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搖頭,歎氣,“哎,說吧,你想知道什麽!”


    蘇薇笑容似花,她就知道用這招對付媚娘最管用,“師父,你和鬼爺以前是不是情人?”


    直接,徹底。


    “我以為你會先問我是什麽門派!”


    “師父,八卦更容易讓人衝動,不過,既然你都猜到我要問什麽了,所以,那麽……”


    媚娘繼續笑著歎了口氣,那張臉簡直絕美,五十多歲的女人竟然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跡,婉如二十八歲,膚凝如脂,她像是獨獨被寵愛的那一個。


    “我和鬼爺曾經是夫妻,我們一見鍾情,兩相恩愛。”媚娘繼續歎氣,眼中閃了閃光亮。


    蘇薇沒有打擾媚娘的迴憶,一見鍾情,兩相恩愛,八個字裏的故事能用多少言語說清,她知道了她想要的答案又何必去偷聽故事。


    沉默,是最好的祭奠。


    媚娘不知道該怎麽和蘇薇說起他們的故事,她性子純直,不喜歡用手段去拴住男人的心,當藜蘆出現的時候她唯一想到的事情隻是逃跑。


    “鬼爺是唐穀門的傳人,他那人責任心太強,又太愛麵子,有一次我發現有女人爬上了他的床——”


    “什麽?”蘇薇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剛剛她還在腦補媚娘沒有說出來的純美愛情故事,怎麽這話鋒一轉就這麽刺激了,“怪不得,師父,你做得對,這樣的男人留著幹嘛,就該躲得遠遠的,那女人呢?”


    媚娘拍了拍身邊空空的椅子,示意蘇薇坐下,“你激動什麽!她叫藜蘆,鉤吻族的族長,他們族有族規,不能和外族人通婚,她和鬼爺也隻是看上了鬼爺那張臉而已。”


    蘇薇剛生的怒氣又被媚娘這麽舒緩的語氣壓了下去,“那是誤會嗎?既然如此,師父,你為什麽還要躲在這種地方來?”


    媚娘,“我知道這事情和鬼爺無關,但我就是生氣,他竟然給了別的女人機會,不管是什麽原因,都不可以。”


    這些本來很小女人的話從媚娘輕柔的語調裏吐出來,總給人一種世外高人的另一種豁達感。


    “師父,是你對的!”


    “但我離開鬼爺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我是什麽門派,是不想讓你踏上江湖這條路。”


    “可,師父,我已經是你徒弟了。”


    “是——”


    媚娘不想把小甜的事情告訴蘇薇,當初她收蘇薇為徒,隻是因為那圖案才認錯了人,她以為蘇薇是她女兒,激動之下收了徒弟,後來知道是個文身,也就將錯就錯,為此她才破例允許小甜和周哲上島。


    “我十二歲的時候就是軒轅山的門主,我的命運是傳承軒轅山的血脈,生下有門主紅印的繼承人是我這輩子的使命。”


    蘇薇又從椅子上彈起來,目光直直落在媚娘眉心的紅點上,“師父,那楠楠,你們,我的天!”


    “我就知道你會亂想。”媚娘重新把蘇薇拉迴身邊,“楠楠是我哥的女兒,我——生不出有印記的孩子,所以軒轅一脈在我手裏注定會落寞。”


    “等等,師父,我覺得世界有點玄幻,因為這個你才離開鬼爺嗎?”


    當年,媚娘生下小甜,小甜眉心沒有紅印。軒轅族規,沒有印記的軒轅門主之子,會被處死。


    軒轅山是座仙山,修的是無形之道,繁盛之年被各大門派奉為仙人,傳言軒轅族人會仙法,能操控法術。


    軒轅一脈體質特殊,血液已於常人,能化百種毒藥。


    軒轅族特別看中血脈,一但被族中長老知道小甜沒有印記,那將必死無疑。


    媚娘糾結了很久,她想過和鬼爺一起陪在小甜身邊護她平安成長,或者她還可以再生一個孩子,或者她可以說小甜不是她親身的孩子,最終她還是選了離開的路。


    “我不是要離開鬼爺,我是要離開軒轅,隻有他們以為我死了,才會選擇新的門主,這樣軒轅族才能繼續延續——”


    這樣小甜才能平安。


    “你知道的,江湖中人的命運就是如此,我們有必須堅守的門規,也有不能踏破的鴻溝。”


    媚娘越說眼圈泛紅,真的不能嗎?在親情麵前,她必須要妥協。


    蘇薇聽得有點艱難,“師父,我感覺你這麽做不好。”


    門規雖然重要,但犧牲自己愛情和親情的門規,實在是讓人費解。


    她離開了,鬼爺就要一個人承擔。


    媚娘點頭,“我也覺得挺不好的。”


    “師父,你說你生不出軒轅族的繼承人,那是什麽意思?”


    “好了,沒有什麽意思,總之,軒轅族的人現在以為我已經死了,雖然我收了很多徒弟,但和江湖幫派無關,我不和你說不是故意隱瞞,而是不知道怎麽說,懂了嗎,我的仙女徒弟?”


    媚娘揉了揉蘇薇的臉,像寵愛自己小孩般疼愛。


    鬼爺的事情她瞞不過蘇薇,但小甜的事情她不想說,現在這種情況最好。


    “不對呀,師父,那這個楠楠怎麽迴事?”


    “她是我哥哥的孩子,我哥發現我沒死,正好這孩子比較難帶,他就順手交給我了,我覺得島上比較悶,就帶過來玩一段時間。”


    蘇薇還繼續問了媚娘很多事情,比如當初他和鬼爺有沒有結婚,當時她是怎麽離開的,媚娘半真半假說明白了。


    但蘇薇還是覺得哪裏不對,總是覺得邏輯有點亂。


    楠楠抱著一藍子酸梨進來,“師父,我餓了,大哥哥說他不做飯了。”


    媚娘溫柔極了,“為什麽,師父去找他,竟然不做飯了!”


    蘇薇快走兩步拎起楠楠,對著眉心的紅點反複看,“這丫頭,看上去還是像你孩子。”


    “仙女師姐,不是啦,我不是師父的孩子。”楠楠很討厭被用人掐著腋窩的方式抱著,左右扭著身體。


    “那你和我說實話,你是誰的孩子,說你爸爸是誰?”


    楠楠搖頭,“我不知道,我爸媽應該都死了,我和島上的師姐一樣,我們隻有師父,沒有爹娘。”


    蘇薇看一眼媚娘,“死了?”


    這麽不道德的騙本寶寶嗎?


    媚娘不鹹不淡留了一句,“會複活的。”


    說完瀟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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