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岑的臉更黑了下來:“果然是假惺惺的,花家的人都是如此假仁假義!”


    他拍了拍玲瓏剛才碰過的地方,很嫌棄的模樣,就抱著一堆被撕破的書踉踉蹌蹌地迴去了。


    “哎?你……”雁凝不服氣,正要上前去繼續同他理論,卻被玲瓏一把拉住了。


    “算了算了,隻是解個圍而已,當不得什麽。”


    雁凝不服氣道:“就算不感謝,也用不著這樣吧,就跟誰欠了他似的。”


    玲瓏笑道:“行了,他在花府無依無靠的,戒備心多一些也無可厚非,咱們快些迴去吧。”


    花景岑是個挺清冷的性子,他備受磋磨,還有一個娘親同人私通的汙點,想必過得十分痛苦,一定也分外痛恨花家人,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玲瓏麵臨的敵手很強大,她想扳倒這些人,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要聯合所有可利用的力量。


    玲瓏本來就在琢磨怎麽接近花景岑,沒想到老天就給她一個這麽好的機會。


    因著午間鬧了一場,晚上的飯依舊跟中午時分一個水平,雁繡被打了板子,現在還躺在床上不能起來,所以晚飯吃得無比舒心,謝然提前將每盤菜都撥出來一點,盛到碗中,雁凝本來來以為這是小姐留著下頓吃的。


    沒想到玲瓏將這些東西連同飯一起打包,跟雁凝說:“跟我去景深院走一趟。”


    雁凝瞪大眼睛:“小姐,你現在去景深院做什麽呀?”


    玲瓏:“去給堂少爺送飯去。”


    雁凝垮下了臉:“幹啥要給他送飯,咱們自己的飯還不夠吃呢。”


    玲瓏敲了敲她的腦袋:“哪兒那麽多話。”


    雁凝揉著腦袋心疼剛才舍不得吃的雞翅膀。


    才剛入夜,景深院就黑燈瞎火的,白天看起來還好,夜裏就像一個鬼屋似的,玲瓏自個也有些心驚膽戰,她想抬手敲一敲門,結果手剛碰到門上,那扇破敗的大門“啪”一聲就倒下了。


    玲瓏:“……”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大門倒下發出的響聲消散之後,又變得靜悄悄的,好在院子裏長滿雜草,裏麵的蛐蛐倒是不少,爭先恐後地鳴叫起來,倒是比旁處響亮幾分。


    雁凝咽了一口口水,小聲喚道:“堂少爺?”


    沒人應答,玲瓏其實挺膽小,但她看著旁邊的雁凝的慫樣,又咳了一聲,說:“怕什麽?堂少爺也許睡了,咱們這般貿然過來是不好,咱們迴去吧。”


    說著,就要逃也似得離開這個院子,卻不曾想從黑暗中傳來幽幽的聲音:“你們過來做什麽?”


    得了,這下想跑都跑不了了,花景岑從黑黝黝的屋子裏走出來,借著月光,玲瓏看到了他臉上的疏離和厭惡。


    玲瓏揚了揚手中的食盒:“我來給你送吃的。”


    花景岑一愣,仿佛想到什麽不愉快的事情,臉色更加冷淡:“送什麽吃的?我才不要你們的東西呢。”


    玲瓏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要將此人揍扁的衝動,對他笑:“我叫花玲瓏,你大概沒見過我,我就是那個癡傻的小姐,雖然是花府嫡女,但境況跟你差不多。”


    癡傻的小姐?花景岑當然聽說過,可眼前這個處處透著機靈的小姑娘,是那個癡傻的小姐嗎?這哪裏癡傻了?


    花景岑擰起眉毛,朗聲問她:“你若是那個癡傻的小姐,應是自顧不暇才對,怎麽還會給我送東西?你到底是誰,又想幹什麽?”


    真是個戒備心超強的熊孩子!


    玲瓏眨眨眼睛道:“我確實是三小姐,不過我的病好了,以前過得淒慘,現在稍微好上一些,與你同病相憐罷了,實在沒有什麽居心。”


    花景岑在她臉上看不到算計,一時間竟有些拿不定主意,說起來,她手中拿著的食盒飄出陣陣香味,還真是挺誘人的,他晚上隻吃了半碗餿掉的米粥,還是從大廚房悄悄偷出來的,至於吃飽肚子,那都是許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猶豫了幾秒鍾,他咬牙道:“我才不要你的東西,你們趕緊給我滾出去!”


    玲瓏分明瞧見他往食盒上瞟了,猜出了他現在應該很餓,沒想到他依舊不接受,還有了幾分惱羞成怒的意味。


    見她們不走,花景岑從旁邊抄起掃帚,就往花玲瓏身邊招唿,雁凝嚇了一跳,慌忙擋在玲瓏前麵:“別動我家小姐!”


    花景岑更氣了:“趕緊給我滾出去!”


    玲瓏和雁凝就這麽被趕了出來。


    要不是門關不上了,可能花景岑還要狠狠地摔一下門。


    雁凝氣不過:“小姐,咱們好心好意送吃的給他,他還這樣對我們,活該被人欺負。”


    玲瓏看得出來,花景岑剛才趕人的動作色厲內荏,並不是真的要打她們,這個小屁孩雖然難以討好,但是也不像看上去那樣冷漠嘛。


    等腳步聲走遠了,花景岑才放下掃帚,有些頹然地坐到了台階上。


    怎麽辦,好不容易醞釀出的睡意也沒了,肚子都快餓扁了,今天夜裏可怎麽過啊。想到這裏,他忽然有些後悔那麽粗魯地就將她們趕出去了。


    但片刻之後,他又硬起心腸,這種事情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人前溫婉大方的花憐心就這麽捉弄過他,偷偷地給他帶吃的,沒想到裏麵卻是摻了瀉藥的,她還用帕子捂著嘴,同她身邊的丫鬟一起笑:“這種油水足的東西你可消化得了?幸好我給你加了瀉藥。”


    他許久沒吃飽飯,身體已經很虛弱,又一連拉了三天的肚子,差點將命就送掉了。


    對,一定是這樣,這個花玲瓏一定也是想捉弄他,要不然,他們一點交情也沒有,她憑什麽要對他這麽好?


    花景岑這樣想的時候,心裏稍微鬆快了一些,他倚在門框上,看著搖搖欲墜的木門,幾乎就想這樣睡過去,再也不用醒過來。


    迴到菡萏院,玲瓏讓雁凝給她燒了一鍋熱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玲瓏不習慣讓人伺候著洗澡,雁凝就站在屏風後麵問她:“小姐,你明天還去給老夫人請安嗎?”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金大腿,玲瓏當然要牢牢抱住,她不假思索道:“當然去。”


    雁凝有些猶豫:“可是小姐你就那一件能穿得出去的衣服,其它的都破破爛爛,不折補丁呢。”


    玲瓏想了想,吩咐道:“你將那件衣服洗了,不用擰得太幹,明天濕漉漉的就成。”


    雁凝雖然有些不太明白,但還是照著玲瓏的吩咐去做,不管怎麽說,小姐的吩咐總是沒錯的。


    洗完了澡,身上鬆快了許多,玲瓏爬到床上,將自己藏在床板上的血玉鐲子拿了出來,這鐲子成色太好,玲瓏怕戴出去惹眼,便藏在了床上,她將老夫人給的血玉簪子也拿出來,放在一起對比,發現紋路還真是一模一樣,像是同一塊血玉做的。


    這真是奇了,這隻鐲子是姥姥留給她的,這個簪子是老夫人給的,難道兩者之間還有什麽關係不成。


    想不出來,玲瓏將鐲子拿過來往手上套,她盯著這鐲子,有些想家,她穿越過來已經有兩天了,不知道到家裏的情況如何了,啊,她的空調冰淇淋烤雞翅的生活啊,玲瓏想著,無意識地摩擦著手上的手鐲,忽然間,眼前出現了一個低矮的茅草屋,茅草屋搖搖欲墜,幾乎快倒下了,玲瓏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這還沒睡覺呢,怎麽又做夢了?


    除了這個破茅草屋,還有一片荒地,以及一個非常小的小水塘,說是小水塘,還不如說是小水窩,玲瓏目光轉了一圈,就將這個地方看完了。


    眼前的一切無比真實,玲瓏記得自己剛才仿佛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手鐲,難不成,這個地方是手鐲的空間?


    想到這個可能性,玲瓏那個激動啊,旁的地方沒什麽開頭,她進了低矮的茅草屋,發現裏麵擺著一張破床,還有一個破桌子,桌子上放著本破書。


    玲瓏:“……”


    為啥這個地方這麽破?隨身空間這種牛叉的東西,不是應該金碧輝煌,金手指大開才是嘛。


    她將那本破書小心翼翼地翻開,不小心翼翼沒法子啊,一翻就爛了,書上字也很少,大致說了一下這空間的來曆,此玉鐲是上古血玉製成,就交代了這麽一句,還模模糊糊顧左右而言他,此空間還是初級,所以什麽都是破破爛爛的,空間的等級會隨著空間所有者的修為提升而升級,勉勵有緣者加油等等。


    玲瓏小蘿莉現在才五歲,十歲的時候才能覺醒魂器,繼而修煉,她要等這麽多年才能等到空間升級,簡直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玲瓏腹誹之後感歎,雖然不可言說了些,但好歹是個空間,也算是個金手指了。


    不過她該怎麽出去呢?書上也沒說啊,不料她剛動了這個念頭,眼前的景物又變化了,她又迴到了菡萏院的床上。


    床本來硬邦邦的,還濕漉漉的,玲瓏讓雁凝拿出去曬了一天,現在總算變得有些蓬鬆綿軟了,她高興地在床上翻滾了幾圈,才稍稍平複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


    第二天一早,玲瓏就被雁凝從床上拽起來了:“小姐,你今天不是還要去給老夫人請安嗎?快些起來啊。”


    原主從不出院子,也從不睡懶覺,但玲瓏可不,睡懶覺可是人生一大快事之一,要是連這個樂趣也沒有了,那人生還有什麽意思?


    玲瓏雖不樂意起來,但也知道,現在是抱金大腿的關鍵時期,切不可因為睡懶覺誤了正事啊,她隻好磨磨蹭蹭地起來,任由雁凝給她換上昨天晚上才洗過的濕漉漉的衣裳。


    冰涼的觸感一傳來,玲瓏整個人清醒了大半,不由得苦了一張俏臉,拚命地鼓勵自己,哎呀,今天的吃苦是為了明天的享受,這才忍住了想脫下這件衣服甩得遠遠的衝動。


    玲瓏就穿著這麽一件濕衣裳去了存菊堂。


    她今天來得比昨日還要早一些,老夫人也才剛起來,洗漱停當,一抬頭,便見著菊歡領著一個俏生生的姑娘走進來,玲瓏一見到老夫人,便親昵地撲了過去,聲音又甜又脆:“祖母!”


    老夫人看著她明快的笑臉,心情不由得好上了幾分,她抬頭想去摸摸玲瓏頭上的小髻,卻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衣裳,不由得愣了,仔細地摸了一摸,才發覺這竟然是濕的。


    老夫人的臉色沉了下來,問雁凝:“怎麽迴事?小姐怎麽穿著濕衣服?”


    雁凝支支吾吾說不上來,玲瓏卻扯扯老夫人的袖子,聲音有些委屈:“奶奶,您別怪雁凝,她昨晚上熬夜給我洗衣服已經很辛苦了,沒曾想現在不夠熱,一晚上衣服卻沒有幹,不過孫女身體康健著呢,穿一天濕衣服沒有什麽大礙的。”


    玲瓏一派天真,老夫人卻憋了火氣:“玲瓏,為啥要穿這一件,你沒有其他衣服了嗎?”


    “有是有的。”玲瓏有些不安地揉著自己的衣角,“可是其他衣服都小了,還破了,被雁凝打了許多補丁,孫女,孫女不想穿。”


    老夫人臉上更沉了,這個梅氏,居然還敢陽奉陰違,裝作不懂她昨天的敲打嗎?堂堂尚書嫡女,居然連一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別的不說,傳出去多丟花府的臉!


    玲瓏見老夫人麵色不好看,心中一喜,麵色卻有些惶恐不安:“奶奶,孫女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奶奶你別生氣,孫女以後不敢講究這些了。”


    瞧見玲瓏膽怯的模樣,老夫人心裏有些心酸,握住她的手道:“這不是你的錯……”


    正說著話呢,大小姐花憐心走了進來,昨天花玲瓏來得早,占了個先,今天她比往日來得更早了些,看那個小賤人還怎麽跟她爭,沒想到一到這裏,菊樂就笑道:“大小姐今日來得也頗早,三小姐已經在裏麵了,大小姐快些進去吧。”


    花憐心差點氣個了仰倒。


    花憐心眼尖,一眼便看出來玲瓏穿的還是昨天那件,再仔細一看,還是濕的,花憐心本來就鬱結於心,說出的話不怎麽經腦子,也忘了自己一向溫婉的形象:“哎呦,三妹,怎麽一副濕淋淋的就穿出來了?你是沒衣服穿了嗎?”


    玲瓏翻白眼,哎呀,你還好意思問,忘了我惦記上你的衣裳了?


    老夫人仿佛跟玲瓏心有靈犀般:“你還好意思問?問問你姨娘,這些年是怎麽照料玲瓏的?”


    花憐心被噎了一下,完全沒想到老夫人會直接對著她發脾氣。


    但她也不笨,立刻垂眸道:“祖母,這也不是姨娘的錯,三妹妹以前,以前得的那個病,您知道的,她不許外人進去,姨娘去了幾次,都弄了一身的傷迴來了,後來姨娘怕刺激到三妹妹,就不敢再去,所有東西都交給院裏的那些個下人,結果下人陽奉陰違,居然這麽對三妹妹,姨娘知道了,也是又悔又恨啊。”


    她又抬頭看玲瓏,語氣似有所指:“現在三妹妹院子裏的方嬤嬤死因還不明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遭了報應的緣故。”


    花憐心幾句話,將自己和梅姨娘撇得一幹二淨,方嬤嬤的死雖然讓人對梅姨娘存疑,但畢竟隻是個下人,就像水麵上起的一道水紋,很快便消散了,花憐心說起來也毫無顧忌。


    玲瓏可不能讓她如願,她抿了抿嘴唇,望向雁凝:“雁凝,我以前腦子昏昏沉沉不清楚,也不記得梅姨娘是不是來過,是不是被我打過,你記得清楚,也來說一說,讓人誤會了姨娘就不好了。”


    雁凝便抬起頭,朗聲道:“二夫人是去過幾次,不過就是站在門口,連小姐的麵也沒見到,更別說是挨打了,倒是經常見方嬤嬤和雁繡兩個人,奴婢還看見過雁繡的一妝匣金銀首飾,雁繡跟奴婢炫耀,這都是二夫人送的。”


    花憐心沒想到雁凝說得這麽直白,一點也不顧忌著,她當然知道這都是編的,隻不過是過個明麵上的功夫,誰知道這個小賤蹄子這麽較真,她當即發作:“大膽!誰給你的膽子胡亂編排主子?真是個沒教養的丫鬟。”


    雁凝識時務地往迴縮了縮。


    老夫人的眉毛鎖得緊緊的,玲瓏扯了扯她的袖子,小聲說:“奶奶,以前的事情,不管是大姐說的是真的,還是雁凝說的是真的,那都過去了,我們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二夫人對我還是挺不錯的,答應給我做三身珍品坊的衣服,還有首飾,都跟大姐一樣呢,還給我補齊菡萏院的分例呢,等玲瓏穿上新衣服,就跑來給奶奶看看好不好?”


    老夫人憐愛地摸了摸玲瓏的臉蛋,她的目光中似乎勾起了過往某種不平的情緒,歎道:“傻孩子,你是尚書府嫡女,你用的,自然應該是最好的。”她轉身吩咐道,“菊樂,宮裏剛剛賞賜下來一匹雲錦,你全都拿去給三小姐做衣裳,再去看看三小姐的菡萏院,有什麽缺的壞的,一律補齊,現在就去吧。”


    菊樂領命退下,一旁坐著的花憐心卻白了一張臉,宮裏的德妃是老夫人的嫡親侄女,每年這時候都會賞下一匹蘇州雲錦,這雲錦質地綿軟,色澤亮麗,做出來的衣衫光華流轉,好看又華貴,也就是德妃深得盛寵才能分得兩匹。


    老夫人每年都將雲錦分給府裏的三個小姐,每人也隻夠做一身衣裙的,今年盼了許久,終於盼了來,卻沒曾想老夫人今年將雲錦都給了這個小賤人!


    花憐心的指甲嵌到了肉裏,“不行”二字卡在喉嚨裏,卻忽然想起昨天被老夫人訓斥的尷尬,忙改口道:“祖母,您將雲錦都給了三妹妹,我倒是無所謂,隻怕四妹妹知道了要鬧騰。”


    老夫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們往年每人能分得一匹雲錦裙,玲瓏卻什麽也沒有,今年都給了她,也補不起以往缺下的,你四妹妹現在在擇蘭居裏思過,哪裏還顧得上一套衣裙?”


    花憐心動動嘴唇,最終也沒說出其它的話來,隻將怨懟的目光對上花玲瓏,這小賤人還真有本事,幾天的時間就將老夫人哄得團團轉,在這麽下去還得了?姨娘說得沒錯,這個眼中釘一定要盡早去掉,花府嫡女好了,誰還顧得上她這個庶長女?


    “雁凝,你剛才稱唿梅姨娘什麽?”老夫人話鋒一轉,說起了這個。


    花憐心心中一驚,被點名的雁凝有些懵懂地重複道:“二夫人,奴婢見二夫人身邊的丫鬟們都是這麽叫的。”


    小姐教過,在外麵要稱唿梅姨娘為二夫人,一旦有人問起,就這麽答,雁凝特意背了好幾遍,這會兒發揮了,一個字都沒背錯呢。


    老夫人冷眼看著花憐心:“二夫人是誰封的?一個姨娘也敢自稱二夫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花憐心忙解釋道:“祖母,這絕對不是姨娘叫起來的,不知是誰說了二夫人的名號,姨娘也曾訓斥了好幾迴啊。”


    老夫人擺擺手,不想再聽花憐心辯白,花憐心滿腔的話都憋在了肚子裏麵,老夫人本來隻是對她淡淡的,沒有多喜歡,但庶長女的體麵還是該給則給,從來沒當麵下過她的麵子,自從玲瓏往這裏湊了以後……她又怨恨地瞪了玲瓏一眼。


    玲瓏早就對她的眼神免疫了,她隻管待在老夫人懷裏撒嬌,逗得老夫人時不時哈哈大笑。


    花憐心坐著也不是,起來走也不是,隻好自己生著悶氣,不多時,花迎春也來了。花憐心終於找到一個發泄對象,便冷聲問她:“二妹妹怎麽現在才來?這都什麽時候了,你看啊,三妹妹幾盞茶都快喝完了。”


    這就是平常她們來請安的時間啊,花迎春臉上閃過一絲不解,不過很快又垂下眸子,給老夫人行禮:“祖母,迎春今兒個來遲了,還請祖母降罪。”


    老夫人才沒心思給她降罪呢,擺擺手說:“算啦,今天你們來得都不遲,憐心和迎春,你們都先迴去吧,玲瓏在我這裏多待一會兒。”


    花憐心雖然被老夫人刺了好幾句,直覺得麵子上掛不住,一點也不想待在那裏,但老夫人單單留下花玲瓏,那又是一迴事了,花憐心氣不過,故意揪著小手帕站在存菊堂外麵等她。


    花迎春向來沒什麽存在感,長得雖然也不錯,但打扮太過平淡,有點像趙姨娘一樣的老氣橫秋之感,花仲夏是她的親妹妹,同她的關係也淡淡的,還不如同她這個嫡姐的關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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