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的樂聲入耳,全場窸窸窣窣的話音散去,全部唿吸似都給了這輕柔歡愉的音樂,《piejesu》經典的讚美詩,聞者心靈似被洗滌般通透。


    穀木西對音樂無感,但看著滿臉陶醉表情的蘇薇,心中暖意漸濃。


    接下來孩子們下場,換上成人唱詩班,首首經典被演繹,最後以一首聖誕快樂結束,蘇薇順著落下的樂曲尾音,側頭倒在穀木西肩膀上。


    “謝謝你陪我過平安夜。”


    穀木西心中也落下了兩個大大的謝字,但並未說出口,他攬過蘇薇的肩膀,送上一個有力的安慰和擁抱。


    “穀木西,我很久沒在國內過節了,特別是春節,我很討厭在c市過節,沒想到今年有你在,竟然有了不一樣的心情。”


    “為什麽?”穀木西聲音沙啞又高冷。


    “因為我父母,他們是特別重視儀式感的人,無論是國外的還是國內的節日,他們全都當成世界最後一天來過,那種繁瑣的帶著酸臭味道的自以為可以感動天地的文藝中年人特有的自以為高尚的對生活的理解,我實在是理解不來。”


    穀木西沒有說話,繼續安撫看上去很落寞的蘇薇,明明她很悲傷,她不像是真實在排斥父母生活裏的儀式感。


    “我不喜歡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現在反倒很向往小時候的寄宿生活,迴憶起來看他們喝著紅酒吃著蛋糕說著蹩腳英語慶祝節日的片段真是感覺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躺在世界末日裏。”


    “嗯,但你現在為什麽傷心?”


    不喜歡不要管就好了,沒有人逼著你也去點燭台喝紅酒,不應該是磨難的。


    “說來話長,總之我不喜歡他們,所以你沒有要討好的嶽母嶽父,開心嗎?”


    蘇薇一掃沉悶,轉了話題,坐直上半身,雙手環住穀木西的脖子,這雙眼眸中閃著無比真摯的光,“穀——”


    瞬間,穀木西吻上她的唇,炙熱而深情。


    蘇薇霸道迴應這個吻,同樣忘乎所以的悸動。


    午夜12點,教堂小院子裏點亮了所有的燈,帶著真誠的祝福,和所有人說了晚安。


    穀木西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走過天台,順著原路返迴的酒店,他腦子裏有一個瘋狂的念頭,蘇薇,我想要你。


    一路上,蘇薇沒說話,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確切的說,她有點拿不準自己的心思的,就算穀木西不用應對她的父母,但媚娘呢,這個女人可以說得上是讓蘇薇重生的存在。


    萬一,媚娘是個和唐穀門對立而生的門派,那要如何?


    萬一,媚娘不同意我真的和穀木西在一起,怎麽辦?


    等等,我又不是要真的和穀木西在一起。


    蘇薇,你是想睡他,不是想嫁給他,你不結婚的,什麽父母,什麽媚娘!


    蘇薇甩了好幾次腦袋,終於趕走了亂七八糟的想法,重新堅定了,我要睡到穀木西的目標。


    此刻,穀木西的衝動暗示著她的目標馬上就要實現。


    “你今天怎麽了,不是說你師傅不允許嗎?”蘇薇迎合著穀木西的動作,笨拙而熱情。


    “是——但這不是門規——”濃烈的氣息讓蘇薇渾身緊繃。


    如花朵綻放般絢麗,引來顫動著翅膀的蜜蜂,繞著花蕊紛飛。


    倏然,穀木西渾身如被刺入鋼釘般僵硬,他像一個被嚇壞的嬰兒睜大雙眸,緊緊盯著蘇薇腹部的圖案,很快瞳孔似暈染了血色般猙獰。


    “你——怎麽了?”蘇薇盯著穀木西嗜血的眸,對他突然停下裏的動作表示不滿。


    這種時候你反悔了?


    老娘已經一切準備就緒,你特麽給我喊停?


    穀木西,最好你能拿出一個正經的理由。


    “啊——”穀木西怒吼一聲出拳砸到蘇薇身邊,“為什麽,為什麽,蘇薇!為什麽會是你——”


    此刻的穀木西將一隻發了瘋的獸,渾身燥熱散去,換上一身如霜刺骨的陰冷,他迅速從蘇薇身上起來,狼狽的退到門邊。


    臥室內隻開了落地燈,幽暗昏黃裏蘇薇似看到了閻羅一樣的恐怖麵容,“你——到底怎麽了?”她撐起身子,沒有整理淩亂的衣衫,柔情看著一身悲傷的穀木西。


    穀木西心中的不甘,憤怒,恨和淒涼全部化作一滴淚緩緩滑過經曆了一場災難的麵頰。


    他憤然轉身,用力摔上了臥室的門。


    蘇薇很木訥,為什麽!


    你問我為什麽,我還想問你為什麽呢?


    怎麽說也是老娘的第一次,連個前奏都沒有就摔門走了。


    “咣當”蘇薇又聽到了一聲摔門的聲音,接著是東西接連倒地的聲音,他在發泄,卻不明所以。


    蘇薇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上手附上了自己腹部的紋身,這?一個紋身而已,不至於吧,難道唐穀門門規不許和有紋身的女人上床?


    她反複捉摸著穀木西的眼神,想到朦朧睡意襲來也沒有答案。


    穀木西第一次一個人做在酒吧裏喝悶酒。


    櫻桃會所的老板眼睛裏流了一地的人民幣了,這男人雖然是踢門進來的,但把一張無上限的bce銀行黑卡拍到他麵前的的樣子可以彌補一切損失。


    穀木西豪放點了這裏所有的酒,而且還是先刷卡後消費的那種,老板自然好像去h國贏了一天的炸金花。


    這種顧客簡直就是神仙下凡,不點女人也不點男人隻要酒,不惹事更不鬧事,隻是喝酒而已。


    櫻桃會所是全市最大的夜總會,傳說老板黑白道通吃,屬於前麵有人開路後麵後人擦屁股的那種人設。


    穀木西從聚豪出來順手攔了車,說送他去個喝酒的地方,司機就帶他來了這裏。


    從坐進包間裏開始,穀木西一直在灌酒,他什麽都不在乎了,蘇薇腹上的圖形簡直要了她的命。


    “不應該的,蘇薇,我們認識這麽久,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


    “蘇薇,你也不知道嗎?還是故意在折磨我?”


    “師傅,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


    穀木西這次真的喝醉了,朦朧中她聽到一個女聲在耳邊呢喃,“老板,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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