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將他從頭到腳掃了一遍,聲音帶著些與生俱來的氣勢:“你們為什麽要打他?”


    胖家丁皮笑肉不笑,即便是四小姐,她一個小姑娘,帶著一個丫鬟,也沒有什麽好怕的:“敢問小姐是府裏的哪位小姐?”


    雁凝早就跟玲瓏通過氣,雖然害怕得兩腿微微發顫,但還是鼓足了氣勢,杏眼圓睜:“大膽!小姐名諱豈是你們能問的,我家小姐今天消食走得遠了些,卻沒想到正巧看到你們欺負堂少爺,堂少爺是老夫人的親孫子,豈能由你們磋磨!”


    雁凝搬出了老夫人,讓胖家丁心裏忌憚了一下,他眼睛一轉,便道:“這不是因為廚房經常少東西,這才追查到這裏來嘛,也是堂少爺先動的手,你們看看,我這臉都被他撓了。”


    玲瓏冷笑了一聲:“堂少年是什麽人?你們是什麽人?你們這些人打他一個,還妄想狡辯,你們究竟是哪個院的,這麽膽大包天?”


    胖家丁心思一轉,他雖然在花府如魚得水,但這位畢竟是主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沒必要得罪這位嬌小姐,反正看樣子,這小姐也不知道他是誰,胖家丁便笑道:“這不是誤會解開了嘛,今天這事確實是小的不對,不該出手傷堂少爺,還請小姐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馬。”


    胖家丁這番話明顯帶著威脅的語氣,玲瓏感歎著花庭禮和梅姨娘馭下無方,一個家丁都敢對小姐擺臉子,但她現在也是狐假虎威,虛張聲勢,想不放他一馬都難,便大度地一揮手:“這次就算了,下迴再讓本小姐看到你們欺負堂少爺,那你們就卷卷鋪蓋走人吧!”


    胖家丁笑著應承,這時候,卻有人嘀咕了一聲:“被花家扔在角落裏的野種,算什麽堂少爺?”


    蜷縮在地上的花景岑頓時顫抖了一下。


    玲瓏有些不忍,這樣的欺淩,該是經常發生的吧,這得給他的心裏造成多大的陰影啊。


    她神色一凜,眉間帶上了幾分厲色:“他既然在花家,就是花家堂堂正正的少爺,爹和祖母承認的花家子孫,你們這群奴才隻知道在背後嚼舌根,難不成你們認為自己比爹和祖母還要英明,那這個花家,你們當家不就好了嗎?”


    胖家丁看得出來,這個小丫頭不好對付,也無意於惹事,匆匆給玲瓏見了之後就帶著那幾個人離開了,玲瓏見他們走了,這才鬆口氣,頓覺手上已經冷汗淋漓了。


    花景岑從地上爬起來,紅著眼圈去撿被撕爛的書,被拳打腳踢都沒流眼淚的少年,看到書被撕成這樣,再也憋不住眼淚,順著消瘦的臉頰往下滾。


    玲瓏走過去,問他:“你沒事吧?”


    花景岑抬起頭,花府的每個人都對他抱有敵意,這些養尊處優的小姐們更是如此,若非她們欺淩,這些奴才怎麽敢欺負在他頭上,隻是不知這位堂妹,今天來為他解圍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思。


    見花景岑不說話,玲瓏以為他還沒緩過來,又替他理了理被扯破的衣服,跟他說:“你現在還是個小孩子,若不能自保,要學會躲避危險,這些人欺負你,不是你的錯,是他們喜歡欺負弱小罷了,你不要自暴自棄,要照顧好你自己。”


    花景岑現在約莫才九歲,玲瓏暫時忘了現在自己隻是個五歲的小蘿莉的事實,心疼起這個寄人籬下的孩子來。


    玲瓏這番話出乎花景岑的意料,已經許久沒有人這麽關心過他了,這場景在以後的很長時間,一直一直被花景岑放在心裏,逆著光的方向,紮著雙髻麵容姣好的女孩將柔軟的小手放在他的肩上,衝著他笑,好像是他的守護神一樣。


    可現在,花景岑琢磨不出自己心裏這複雜的感情究竟是什麽,他被欺負了這麽久,本能地覺得花家的所有人都是壞人,這個女孩肯定也是另有陰謀,他粗魯地打掉玲瓏的手,冷冷道:“關你什麽事?”


    玲瓏還沒說話,雁凝就氣不過了,她們尚且自顧不暇,小姐還去救美,沒想到這位堂少爺還不領情,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我說你這人是怎麽迴事?我們好心好意幫你,你卻連句感謝的話都不說,真是活該被人揍……”


    花景岑的臉更黑了下來:“果然是假惺惺的,花家的人都是如此假仁假義!”


    他拍了拍玲瓏剛才碰過的地方,很嫌棄的模樣,就抱著一堆被撕破的書踉踉蹌蹌地迴去了。


    “哎?你……”雁凝不服氣,正要上前去繼續同他理論,卻被玲瓏一把拉住了。


    “算了算了,隻是解個圍而已,當不得什麽。”


    雁凝不服氣道:“就算不感謝,也用不著這樣吧,就跟誰欠了他似的。”


    玲瓏笑道:“行了,他在花府無依無靠的,戒備心多一些也無可厚非,咱們快些迴去吧。”


    花景岑是個挺清冷的性子,他備受磋磨,還有一個娘親同人私通的汙點,想必過得十分痛苦,一定也分外痛恨花家人,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玲瓏麵臨的敵手很強大,她想扳倒這些人,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要聯合所有可利用的力量。


    玲瓏本來就在琢磨怎麽接近花景岑,沒想到老天就給她一個這麽好的機會。


    因著午間鬧了一場,晚上的飯依舊跟中午時分一個水平,雁繡被打了板子,現在還躺在床上不能起來,所以晚飯吃得無比舒心,謝然提前將每盤菜都撥出來一點,盛到碗中,雁凝本來來以為這是小姐留著下頓吃的。


    沒想到玲瓏將這些東西連同飯一起打包,跟雁凝說:“跟我去景深院走一趟。”


    雁凝瞪大眼睛:“小姐,你現在去景深院做什麽呀?”


    玲瓏:“去給堂少爺送飯去。”


    雁凝垮下了臉:“幹啥要給他送飯,咱們自己的飯還不夠吃呢。”


    玲瓏敲了敲她的腦袋:“哪兒那麽多話。”


    雁凝揉著腦袋心疼剛才舍不得吃的雞翅膀。


    才剛入夜,景深院就黑燈瞎火的,白天看起來還好,夜裏就像一個鬼屋似的,玲瓏自個也有些心驚膽戰,她想抬手敲一敲門,結果手剛碰到門上,那扇破敗的大門“啪”一聲就倒下了。


    玲瓏:“……”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大門倒下發出的響聲消散之後,又變得靜悄悄的,好在院子裏長滿雜草,裏麵的蛐蛐倒是不少,爭先恐後地鳴叫起來,倒是比旁處響亮幾分。


    雁凝咽了一口口水,小聲喚道:“堂少爺?”


    沒人應答,玲瓏其實挺膽小,但她看著旁邊的雁凝的慫樣,又咳了一聲,說:“怕什麽?堂少爺也許睡了,咱們這般貿然過來是不好,咱們迴去吧。”


    說著,就要逃也似得離開這個院子,卻不曾想從黑暗中傳來幽幽的聲音:“你們過來做什麽?”


    得了,這下想跑都跑不了了,花景岑從黑黝黝的屋子裏走出來,借著月光,玲瓏看到了他臉上的疏離和厭惡。


    玲瓏揚了揚手中的食盒:“我來給你送吃的。”


    花景岑一愣,仿佛想到什麽不愉快的事情,臉色更加冷淡:“送什麽吃的?我才不要你們的東西呢。”


    玲瓏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要將此人揍扁的衝動,對他笑:“我叫花玲瓏,你大概沒見過我,我就是那個癡傻的小姐,雖然是花府嫡女,但境況跟你差不多。”


    癡傻的小姐?花景岑當然聽說過,可眼前這個處處透著機靈的小姑娘,是那個癡傻的小姐嗎?這哪裏癡傻了?


    花景岑擰起眉毛,朗聲問她:“你若是那個癡傻的小姐,應是自顧不暇才對,怎麽還會給我送東西?你到底是誰,又想幹什麽?”


    真是個戒備心超強的熊孩子!


    玲瓏眨眨眼睛道:“我確實是三小姐,不過我的病好了,以前過得淒慘,現在稍微好上一些,與你同病相憐罷了,實在沒有什麽居心。”


    花景岑在她臉上看不到算計,一時間竟有些拿不定主意,說起來,她手中拿著的食盒飄出陣陣香味,還真是挺誘人的,他晚上隻吃了半碗餿掉的米粥,還是從大廚房悄悄偷出來的,至於吃飽肚子,那都是許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猶豫了幾秒鍾,他咬牙道:“我才不要你的東西,你們趕緊給我滾出去!”


    玲瓏分明瞧見他往食盒上瞟了,猜出了他現在應該很餓,沒想到他依舊不接受,還有了幾分惱羞成怒的意味。


    見她們不走,花景岑從旁邊抄起掃帚,就往花玲瓏身邊招唿,雁凝嚇了一跳,慌忙擋在玲瓏前麵:“別動我家小姐!”


    花景岑更氣了:“趕緊給我滾出去!”


    玲瓏和雁凝就這麽被趕了出來。


    要不是門關不上了,可能花景岑還要狠狠地摔一下門。


    雁凝氣不過:“小姐,咱們好心好意送吃的給他,他還這樣對我們,活該被人欺負。”


    玲瓏看得出來,花景岑剛才趕人的動作色厲內荏,並不是真的要打她們,這個小屁孩雖然難以討好,但是也不像看上去那樣冷漠嘛。


    等腳步聲走遠了,花景岑才放下掃帚,有些頹然地坐到了台階上。


    怎麽辦,好不容易醞釀出的睡意也沒了,肚子都快餓扁了,今天夜裏可怎麽過啊。想到這裏,他忽然有些後悔那麽粗魯地就將她們趕出去了。


    但片刻之後,他又硬起心腸,這種事情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人前溫婉大方的花憐心就這麽捉弄過他,偷偷地給他帶吃的,沒想到裏麵卻是摻了瀉藥的,她還用帕子捂著嘴,同她身邊的丫鬟一起笑:“這種油水足的東西你可消化得了?幸好我給你加了瀉藥。”


    他許久沒吃飽飯,身體已經很虛弱,又一連拉了三天的肚子,差點將命就送掉了。


    對,一定是這樣,這個花玲瓏一定也是想捉弄他,要不然,他們一點交情也沒有,她憑什麽要對他這麽好?


    花景岑這樣想的時候,心裏稍微鬆快了一些,他倚在門框上,看著搖搖欲墜的木門,幾乎就想這樣睡過去,再也不用醒過來。


    迴到菡萏院,玲瓏讓雁凝給她燒了一鍋熱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玲瓏不習慣讓人伺候著洗澡,雁凝就站在屏風後麵問她:“小姐,你明天還去給老夫人請安嗎?”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金大腿,玲瓏當然要牢牢抱住,她不假思索道:“當然去。”


    雁凝有些猶豫:“可是小姐你就那一件能穿得出去的衣服,其它的都破破爛爛,不折補丁呢。”


    玲瓏想了想,吩咐道:“你將那件衣服洗了,不用擰得太幹,明天濕漉漉的就成。”


    雁凝雖然有些不太明白,但還是照著玲瓏的吩咐去做,不管怎麽說,小姐的吩咐總是沒錯的。


    洗完了澡,身上鬆快了許多,玲瓏爬到床上,將自己藏在床板上的血玉鐲子拿了出來,這鐲子成色太好,玲瓏怕戴出去惹眼,便藏在了床上,她將老夫人給的血玉簪子也拿出來,放在一起對比,發現紋路還真是一模一樣,像是同一塊血玉做的。


    這真是奇了,這隻鐲子是姥姥留給她的,這個簪子是老夫人給的,難道兩者之間還有什麽關係不成。


    想不出來,玲瓏將鐲子拿過來往手上套,她盯著這鐲子,有些想家,她穿越過來已經有兩天了,不知道到家裏的情況如何了,啊,她的空調冰淇淋烤雞翅的生活啊,玲瓏想著,無意識地摩擦著手上的手鐲,忽然間,眼前出現了一個低矮的茅草屋,茅草屋搖搖欲墜,幾乎快倒下了,玲瓏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這還沒睡覺呢,怎麽又做夢了?


    除了這個破茅草屋,還有一片荒地,以及一個非常小的小水塘,說是小水塘,還不如說是小水窩,玲瓏目光轉了一圈,就將這個地方看完了。


    眼前的一切無比真實,玲瓏記得自己剛才仿佛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手鐲,難不成,這個地方是手鐲的空間?


    想到這個可能性,玲瓏那個激動啊,旁的地方沒什麽開頭,她進了低矮的茅草屋,發現裏麵擺著一張破床,還有一個破桌子,桌子上放著本破書。


    玲瓏:“……”


    為啥這個地方這麽破?隨身空間這種牛叉的東西,不是應該金碧輝煌,金手指大開才是嘛。


    她將那本破書小心翼翼地翻開,不小心翼翼沒法子啊,一翻就爛了,書上字也很少,大致說了一下這空間的來曆,此玉鐲是上古血玉製成,就交代了這麽一句,還模模糊糊顧左右而言他,此空間還是初級,所以什麽都是破破爛爛的,空間的等級會隨著空間所有者的修為提升而升級,勉勵有緣者加油等等。


    玲瓏小蘿莉現在才五歲,十歲的時候才能覺醒魂器,繼而修煉,她要等這麽多年才能等到空間升級,簡直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玲瓏腹誹之後感歎,雖然不可言說了些,但好歹是個空間,也算是個金手指了。


    不過她該怎麽出去呢?書上也沒說啊,不料她剛動了這個念頭,眼前的景物又變化了,她又迴到了菡萏院的床上。


    床本來硬邦邦的,還濕漉漉的,玲瓏讓雁凝拿出去曬了一天,現在總算變得有些蓬鬆綿軟了,她高興地在床上翻滾了幾圈,才稍稍平複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


    第二天一早,玲瓏就被雁凝從床上拽起來了:“小姐,你今天不是還要去給老夫人請安嗎?快些起來啊。”


    原主從不出院子,也從不睡懶覺,但玲瓏可不,睡懶覺可是人生一大快事之一,要是連這個樂趣也沒有了,那人生還有什麽意思?


    玲瓏雖不樂意起來,但也知道,現在是抱金大腿的關鍵時期,切不可因為睡懶覺誤了正事啊,她隻好磨磨蹭蹭地起來,任由雁凝給她換上昨天晚上才洗過的濕漉漉的衣裳。


    冰涼的觸感一傳來,玲瓏整個人清醒了大半,不由得苦了一張俏臉,拚命地鼓勵自己,哎呀,今天的吃苦是為了明天的享受,這才忍住了想脫下這件衣服甩得遠遠的衝動。


    玲瓏就穿著這麽一件濕衣裳去了存菊堂。


    她今天來得比昨日還要早一些,老夫人也才剛起來,洗漱停當,一抬頭,便見著菊歡領著一個俏生生的姑娘走進來,玲瓏一見到老夫人,便親昵地撲了過去,聲音又甜又脆:“祖母!”


    老夫人看著她明快的笑臉,心情不由得好上了幾分,她抬頭想去摸摸玲瓏頭上的小髻,卻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衣裳,不由得愣了,仔細地摸了一摸,才發覺這竟然是濕的。


    老夫人的臉色沉了下來,問雁凝:“怎麽迴事?小姐怎麽穿著濕衣服?”


    雁凝支支吾吾說不上來,玲瓏卻扯扯老夫人的袖子,聲音有些委屈:“奶奶,您別怪雁凝,她昨晚上熬夜給我洗衣服已經很辛苦了,沒曾想現在不夠熱,一晚上衣服卻沒有幹,不過孫女身體康健著呢,穿一天濕衣服沒有什麽大礙的。”


    玲瓏一派天真,老夫人卻憋了火氣:“玲瓏,為啥要穿這一件,你沒有其他衣服了嗎?”


    “有是有的。”玲瓏有些不安地揉著自己的衣角,“可是其他衣服都小了,還破了,被雁凝打了許多補丁,孫女,孫女不想穿。”


    老夫人臉上更沉了,這個梅氏,居然還敢陽奉陰違,裝作不懂她昨天的敲打嗎?堂堂尚書嫡女,居然連一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別的不說,傳出去多丟花府的臉!


    玲瓏見老夫人麵色不好看,心中一喜,麵色卻有些惶恐不安:“奶奶,孫女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奶奶你別生氣,孫女以後不敢講究這些了。”


    瞧見玲瓏膽怯的模樣,老夫人心裏有些心酸,握住她的手道:“這不是你的錯……”


    正說著話呢,大小姐花憐心走了進來,昨天花玲瓏來得早,占了個先,今天她比往日來得更早了些,看那個小賤人還怎麽跟她爭,沒想到一到這裏,菊樂就笑道:“大小姐今日來得也頗早,三小姐已經在裏麵了,大小姐快些進去吧。”


    花憐心差點氣個了仰倒。


    花憐心眼尖,一眼便看出來玲瓏穿的還是昨天那件,再仔細一看,還是濕的,花憐心本來就鬱結於心,說出的話不怎麽經腦子,也忘了自己一向溫婉的形象:“哎呦,三妹,怎麽一副濕淋淋的就穿出來了?你是沒衣服穿了嗎?”


    玲瓏翻白眼,哎呀,你還好意思問,忘了我惦記上你的衣裳了?


    老夫人仿佛跟玲瓏心有靈犀般:“你還好意思問?問問你姨娘,這些年是怎麽照料玲瓏的?”


    花憐心被噎了一下,完全沒想到老夫人會直接對著她發脾氣。


    但她也不笨,立刻垂眸道:“祖母,這也不是姨娘的錯,三妹妹以前,以前得的那個病,您知道的,她不許外人進去,姨娘去了幾次,都弄了一身的傷迴來了,後來姨娘怕刺激到三妹妹,就不敢再去,所有東西都交給院裏的那些個下人,結果下人陽奉陰違,居然這麽對三妹妹,姨娘知道了,也是又悔又恨啊。”


    她又抬頭看玲瓏,語氣似有所指:“現在三妹妹院子裏的方嬤嬤死因還不明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遭了報應的緣故。”


    花憐心幾句話,將自己和梅姨娘撇得一幹二淨,方嬤嬤的死雖然讓人對梅姨娘存疑,但畢竟隻是個下人,就像水麵上起的一道水紋,很快便消散了,花憐心說起來也毫無顧忌。


    玲瓏可不能讓她如願,她抿了抿嘴唇,望向雁凝:“雁凝,我以前腦子昏昏沉沉不清楚,也不記得梅姨娘是不是來過,是不是被我打過,你記得清楚,也來說一說,讓人誤會了姨娘就不好了。”


    雁凝便抬起頭,朗聲道:“二夫人是去過幾次,不過就是站在門口,連小姐的麵也沒見到,更別說是挨打了,倒是經常見方嬤嬤和雁繡兩個人,奴婢還看見過雁繡的一妝匣金銀首飾,雁繡跟奴婢炫耀,這都是二夫人送的。”


    花憐心沒想到雁凝說得這麽直白,一點也不顧忌著,她當然知道這都是編的,隻不過是過個明麵上的功夫,誰知道這個小賤蹄子這麽較真,她當即發作:“大膽!誰給你的膽子胡亂編排主子?真是個沒教養的丫鬟。”


    雁凝識時務地往迴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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