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茵坐飛機當天就趕迴永川,她時時刻刻記掛著醫院的邢媛媛,一到永川第一時間就到病房去看邢媛媛。她趴在門上的玻璃窗口望裏麵的邢媛媛,邢媛媛正打著點滴。她的鼻子一酸眼眶濕潤了。


    從一側走廊走過來的邢士俊看著朱可茵如此狼狽加可憐,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搖著頭不知是同情還是無奈。他給朱可茵到了一杯茶,坐在醫院外的長凳上,朱可茵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在鏡川與袁久文的情況向邢士俊一五一十的作了交代,她現在唯一的隻能依靠邢士俊了。


    邢士俊對袁久文的行為滿生憤慨,明天袁久文來或不來這事有點懸。他嚐試著撥袁久文的號碼,無法接通。讓總部聯絡那邊,結果鏡川k迪行政部反饋也說聯係不上他。


    邢士俊長舒了口氣道:“現在時間不等人,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


    邢士俊出了醫院大門,和老海一刻不敢停留親自到鏡川找他。


    在鏡川,邢士俊很快就把袁久文的老底挖清,對他最可能去的地方了如指掌,最終在一家袁久文常去的私人會所堵住了他。


    與其說是交談還不如說是談判。邢士俊用財務上犯的罪證足可以告他入刑的言論讓袁久文心生畏懼。袁久文提出條件:對於給邢媛媛配型移植一事,如果他願去檢查,邢士俊不能告他;如果檢查結果配型匹配且移植完成,除非邢士俊要把鏡川分部總裁位置依舊給他。


    邢士俊幾乎毫無遲疑,立刻答應:“我同意。”心想怎麽有這般厚顏無恥之人,當初股東大會上怎會推薦他到鏡川,看來當時朱可從中做了不少工作啊,可惜本末倒置。邢士俊為了大局著想,答應了他的過分要求,如果配型成功,同時要求他,從此以後一定本分做人,為k迪做貢獻,如發現有二心,後果自負。


    袁久文見邢士俊同意了,如釋重負,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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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海在迴家的路上歎道:“這廝人也隻有您能扳動。”


    邢士俊冷笑了一下,說:“恐怕隻有錢和地位才能誘惑他。一個連女兒都可以不管的男人,其實已經不以足為一個男人。”


    老海說:“那您還放心把鏡川k迪交給他?”


    邢士俊說:“隻要有把柄在我們手上,隻要他以後沒有私心,以他的特長和專長是可以發揮的,人盡其才,以觀後效,錢去了還有來的,但是人去了就什麽也沒有了,我比較看重人的生命,媛媛是我的妹妹,這一點從未改變,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會去救她。至於袁久文,如果以後他有二心,業績不達標,自然會考核他,自然不會把鏡川k迪放任不管。我這一路放長線釣大魚,眼下,陸續揪出k迪的蛀蟲,後期整頓k迪重新規劃,這需要幾個來迴,這一次,我不會再軟弱,我盡我的一切所能把k迪做好,我有信心。”


    老海說:“恩,我相信你!”


    車軲轆配合人的心境轉得特別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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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久文沒有食言,他見到邢士俊拿給他看的具有法律效力的公文和任命,這才放下心來。他如約來到醫院和醫生開始商量怎麽做手術。在醫院,透過玻璃窗看到裏麵的女兒,輪廓和他像極了,說不心疼那是假的,隻是他對不遠處的朱可茵不怎麽搭理。


    這讓朱可茵受到像棄婦一樣的冷落。朱可茵不在乎,她可以什麽都沒有,但唯獨不能沒有女兒。


    按照再次體檢約定的時間,邢士俊到達醫院後,看到袁久文很守時,邢士俊一陣欣慰。


    邢士俊聯絡醫生過來體檢,袁久文十分配合的進行中。


    過了不多久,邢士俊看到袁久文的檢測結果,不出所料,果真匹配,臉上揚起許久未有的笑意。


    接下來,按照醫生的要求按預定的時間成功骨髓移植。手術很成功,在袁久文的幫助之下,邢媛媛度過了生命危險期。


    這真是皆大歡喜的事。懸著一顆心的朱可茵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她安頓好邢媛媛後,走到袁久文麵前,心裏雖怨恨,但終究他還是肯救女兒,無論如何還是對他道聲謝謝,沒有責怪之意,遇壞事心力憔悴到極點,已沒有精力再去計較什麽了,經曆過大是大非,對人事反而釋懷了很多。


    一念之心能夠放下,萬事就會得到解脫與自在。


    在女兒手術一周後的某個傍晚,朱可茵撥通了高兒電話,約她見一麵,言談中語氣明顯有溫度多了,語調客氣了許多,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高兒起先有點不習慣和納悶,但還是心存善意的如約相見。


    長滿青草,和各種小花的院落裏。幽靜,空氣新鮮,時不時的有幾聲昆蟲在唱曲兒。


    一襲棉麻長裙,普通素淨,和之前的衣品截然不同的朱可茵緩緩的走到這裏,不一會兒高兒如約而至。朱可茵含笑著走近高兒,說道:“你那麽忙,把你叫出來不好意思。”


    高兒麵對朱可茵的言語搞得好一陣不適應,還沒等高兒適應過來,朱可茵說:“這次約你出來,主要是向你正式的道歉。”


    高兒正要迴答,一副不解的神情望著朱可茵。朱可茵接著說:“我為我以前的所作所為,對你的不當行為希望你能原諒我。”


    高兒這才明白朱可茵約她見麵的目的。哪個人不犯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在高兒心裏早已將一些不好的事選擇性的忘記。沒等高兒開口,朱可茵接著說道:“以前都怪我,以為一味地搓散你和士俊,讓士俊和車安娜去結合,會給k迪帶來好處,其實現在一想想,我太自私了。”


    高兒望著她,微微一笑,上前握住她的手,友善地說道:“沒什麽,我要是作為父母,說不準也會這麽做。”


    朱可茵反過來用抽出來的手蓋住高兒的手,哪怕不說一句話,但靠手的肢體語言依然能體會到道歉的誠意。朱可茵的手蓋住高兒的手,高兒手輕輕動了一下,最後輕輕握住朱可茵算是迴應她,高兒說:“您還是我的士俊的小三媽,媛媛依舊是她的妹妹,我們終究是一家人對嗎?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人沒有十全十美的,有則改之無則,不是嗎?”朱可茵的手柔軟溫熱傳遞出一股暖流滋潤對方心田,倆人相視一笑,冰釋前懷。


    朱可茵眼神裏透出對高兒從未有過的慈愛和友善。她說道:“以前我做人很失敗,做了很多錯事,希望你能原諒我,可以嗎?”


    高兒突然仰天輕鬆的“哈”了一口氣,提高了嗓音:“哈,今天天氣真好,您看您臉上因為操勞細紋都增多了,我陪您一起到一家最近新開美容院做麵膜吧。”還沒等朱可茵迴話,高兒像牽著新認識的朋友,拉著朱可茵的手歡快地朝院門走去。


    幾個月後,據老海後來告訴邢士俊,朱可茵已經和邢媛媛移居到加拿大表姐那裏療養去了。邢士俊打電話給朱可茵,一來表示關心,二來表示對去向進行了核實,生出無限感歎,歲月蹉跎世事千變萬化。


    邢士俊站在窗前歎了口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袁久文救了女兒同時也換來了身份和地位,就如朱可茵再怎麽求他重修舊好,但是袁久文就是不迴頭,終究放棄了朱可茵,緣深緣淺這也許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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