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泥濘濕滑,穀木西走在前麵,仔細辨別著方位,穆陽曾建議過他修一修山路,可以直接開車上來,反正整塊地的開發權都在他手上,政府也不敢多說什麽。


    但,穀木西堅持保留了山裏本來的樣子。


    路過一段奇異的花香,穀木西開口,“師傅,到了。”


    “恩,好地方,是你小時候的樣子,這些年沒少折騰吧,我教你的那點本事還是挺能賺錢的,你這腦子不像我,是真的聰明,有前途,以後好好賺錢,等我找到了你師妹,唐穀門就是她的了。”


    鬼爺說完甩手朝著木屋走去。


    向丘又要撓頭了,“主子,鬼爺這是怎麽了,這話說得很別扭。”


    穀木西歎完氣,很無奈的說,“他這是和我生氣呢,這幾年他雖然沒有明麵上表現出來,但對我們的軍火生意多是不讚同的,他不想我們參與到政府和黑幫的勢力之中。”


    向丘點頭,“可你不是說做這生意是為了找小師妹嗎?鬼爺最開始不也是支持的嗎?”


    “可,我不是沒找著嗎!”


    向丘了然:你不是沒找著,你還找錯了兩次。


    鬼爺沒有聽兩個小輩嘀咕,直接推開了門,“算這小子有心。”


    房間明亮,處處發著黃色的光,圓木搭建起的房子看上去很有情懷,挑高差不多有兩米,一麵牆的書架,擺滿了各色的卷邊稿紙,書架上的書不多,鬼爺瞅了幾眼上麵的字,大多是和槍支設計有關的內容,“臭小子,我教你的東西,不比這些可以出版的書厲害,活了這麽久都不知道不能被廣而告之的才是真寶貝嗎?”


    鬼爺伸手敲了敲嵌在書架頂端的梯子,全實木榫卯相接,“真是用了不少心思。”


    房間寬敞,沒有實牆做區域劃分,有床的地方就是臥室,黑色絲絨床品,有沙發的地方就是客廳,棕綠色皮質看上去很高檔,對麵擺著一台大屏電視,旁邊擺了一個圓形的桌子,上麵放著四台電腦。


    距離床直線最遠距離是廚房,有手推的石墨,泥土壘起來的灶台,灶台上方懸掛的木櫃裏擺滿了各種土黃色的餐具。


    “希望你不是做做樣子的!”鬼爺露出老父親的標準嫌棄臉。


    房間開了四麵窗戶,用精細草席編成的窗簾,很有味道。


    鬼爺環視一周,頻頻點頭,“真是沒忘小時候的那些日子,他還全都記得。”


    穀木西正好進門,“師傅,我怎麽敢忘,這裏和我小時候生活過的那間木屋一樣,隻是我加了一些現代化的裝飾。”


    他有些累,疲勞揉著太陽穴,從c市迴來,很久沒有睡過覺了。


    “哼!現代化,也隻能是裝飾!”


    向丘猶豫了猶豫,他照著自己的理解,走到灶台前,開始燒熱水。


    穀木西看了他一樣,更無奈了些。


    向丘怕鬼爺再挑出什麽毛病來,沒有選擇通電的熱水壺,用了最原始的方法。


    生火做飯這些事情倒是難不倒向丘,對他來說,這比分析鬼爺的話輕鬆多了。


    穀木西拿出床頭的遙控器,點了幾個按鈕,灶台周圍的全靜音抽油煙裝置啟動,這是在他房間裏生火的必要裝備。


    鬼爺坐到沙發上,“小穀,你和鉤吻族有沒有什麽聯係。”


    “鉤吻族的族長藜蘆成了r國特工組織‘鹽’團體的領導人,來紐約前我們在c市見了一麵,她暗殺過我一,給我下了毒——”


    穀木西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大致講給鬼爺聽,越說越疲憊,越說聲音越小,他覺得自己好無能。


    “那個製毒的組織?”


    “對,師傅,您知道?”


    “你沒想過去那裏找你的師妹?”


    “我查過,但沒有,他們都是特工。”


    沉默。


    房間裏靜的隻有向丘燒柴的劈啪聲,一時靜的有點恐怖。


    鬼爺,“藜蘆進入特工組織的原因是什麽?”


    穀木西搖頭。


    “去找戎宇,實在不行讓周哲出手幫忙,我相信你有辦法,那是個人才!”


    “師傅,戎宇應該死了,還有您認識周哲?”


    “應該?哎!你這小鬼還是太嫩了,怎麽讓我這個老東西放心將唐穀門交給你!”


    穀木西,“師傅,向丘是計算機高手,和蘇薇關係很近,我——”


    鬼爺把頭搖成撥浪鼓,活脫脫就是老頑童,“你呀,你呀,師妹找不著,連個女人也搞不定,快三十了吧!”


    向丘認真燒柴,不敢吱聲,直到大鍋裏的水咕嘟嘟拋出泡泡,他才猶豫著拿出碗盛出兩碗水。


    “鬼爺,您喝水!”


    “恩,你不錯,你小子成家了嗎?這幾年跟著小穀吃了不少苦吧!”


    鬼爺端起花開的熱水送到嘴邊,唿唿沿著碗邊吹起。


    “沒!我——誓死追隨主子!”


    鬼爺,“小穀,你看看你,自己女朋友搞不定,連自己朋友的女朋友都攔著。”


    穀木西很無辜。


    “好了,我困了,你那床不錯,我睡了,你倆自己找地方去休息吧!”


    向丘看一眼穀木西,“是,鬼爺,我馬上和主子去睡覺!”


    穀木西隻能繼續無語。


    鬼爺保持著鎮定,咻得一個轉身,水碗穩妥落到茶幾上,水麵輕擺搖晃,但並未溢出碗邊。


    兩人震驚看著碗,沒注意到鬼爺的動作,老頭子已經躺在床上背對著他們和衣而眠,“向丘,那水燒得太熱了。”


    穀木西沒多說什麽,轉動了書架上的開關,帶著向丘走進地下室。


    “主子,鬼爺這身手,真是很難揣測,你打得過他嗎?”


    穀木西離開鬼爺後幾乎不再動手,在社會行事,自保足以,太多打打殺殺的場麵反倒是過於招搖。


    “打不過,我的本事都是他教的,這幾年師傅神出鬼沒的,武功伸手肯定又精進了不少,我應該比不過。”


    向丘暗笑。


    “你迴去還是和我住在密室?”


    “主子,你不會真的要和我一起睡覺吧?”


    向丘一直很憨厚純潔的配置,根本沒有多想這話裏其他亂七八糟的意思。


    但,穀木西就不一樣了,他是經過蘇薇幾個月調教的男人,對“睡”這個字異常敏感。


    “你——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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