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陳念夏猜得沒錯。


    眼前這個女人,確實就是之前她在老宅見的那位白雪瑩的姐姐:白雪柔。


    隻是,讓陳念夏意想不到的是:


    祈國強今日把白雪柔一起帶到醫院,不單純隻是想讓她來探望祈良修,而是竟想讓她與自己一起,一同搬進祈公館。


    聽到這個消息的陳念夏,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爸,你在說什麽?!”


    祈團團和祈英嵐便第一時間把祈國強拉了出去。


    兩人把祈國強拉到人少的角落,“爸!你是犯老糊塗了嗎?我不同意!”


    祈國強睨他一眼:“你不同意什麽?”


    祈團團提高聲音:“我不同意讓白雪柔住進公館!”


    “混賬!”祈國強怒斥一聲,“什麽時候爸爸做事,還需要你的同意了?”


    祈團團實在不理解:“不是,爸,我就搞不明白了?


    當初是你執意要阿修娶陳念夏,現如今兩人好不容易湊一塊了,你為何要平白無故地在他們之間塞個人啊?您真當自己孫子是皇帝呐!還開後宮?”


    “什麽開後宮?祈健仁,你都多大歲數的人了?說話還這麽不知輕重?我是說了讓白雪柔住進去,但我默認了她做阿修老婆了嗎?”


    祈健仁是祈團團原先的名字,因為嫌棄名字難聽,祈團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名字改成了現在這個。


    但祈國強不喜歡他這個名字,聽著跟三歲小孩似的,他還是習慣叫他原先的名字——祈健仁。


    一聽到這個名字,祈團團更火大了。


    他看著祈國強,手指在半空顫抖:“我告訴你啊,爸,兇我可以,但是你不可以再叫我健仁!”


    眼見兩人又要因為名字的事吵起來,祈英嵐趕緊打住父子倆:“行了行了,你們迴歸問題本身行不行?”


    祈英嵐看向祈國強:“爸,我知道您做什麽事都有自己的衡量與打算,但這次的事,我說句公道話,您確實做得不妥。”


    “再怎麽說,念夏都是阿修的妻子,你就這樣塞個女人到阿修身邊,您有沒有想過念夏的感受?”


    “我知道你想說,你沒默許那姓白的做阿修的妻子是不是?但白家姐妹安的什麽心思,我不相信你會一點都不清楚,自她們白氏破產後,兩人費盡心思,目的就是為了嫁進......”


    “你當真以為我是個瞎子?”祈國強打斷她,“隻是我說了,我做什麽事,自有我的道理。我不說,你們就別問。”


    “可是.....”


    “好了,這事就這麽決定了,至於念夏那邊,我會去說。”


    說完,祈國強便又拄著拐杖迴到了病房。


    這會兒祈詩夢早就和其父母一起,領著白雪柔去探望祈良修了。


    諾大的病房裏,隻剩下陳念夏和二嬸嬸兩人。


    見祈國強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二嬸嬸再也忍不住,她紅著眼眶上前為陳念夏打抱不平。


    “我說親家,你們怎麽能這樣呢!我知道你們有錢,可再有錢也不能這樣侮辱人啊!


    再怎麽說我們念夏也是你們祈家明麵上的媳婦兒,她現在人還好好地坐在這裏,你們怎麽好意思當著她麵,往家裏再領別的女人......”


    “親家親家......這事是我們不對,我們不應該這樣......你放心,我的公館我說了算!”


    祈團團快步走了進來。


    他安撫二嬸嬸道:“你放心!隻要咱念念不願意,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那女人住進公館的!還有,念夏不願意搬進來,我們也會尊重她的選擇,絕不會強迫她......”


    “誰說我不願意?”一旁沉默已久的陳念夏忽然開口。


    她想起李正元剛剛給她發過來的那條信息,眼眶微紅,握住被單的手微微用力。


    她看向祈團團身後的祈國強,一字一句:“爺爺,我願意住進祈公館,也可以接受那個女人搬進來。”


    祈國強麵色微驚,沒想到她這麽爽快就答應了。


    陳念夏下一秒道:“但我有兩個條件。”


    “什麽條件?你盡管說。”


    陳念夏定定地看著祈國強,眼神堅毅:“第一、祈公館隻能有一個女主人。”


    祈英嵐上前保證:“念夏,這是肯定的,你迴來以後,這個女主人就是你。”


    陳念夏恬靜地笑了笑:“姑姑,這個女主人是不是我不重要,按理來說,公館的女主人理應是姑姑您,但我有言在先,家裏的女主人是誰都行,就是不能是白雪柔。”


    祈團團道:“這個自然。”


    祈國強也道:“這個你放心,絕無可能。”


    陳念夏又道:“第二、如爺爺所願,我可以搬迴公館靜養,但靜養期間,我不接受停工。”


    祈團團驚訝地看著她:“念念,你的意思是......你想居家辦公?”


    “是。”陳念夏微仰頭顱,“我要工作。”


    陳念夏說出這句話後,祈英嵐看她的眼神忽然又多了幾分欣賞。


    祈英嵐沒想到陳念夏小小年紀,便懂得了不依附男人不依靠夫家的道理。


    確實,一個女人,無論何時,都應該時刻保持賺錢的能力,無論她處於多麽安逸的舒適區,否則就隻能等著被男人拋棄。


    陳念夏所在的是外貿部門,很多業務都在線上進行,她這個工作,居家辦公,完全可以。


    祈團團一口應下:“沒問題。”


    陳念夏:“既然大家答應了我的條件,那我便尊重爺爺的決定,爺爺想讓白雪柔住進來,就讓她住進來吧,我沒有任何意見。”


    “渺渺......你.....”二嬸嬸還想再勸,陳念夏示意她不用再說。


    “念夏,你是個好孩子,爺爺會加倍補償你的。”祈國強看著她說道。


    “晚上我會派人過來收拾東西,接你迴公館,還有,你六爺爺這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爺爺能幫的一定幫。”


    “嗯,謝謝爺爺了。”


    祈家人退出去後,二嬸嬸一臉心疼地看著她道:“渺渺.....您這又是何苦呢?”


    陳念夏笑了笑,表情遠不似她那樣悲觀,“二嬸嬸,您別擔心,難道您還覺得我會吃虧麽?”


    二嬸嬸當然知道她不會吃虧。


    陳念夏自小在她眼皮底下長大,她什麽性子,她一清二楚。


    陳念夏雖然時常獨來獨往,形單影隻,可她內心並不脆弱,沒有什麽困難能難得倒她,也沒有誰能真正地欺負她。


    二嬸嬸還記得:陳念夏上大學那幾年,爺爺有段時間病了,沒辦法出去診治,沒了收入來源。


    她那個酒鬼養父不幹人事,把家裏辛苦種來的大米全賣出去後,錢全拿去了喝酒賭博,半分生活費都沒給她留。


    盡管如此,陳念夏還是靠自己的努力讀完了大學四年。


    她邊努力讀書邊勤快打工,賺來的錢,除了拿去吃飯、買基本的生活用品,就是買資料或者交報名費;


    大學四年,她的衣服來來去去永遠是那幾件,考下來的證書含金量卻一個比一個高。


    出來工作後,陳念夏骨子也是硬得不行,有些女兒,父母示弱幾句她們便心軟了,無論他們曾經做過對自己多麽過分的事;


    但陳念夏不一樣,她心硬得很,說了不會給酒鬼養父一分錢,就真的沒給過他哪怕一分錢。


    這樣的陳念夏,別人在她麵前耀武揚威,她若真較起真來,吃虧的絕不會是她。


    隻是,盡管如此,二嬸嬸還是無法理解,她為什麽可以忍受另一個女人在自己老公麵前蹦躂?


    “渺渺.....你如果不想,明明可以住在咱自己的房子,還有,你明明也可以直接拒絕那個女人住進來。”


    陳念夏朝她笑了笑,說:“二嬸嬸,你不懂。”


    二嬸嬸確實不懂。


    但有些話,陳念夏也不方便多說。


    比如她才反應過來,白雪柔姓白,車禍那天晚上那道聲音裏也有人姓白。


    盡管這隻是她的猜測,但那天晚上的車禍並非意外,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她必須萬分小心。


    如果白雪柔真跟這事的幕後使者有關,她也好聯合祈團團和祈英嵐,一塊兒把躲在背後傷害祈良修的人一塊兒揪出來。


    又比如她才看到,李正元發來消息說,其實之前城西地下賭場負責人的身份是偽造的,其實那個負責人還有另一個名字。


    而這次這個名字,李正元說:他百分之九十確定:與祈良修家族的人有關。


    所以,這次的祈公館,陳念夏一定要住進去。


    【下一章祈小修自稱寶寶啦,超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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