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硬是將那雙筷子塞在了她手裏,雁凝推拒不得,隻得戰戰兢兢地接過筷子,小心翼翼地去夾那盤清炒黃瓜。


    玲瓏哭笑不得,隻得親自動手,將紅燒肉夾在了她的碗裏:“這頓好好吃,下麵還有無數硬仗要打呢,梅姨娘礙於老夫人的麵子,這頓夥食才安排成這樣,以後就說不準吃什麽了。”


    雁凝疑惑道:“小姐,你已經好了,梅姨娘還會苛待你嗎?”


    “她掌管中饋多年,這個府裏的下人估計都對她馬首是瞻,要將她的勢力一點一點地拔出來,讓我占領一席之地,可不容易。”玲瓏跟她解釋,“她成了花府實際的夫人,但一直沒法前進一步,肯定視我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雁凝有些懵懂,但她知道梅姨娘不是好人,她還以為就此玲瓏就能過上好日子,聽了玲瓏的話,不由擔心道:“小姐,那我們該怎麽辦?”


    “先吃飯,吃飽了再說。”


    玲瓏給雁凝說這些,是希望她警醒一些,畢竟她們在花府的處境太過艱難,連吃飽都是個問題。


    兩人吃得津津有味,門口忽然探頭探腦進來一個人,正是聞到香味跑過來的雁繡。


    雁繡咽了一口口水,好不容易才將目光從那些菜上移開,跟玲瓏道:“小姐,院子,奴婢已經打掃好了。”


    玲瓏正在咬著一塊肉,還真別說,這肉做得委實不錯,她隨意擺一擺手,含糊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雁繡卻不動,她眼神瞄向正坐在桌子前大快朵頤的雁凝,她跟雁凝一樣是大丫鬟,為啥雁凝能坐在那裏吃,她卻不行?


    等了半天,也不見玲瓏開口讓她坐在桌子上吃,玲瓏已經扒下了半碗飯,扭頭一看,雁繡居然還沒走。


    “你還有什麽事嗎?”


    雁繡支吾了半天,最終還是厚著臉皮道:“小姐,奴婢幹了一天的活,一刻也沒有鬆懈,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哦~”玲瓏點頭,“那著實是厲害了,你快些去大廚房領飯去吧,再等會兒就連湯都沒有了。”


    玲瓏的眼神天真無害,她就是要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雁繡:“……”


    你真的聽不懂我的潛台詞嗎?


    雁繡沒法,要是在以前,她就直接端走了,反正諒那個蠢小姐也不敢說什麽,但小姐現在不一樣了,早上那頓罰讓她現在都腰酸背痛,手也火辣辣的疼,想她雁繡,哪裏是做這種粗活的人呢?


    她隻好離開,但腳還沒邁出一步,心裏始終覺得不甘,又硬生生地轉過身來,恬著臉跟玲瓏說:“小姐,奴婢還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的菜呢,雁凝都跟你坐在一塊了,奴婢跟雁凝不也是一樣的嗎?反正您一個肯定吃不完。”


    看玲瓏不說話,雁繡越發大膽起來,走進來就要拿筷子去夾那塊紅燒肉,她在屋外看了好久,那塊最大最油亮,光是看著就要不停地流口水了。


    玲瓏用一隻手托著腮,臉上是最明媚的笑容,吐出的字音卻冰冷得可怕:“雁繡,你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還想跟雁凝比?”


    雁繡渾身一震,接不上話來,拿著筷子的手懸在半空中,放下也不是,去夾肉也不是。


    她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話來:“小姐,你是怎麽了?你不記得了,以前你最喜歡我的,雁凝都要靠邊站。”


    她將怨毒的目光投向雁凝:“說!是不是你用了什麽法子迷惑了小姐?”


    雁凝被雁繡氣得肝顫:“你胡說些什麽呢?你同那個方嬤嬤一起,欺負小姐,現在又成了忠心的了?”


    “你才是胡說八道!”雁繡紅著眼去打雁凝,她受了這麽些天的氣總要找個地方發出來,總不能真的跟玲瓏動手,她隻要到老夫人麵前說一嘴,就算她是再不受寵的小姐,老夫人定然也不會幫著自己。


    玲瓏伸手將一個瓷盤摔碎,“啪”一聲巨響讓雁繡嚇了一跳,她從地上撿起一塊最大的碎片,朝雁繡甜甜一笑:“你說,你的臉被活生生割破是什麽滋味?”


    雁繡是瞧見過玲瓏的狠樣的,一時間有些猶豫,但她想起之前在菡萏院的快活日子,又有些不平衡,難不成從今天開始她雁繡就要做小伏低了?今天退讓一步,或許以後就再也沒有地位了。


    即便玲瓏不傻了,她也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還沒開始修煉,就是有幾分怪招式,真打起來也不一樣打得過她。


    想到這裏,雁繡鼓足了勇氣,向玲瓏露出兇狠的表情來:“三小姐,你可別為難奴婢,你將方嬤嬤打死那件事,奴婢看得一清二楚,三小姐要是不想讓這件事弄得人盡皆知,就不要逼迫奴婢……”


    她威脅的話還沒說完,一道白色的影子就直接向她的麵部襲來,她臉上一陣尖銳的疼痛,下意識地用手一摸,摸了一手的血,她頓時尖叫起來:“你這個賤人!竟敢毀我的臉,我要你的命!”


    雁凝怕雁繡發瘋傷了玲瓏,趕緊撲上來抱住雁繡的腰:“小姐!你快跑啊!”


    玲瓏一點也不怕,她拍了拍自己的手,臉上的笑容就連一個幅度也沒變,順手端起旁邊的湯來,直接潑了雁繡一臉,湯的香味頓時彌漫了整個屋子,湯水淋淋漓漓地灑了雁繡一身,滴滴答答地從臉上流下來。


    玲瓏可惜了一下那個湯,然後正色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做過什麽事情,我不說,也不代表我不計較,隻是時候還未到,我暫且留你一條狗命!”


    雁繡的臉色刷一下白了,難道三小姐是知道了什麽?不,不可能,她做得那麽隱秘,三小姐不可能發現的!那,難道是夫人?


    雁繡畢竟年紀還不大,有什麽都寫在臉上,玲瓏本來隻覺得,這雁繡肯定不幹淨,想詐她一下,沒想到還真詐出來點東西。


    她也顧不得臉上都是湯汁,勉強笑道:“小姐,這是什麽意思?奴婢一向是忠誠於您的,您要是在某些心術不正的人身上聽到什麽不好的話,一定不要相信她。”


    說著,眼神還有意無意地瞥向雁凝。


    “我什麽意思,你還不懂嗎?”玲瓏走到她麵前,剛想發點威嚇一嚇,卻有點囧囧地發現自己居然比雁繡矮一個頭,便示意她蹲下,雁繡不自覺地就按照她的話做,玲瓏勾起她的下巴,問,“自己說,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


    雁繡冷汗直冒,但依舊嘴硬:“奴婢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玲瓏正想著用什麽辦法對付她,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抬頭一看,是梅姨娘和花憐心。


    梅姨娘似乎很驚訝,花憐心眼中閃過一絲諷刺,快得讓人幾乎尋不見,她瞟了雁繡一眼,遲疑道:“啊,三妹妹你這是做什麽?也是,是我和娘魯莽了,這院子裏也沒個看門的人,倒叫我們看到三妹妹教訓奴婢的場麵了。”


    雁繡起先被玲瓏嚇得六神無主,現在看到撐腰的來了,立刻順著花憐心給的杆爬,雙膝跪地就爬到梅姨娘麵前,嚎啕大哭起來:“二夫人,大小姐,你們一定要給奴婢做主啊,”


    梅姨娘嫌棄地看了一眼渾身都是菜湯的雁繡,咳了一聲,聲音很溫柔:“三小姐,我今兒個來是給你送新做的衣服的,沒想到就撞到了這一幕,就算你是府裏的主子,丫鬟們的命也是命啊,可不能由你隨便作賤的。”


    花憐心也柔聲道:“雁繡,發生了什麽事?你盡管一五一十地說來,不要隱瞞,二夫人會給你做主的。”


    雁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雁繡在三小姐這裏兢兢業業,從來不敢逾越,但三小姐稍不順心就打罵奴婢,像今天的事情,實屬平常,奴婢為了保全三小姐的顏麵,一直不敢說出去,其實喲,奴婢身上受的都是暗傷啊。”


    “哎呀。”花憐心狀似驚訝地叫了一聲,“沒想到三妹妹看著文弱的一個人,居然下手那麽狠,暗傷可都在衣服下麵,不比臉麵隨時能讓人看到。”


    一句一句淨是暗藏諷刺,府裏人皆說大小姐善良溫柔,不想就被一隻簪子逼得,如此刻薄,玲瓏氣定神閑,並沒有因為他們的發難感到絲毫的緊張。


    梅姨娘看到玲瓏這副樣子,心裏更是生氣,又咳了一聲道:“這件事情,人證物證懼在,咱們花府的規矩一向是不得責打下人,三小姐既犯了戒,我就得向老夫人稟明。”


    上午憐心從存菊堂迴來,撲到她懷裏就哭,將存菊堂的事情都哭哭啼啼地跟她說了,梅姨娘氣了一天,她的女兒樣樣優秀,豈是那個傻瓜可以比的,憑啥老夫人張口就說這個傻子最尊貴?那她就要好好讓老夫人看看,這個最尊貴的姑娘對身邊丫鬟動用私刑,到底當不當得她的看重。


    “雁繡,你說你身上都是暗傷,這可是真的?”玲瓏的聲音清亮又甜軟,臉上是無害天真的微笑。


    雁繡是見過玲瓏的狠樣的,此時她擺出這副天真無邪的姿態,雁繡不自覺得渾身一哆嗦,好像這種笑容比發狠還可怕似的,她咽了一口唾沫,道:“當然,當然。”


    玲瓏微笑:“既然你這麽篤定,那想必也不會有錯,但是梅姨娘說人證物證俱在,人證就權當是你自己,物證嘛。”她烏黑的眸子滴溜溜一轉,“將你的衣服脫下來咱們看看,這麽多眼睛看著,我總歸是抵不了賴的。”


    雁繡頓時傻眼,她剛才也就那麽一說,想著誰還能扒掉她的衣服查看,而且還有二夫人幫腔,到時候三小姐不是百口莫辯嘛,沒想到玲瓏真能說出這種話來。


    雁繡趕緊護住自己的胸口,振振有詞:“女孩子家的身體豈是隨便展示在人前的?三小姐這不是存心要毀了奴婢的清白嘛。”


    玲瓏心裏覺得好笑,托著腮看她:“這裏都是女眷,你脫了衣服也不會影響你的清白,倒是證明了你的無辜,要不然,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雁繡立刻有些慌亂,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梅姨娘,梅姨娘一看就知道雁繡這是瞎扯的,不由心裏暗罵她蠢,三小姐再怎麽不受寵,也不會因為一個奴婢的話被定什麽罪,這身體是肯定要檢的,她居然能想出這麽個謊話來。


    但梅姨娘又實在不想放過這個機會,這個傻子跟以前很不一樣了,她的身份在那兒,梅姨娘不得不防著些,她沒指望一個丫鬟會置玲瓏於死地,但起碼會讓府裏人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至於雁繡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與她又何幹?


    她輕咳了幾聲道:“三小姐還是別強人所難了,女孩子家都是比較害羞的,當著人前脫衣服總是不好意思,即便這裏都是女眷,也總是難免落人口舌,清白受損。”


    “我倒是不知,一個丫鬟的清白倒比小姐還來得重要。”玲瓏忽然一改剛才的言笑晏晏,橫眉對上梅姨娘,“如此說來,大姐身邊的丫鬟要是狀告梅姨娘什麽醜事,梅姨娘也要為了維護這個丫鬟的體麵,直接處罰大姐嗎?”


    玲瓏問得尖銳,梅姨娘也不是吃素的,直接道:“憐心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見過憐心的人誰不豎起大拇指,而且她必然也不會當眾提出這種要求。”


    花憐心點頭,又有些欲言又止:“三妹妹,你這,這要求有些狠毒啊……”


    玲瓏不想睬她們的歪理,冷冷笑起來:“我狠毒?真是可笑。”


    她昨日在梳妝盒裏發現了一枚十分精致的匕首,就藏在身上防身用,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她從椅子上蹦下來,走到雁繡麵前,雁繡有些膽怯地往後退了幾步:“三小姐,你要幹什麽?”


    誰也想不到一個天真無害的小孩子會忽然出手,將雁繡的衣服扯了下來,雁繡驚叫一聲,大片白嫩的皮膚就露在了外麵,這個丫鬟平日裏什麽都不做,還十分會保養,哪裏有一點暗傷呢?


    梅姨娘也被嚇了一跳,又驚又怒:“你,你,你,你太過分了!”


    “哪裏過分呢?”玲瓏天真無害地眨眨眼,“我讓二夫人不受奸人蒙蔽,二夫人為何不喜歡呢?”


    梅姨娘一時語塞,玲瓏卻像看不懂她的臉色一般,依舊天真地問:“這下二夫人該信我了吧?隻是這雁繡並不是梅姨娘你的丫鬟,你又不了解,她說什麽你就信什麽,是不是有些荒謬了?哎,或許是我不懂規矩,那我專程去問問奶奶好了。”


    說著,玲瓏就要往外跑,梅姨娘怕她真的去告了狀,趕忙道:“三小姐,你看,你看這不是一場誤會嘛,誰知道這賤蹄子滿口胡謅,竟然連這種話也說得出來,這事是姨娘不對,現在老夫人估計在歇息,小姐這樣貿然跑去可不大好。”


    玲瓏似乎忽然被她提醒,跺跺腳道:“是啊,我倒是忘了,但我可以等奶奶睡醒了再說。”


    梅姨娘心裏一顫:“三小姐,您這又是何必……”


    老夫人平時不大管府裏的事情,許多時候,隻要她能做得麵子上過得去,她也就不計較了,但真要是認真起來,梅姨娘可招架不住,梅姨娘掌管中饋這麽多年,從裏麵貪了多少銀子隻有她自己知道,老夫人今天為了玲瓏這事提出要翻賬,問了幾筆銀子的去向,可將她嚇出了一身冷汗,好不容易糊弄過去,但梅姨娘總是覺得老夫人看她的目光意味不明,她現在可不想再去觸老夫人的黴頭。


    玲瓏理了理自己的衣角,又瞟了一眼花憐心,花憐心穿得很素淨,但素淨不代表簡樸,玲瓏不太懂衣服的料子和首飾,但花憐心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做的,用來挽發的白玉簪品質極好,遠遠地都能看出來清澈透亮。


    玲瓏漫不經心道:“不去告訴祖母和父親也行,我自然是相信姨娘的處事能力的,雁繡這丫鬟就交給姨娘處置,但是……”她故意頓了一下,吊梅姨娘的胃口,梅姨娘果然有些警惕和忐忑地看著她,目光中的威脅意味很是明顯。


    現在就怕了嗎?以後讓你怕的日子多了去了!


    玲瓏冷冷一笑:“隻是我覺得奇怪,姨娘也來過菡萏院不少趟了,難道就沒有發現我身上穿著的都是破衣服?我以前不知曉這種事情所以不計較,現在姨娘還想虧待我嗎?”


    梅姨娘想不到玲瓏會忽然發難,她暗暗地攥住了手帕,心想,不過是個傻瓜,還是個災星,倒敢講究起來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心裏這樣想,嘴上卻說得很漂亮:“這不是最近忙著呢嘛,沒顧上給三小姐裁剪新衣,以前給菡萏院的分例都被那些欺上瞞下的奴才們截住了,不過這總歸是我的疏忽,明日就給小姐您補齊。”


    玲瓏踱到花憐心麵前,仔細地端詳了她一番,花憐心被她看得直起雞皮疙瘩,不由怒道:“三妹妹,這樣肆無忌憚地打量別人是很沒教養的,你這樣會惹人笑話的。”


    玲瓏仿佛沒聽見似的,還伸手摸了摸。


    花憐心驚叫一聲,嫌惡地皺起眉頭,一把將衣擺拽過來:“你做什麽?這可是珍品坊的衣服,娘新給我做的,你要是碰壞了可怎麽得了?三妹,做人要有禮貌,像你這樣可不行。”


    梅姨娘一聽,不讚同地看向花憐心,她一直教花憐心要擺出大姐的樣子,不管私下裏怎麽樣,人前的功夫要做足了,怎麽現在就這樣把不住了?


    說這種話還擺著一副說教樣子,玲瓏完全不買她的賬,迴頭跟梅姨娘笑道:“原來是珍品坊的衣服,難怪這麽好看,我就要這家的了,起碼要三套才能換洗得過來,麻煩姨娘了。”


    梅姨娘差點沒暈過去,你當然看著好看了,珍品坊是錦官城裏數一數二的成衣坊,衣服漂亮新潮,很多達官貴人都去那兒定製衣裳,自然,這價格也是不菲,像花憐心身上這套,就要二十兩銀子,花玲瓏開口就要三套,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梅姨娘不自然地笑道:“三小姐,那裏的衣服有些太成熟了,不適合三小姐,等三小姐長大一些再穿吧?”


    玲瓏懵懂地抬起頭:“可是我就是喜歡大姐身上的這種衣服,難不成大姐穿得,我就穿不得?”


    她歎了口氣:“算了,那我去找奶奶要去,姨娘不心疼我,隻給大姐準備好看的衣服,那便讓奶奶心疼我吧。”


    說著,又要動身去找老夫人。


    梅姨娘恨得牙齒癢癢的,她又搬出了這尊大佛壓自己,偏偏還真這麽有用,她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行,三小姐既然想要,我就給三小姐買!”


    玲瓏滿意地笑一笑:“那就多謝姨娘了。”她的眼神又瞟向花憐心的頭,道:“還有大姐頭上的首飾,我也要同一家的,要配著我的衣服。”


    花憐心忍不住了:“你才這麽大,要什麽首飾?老夫人給你的那隻簪子還不夠你用是吧?”


    玲瓏點頭:“是啊,但是老夫人說那是留著我長大戴的,那就麻煩姨娘給我配這個年齡該戴的首飾吧,老夫人說,花家的女兒要有花家女兒的樣子,等姨娘給我將衣服首飾送來,我就去給老夫人看,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是吧?姨娘?”玲瓏偏著頭看梅姨娘。


    梅姨娘心裏恨得緊,明明都快將牙咬掉了,但嘴上卻還是一副賢良的模樣:“三小姐說得是。”


    花憐心不願意了,整個府裏,隻有她花憐心能穿珍品坊的衣服和首飾,憑什麽花玲瓏也穿,這不就顯示不出自己的特殊性了嗎?她剛準備張口反駁,梅姨娘卻使勁拉了她一下,這丫頭現在邪門得很,還是不要同她爭辯了。


    雁繡護著自己的衣服坐在地上,她現在還搞不明白玲瓏是怎麽將她的衣服扯開的,她情急之下並未注意到,衣服是用鋒利的刀子劃開的。


    梅姨娘心裏有氣,看向縮在一邊的雁繡,氣都撒在了她身上:“又蠢又笨的丫鬟,還敢胡亂汙蔑主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自己什麽都能要,早遲你要栽在這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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