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說你男朋友重心不在這兒?難道說你男朋友……”麻醉師坐在酒釀的手術台的旁邊,眼神中流露出意味深長。


    “拜托,大哥!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八卦?”酒釀歪過頭,瞪著麻醉師,說是瞪著,但還是用央求的語氣跟他說話。


    隨後,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患者不要說話了!手術馬上就要結束了,休息一下吧!”主刀醫生對麻醉師使了個眼色。


    酒釀從眼睛中一撇空隙中,得出大概的意思就是,你今天怎麽話這麽多……能不能幹了?不能幹……


    酒釀猜測可能是一串素質三連,嗯,我們都懂。麻醉師終於離開自己耳根子了,好清淨,酒釀想到。


    “啪!”照著酒釀的醫療燈,隨著酒釀逐漸失去掙紮力氣的眼皮落下,而利落地關上。


    “手術結束了,很成功,所有破碎的軟骨組織已經取出來了……”酒釀將貌似神離的眼睛再次睜開時,正看見爸媽在手術室外與醫生交談。眼睛很痛苦,但是耳朵確實格外的清晰。


    酒釀想起自己大學老師講述的故事,她差一點就在臨死的時候,靈魂出竅,預知到周圍人對自己的種種看法,說出的每一句話,做出的每一個動作。那個時候才是自己的上帝視角。


    或許,當時老師就可能是像我這樣的感受吧。


    這一迴,酒釀徹底閉上眼睛,準備好好休息一會兒,跟老朋友周公聊會天。


    人做夢的時候,總會覺得現實生活身體有時候的反應就是夢中所出現的場景。比如酒釀夢到自己在吃火腿腸的時候,就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血盆大口伸向胳膊。


    往往夢到自己哭到岔氣的場景,第二天一定是被自己淚水所感動醒,其實是耳朵碰到打濕的枕頭,怎麽動都不是很舒服,索性起來吧。


    酒釀,一個即將奔向30的大齡未婚且男朋友都未定下來的女的,好慘。她很清楚自己跟葉文州的關係,在小孩過家家和正式結果之間徘徊的曖昧關係。


    鬼知道,酒釀為什麽非得要敏銳、卑微地去維持著這樣一個關係。往往這種情況下受傷最多的就是女生,酒釀見過。


    韓國,兩年前夏季冠軍杯,自己還在執教,有一場小組賽,是自己的隊伍應戰sky.fx俱樂部,酒釀記得格外清晰,自己做完最後一場bp之後,瘋狂跑向老富,在場館眾多粉絲注視下,緊緊擁抱住老富,就像失散多年的父女,女兒終於找到家一樣。


    無數次曾經夢到過自己迴到國內的場景。擁抱每一位自己曾經同事、選手、運營人員等等。


    “你想怎樣?才能接受我。”


    比賽開始前一周,酒釀第一次走進中國賽區的駐地,特地為了找老富、黑哥、老班喝酒。


    無非是為了老友重聚,感受一下在異國他鄉也有相識的人在。


    “我隻是來找老富的,跟你沒有關係。”


    酒釀提著四瓶韓國燒酒,興高采烈地從自己住的地方來到營地。因為提前告知老富,自己要來探營,沒有官方活動。所以還穿得比較隨便一些。


    “你到底怎麽了?”


    酒釀敲開sky.fx駐地的門,沒有等來老富的熱情歡迎,反倒是看到冰冷無比的葉文州。


    “老富,不在?”酒釀往裏探頭將酒袋背在身後,翹著腳問道。


    “老富出去了。”


    “哦,那我走了”


    “你,為什麽要來這裏?”葉文州衝出去攔住想要轉身離去的酒釀。


    酒釀摒住唿吸,想要把心中最最最低落的情緒壓製住,通紅的眼睛在瞬間也被完全化解。


    轉身笑著對葉文州說,“為了名和利啊,你要知道在國內,像我這樣水平的教練不計其數,我什麽時候才能從次級爬上來?與其能有一個走上正規賽場的捷徑,我為什麽還要在國內等上10年20年。”


    “所以,這就是你拋棄他們,來到這裏的原因!”


    “對,就是這樣,因為他們在sky,在次級,跟著我永遠打不上kpl!”酒釀提高了自己的聲貝,眼神中的惡意衝破自己多年精心護理的理智。


    “葉文州,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嘛?出道及巔峰這種讚譽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擁有的,第一年就可以打正規賽,第二年四強,第三年高價轉會,第四年、第五年兩年雙冠。”


    酒釀頓了頓,自己的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葉文州沒有人擁有你的好運氣”


    酒釀好像把這兩年所有積攢的負麵情緒都放在剛才那一段話裏,自己真的,有點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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