太簡單的活兒。


    起碼這個燒火就是柴火灶,燒火可是個大事兒,這個馬虎不得。


    “嫂子姐,一會兒燒火是我的,我現在就來。”


    三個人忙活著,第一鍋餅子很快就上鍋了。


    這個季節是四月的天氣,早晚都挺冷的。


    河鮮這種東西,也幸虧是在這個季節,才能得以保存。


    柳嬸兒還沒開張,看著這幾個人搓的餅子很古怪,便湊過來看著那餡兒。“這是個啥東西啊?我怎麽瞅不出來呢?”


    “咯咯,胡亂整的,嬸兒你莫見怪。”


    李紅梅笑著,並不想多說這個東西。


    雖然想要隱瞞是瞞不了的,但是現在麽,她還不想透露出去。畢竟,趙家現在窮的慌,趙大山也需要抓藥迴去,是以,這個秘方兒,能保存多久,那就保存著吧。


    柳嬸兒側麵打聽了好一陣子,掏不出啥秘方兒來,正好,這會兒人也多了起來,於是也開始招攬生意,不再圍觀姑嫂倆的生意攤兒了。


    “滋……”


    快要出鍋的時候,屬於河鮮的特有香味兒竄燒出去,不少人都圍觀過來。


    好幾個更是湊到麵前,“小姑娘,你們這啥東西啊?”


    二丫兒張著嘴巴,不知道怎麽解釋。


    在家裏,她覺得自己想的挺好的啊。可是,真的直麵顧客群時,居然就憋不出話來。


    李紅梅趕緊接話,“這位大哥,咱們這叫全福餅,聞著可香,吃著也可好吃的了。要說來啊,咱這東西,可還有段傳話兒呢,大哥大嫂兒的要是有耐心,咱還可以一邊兒吃著餅,一邊兒嘮故事聽。”


    那幾個原本隻是來圍觀的人,一聽說還故事聽,到也有了興趣。


    “喲,還有這樣的事兒?故事話頭兒,啥故事啊?還有,你這餅兒多少錢一張?”


    李紅梅打量了一下,這幾個人,明顯的是來走商做小販生意的。這種人,雖然也摳索,但是也有幾個小錢兒吃早市的。怎麽著,今天這開張生意,也得著落在這些人身上。


    “大哥,我這是肉餡兒的,加了少許的蔬菜調料,一個隻需要六個銅板兒。”


    那幾個人一聽,就皺眉了。


    “這太貴了吧。一個餅子,哪值當六個銅板兒的?再說了,你這東西我們也沒吃過,咋知道好不好吃啊?”


    “各位,別急別急啊,我們吃餅兒,還送一碗熱乎的肉骨頭湯呢。這不,那鍋裏麵的正在熬製的湯,就是免費送各位的。這樣大冷的天兒,咱們吃一塊六個銅板兒的餅子,有肉有湯,多好的事兒啊。也別說我這餅兒值也不值,來來,各位大哥大姐你們嚐一下,先嚐了,不好吃,你往這邊兒走,咱絕對不挽留。”


    她這幹脆利落的樣子,倒叫幾個男人不好意思了。


    “好,嚐就嚐,要是不好吃啊,咱還真的甩手就走,小娘子你也莫怨怪。”


    “嗬嗬嗬,不會的,不會的呀。來來,這一盤兒的是椒鹽味兒的。其實吧,就算是本味的。這一盤呢,就是辣椒味兒的。添了點辣子,味道略大,但是後勁兒足。”


    “喲,那我來一片兒這個本味的。”前麵的漢子挾起一塊嚐了一下。


    咂咂嘴,“沒吃出來味道。”


    “哈哈,我說劉五兒,你這擺明的是還想多試吃人家的麽。”


    幾個人跟著起哄。


    李紅梅也不小氣,就把辣味兒的也端過來,“那大哥你再嚐一下這辣椒味兒的,看看是不是風味不一樣?”


    那叫劉五兒的也不客氣,再挾起一塊兒嚐了。


    “嘶,辣辣,唉呀,這後勁兒。不過,小娘子啊,我怎麽覺得,這東西越辣,還真想啃它二口呢。成了,這六個的就六塊銅板兒吧。給我來一塊兒。”


    李紅梅內心暗喜,二丫兒那個高興啊。就差沒蹦起來了。開張了呢,也!


    “大哥,這是你的餅兒,辣味兒的,你拿好,別燙著手呀。”


    二丫兒手腳麻溜,快速地把餅兒包好後遞到那人麵前。


    劉五兒把銅板兒給了,惦了惦那餅兒,覺得也滿厚實的,要說來,六個銅板兒,似乎也值當啊。


    “我也嚐嚐。”


    看劉五兒一嚐就買了,後麵的人也跟著湊過來要免費嚐吃。


    眼瞅著不少人都開始往早市裏來,李紅梅就吆喝開來。


    “來來,走一走,瞧一瞧啊,新鮮出爐的全福餅,好吃不貴,吉詳如意。一個餅子吃出人生百味兒,一個餅子,吃出溫暖情滋味兒……”


    微冷的晨起,年輕女人清脆的嗓音兒,在這樣的清晨顯得格外的動聽。再加上煎餅兒那特有的香味兒飄散開來。一時間,好些人家都被吸引過來。


    一個個圍繞著開始試吃。


    小二丫兒開始還局促不安,這會兒卻是忙活著不斷招唿著客人。


    等到好幾個人都試吃了,覺得滿意,便排隊開始買餅子吃。


    生意一旦開張,又圍繞著不少人等著試吃。一時間,好些才來的人都被吸引。這些人都是趁早來看看早市有沒有好東西掏買的。


    好多人都沒吃早食。這會兒聞著香噴噴的餅子,再看著這倆年輕有朝氣的女人,到也滿有興致地湊來。


    這個來一塊兒,那個來一個的。不一會兒,居然就排隊起來。


    而小三兒,也在這時候開始說起了全福餅的傳奇故事來。


    好些人就著一個餅子,不著急走的,都湊在這兒聽著小三兒繪聲繪色的傳奇故事。好幾個人,吃完了發現自己手裏的餅兒都沒了,可是,這故事還沒聽完啊,於是便又大手一揮,“我說,那小娘子,你趕緊再來一塊兒,哥哥我一塊餅子吃的差不多飽了,可是,這故事沒聽完呢。原本還想去吃碗熱湯麵兒的,這會兒俺熱湯麵兒也不吃了,就湊在你這兒全吃熱乎的餅子,聽聽故事得了。”


    “好嘞,你等著。下一鍋,立馬就得了。”


    李紅梅幹勁衝天,態度良好地脆應著。


    一邊,柳嬸兒幾個看著自己清冷的攤位兒,再瞅瞅這幾姑嫂的攤位,那叫一個羨慕啊。


    “這個趙家新來的媳婦子,還真的是個會來事兒的人呢。你瞅瞅她,這招唿客人的圓滑樣兒,哪裏象是新手啊。咱們村裏麵兒,好些媳婦子,在人前張著嘴巴說句囫圇話兒都難的。可你們看,人家大山家的小娘子,張嘴就來,招唿的可勤快了。”


    “這倒是,不過,我就好奇,那餅兒是啥東西做的。咱剛才嚐吃了,味道確實是不錯啊。那感覺,象是肉,但是,又覺得不象是肉。六個銅板兒一鍋,我數著呢,這一鍋,可以煎差不多五個餅兒。一會兒的功夫,三十個銅板進手了。真是賺啊。”


    有羨慕者不斷地哼哧著。眼睛更是瞅著鍋裏麵瞧個不停。


    “唉,別羨慕了,人家大山家的是個能人兒,興許啊,就是拿家裏的肉做成的呢。咱們家,可沒那麽多的肉兒。要說來,這六個銅板兒一個餅兒,還是肉那麽多的,這還真不算貴啊。關鍵,這東西好吃。我嚐著……”


    柳嬸兒砸巴砸巴嘴巴,這味道,到現在還迴味無窮啊。可惜,不知道這法子呢。


    因為是第一天,姑嫂倆人也沒準備太多的吃食兒。是以,在人最興旺的時候,這餅子也就售賣的差不多得了。


    最後一塊餅子賣掉的時候,好幾個圍觀的人沒得著吃的,還一個勁兒地歎氣。


    “各位,後天,後天我們還在這早市上擺攤兒,若是各位不嫌棄啊,你們就早一些來。”


    看著這一群人不願意散去的神色,李紅梅抓緊時間招攬下一次的生意。


    “怎麽是後天啊,咋不能明天呢?”


    “各位啊,我是那大山裏麵出來的人家,光是走路,就差不多二個時辰喲。唉呀,你說這起早貪黑的,多辛苦啊。還得準備材料,我這當天迴去當天能準備齊全麽?所以必須要隔上一天兒,各位,後天你們早些來,我們在這兒候著你們呢。”


    這些人一聽,也不再纏著緊問,一個個搖著頭散去。臨走前,還不斷囑咐,後天一定要來,早些來之類的話。


    把人送走,收攤,唰鍋。李紅梅開始數落起銅錢。


    小三兒摟著那個裝銅錢的筐子,興奮的眼睛亮晶晶的,“嫂子,好多個二十啊。我數了好些二十個,怎麽也數不完兒,嘿嘿……”


    “啊?”李紅梅聽的愣住,“咋的?你隻能數到二十個?”


    小三兒撓頭,“這個,我們家,就我大哥,能數到一百個銅板兒。二丫兒比我還不如呢,隻能數到六個數字。”


    被點名的二丫兒,還在收拾攤子呢。聽小三兒這樣一說,氣的瞪眼兒,“你就能了,不就多比我數六個數兒麽,得瑟個什麽勁兒啊。哼,早晚有一天,我會學會數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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