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濤不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而且他也不想跟這種高官打交道,看著那二十幾輛車離去,直接轉身就向別墅走去。


    “年輕人,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我們好好談談呢?”精神矍鑠的老者,急急地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老者的語氣中,沒有任何的盛氣淩人,這給了聶濤很好的印象,他立馬就止住了自己的腳步,轉身迴過頭來,看著老者笑問道:“不知老先生想要跟我談些什麽呢?”


    老者微微一笑:“要是方便的話,跟我到車中,我們慢慢談。”


    “我還要急著迴去做飯,老先生要是有什麽話想問我,就直奔主題吧!”


    “那也可以,到車中再談。”老者說完,直接就其中一輛車走去。


    聶濤也顧不得車的牌子,提著菜跟著老者就坐進了車中,與他留下來的那些人,立馬分散到車的四周,依舊如臨大敵一般的警惕著。


    “老先生,難道想要我提供那些人與日本人暗通的證據?”聶濤直接問道。


    老者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們的事情我已經調查得很清楚,根本就不用再讓你提供任何的證據。小夥子,你叫聶濤?”


    聶濤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嗯,我正是聶濤。”


    “有興趣加入國安部嗎?你的事情我已經聽說過,而且對你也有很仔細的了解,國安部就是緊缺你這樣的人才,隻要你進來,我相信你必定能在很快的時間內出頭。”


    聶濤沒有想到老者讓他留下來,就是為了這樣的事情。


    如果是在一年多前,聶濤的麵前要是擺著這麽好的機會,他一定會以加入國安部為榮,隻不過單純的年代已經過去,現在他對公務員一點也不感冒:“謝謝老先生的好意,我還是比較喜歡現在的生活,自由隨意,無拘無束,即使有的時候會被人欺負,我也喜歡現在的生活,不想加入什麽國安部。”


    “怎麽?對現有的政府不滿?”老者皺著眉頭,輕聲問道。


    眼前的老者,絕對是一個高官,聶濤再笨,也不會直接迴答:“老先生,我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所以我跟他們有著同樣的心理,同樣的看法,我代表不了人民大眾,但人民大眾卻能代表我,你說我對現在的政府會不會不滿呢?”聶濤很是巧妙地迴答了這個問題,即不尖酸,也不憤青,而且還說出了自己的心理話。


    老者沒有再說話,而是緊蹙著眉頭,陷入了沉思,聶濤也沒說話,隻是靜靜地坐在老者的身旁。


    這是一個高官,聶濤不了解他的脾性,也不知道他對這個國家,到底是抱有什麽樣的感情,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可不會笨到像看新聞聯播一樣,看到那些高官在全國人世麵前吹牛b,對著地上惡狠狠地吐一個唾罵,然後大罵我c你大爺這樣的話。


    “國家要發展,很多方麵都是無法顧慮到的,國家目前的現狀,確實很讓人寒心,但是就整體政權來說,他們心中所想的,卻依舊是如何為老百姓好,隻不過華夏國的地域太過於遼闊,很多的政策,到了地方政權的手中,就會變味。所以說,很多事情並不能看表麵,要從本質。你們年輕一代,是國家未來的希望,所以我絕不想看到你們這一代,對自己的國家失望。”良久之後,老者緩緩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聶濤微微一笑,說道:“這並不是本質不本質的問題。任何朝代,任何朝代的子民,最痛恨的都是貪官,而貪官就猶如蟻蟲,在蛀著國家這個龐然大物,一個國家發展到全民貪汙的地步,卻是任由著政策去偏袒那些貪官,這就跟助紂為虐沒有什麽區別,或者說是在自毀長城。一個國家,就算是用再嚴苛的律法來約束自己的百姓,卻是不去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如果老先生也隻不過是一個無助的百姓,你說你會怎麽想呢?”


    老者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能理解這樣的情況,因為我也是從最底層一步步起來的。小夥子,剛才你也說過,全民貪汙,如果國家真的要大力整治,將會出現什麽樣的狀況,我想你應該會非常清楚。到時候所有官員人人自危,他們必定會倉皇外逃,在這些官員的手中,都掌握著國家的大量資料,就算國家的行為,可以阻止他們的外逃,如果將他們都給依法辦理了,龐大的國家機構,就會處於癱瘓的狀態,所造成的危害,是多麽的可怕,這個相信你也能體會。不是上麵不想治理貪官,而是不能治理貪官。”


    老者的話,說得很有道理,聶濤聽到這裏,卻也不由得沉默了:“難道就任由體製內的人,這般貪下去?要是我記得不錯的話,很多朝代的覆滅,都是源於那些禽獸不如的貪官。”良久之後,聶濤才沉聲說出這樣的話。


    “我也隻不過是體製內的一員,不能給你肯定的迴答,我隻能說,在穩定中謀求突破,在突破中謀求改變,這樣的格局到底什麽時候能改變,關鍵還得看最高領導人如何帶領自己的班子走下去。”


    “老先生的話都很有道理,不過卻是一種渺茫的希望。一個政權想要徹底的得到改變,首先得擁有大無私的精神,如今在主體政權的**染之下,利益當先,這種大無私的精神還有幾人能具備?況且,政體的發展,已經讓當權者很多的子孫,從中得到了巨大的好處,就算有這麽一個大無私精神的主領者,你認為那些得到好處的官員,會讓他實行這樣的政策嗎?曾經在百姓的心中,除國家的第一任總理之後,又有了一個所有人都稱讚的好總理,可是他最後卻是沒有好下場,所有的總理都能任兩屆,他卻是隻做了一屆,就被迫下台,這就是全民貪汙留下的垢病,因為他們已經形成了主流,他們能凝聚成一股很強大的可恥力量,排除異己,將整個體製內的人,都變成跟他們同流合汙的人,所以貪汙不治,一個國家永遠都得不到真正的肅清,凝聚不了真正的民心。”


    “不是不治,是不能大力整治。”


    “那我們就說說大力整治。不知老先生嘴裏所說的何為大力整治?”


    老者微微一愣:“所謂的大力整治,就是下定決心,有貪必治,有貪必究。”


    “全民貪汙,大力整治確實很難。但是我不相信,在體製內有著數千萬人,這麽多人難道就沒有人想到過殺雞給猴看的俗話嗎?在我的影響之中,貌似很多的貪官,都被揪出來了,可是為何要對他們輕判?一個老百姓,由於銀行自身的錯誤,套取了十幾萬,可以被律法判處無期徒刑,可是一個貪官,貪汙了數千萬甚至更多,卻是隻會被判死緩,甚至是無期。這些貪官,背後隱藏著錯綜複雜的關係,隻要不立即執行,那就是死緩變無期,無期變有期,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下,查出貪官,又有什麽不震攝的力量呢?老百姓不求政府將所有的貪官都給揪出來,但是至少那些被揪出來現形的貪官,隻要達到一定的數額,也應該揪出一個殺一個吧!在這樣的情況下,才能讓百姓看到希望的曙光,也才能對那些在貪的貪官起到震攝的作用。可是上麵的作為,卻是等同於縱容,這樣下去,我想國將不國的日子,必定不遠。”


    聶濤的話音落地,老者再次陷入了沉思,說不出一句話來。


    聶濤不是笨蛋,他知道眼前的老者,不會以他這樣的言辭產生極度的反感,才敢說出這樣的話,如果老者也是王鐵風之流,他要是沒有自保的能力,打死他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年輕人,看來你是不可能加入國安部了,我也不勉強,現在我隻能祝福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良久之後,老者才無奈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聶濤輕輕地點了點頭:“謝謝老先生的祝福,我也希望自己能好好的活下去。”


    “老聶沒有看錯你,而且也很了解你,看來我確實是多此一舉了。”


    “如果老先生的團隊,都是老先生這樣的人,我想我會毫不猶豫地加入,隻可惜,一種米養百樣人,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跟老先生一樣。”


    “謝謝你能這麽看得起我,希望你別在心中罵我就是。”


    “嗬嗬,我是非觀念很強的,隻會在心中罵那些該罵的人。”聶濤笑著說道。


    “小夥子,你去忙我的吧!浪費了你這麽多時間,我也有些過意不去。”


    “嗯,老先生再見。”聶濤恭敬地說完,直接就伸手去打開車門。


    “年輕人——”


    聶濤聽到老者叫他,直接就停止了自己的動作,迴過身來,輕聲問道:“老先生還有事?”


    “倒是沒有什麽事情了,隻是想要奉勸你幾句,想要在這個國家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去招惹不能招惹的人,做任何事情,也要三思而後行,不能衝動。”老者緩緩地說道。


    聶濤點了點頭,很是感激地說道:“謝謝老前輩的奉勸之言,我一定會牢記心中。”


    “嗯。你去忙你的吧!”老者輕輕地說道。


    聶濤不再說話,直接打開車門,向別墅的方向走去,車中的老者,看著聶濤的背影,卻是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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