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看一眼被緊抓著的胳膊,二丫不明白嫂子又受啥刺激了。但還是老實地迴答,“我是說,這河裏的河蛙,還有螺絲之類的倒是個兒大,還挺多的。可這東西泥性重,沒有人喜歡吃啊。”


    “哈哈……”李紅梅拍掌一蹦三尺高,樂的喲,“好好好,這可真的是大好事兒啊。二丫兒,咱們抓河蛙去,摸螺絲,今天晚上就把這東西加工出來,明天趕個早市,咱去做早市生意去。”


    趙二丫聽傻眼了。


    “別,我說嫂子,你這大半夜的就要趕路去做早市,不怕路上有野獸之類的啊?還有,你打算賣河蛙、螺絲?可拉倒吧,這二樣東西,哪怕是我們自己個兒最窮困潦倒的時候,也沒人喜歡吃,你這可到好,居然還想拿去做成吃食……”窮瘋了吧。這話,二丫兒沒好意思說,畢竟這個嫂子也是為了他們全家好。


    李紅梅卻是板著手指著,笑的見牙不見眼兒的。


    “二丫兒,我知道你說的這些個缺憾。其實吧,這些河鮮的東西,隻要你做的得當,當天做了當天售賣掉,這可是很有前景的。至於說有泥腥味兒,我隻能說,那是你們做的不到位。啥也甭說了,你就聽嫂子我的,趕緊下河撈河蛙,還有螺絲之類的。一會兒迴家了,我做出來的這些東西,到時你們甭搶著吃就行。”


    看她說的津津有味兒的,二丫兒也不再反駁。反正,聽嫂子的話沒錯兒的。


    卷褲子,下河,撈河蛙。


    撈了半天,發現沒東西裝,二丫兒又快手快腳地把背筐背迴去,“嫂子,你先在這兒撈著,我把東西背迴去了再來接你。你別亂跑啊,一會兒我再帶個兜子來,萬一網著魚啥的,咱今天晚上也給大哥補一補。”


    李紅梅趕緊點頭,家裏有個病號,若是能撈著魚,確實是可以補一下的。


    等到黃昏時分,姑嫂倆個撈著一大背的河鮮往迴走。


    小三兒和趙母聽到倆人的腳步聲,一起攆了出來。


    看見李紅梅那叫一個親熱喲。


    “嫂子,你可迴來了,來來,嫂子你喝水。”小三兒熱情的把水端過來,打著擺手溜達迴來的李紅梅,接過碗還挺不好意思的,趕緊把水遞到二丫麵前,“二丫你辛苦了趕緊喝水。”


    明明,二丫才是最辛苦的那一位麽,怎麽這些人全照顧著她,也不想想人家二丫兒出力。


    可是,二丫兒卻是小手一擺,“嫂子你喝吧,我自己個兒去舀。”


    得,這真的是老疼,幼愛的一家子啊。這樣的一家有愛的親人,打死也不要離開。


    “老大家的,你這一趟出去辛苦了吧,趕緊歇著去,對了,聽二丫兒說你們要撈啥河鮮來做,相信你這閨女肯定會做好的,娘啊,就等著你做好了嚐一下鮮兒就好。”


    趙母這信任,還真的是毫無理由啊。李紅梅另地地傻笑,“娘,保證做好,對了,我得趕緊做。這個河鮮做好了,我明天和二丫兒辛苦一趟,去街上煎成點心,好換了錢給大山抓藥去。”


    她可不想一嫁入這一家和氣的人家,卻要快速當寡婦命,還是把那傻大個兒治好了,她呆著也心安啊。


    “娘,大山咋樣了?”


    聽她關心自己家兒子,趙母高興的臉上的愁容都淡了許多。


    “還行,那小子從小體格好,就算受這麽重的傷,在用了你說的方法後,燒也沒那麽嚴重了。”


    雖然說是這樣說的,但李紅梅還是進屋去看大個子。


    大個子一個人躺在床上,睡的迷糊糊兒的,把手一探,跟早上差不多,沒增加熱度,這也算是不錯的了。


    “估計今天晚上還得熱一些,娘,你辛苦一些,一會兒還幫忙照顧一下大山,我去做河鮮去,爭取明天換錢兒迴來。”


    家裏缺錢,嚴重缺錢啊。哪怕是半瞎眼老娘,這會兒也得不著閑。


    “唉呀,你這閨女,說的這麽客氣,今兒個晚上啊,就由我來照顧大山。你和二丫兒做完了河鮮早點睡覺,明天要是去早市,可得起早喲。唉,都怨我們家窮,要不你這閨女哪吃這些苦啊。”


    提到這,趙母又覺得對不住這個兒媳婦兒了。


    她這麽慚愧,反倒讓李紅梅挺難為情的。要知道,她早前兒隻是想混在這兒過日子的,現在可好,人家這是掏心窩兒的對她好啊。


    “好了,娘咱現在甭說那些個胡話兒,爭取的,就是怎麽把日子過好了。我現在就去做河鮮了。”


    其實吧,河鮮最重要的,還是吐泥沙。


    這吐泥沙是有講究的。


    可以用清油放在河鮮裏麵,也可以放一些鹽來催吐。


    隻要把那些沙吐出來了,再伴著調料和野菜之類的做出來,吃起來也是很香很香的。


    清油家裏是沒有的,但是有鹽。雖然粗鹽也不便宜,但現在也顧不上了。把鹽放在河鮮裏麵,吃完飯,這催吐的也差不多得了。


    收拾了一部分出來,先試著用野蔥花一起和勻了煎出來。


    “嫂子,你們又在搗鼓啥啊,聞起來還滿香的!”


    小三兒這個狗鼻子,遠遠聞到香味兒就跑了進來。


    “哈,就你的鼻子最靈,跟花兒家的狗一樣的。”趙二丫兒啐他,三兒就嘿嘿地笑,“花兒家的狗可沒俺的靈。我這隔的老遠的就聞著香味兒了呢。嫂子,你這煎的挺好看的。瞅著,滿香的。”


    這是混合著麵粉,還有野蔥,以及河鮮煎出來的餅子。第一鍋,李紅梅就煎了四個,準備一人嚐一個。看效果,一會兒再決定大量的做。


    其實,她也挺緊張的,這河鮮倒是捕了一大堆的迴來,可是,若是這兒的人不認可那味道,她要怎麽辦?


    “好了,好了,煎好嘍,來來,見者有份,一人一個,都來嚐一下,每一個吃的人,都得說出這好與不好的缺點出來。不說,我就不把她當親人了。”


    二丫兒一聽,嚴肅了臉。


    小三兒卻是頑皮地吐了吐舌頭,乖乖地站在那兒,“嫂子,你趕緊給我嚐,我保證把缺點優點都說出來。”


    “成了,給你,人小,就優先你了。”


    李紅梅把才出鍋的河鮮餅兒放到小三兒麵前,小家夥聞著這讒人的香味兒,哪還顧的上用筷子啊,徑直就用手唿唿地拉著,送到嘴裏麵兒。


    “嘶……唔,嫂子,這是河鮮麽?這咋就這麽的香呢?”


    小家夥一嚐,哪裏還顧的上說話啊,囫圇著,快速地咬。


    等到三二下把河鮮餅兒吃完了,看李紅梅和二丫兒都眼巴巴地盯著自己呢。


    小三兒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瓜,撓頭,“咳,這個,我來說優點啊,太好吃了,一點也沒有泥巴味兒。缺點……”


    小家夥歪著腦袋一尋思,很是糾結地,“就是太少了,不夠吃,還想吃第二塊。還有啊,就是那個啥,我覺得太燙了。”


    “哈哈……”


    趙母在內屋裏聽著,也跟著笑出聲來。至於二丫兒,早就笑的捶打起這小子來。


    一家子都跟著嗬嗬地傻笑。


    二丫兒更是笑著笑著,眼睛就潮濕了。


    自打大哥出事兒後,這家裏……就再也沒有笑聲了。


    有的,隻是對未來的惶恐不安。


    可是現在呢?


    因為有嫂子在,所以這個家,又得以有歡聲笑語。


    更有,希望存在。


    “娘,你趕緊來嚐嚐河鮮,要提意見的哦,不提,以後我不管你叫娘了。”李紅梅俏皮地威脅,卻聽的趙母嗬嗬地笑,“好好,我嚐,我嚐。為了讓你繼續管我叫娘啊,我怎麽也得挑刺兒。”


    等到趙母接過河鮮餅兒往嘴裏送,眼睛都跟著亮了。


    她也跟小三兒一樣,動作快速地把這東西咽下去。


    “優點,脆!缺點,沒名字,難道就叫河鮮這名字啊?”


    “啊,哈哈,娘這個意見提的好。”


    二丫兒早就迫不及待地等著嚐河鮮了,現在看李紅梅盯著自己,不用她催,便拈起那餅兒吃了起來。


    這一嚐,也囫圇吞咽,話也說不利索了。


    最後,勉強提了一個,“還是有一點點的細微沙感,不過,可以忽略不計的。要說缺點麽,就是覺得光是這樣一種味兒的,選擇性有點少。”


    李紅梅拍掌,“好,好,看來,咱們所有人都用了心的,提的意見都很不錯。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給我們的第一樁吃食生意取個響亮的名字,再多想想,用一些什麽蔬菜可以代替這種單調的野蔥花兒。最好,是能與河鮮相襯的蔬菜。還有,口味麽,我們也多想幾個。”


    集思廣益。


    湊合了四個人的思慮,沒一會,有關於河鮮吃食的名字就想出來了。


    “全福餅。”


    這名字,還是趙母想出來的。


    按照老人家的意思,就是這個全福餅,吃了的人,全家都康寧福壽樂。


    反正,就是個喜慶的意思。


    至於口味啥的,更是做出了麻辣味兒的,也做出了鹽香本味兒的二種。


    “現在,我還得講一個悠久的故事,這個故事呢,就是說在以前……”


    現代做生意,都要講究編排一個悠遠的,略道淒美的故事。這一次的全福餅,李紅梅也臨場發揮,編排出了一個淒美動人的故事。


    講完後,趙母幾個居然一水兒的哭的嘩嘩的。


    “太,太傷感了,可是,又好感動,就衝這故事,嫂子,我都想買了。嫂子,你再講一遍吧,這故事,我聽的好有感覺啊。”


    小二丫兒感性地抹著眼淚兒,汪汪地看著她。李紅梅一揚眉,卻是指著她,“現在,不是我講故事,而是,你民和講出來。明天起,你在售賣餅子的時候,還得負責講故事。”


    小二丫兒聽傻眼了。她講故事?她會聽故事,可不會講啊!


    倒是小三兒,趕緊舉手,“嫂子,我來,我來,我明天去跟你一起做生意,我負責講故事,我最大的愛好,就是說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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