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良修臉驀地一紅,這女人,她在說什麽?


    她說......下麵給他吃?


    祈良修一臉驚恐,下一秒便看見陳念夏抓了把桌上的掛麵,轉身走進了廚房。


    祈良修:“......”


    呃,是他想太多了。


    都怪陸子深那個家夥!天天在他耳邊念叨些什麽虎狼之詞,搞得他思想都不純潔了。


    怕男人太餓,陳念夏動作很快,沒多久,一碗熱氣騰騰的番茄雞蛋麵便端上了桌,放到了男人麵前。


    看著眼前這碗湯汁濃紅的番茄麵,祈良修的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起某個人的身影。


    以前,那個女人......也愛做這個麵給他吃。


    自她離開,他便再也沒吃過任何人做的番茄雞蛋麵了。


    祈良修鼻子有些泛酸起來。


    見男人愣著沒動筷,陳念夏以為他這個大老板吃不慣粗茶淡飯,便說:“菜是網上買的,隻囤了番茄和雞蛋,祈總將就填下肚子吧。”


    “不將就,謝謝。”


    陳念夏愣了一下。


    這好像是祈良修第一次對她說謝謝,語氣還特別認真。


    細看男人的眸子,那裏,似乎有霧氣在翻湧。


    很快,他吃了起來。


    陳念夏不知道是自己手藝太好的原因,還是祈良修實在太餓了,半分鍾的功夫,碗裏的麵就被他吃了個精光。


    陳念夏有些吃驚。


    老實說,如果眼前這人不是她認識的強晟集團的總裁,她真會懷疑他是從哪個天橋底下跑出來的流浪漢。


    “這麵......很好吃?”陳念夏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還行吧。”


    眼裏的哀傷褪去,男人微微挑眉,又恢複了先前傲嬌的神色。


    說完這句,他便立即又問:“鍋裏還有嗎?”


    陳念夏:“......”


    “還有半碗,其餘的都是湯汁了。”


    男人聽完便起身走到廚房,把鍋裏最後一點麵和湯汁也舀出來,當著陳念夏的麵,咕嚕咕嚕地吃了個幹淨。


    陳念夏嘴角微微抽了抽,她家祈總怎麽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


    不過,一想到已經好久沒人吃她做的飯了,還全部吃完,陳念夏心裏有些開心。


    “祈良修,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陳念夏手撐下巴看著他。


    男人隨手抽出一張紙巾擦嘴,問:“不會是你初戀吧?”


    陳念夏說:“是我爺爺。”


    祈良修:“......”


    他眯起眼眸:“我有那麽老?”


    陳念夏搖搖頭,“不是你老,而是......看到你吃飯,我突然想起來,以前都是爺爺陪我吃飯的......”


    現在爺爺走了,這世間又隻剩她一個人。


    陳念夏爺爺去世這件事,祈良修是知道的。


    但一開始就想與陳念夏撇清關係的祈良修,對她的家庭情況並不了解。


    他隻知道她是農村出來的,他以為,除了爺爺,她家裏起碼還有別的親人。


    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並不想他所想的那樣。


    在祈良修的印象裏,陳念夏就像一隻野貓。


    在他麵前,她永遠張牙舞爪,永遠齜牙咧嘴,狡黠,機敏,又堅強。


    明明自己沒什麽背景,但那張嘴皮子總是不甘示弱,他每次惹上她都要被抓兩下。


    而現在,在他麵前的陳念夏,眼裏卻有無盡的落寞與悵然。


    祈良修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此刻內心的感覺,看著這樣的陳念夏,他心裏總有些不得勁。


    但這種怪怪的感覺具體是什麽,他具體又形容不上來。


    祈良修不擅長安慰別人,思前想後,也隻能擠出一句:


    “多和你朋友出去走走吧,你要是實在不想在外麵吃,把她們帶迴家來聚餐也行,這樣你就不愁沒人陪你吃飯了。”


    陳念夏淡笑了下:“謝謝你,我沒什麽朋友。”


    僅有的那一兩個,也不在粵城。


    祈良修有些驚訝,這年頭,竟然還有女孩子沒有朋友的?


    在他的記憶裏,撇去豪門千金,哪怕是大學那些家境小康的女孩子,每逢出街,身旁多多少少都有幾個好閨蜜。


    陳念夏竟然沒朋友?


    見他一臉的不可思議,陳念夏說:“你是不是覺得不太可能?但我真的經常一個人。”


    說罷,陳念夏又笑了笑:“一個人慣了,久了覺得也挺好的,起碼自由自在,你說是吧?”


    話是這麽說,但祈良修覺得她這就是在自我安慰,哪有人喜歡總自己一個人呆著的?


    他想起小時候,因為一個奧特曼,幼稚的陸子深聯合顧霆州孤立了他半天,那半天,他心裏真的難受得要死。


    陳念夏這麽說,多半是在嘴硬罷了。


    到底是吃人嘴軟,祈良修出聲安慰:“你要是願意,我可以做你的朋友。”


    陳念夏臉色微驚。


    她突然想起兩人交纏在一起喘息的種種畫麵,怎麽都沒辦法將眼前這個男人跟朋友二字扯上邊。


    什麽朋友會一起上床?


    她弱弱地問出一句:“你口中的朋友是指……炮友麽?”


    祈良修:“......”


    他就知道飯不能吃得太飽!他就知道閑著沒事不能安慰別人!


    尤其是陳念夏這樣的女人!


    .


    從陳念夏家迴來後,祈良修久久不能忘記那碗番茄雞蛋麵。


    糾結許久,他還是給祈國強打去了電話。


    似是知道他要問什麽,祈老爺子第一句話便沉著聲音:“阿修,你和念夏結婚才多久?你就著急問那女人的地址,要去找她了?”


    祈良修聲音冷沉:“這就不用爺爺您費心了,我隻知道,按照承諾,爺爺你該把她的地址給我了。”


    祈國強聲音這時也冷了下來:“阿修,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地裏和念夏簽了什麽協議?”


    祈良修精神一緊。


    “你以為拿兩本假的結婚證就能忽悠我這個老頭子?”


    祈國強嗬笑兩聲:“阿修,你別忘了,你爺爺我也是久經商場的人。


    我雖然老了,可安插一兩個眼線對我來說簡直輕而易舉。你自以為是的那點小計謀,還想逃過我的法眼?”


    “爺爺這兩日也觀察到了,你對念夏並非完全無意,她對你印象也還可以,你倆好好培養感情,抓緊時間把證領了,爺爺也就心安了。”


    心安?


    祈良修越聽越好笑,“你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嗎?非要我娶陳念夏你才心安!”


    祈國強被他懟得一噎。


    隔著電話,祈良修根本看不到祈國強那極度心虛而惱羞成怒的表情。


    “阿修!有你這麽跟爺爺說話的嗎!”


    祈良修隻覺得諷刺至極,“那你見過派人監視自己孫子的爺爺麽!”


    他之所以順從他,和陳念夏見麵“領證”,完全是為了那個人的下落!


    如今,祈國強出爾反爾,那這場戲他也沒必要再配合他做下去了。


    他不是在自己身邊安插了眼線嗎?他不是時刻監督自己,覺得自己和陳念夏處得還可以嗎?


    好,很好,他偏不如他的意!


    “爺爺,你不給她的地址我,可以。但你也別妄想我能如你所願,把陳念夏真真正正地娶進家門!您自己一手安排的孫兒媳,你自己看著辦。”


    “你!”


    不等祈國強再說點什麽,祈良修便掛了電話。


    漆黑的大廳裏,猩紅的火光燃起,男人屈膝彎腰,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了大半包煙。


    平時,別說半包,非必要,他連半根都不會抽。


    祈良修心裏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憑什麽?


    祈國強憑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他的人生?他憑什麽替自己包辦婚姻?!


    哪怕自己真的對陳念夏有意,他也不應該用這種強製性的方式,來逼他就範!


    更別說他壓根就不想結婚!


    就算要結,也不應該在這個24歲的年紀。


    他是人,不是物品,陳念夏也一樣。


    他不是他祈國強用來維護家族的工具,陳念夏更不是他做某件事為之利用的棋子!


    他一定會抗爭到底。


    這天晚上,祈良修想了很久,終於還是做了一個決定。


    .


    翌日,陳念夏剛走進辦公室,人事部便給她發來了一封郵件。


    她還來得及打開,匆匆走過來的許先便給她遞上一張卡。


    “陳小姐,根據祈總的意思,您被辦公室部門開除了,協議作廢,卡裏的兩百萬,是祈總給您的違約金。”


    陳念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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