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雁繡又朝花庭禮拜了拜,“奴婢絕對不敢有半點欺瞞,這些年奴婢一直忍辱負重,今天總算將這件事說出來了。”


    梅姨娘現在的腦子都是懵的,甚至想不起來要怎麽反駁,滿心悔恨當初沒將這個賤蹄子斬草除根,倒是花憐心反應得快,撲到花庭禮身邊就哭:“爹,你聽聽,這都是往我們身上安的什麽罪名?先是放火,又是下毒,女兒和姨娘哪裏有那個能耐?”


    花庭禮緊緊地皺著眉頭,第一次沒有開口就維護花憐心母女,玲瓏忽然癡傻,雖然讓他覺得非常丟人,但這些年始終也有個疑問在心頭,無病無災的,這失智來得太蹊蹺了些。


    還有那個災星的名號,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塊疙瘩。


    他當麵不好問出來,便寒著一張臉問:“還有其他的什麽,你統統都說出來。”


    花憐心心裏一咯噔,他這是不信自己和姨娘了麽?當即就哭得更大聲了些,花庭禮看著自己從小寵愛到大的大女兒,心裏始終不忍,安撫了她一句:“聽她說,要是說得不對,爹總會還你一個公道。”


    雁繡絞盡腦汁地想,還真讓她又想起來一樁:“老,老爺,還有當初那個,是梅姨娘將琉璃盞放在小姐懷裏,又推了小姐一把,琉璃盞才掉到地上摔了的,奴婢被梅姨娘支出去拿東西,迴來的時候從窗戶看得真真的,一直不敢聲張。”


    花庭禮的臉頓時像鍋底一般地黑了。


    梅姨娘慌了神,趕緊抹抹眼角:“老爺,這丫鬟什麽都往妾身身上說,當年那琉璃盞確實是小姐打碎的,這也要牽扯到妾身身上,妾身還怎麽活啊。”


    花庭禮平時看著這梨花帶雨的模樣,就會心腸一軟,可今時今日,他忽然覺得他可能是從來沒看清過這個女人,他神色不明道:“琉璃盞是傳家寶,所以那天的事情我記得清楚,我抱著玲瓏到主屋裏玩,禦賜琉璃盞一向供奉在上桌,那天正好朝廷有緊急事務要處理,我便將玲瓏交給你照顧,讓你送迴明居堂去,之後我迴來,你就說玲瓏打碎了琉璃盞。”


    花庭禮的語氣冷得讓她覺得陌生,他也是有修為在身的,壓迫感漸重,梅姨娘膝蓋一軟,就跪在了地上:“老爺,你聽妾身解釋啊,當時,當時,當時大小姐非要玩,否則就哭鬧不止,妾身無法,隻好拿給她,沒想到她抬手就將琉璃盞打碎了,這不關妾身的事啊。”


    葉知秋氣極:“當時玲瓏那麽小,從來都很聽話懂事,她怎麽可能非要去要琉璃盞,即便她想要,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不知道嗎?還在狡辯!”


    梅姨娘心慌意亂,她從來沒想過這些事情會在這種情形下被抖出來,花庭禮的臉色冷漠無比,擺明是已經信了那個賤蹄子的話,她咬了咬牙,心一橫,反正這個局要是破不了她也就完了,她慢慢地站起來:“老爺不信妾身,隻信這個丫鬟說的話,妾身也沒其它法子證明自己的清白,還望老爺以後能保重自己,千萬注意身體。”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梅姨娘就一頭磕向外麵的柱子,這一下撞得是真狠,玲瓏都清晰地聽到了那聲恐怖的脆響,花庭禮大驚失色,再也顧不得琉璃盞的事情:“梅巧!”


    玲瓏目光暗了暗,這梅姨娘對自己還真狠,這麽好的機會,又生生地讓她給破了,她不禁看向葉知秋,葉知秋葉震驚了幾秒,然後心頭湧起無邊的厭惡,她已經怎麽沒看出來,一個兩個段位都這麽高。她冷笑了一聲,向玲瓏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這次不行,總歸還有下次,陰謀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就兜不住了。


    顧不得再追究,花庭禮趕緊請人去請了大夫,老夫人卻是連看都沒有看梅姨娘一眼,安撫了一下玲瓏,就迴存菊堂去了。


    菡萏院被燒毀了,好在她的血玉鐲子還在,玲瓏累了一夜,一覺睡得酣甜,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醒了之後,她還有些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葉知秋一直守在女兒床前,見玲瓏醒了,就將床簾拉開,笑道:“小懶蟲,再不起來,午飯也沒得吃了。”


    玲瓏咕咚咕咚喝下一杯溫水,才覺得清醒了些,迴想起昨天的事情,她便問:“梅姨娘怎麽樣了。”


    提起這個,葉知秋有些不高興:“還能怎麽樣?沒什麽大礙,說是要臥床休息,而且……”葉知秋頓了一頓,語氣有些恨恨,“而且,大夫診出來,她懷孕了。”


    “啊?”玲瓏瞪大了眼睛,在她睡著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怎麽梅姨娘忽然懷孕了。


    葉知秋歎了口氣:“她懷孕了,這件事隻能擱下了。”


    不用說,梅姨娘就是幹了什麽天大的惡事,花庭禮這個時候也舍不得怪她,連老夫人或許都不會再追究,花庭禮這些年得的全是女兒,這有生兒子的希望了,他自然是開心的。


    這個孩子對梅姨娘來說,來得太是時候了。


    玲瓏隻好安慰葉知秋:“娘,反正我們也不指望一下就能將她扳倒,以後再尋機會吧,正好趁著她懷孕,咱們把管家權全部拿迴來。”


    梅姨娘撞了柱子,這又剛診出來懷孕,胎氣肯定不穩,這倒是個拿迴所有管家權的好機會,葉知秋心裏總算舒服了些,玲瓏卻有些可惜,好不容易勸說花庭禮同意娘將梅姨娘房間裏的嫁妝拿迴來,這下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診出她懷孕了,短時間內肯定不能輕易動她了。


    對於昨晚上的記憶,玲瓏很是模糊,隻模模糊糊記得一個人將自己抱了出去,吃完飯,便找來雁凝問:“昨晚上到底是怎麽迴事,是誰救我出來的?”


    雁凝一想起來昨晚,就心有餘悸,玲瓏昏迷的時候,雁凝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淚,現在眼睛還腫著,她看到玲瓏之後,又覺得鼻子一酸,揉了揉眼睛道:“是雲楓少爺救的小姐。”


    玲瓏心裏湧上一股莫名的感覺,那情況如此危險,搞不好進去了就出不來了,那個小少年也不過七八歲的樣子,竟然能跑進去救她?


    還未進入盛夏,陽光日益熾熱,但午間坐在屋子裏,清風穿堂而過,還是挺涼快的,饒是如此,雲楓臉上也掛了不少汗珠,一滴一滴地滴在桌子上的宣紙上。


    他正在練字,一筆一劃尤其認真,分明才這麽小,平時也隻知道嘻嘻哈哈的,一認真起來,感覺,還挺迷人。


    玲瓏悄悄地趴在窗戶外麵看,過了許久,一張大字練完,雲楓似乎感覺有些不滿意,將宣紙放在一片晾著,又鋪了另一張在桌子上,他想活動活動手腕,不經意間瞧見了玲瓏,他先是一愣,然後,臉忽然紅了。


    被發現了,玲瓏訕訕地笑,索性揚起手裏的食盒:“我來送點好吃的給你。”


    雲楓見玲瓏進來了,忽然有些緊張,他想起來曾看過的話本子,裏麵描寫妻子給讀書的丈夫送飯的場景,好像也是這樣,這麽一想,他不禁有些懊惱,這個可是你媳婦,你害羞什麽?


    他輕咳了一聲,問:“送的什麽?”


    玲瓏將食盒打開,一樣一樣地端出來:“這是桂花糕,這是豌豆黃,這是豆沙糕,都是明歡姑姑做的,還有果子露,是雁凝做的,她做這個可有一手了,我還冰鎮了一下,你來嚐嚐。”


    雲楓被竹居養得嘴有些刁,平時並不怎麽吃其它人做的甜點,但見玲瓏認真地給他介紹,雲楓忽然覺得這些食物都開始閃閃發光,夾了一塊豌豆黃吃,舌尖有一股清甜的味道,好像還真的挺好吃的。


    玲瓏期待地看著他:“怎麽樣?”


    雲楓忙點頭:“很好吃。”


    看著他還吃得挺歡快的,玲瓏不由笑彎了眼,趴在桌子上看他:“謝謝你救了我,嗯,你想不想要什麽報答?隻要我能做到,都會盡量滿足你。”


    報答?她不是以身相許了嗎?還要什麽報答啊,雲楓想了想,覺得以身相許就夠了,很鄭重地說:“這就夠了。”


    隻要一些糕點和果汁就夠了,這小子還真是好打發,玲瓏瞧他頭發毛茸茸的,忍不住伸手去揉:“你真是太可愛了。”


    雲楓嚇了一跳,趕緊躲開,表情有些糾結:“還,還沒成親呢,不能動手動腳的。”


    玲瓏被他逗樂了,這傻小子,等成親了才不能動手動腳的呢,雖然覺得雲楓今天有些怪怪的,但玲瓏莫名覺得這樣的他更親切了。


    花景岑坐在桌前,有些心神不寧。


    他一向淺眠,菡萏院一燒起來就把他驚醒了,他翻身下床,那熊熊的火光仿佛映照到了記憶深處,也是這樣一場火,幾乎燒掉了他的所有,從那以後,一切都不一樣了,他成了寄人籬下,可有可無的一個人。


    花景岑來不及穿外衣,就衝了出去,一路上都是跑來跑去取水滅火的奴婢,他跑到了菡萏院門前,正好看到一個人,抱著玲瓏衝了出來。


    他皺了皺眉頭,玲瓏說來了個新夫子,還帶了個孩子,大概就是這個男孩了,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玲瓏似乎沒什麽大礙,還跟抱著她的那個人說了幾句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麽,男孩忽然不好意思起來,還撓了撓腦袋。


    花景岑忽然覺得心沉下去,好像屬於他的什麽東西被別人覬覦了,他剛想邁步出去,葉知秋一行人就來了。花景岑愣了一下,默默地隱在了黑暗中。


    早上,雁凝來送早飯,這段時間以來,花景岑不僅胖了許多,氣色好看了些,更重要的是,他仿佛沒有之前那麽兇了。


    雖然還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但是身上帶著的那股煞氣好像越來越弱,這些天,雁凝漸漸地不那麽怕他了。


    可是今天,剛邁進門檻,雁凝就覺得脖子一涼,她哆哆嗦嗦地抬頭,花景岑正好看過來,身上散發著陰冷的氣息,真奇怪,這堂少年分明還沒開始修煉,這身上的威壓是從哪兒來的?


    她不敢多看,也不敢問他是抽了什麽風,隻是心裏有些隱隱的不大高興,昨天她跟小姐都差點送了命,結果這位不僅連一句問候的話也沒有,還整天地就當別人是仇人一般,連個笑臉也沒有。


    她放下東西就要出去,花景岑卻忽然涼涼開口:“你家小姐如何了?”


    雁凝本來就緊繃著神經,花景岑一說話,倒把她嚇了一跳,花景岑瞧著她驚弓之鳥的模樣,心裏更不舒服了:“我問你小姐怎麽樣了?”


    雁凝忙迴答:“嗆了些煙,沒有受傷,今天能下床活動了。”


    花景岑猶豫了一下,擰著眉頭問:“那位夫子帶來的小子,你家小姐跟他處得怎麽樣?”


    雁凝不明白他是何意,但還是據實迴答:“雲楓公子人很好,小姐就是他救出來的,今天小姐還去答謝了……”


    雁凝仿佛感覺,花景岑身上的煞氣更重了。


    雁凝心想,堂少爺真是莫名其妙地喜怒無常。


    在床上休息了幾天之後,玲瓏便躺不住了,她原本並沒有什麽大礙,隻是葉知秋不放心,非逼著她在床上休息,雞湯魚湯什麽的整天往她嘴裏灌,到了第三天,玲瓏的抗議終於有了幾分效果,葉知秋勉強同意她去學堂了。


    上迴那件事雖然被梅姨娘用懷孕破解,但也不是全然沒有用處,玲瓏能感覺到,花庭禮對她的態度改善了許多,也經常到明居堂來了,雖然葉知秋已經對他完全死心,但他畢竟還是葉知秋的丈夫,玲瓏不想讓他們勢同水火,還是挺樂見其成的。


    一大早,玲瓏路過存菊堂給老夫人請了安,她有些驚訝地發現,花仲夏也在。


    被玲瓏狠狠地收拾了一頓,花仲夏多少收斂了些,但還是小聲嘀咕:“三姐也來得太晚了。”


    老夫人仿若沒聽見似的,親熱地拉著玲瓏的手:“要不不舒服,就跟夫子說,多休養幾天也是沒問題的。”


    玲瓏笑道:“奶奶放心,我沒事了,再躺下去就要發黴了。”


    老夫人看向花仲夏,語氣淡了些:“讓你反省了一個月,聽你姨娘說,你整天在房間裏練大字,那也該有所進步才是,跟著竹夫子好好學,切莫再惹是生非。”


    花仲夏心裏有氣,但也不敢當麵頂撞,便道:“祖母,我昨天去看方夫子,她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奶奶你能不能讓方夫子接著給我上課啊。”


    老夫人低頭飲茶,看也不看她一眼:“方夫子好得差不多了?那正好,能收拾收拾包裹出去了,花家收留她這麽長時間,也算是仁至義盡,她一個月以來白吃白喝,可什麽都沒做。”


    “祖母!”花仲夏急了,“方夫子隻是不小心受傷了,她現在已經好了,在花府傷的,我們也要負責任啊。”


    老夫人冷笑了一聲:“她又是撞鬼,又是被石子絆倒,這滿府的人可隻有她遇到了這種事情?傳出去讓旁人怎麽看我們花府?什麽事情都不做,躺了這麽長時間,還不許辭退了?這又是什麽道理?”


    花仲夏還要再說,菊歡卻笑道:“四小姐,再不去竹幽居,恐怕時間要晚了呢,方夫子實在不像話,您就不要惦記著了,快去上課吧。”


    花仲夏又是氣又是慌,方夫子是趙姨娘托關係找來的,平時沒少給她塞東西,方夫子對花仲夏很好,幾乎算是把她捧在手心上,平時課業也總是放水,再換一個夫人,哪裏來這種好事?


    玲瓏甜甜一笑:“奶奶,那我走了。”


    花仲夏也憋著氣:“祖母,孫女告辭。”


    老夫人抬頭看她們的背影,若有所思,菊歡輕聲道:“三小姐一身嫡小姐的氣度,這也怪了,以前沒人教導過她啊。”


    老夫人淡淡道:“嫡女就是嫡女,庶女就是庶女,是怎麽也改不了的。”


    菊歡幫老夫人搖著扇子,道:“梅姨娘那邊又有好消息了,這次要是生下個男孩,老爺也算後繼有人了。”


    “她倒是好運道,庶子庶女又有什麽區別,反正也與我沒有關係。”老夫人並未露出什麽喜色,反倒有一絲諷刺,她在宅院浸淫了一輩子,對這些手段熟悉得很,也厭惡得很。


    菊歡輕輕地歎了口氣,不禁勸道:“老夫人,這麽多年,你也要看開一些,老爺他總歸還是你的兒子,當年那件事情,老爺肯定心底也是不情願的。”


    老夫人閉上了眼睛,仿佛沒有再說下去的興致了,菊歡也知趣,閉嘴不再談。


    雲楓已經練完了一套體術,又去衝了個澡,然後換了衣服,規規矩矩地坐在了板凳上。


    竹居不由新奇:“你什麽時候這麽愛幹淨了?”


    雲楓不大樂意:“師父這是什麽話,徒兒一向愛幹淨,隻是師父平時根本注意不到而已。”


    竹居表示懷疑:“你屋裏的那一大盆髒衣服難不成還是為師的幻覺了?”


    雲楓點頭:“我早都洗幹淨了,在外麵晾著,你沒看見?”


    竹居驚訝於小徒兒的忽然轉性,他拍了拍腦袋,道:“差點忘了跟你說,今天還有一個小姑娘要來上課,是花府的四姑娘,你可不能欺負人家。”


    雲楓揉揉耳朵:“我怎麽可能欺負她啊,咱們還仰仗別人給的住所和銀子呢。”


    而且,也一點不感興趣。


    花仲夏雖然不敢欺負玲瓏了,但還是處處想壓下她一頭,一路都趕在前麵,搶先進了竹幽居,雲楓聽到腳步聲,有些嬌羞地抬起頭,卻發現是個陌生的姑娘。


    真沒意思,雲楓又低頭練大字去了。


    花仲夏卻驚到了,早聽說夫子帶來了個男孩,花仲夏還聽花憐心暗暗罵過沒規矩,但沒想到,這個男孩,竟然這麽好看。


    陽光映在他的側臉上,長長的睫毛,一身幹練的短打,比宮裏的皇子還要好看,他望向自己的時候,花仲夏頓時感覺身邊百花齊放。


    不過他很快又低下了頭,花仲夏心想,大概長得這麽俊俏的人都有幾分臭脾氣吧。


    玲瓏在後麵走了進來,雲楓立刻把筆放下,嬌羞地打招唿:“玲瓏,你來了?身子好些了嗎?”


    玲瓏點頭:“好多了,昨天夫子罰你寫的大字寫完了?”


    雲楓有些小得意:“那點課業,還難不倒我。”


    花仲夏將玲瓏擠過去,把書堆在了雲楓旁邊,朝著他笑道:“我叫花仲夏,你可以叫我仲夏,也可以叫我夏兒,你叫什麽啊?”


    雲楓皺了皺眉頭,這是他給玲瓏準備的座位,還細心擦了好幾遍,還沒來得及讓玲瓏到這裏坐,這個莫名其妙地人卻坐下了。


    他抬頭一看,玲瓏已經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他心裏忽然很不高興,但還是耐著性子道:“我叫雲楓。”


    “你叫雲楓啊?”花仲夏忽然眼睛一亮,從他那兒抽出一張紙就開始寫,“我正好會寫這兩個字,我寫給你看。”


    她拿過雲楓的筆就開始寫,紙上留下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約莫能辨認出,一個是“雲”,一個是“風”。


    她沒注意到,雲楓的臉已經黑了下來。


    他最不喜歡別人不問自取,拿他的東西,還有,他不喜歡別人靠他這麽近。


    花仲夏還興致勃勃地舉著紙給他看:“你看,我寫得好不好?”


    雲楓深深地吐出了一口鬱氣,拚命按捺下想砸扁她的衝動,默默地將自己的書一抱,坐到了玲瓏旁邊。


    玲瓏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他們的眉眼官司,她看到的從來都是花仲夏的臭臉,還從來沒看過她積極討好旁人的一麵,隻是雲楓半點不領情,氣衝衝地就坐了過來。


    玲瓏忍住笑:“怎麽了?”


    雲楓瞧著玲瓏明媚的笑臉,心裏忽然有一點小小的失望,她看到有旁的姑娘坐在他旁邊一點也不生氣,師父不是說,愛情就是占有欲,比如師娘,就從來不許任何女子多看師父一眼。


    他瞪著眼:“你不生氣嗎?她欺負我!”


    玲瓏有些茫然,花仲夏欺負他了嗎?不過更重要的是,花仲夏欺負他,她為什麽要生氣?


    瞧著雲楓氣鼓鼓的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玲瓏小公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秋詩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秋詩堯並收藏玲瓏小公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