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床上的小少年慢慢睜開了眼睛,神情複雜地看著唿唿大睡的玲瓏,她這麽瘦,身邊也隻有一個小丫鬟,大約就是那個癡傻的堂妹了,看這境況,這堂妹仿佛是好了,可是她背著一個災星的名頭,又有那個虎視眈眈的梅姨娘,恐怕日子也不好過,那她為何要這麽幫自己?


    花景岑想不明白,這裏的每個人都妒忌比自己好的,欺負比自己弱的,為何她偏偏都自身難保了,還來幫他?要是有什麽目的的話,這個堂妹還這麽小,能懂什麽?再說了,他有什麽可圖的,要說是惡作劇,恐怕也沒有這麽多耐心。


    難道玲瓏是真的想要幫他?


    想到這裏,花景岑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昨天被捏紅了,現在有些微腫,他心裏不由湧上一股愧疚之感,昨天半清醒半迷糊間,他狠狠地捏了這位小堂妹的手腕。


    一縷頭發從她耳旁垂下來,鬼使神差的,花景岑想伸手替她將那縷頭發挽在耳後,可手還沒觸到她的臉頰,門外忽然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花景岑趕忙躺好,用眼角的餘光看到那個小丫鬟拎著食盒偷偷跑了進來,輕輕搖了搖玲瓏:“小姐,小姐,醒醒!”


    玲瓏睡姿不舒服,睡得淺,雁凝一搖,她就醒了,她伸了個懶腰,問:“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雁凝答:“現在是卯時了,昨天廚房送來的雞湯還剩下不少,放在井水裏冰著,一點沒壞,奴婢就早起煮了雞湯粥送來。”


    玲瓏又去摸了摸花景岑的額頭:“不錯,燒退了,現在他身體虛,喝雞湯最合適了。”


    花景岑隻感覺一股小姑娘身上特有的香味縈繞在鼻翼,連撲麵而來的雞湯味都掩不住,玲瓏說:“咱們快迴去吧,下午再來看看他,還要給奶奶請安,可不能遲了。”


    腳步聲越來越遠,等完全聽不見了,花景岑才睜開眼睛,瞄到了桌子上的食盒,昨天生了病,連剩飯剩菜都沒吃一點,現在他的肚子餓得跟貓抓了似的,他將食盒打開,裏麵盛了滿滿一大碗雞湯粥,香味撲麵而來。


    因著玲瓏的原因,今天花憐心來得比往日早了半個時辰,菊樂開門的時候都驚訝了一下:“大小姐,你怎麽來得這麽早?老夫人才剛剛起身呢。”


    花憐心抿嘴笑:“今天起來得早了些,想著每天要到祖母這裏喝一杯茶才能神清氣爽,索性就來了。”


    話是這樣說,菊樂卻看得出來她這是跟三小姐較勁呢,當下也不說什麽,將她請進堂屋裏,上了一杯茶,讓她在外麵等著。


    花憐心極優雅地端起茶杯,心裏想,這下沒我來得早了吧?跟我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能耐。


    花憐心等了半個時辰,老夫人才慢騰騰地走出來,花憐心早就不耐煩了,可還是不得不扯出一臉笑意,老夫人瞧著花憐心,心裏已經有了譜,隻裝作不知,笑道:“沒想到憐丫頭竟然起得這麽早,讓你等久了。”


    花憐心立刻道:“孝敬祖母是孫女的本分,等一會兒又算得了什麽,再說祖母這裏窗明幾淨,花香四溢,孫女坐在這裏隻覺得享受,時間不知不覺地就過去了。”


    她說到這裏,又有些欲言又止,瞅了老夫人幾眼才繼續道:“隻是三妹勤快了兩個早晨,今天早上竟然來得那麽遲,連二妹也來了呢,真是……”


    老夫人不動聲色,隻端起茶杯來喝茶,並不接她的話。


    花憐心不甘心,還想再說些什麽,外麵忽然響起了唿哧唿哧的聲音,玲瓏跑了一頭大汗,給老夫人行了個禮,這才道:“孫女今兒個來遲了,實在是菊樂姑姑給孫女布置的房間太漂亮,孫女這兒摸摸,那兒碰碰,不知不覺就耽擱了睡覺的時辰,這才睡過了頭。”


    隻是一點小東西,讓她興奮成這個樣子,花憐心眼中閃過一絲鄙夷的神色。


    可這落到老夫人眼中就不一樣了,自己送出去的東西總是希望別人能喜歡,玲瓏喜歡,她心裏也快慰,連忙招手讓玲瓏過來,讓菊歡遞手帕過來擦了擦她頭上的汗珠:“你這孩子,遲一些就遲一些唄,跑那麽快做什麽。”


    玲瓏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花憐心看著這對祖孫共敘天倫,心裏湧上無邊的憤恨和不甘,她可是長女,更是花家最有出息的閨女,一向是比照嫡女養著的,沒想到在老夫人麵前,竟然還不如一個癡傻了幾年的小兒,這老夫人的心究竟是怎麽長的?


    她心裏漸漸燃起妒恨的火焰,姨娘說得沒錯,不能任由玲瓏這麽發展下去,長此以往,這個家還能有她的立足之地?


    玲瓏從存菊堂出來以後,又去了趟明居堂。


    葉知秋收到女兒的委屈信號之後,忽然覺得這些年真是白過了,拱手將自己的東西給別人逍遙,她虧欠了女兒太多,現在是將屬於她的東西一一拿迴來的時候了,而同這些豺狼爭鬥的基礎,就是要先將自己的身體養好。


    玲瓏去的時候,明喜正扶著葉知秋在院子裏散步。


    葉知秋心裏頂上來一口氣之後,飯量比以前大了許多,身上也漸漸有力氣了,臉色雖然還是蒼白,但已經比之前好了許多。


    見葉知秋如此,玲瓏心裏也高興得很,連忙跑過去:“娘,你能起來啦?”


    葉知秋被明喜扶著走了幾圈,已經出了一些汗,開始有些微喘,明喜將她扶到屋簷下的椅子上,又端來了兩杯晾得溫熱的水,玲瓏端著水小口小口地喝,不時抬頭看一下娘親。


    葉知秋被她亮晶晶的眼睛盯得有些好笑,問她:“你老是看著娘做什麽?娘臉上有花不成?”


    玲瓏一本正經地搖頭:“娘比花美得多啦。”


    雖然知道是奉承,但葉知秋還是忍不住高興,想想,有多長時間沒人誇過自己美了?想當年自己的名頭可是傳遍錦官城了,這些年竟然為一個男人傷透了心,整日臥床不起,真是傻得很。


    她刮了一下玲瓏的小鼻子:“就會說胡說。”


    明喜看兩人玩得歡快,便又去廚房端了一盤糕點來,明居堂有小廚房,而且自從夫人失寵,廚房那邊就再也沒來過人,這些年來,就靠院裏的幾個嬤嬤在後院種一些菜,她偶爾出去采購些必需品這麽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三小姐,今天廚房居然送了飯來。


    葉知秋口味一向清淡,吃不慣送來的大魚大肉,加上明喜心裏也有氣,不願意吃大廚房送來的東西,全都倒到了後院的菜地裏,隻有這盤糕點,明喜見顏色可愛,想著三小姐來的時候估計會喜歡吃,才留了下來。


    玲瓏挺喜歡吃糕點的,喝完了水,就拿起了一塊豌豆黃,葉知秋也犯了饞,跟著女兒一塊也捏了一塊綠豆糕,玲瓏那塊豌豆黃還沒送到嘴邊,忽然覺得鼻翼間一股異味,不像是正常的糕點會散發出來的味道,她愣了一下,胃裏忽然翻江倒海,那塊糕點撲通一聲掉在地上,葉知秋嚇了一跳,忙問:“玲瓏,你怎麽了?”


    玲瓏忍住想吐的衝動,心裏忽然冒出一個想法,這糕點有毒!


    她忙道:“娘,你別吃!這糕點有毒!”


    葉知秋大驚,她從頭上拔下一隻銀簪,往那糕點裏一插,果然,接觸糕點的地方都黑了,她頓時冷下臉來,不得了了,竟然都將手腳動到吃食上麵來了,真當她葉知秋是草包不成?


    想到玲瓏剛才差點將毒糕點給吃了,葉知秋就一陣後怕,連忙替玲瓏拍了拍後背,讓明喜趕緊將那盤髒東西都扔出去,玲瓏本想阻止,但又一想,他們現在勢單力薄,就算是留下這個證據也沒用。


    葉知秋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猶豫了一會兒,開口問玲瓏:“你說,要是讓你爹知道了,他會給我們主持公道嗎?”


    玲瓏微微一笑:“娘這麽問我,其實心裏已經有答案了吧?梅姨娘掌管中饋這麽多年,隻手遮天,猖狂無比,其中定然有爹的默許和推動,現在我們拿著證據去找他,這滿府都是梅姨娘的人,定然會給她打掩護,不好查不說,要是爹護著梅姨娘,查出來也沒用。”


    葉知秋心裏清楚,但她仍然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想著花庭禮不會不顧他們這麽多年的夫妻情分,多少會給她們一些庇護,玲瓏幾句話點醒了她,是啊,要是花庭禮真的是個重情的,就不會任由府中人磋磨她們母女,到了今時今日,實在不該再對花庭禮有什麽幻想,當初是她看走了眼。


    玲瓏握了握葉知秋的手:“娘,別人主持的公道是靠不住的,咱們隻有自己強大起來,公道自然會站在咱們這邊。”


    葉知秋自然是知道這個理,她看著自己瘦小的女兒,禁不住眼圈又紅了,別人家這麽大的閨女隻知道撒嬌呢,她卻要處處留心,什麽都考慮在前頭,葉知秋越發覺得對不起她。


    玲瓏接著道:“這次梅姨娘沒得手,一定還會來的,你不要吃廚房送來的任何東西,接著吃小廚房裏的,即便如此,你也要小心,吃每頓之前先要用銀簪測一下。”


    葉知秋曉得輕重,她又拿了一根銀簪,放在玲瓏手中:“你也不要吃大廚房的東西了,飯點的時候就到明居堂來吃。”


    其實玲瓏的院子裏也有小廚房,是梅姨娘之前三小姐生病,說是怕仆人衝撞了她,讓幾個護院過來匆匆搭了一個灶台,雁凝這些年也練出來了,能做一些簡單的吃食,隻是大部分時間都沒有什麽菜和米,更何況,她就算做了,最後到小姐肚子裏的也沒有多少。


    玲瓏點頭:“我知道了,隻不過還要從娘這裏拿一些原料,以備著平時用。”


    葉知秋對女兒是有求必應,當即讓明喜拿了米和茶送去,玲瓏略微有些心虛,這是她拿來準備給花景岑吃的,如果大廚房的菜真的有問題,她有吃的,還生著病的花景岑是沒辦法的,九歲的孩子正是玩鬧的年紀,花景岑卻這般安靜且麵有菜色,已經虧了身子。


    玲瓏是在明居堂吃了午飯才迴去的,到了菡萏院,發現屋裏又添了不少東西,廚房的飯菜已經送來了,玲瓏用銀簪去試,卻看銀簪沒有任何變化。


    是不是銀簪不變,就代表一定沒有毒呢?玲瓏盯著這些菜,有些疑惑,正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還含著隱隱的哭鬧聲。


    玲瓏抬頭看了看窗外,正是雁繡的房間。


    雁凝端著一盆水黑著臉走進來:“真是的,犯了錯躺在床上,還嚷著要人送吃送喝,也得虧了她好意思。”


    玲瓏又瞧了桌上的菜一眼,笑道:“她要吃,雁凝,你就每樣菜都撥一點過去讓她吃。”


    雁凝驚訝地看著玲瓏,見玲瓏盯著銀簪看,頓時恍然大悟:“小姐,是,想讓雁繡試菜?倒是個用處。”


    雁繡這種丫鬟,吃裏扒外,在小姐院子裏作威作福,可不止這點用處,玲瓏淡淡一笑,看著雁凝興衝衝地端菜去了雁繡的房間。


    半晌之後,雁凝迴報,雁繡沒事,還中氣十足地教訓人呢。玲瓏抿嘴一笑,打了個哈欠跟她說:“你將那個燉的排骨湯,還有那個娃娃菜都送到景深院裏去,他如果不要,就放在那裏就跑出來,不要多逗留,記得將上午帶去的那個碗帶迴來。”


    雁凝對花景岑有幾分懼怕之意,但玲瓏說了,她就硬著頭皮去,到了景深院,連花景岑的臉都沒顧得上看一眼,收拾好碗筷就匆匆跑了出來。


    花景岑身體還沒好透,正坐在床上看書,臨近中午,他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計,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嬌俏的小姑娘,眼神不自覺地向門邊瞟,但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這種小心思,他狠狠地揉了幾下臉,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在樹上,但原本精彩絕倫的文章忽然變成了一個個黑色的字,就像燒餅上的芝麻一樣,花景岑仿佛看見她穿著水綠色的裙子,正拿著一個香噴噴的燒餅,笑著看他:“我知道,你肯定喜歡吃這個。”


    不多時,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花景岑從幻想中清醒過來,連忙裝作正在認真看書的樣子,來人腳步很輕,像是唯恐驚到了一隻兇殘的獅子。


    花景岑一陣失望,來的居然隻是那個小侍女,他記著,侍女仿佛叫雁凝?她連看都不敢看他,將飯菜拿出來之後,又收拾了碗筷,然後又腳步匆匆地離去了,竟然連句話也沒有說。


    花景岑意識到自己在失望,他忽然拿書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想什麽呢?那不過是一個比較善良的堂妹,過去的時間裏,他教會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可靠,不能對任何人產生依賴和情感的道理,可現在,他居然有些依賴那個比他還小的堂妹,真是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他下床,將飯菜塞在嘴裏,試圖驅逐掉玲瓏帶給他的影響,他不要對任何人抱有期待,也不要對任何人產生感情!你看,這小堂妹不是也沒來看他?隻是讓侍女來。也許過不了多久,小姑娘就會把他忘了,這隻是她一時興起而已,原本就不可能有很長時間的。


    他緊緊地捏著碗,不停地告訴自己,一定是這樣,肯定是這樣!


    玲瓏躺在床上,又輕輕地摩擦了血玉鐲子,她便又站在了空間中。這空間裏的東西實在是少,不過也很讓玲瓏滿足了,有這麽一塊隻屬於自己的地方,簡直安全感爆棚啊!


    茅草屋歪歪倒倒,不過幸好這裏也不會下雨就是了,她繞著茅草屋轉了一圈,見屋後長了一些鬱鬱蔥蔥的草,這些草玲瓏都不認識,顏色有些黑紫,泛著光澤,還飄著一股果香味,還有墨綠色的,看起來就養眼得很,頭頂上還開著嫩黃的小花,湊近了聞,能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這兩種草長在一起又涇渭分明,玲瓏湊近了聞聞,還聞到了一股藥香味。


    這裏隻有這些草,茅草屋前麵的田裏卻一根草都沒有,難道是這土壤太貧瘠了?


    玲瓏走到田邊,她不大懂土質,卻覺得這土壤倒也不算太差,要不然種種什麽東西試試呢?可她手裏又沒有種子,要不然把剛才看到的那些草種了試試?


    玲瓏正胡思亂想間,忽然發現,田裏多了一簇簇碧落的東西,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呀,這不是那邊的草嗎?


    草自己悄無聲息地種到了田裏,依然涇渭分明。


    真是善解人意的空間,玲瓏都忍不住要熱淚盈眶了。


    更讓玲瓏覺得驚喜的是,她本以為那泉水太清澈,裏麵該是沒有什麽東西的,沒想到她無意間從泉水旁經過,看見一尾錦鯉從水麵從容地遊過,她定睛一看,這裏可不止錦鯉,各種各樣的魚,甚至還有蝦蟹,全部自在地遊在水中,玲瓏伸手一撈,居然撈出了一隻貝殼。


    這分明是淡水,但裏麵居然還有海魚,這麽個小小的水泉,好像網羅了天下魚類。


    玲瓏瞧著自在的魚兒,禁不住眯起眼睛,想象起魚肉大餐來。


    既然剛才空間能自己將草藥種好了,能不能自己將魚弄出來,再收拾好,再做出一頓美味珍饈來呢?玲瓏暗暗地想著,果真有一尾草魚從水中蹦了出來,落地的瞬間已經變成了洗幹淨的魚肉,但卻是沒有按照玲瓏所想,再自己煮熟。


    不過這樣玲瓏已經很驚喜了,這空間小是小了些,破是破了些,但這簡直就是個閃閃發光的金手指啊!


    玲瓏拎著兩隻肥大的草魚出了空間,然後將雁凝喚來,讓她送一條到明居堂去,然後再做一條。


    雁凝有些疑惑地接過這兩條大魚:“小姐,這是從哪兒弄的?”


    “捉的。”玲瓏含糊其辭。


    “捉的?”雁凝撓了撓頭,“你去哪兒捉的,你不是一個中午都在睡覺嘛。”


    玲瓏向她眨眨眼:“秘密,你將草魚給娘送去補身子,就跟她說是我用月例銀子從廚房買的,可別說漏了嘴。”


    雁凝雖然不明白,但小姐就是天,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玲瓏將這件事交給了雁凝,自己溜去景岑院看看那位堂兄情況如何。


    這時候,倚梅院裏,梅姨娘正坐立不安,時不時在房裏走來走去。


    花憐心有些煩:“娘,你走來走去的,繞得我頭都暈了!”


    梅姨娘揪著手帕道:“我這不是著急嗎?怎麽明居堂那邊,還沒有消息傳過來?”


    “她半死不活的身子,哪裏有精力去吃飯,說不準連話都不能說了,這次不行,那就下次再下唄。”花憐心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梅姨娘瞪她一眼:“你想得倒輕巧,次數多了讓人抓到把柄怎麽辦?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花憐心嗤笑一聲:“讓人抓到又怎麽樣?誰還能替她出頭?就算爹知道了,他也舍不得苛責於你,你才是花府的當家人呢,爹還巴望不得呢,她死了,她帶來的那些東西就全都屬於花家了。”


    “你想得太簡單了!”梅姨娘坐在她對麵,跟她分析,“就算你說的,是他心裏想的,但他堂堂尚書,能不要麵子?那葉家,能善罷甘休?一旦真的查到了我,他斷不會為了我去跟葉家作對,我這些年沒動她們,你以為是我不想動?你年齡也不小了,再過幾年就要談婚論嫁,這些東西你都學著些!”


    “我學這些做什麽?”花憐心嫌惡地擰起眉頭,“我可是尚書府的小姐,以後是要當人嫡妻的,斷不會為人妾室,連所生的兒女都低人一頭。”


    梅姨娘臉色一白,看向花憐心的目光意味不明,誠然,她說得都不錯,憐心一向心高氣傲,近來在老夫人那裏受了一通委屈,迴來就朝院裏的丫鬟撒氣,還責怪她沒本事,沒能早早地將葉知秋母女置於死地,以至於到現在還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姨娘。


    她壓下心中的酸楚,咬了咬牙:“你放心,這次我不會手軟了,定然要你成為尚書府嫡女!”


    景岑院那扇門,搖搖欲墜,隻是還沒有墜,地方不顯眼,住的人不受寵,這裏就沒有人能看得見,


    玲瓏手裏拿著一個小包裹,走進了那扇門。


    花景岑還是坐在床上看書,中午送來的東西都吃完了,連碗筷都洗好了,整齊地放在桌子上,玲瓏進來,他的眼皮動了動,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手裏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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