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謝謝六爺,六爺你考慮考慮我。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幫幫你家那主播,你這麽玩,遲早會把她玩死的。”


    直播間的禮物還在飄。


    六爺,“你想說什麽?”


    小妖,“看那丫頭的天真做派我隻能想到兩種情況,一呢,是她性子真的簡單,直播不是為了錢,純屬娛樂,撒著歡給平台工會送錢,二呢,她背後有高人指點,所謂的高人就是熟悉整個半月平台,甚至是整個直播趨勢的大佬在,他在控製著小甜,用小甜來賺錢。”


    公屏出現一大片的驚悚表情,有人扣一有人扣二,明顯認為小甜背後有高人的遊客更多一些。


    六爺,“說重點。”


    小妖,“重點是,無論她是哪種情況,你的存在都會擾亂她本來的目的,第一個不用我多說了,你已經打擾了她純屬娛樂的直播風格了,第二個,她背後有高人的可能性很高,可能是官方,也可能是明星,或者她就是影視界放出來試水的一個新人,主播和熱搜的關係不是你們看到的那麽簡單,為什麽用美顏裝飾出來的明星可以成功,單靠運氣恐怕說不過去吧,背後是無數資本使用的工具,成功還是失敗,沒有人能夠給出確切的答案。


    主播其實隻是資本的工具而已,充其量這種工具是互贏的,六爺你趟了這灘渾水,恐怕不好脫身。”


    公屏狂刷666。


    小妖的這段話說得特別朦朧,看上去特別高深,其實他的用意隻不過是在探測六爺的真實身份,已經有人懷疑他是明星,是官方老大,是政客,是間諜……


    網絡上各種帖子來扒六爺的身份,但網友的說法不重要,關鍵是,和六爺一樣的土豪也很關注他的身份,甚至他們還會小心翼翼的去查,如果能和這樣長盛不衰的打土豪攀上交情,能帶來的好處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江童聽出了這個小妖明顯在套他的話,探聽底細。


    正好小甜的開播提醒跳了出來,六爺直接退出換了房間。


    小甜看上去很輕鬆,她沒有換衣服,倒了杯白水就開始直播了,開場還是唱歌,又是莫文蔚的《陰天》,唱的沒什麽感情。


    直播間很快來了八千多人,這幾天直播下來,小甜的粉絲差不多固定在了這個人數,以前幾次直播間人數飽滿全都是有話題或者有大禮物飛出來的,穩定看她直播的人,沒有很多。


    來看小甜的人大多數都是潛水一族,他們不太願意在公屏打字,聽歌看熱鬧是關鍵,這裏可以讓他們得到滿足。


    江童認真聽她唱了一首歌,對著屏幕,她真的瘦了,麵色也不好,是學會開美顏了嗎,還是她最近心情不好。


    他嘴角不自覺上揚,沒了剛才的胡思亂想,看到她的一瞬間,所有的揣測逐漸變成心疼,這丫頭專注唱歌的樣子太讓人沉迷。


    一首歌結束,小甜對著鏡頭微笑。


    公屏沒了前幾天的暴躁,有人開始點歌,他們的關注點逐漸轉移到小甜喜歡的事情上來


    “唱歌真好聽。”


    “是專業的嗎?”


    “可以點歌嗎?”


    “你的嗓音很像莫文蔚!”


    “你知道江童有女朋友了嗎?”


    “江童的女朋友不是你!”


    “江童說她沒有主播女朋友。”


    小甜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看到江童有女朋友的消息的時候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這些文字比當初罵她的那些帶給她的傷害更大,明明說好了不在乎的,明明說了在直播間不再提江童,可是,她似乎做不到。


    江童有女朋友了。


    小甜整個人變得遲緩起來,眼神下移,長睫毛定格在屏幕上,似乎她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的空洞裏,這裏隻有她一個人的故事,而她的故事裏卻隻有空白。


    她想不起江童的樣子,想不起自己曾經和江童的過去,這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或一樣,是虛幻的,是不存在的,像是一場夢,又像是一個沒有在重點下車的旅客,她以為可以繼續跟著車跑,沒想到這是最後一次綠皮火車的行程。


    “小甜,你怎麽了?”


    “是我的屏幕卡了嗎?”


    “不要表現得這麽失落。”


    “你剛知道了嗎,還是在演戲,你不刷微博,不看熱搜的嗎?”


    “不要演戲,不要裝。”


    “你要不給我唱首歌吧!”


    “你真的不知道?”


    此時不僅是遊客就連江童也慌了,她這是什麽表情,為什麽,難道蘇薇沒有告訴她嗎,為什麽她會露出如此失落的樣子。


    六爺,“你怎麽了?”


    小甜突然關了直播,匆忙跑到了衛生間,一陣惡心襲來,她抱著馬桶幾乎把胃吐個精光。


    小甜踉蹌著從馬桶上爬起來,撐著身子站到洗手池麵前,接了滿滿一池冷水。


    她把整個頭都放進水盆裏,散亂的碎發從水麵四散開來,從內向外散發出一種莫名的恐懼,這種感覺很不正常,她似乎正在被某種力量吞噬。


    剛剛在直播間看到江童有女朋友的消息的時候,她真的是快要瘋了,那一瞬間整個大腦都定格了,是剛剛上湧出的胸口憋悶才讓她從自己的世界裏走出來,不然,小甜就會陷入她給自己營造的一個催眠的世界裏。


    不應該如此的,蘇薇告訴過她,江童在網上說她是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是蘇薇,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不應該這麽敏感的。但不知道為什麽,那些文字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蒙蔽了她的理智,如一把把利刃瘋狂的刺向她的心口,哪裏在流血,不受控製。


    她從池子裏鑽出來,拚命的唿吸新鮮空氣,每個細胞都在為重生重新跳動,淚和水一起從她臉上滑落,這種感覺很恐怖。


    一,二,三,四……


    小甜數著步子從衛生間走到臥室,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她胡思亂想的心平靜下來,不會是她想的那樣的,她會平安的。


    她跌坐在柔軟的白色雙人床上,水漬落了一地。


    小甜顫悠悠的伸手去探自己的脈,半空中的手越來越不受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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