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是。”


    尤禮歎氣:“其實我沒那麽小氣,我沒太因為他忙這事記恨他。”


    徐放:“嗯?”


    尤禮輕輕一笑,沒再繼續說,外人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她又不能一一說給徐放聽。


    *


    風嶺這邊10年以前的卷宗全部保存在局裏的老收藏室。


    當年男旦之死,驚起一片猜忌,轟動一時,因事件衍生出來的版本也數不勝數。


    吳亮站在一排架前,手拿到02年6月份的檔案盒。


    每件事件都有編號,男旦自殺案編號是hx0206608,簡稱608案。


    他還是第一次翻這案子的紙質檔,電腦上是由後來的記錄員重新備錄的,但是他內網上查看過之後就覺得這案件疑問特別的多。


    案子的流程走的就跟洗頭不放護發素一樣的不走心。


    鋪開上麵的一層灰,吳亮眯了眯眼,這層灰足以說明這案子電腦備錄也是挺久之前的了。


    風嶺這地以前沒什麽懸案,像那種多年未破的連環殺人案局裏經都沒經過,整個鎮子太平的很。


    他當年被分到這的時候,一腔熱血,待了兩年之後覺得自己幹的跟剛上崗的小協警是差不多的活。


    紙質版和電腦版沒什麽區別,吳亮看了眼最後麵的經辦人簽名,叫唐安。


    吳亮手抹了下幹澀的嘴唇,唐安,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地有個市局副局叫唐安。


    那位唐安進市局是五年前的事,但是奇怪的是哪怕市局老局長退休,這位唐副局也沒升遷,據傳是身體原因,現在是半退休的狀態。


    吳亮覺得,是一人沒錯了。


    “吳隊。”小楊在外麵扯著嗓子喊。


    吳亮啪的合上卷宗,迅速放迴原位後開門出去,他皺著眉頭:“喊什麽呢?”


    小楊嘿嘿笑,“這不有人找嘛。”


    吳亮一歪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徐放,吳亮十分開心,“你怎麽過來了?”


    徐放穿著黑色的運動鞋,步履匆匆走近吳亮搭上他的肩,“裏頭說。”


    吳亮會意,倆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吳亮的辦公室,門一關,徐放拿出事先打印好的圖片放桌上推給吳亮。


    吳亮一屁股坐下,接過圖片邊喝茶邊看,“這什麽圖案?”


    吳亮皺著眉,一時沒理解。


    徐放壓低聲音,指著圖片,“我第一次來這的時候,根據薛春年的指示進了建連圖書館,當初在那發現了一版翻版的錄像帶。”


    吳亮:“那個?”


    徐放點頭:“對。”


    吳亮剛要說你當時就拿到了怎麽現在才來找他報案,便聽徐放說道:“但是我拿到手就被襲擊了,錄像被搶走了,這是那人身上的紋身。”


    徐放皺眉:“我覺得這應該是半個。”


    吳亮問:“這紋身紋在什麽位置?”


    徐放想起尤禮告訴他的:“後背。”


    吳亮疑惑:“抓捕慶老板那天你同我說過這事,你再跟我細說說,既然你看到紋身了,那你當時和人對上了?動手了?”


    徐放上次和人幹架的時候鬧到局子那勁兒,他還記得清清楚楚的,他當時手掌心都拍桌子上拍麻了徐放都不說一句話。


    “他從背後襲擊我的,人我是一點都沒看到,這紋身也是尤禮後來告訴我的,她當時在現場和那人動了手,那人逃了。”


    吳亮吸了下鼻子,“那姑娘都陪你來這裏了,你倆關係不一般吧。”


    他的眼神透過空氣投射到徐放的臉上,試圖從徐放的臉上看出什麽來,奈何什麽都沒有。


    徐放隻是點點圖片,“你有看過類似的嗎?”


    徐放將話題拉了迴去,吳亮也不再問,誠實道:“沒有,不過離這兩裏地有個紋身店,你可以去那問問。”


    吳亮問:“你從上海來的吧,我覺得從那跟你到這的風險和變數未免太大了些,搶東西的應該是當地人,而且你別忘了,這是當年的案發之地。”


    徐放點頭:“薛春年老人的葬禮我去過了,他留下的東西你我都看過,而且聽薛老所透露的意思當時兇手並沒有看到他。”


    吳亮抿著唇重重的點頭,表示讚同。


    “的確,如果當時兇手看到了薛春年,有些地方說不通。”


    徐放:“如果是我,我看到他後會下手,可是還有個前提,薛老說他並沒有看到兇手,所以兩人沒有照麵的幾率很大,假設兇手在暗處,要麽兩人沒照麵,要麽他看到了薛老,那麽他為什麽沒下手?”


    吳亮看了他一眼,“不想將事情鬧大,或者……”


    吳亮的表情有些複雜:“兇手根本就不怕將事情鬧大。”


    薛春年是衝出去喊也好,嚷也罷,兇手都不在乎。


    徐放身子坐正,吳亮倒吸了一口涼氣,比起第一種人其實第二種更可怕。


    “有些奇怪。”徐放思索後道:“預謀殺人,又不怕事情鬧大的話,那麽便不會有第二具明顯是為了掩蓋我父親真正死因的吊死的屍體。”


    吳亮認同:“你說的有道理,紋身的事我們先暫且不提,你看那視頻,死者當時浸在水缸中,身上均有鎖鏈纏繞穿透。”


    兩人對視一眼:“女人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小,並且兇手極有可能有同夥。”


    吳亮忍不住的問:“你父親當時有什麽仇家嗎?”


    徐放搖頭:“我記得是沒有的,父親一向為人正直,待人溫厚,在我記憶裏顯少跟別人起爭執,在圈子裏風評也是極好的。”


    寵妻寵子,天才勤奮,是正正的好命之人。


    “這樣,你等我一會,我跟你一起去那個紋身店。”


    吳亮搓了搓頭發,又喝了一口茶水,穿上外套後將手機揣兜裏,還拿個帽子戴上,他笑嘻嘻的跟徐放說:“那的老板娘認識我。”


    徐放笑道:“你這職業還能紋身?”


    吳亮看他一眼,“我去那打過黑。”


    他單手掌心靠攏,湊近徐放說道:“我們這地,去紋身的都可社會了。”


    “吳隊你去哪啊?”小楊從桌前探頭,吳亮迴頭,“老子今天掘地三尺也務必要找到王大媽的兒子!”


    出了警局,吳亮走向一台看著跟半年沒洗樣的車前,招唿徐放上車。


    這車跟劇團的老古董有一拚,發動的時候發出那種很遲緩的哢哢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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