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洪二搶過小護士手裏的單子,看的入迷,他恨不得把每一個標點符號都過了一遍。


    仙仙傻了,為什麽?


    她昨天確實做了b超,但明明把化驗單子收好了,這個小護士是怎麽迴事,我連個名字的沒有寫,她怎麽就知道這報告上的人是我?


    “那個,你瞎說什麽呢?我還沒結婚呢,這單子不是我的!”仙仙語速很快辯解。


    “不是嗎?我剛經過b超室,王醫生說你昨天的b超單子忘記拿走了!”小護士一臉天真。


    仙仙暗罵自己愚蠢,“那個,不是我,她記錯了,我,那個,六點多了,我早交完班了,該走了,該走了。”


    她逃一樣的離開,辦公室內,詭異剩下小護士和洪二。


    洪二哈巴哈巴笑著,拚命和小護士道謝,然後飛一般的出門追仙仙。


    小護士妖孽一笑,打給洪澤全,“院長,任務完成!”


    洪澤全很欣慰坐在辦公室傻笑,“瞞不過院長的,哈哈,我要當爺爺了!”


    “都給我讓開,前麵那些病人,我媳婦懷孕了,知道嗎!那小孩,不許跑!躲我媳婦遠點。”洪二一根筋的衝著醫院大門口叫喊,仙仙快要瘋了,她感覺自己像走在機場的明星,四麵八方投來注視的目光,好幾個認識她的醫生護士竟然還說出了“恭喜!”


    “你給我閉嘴,洪二,你有完沒完——”話沒說完,仙仙被洪二抱近懷裏。


    小心的,熱情的,溫暖的擁抱,很輕,仙仙像是被嗬護的珍寶,舍不得掙脫。


    “仙仙,我愛你。”


    從看到那個b超單子開始,他就像抱著仙仙說一句我愛你。


    仙仙愣了愣,接不上這句情人間最常用的語言。


    “洪二,你——”


    洪二放開仙仙,眼角落下一顆淚,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會哭,而且哭得自然。


    “我的孩子,仙仙,他們是我的孩子!”


    仙仙鼻子一酸,心中柔軟,她說不出否定的話來,別開洪二炙熱的目光。


    洪二笑容燦爛,等著仙仙的反應。


    “沒——沒有,我沒有懷孕。”洪二第一次從仙仙臉上見到小女生害羞撒嬌的姿態。


    “好,你說什麽是什麽,沒懷孕,我們沒懷孕。”說完洪二附上仙仙的小腹。


    那動作自然到仙仙想要罵娘。


    “沒懷孕我們吃飯去吧。”


    仙仙有種被當成小孩子哄的既視感。


    “洪二,我——”仙仙想了想,最後放棄了掙紮,老娘餓了,先去吃飯吧。


    餐廳,洪二目光溫柔,眼裏隻有仙仙。


    仙仙低頭吃飯,完全不敢直視洪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邊吃邊思考人生,我懷孕了就要嫁嗎,說好是單身媽媽,說話女強人人設呢!


    “仙仙,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在醫院,我不喜歡短頭發的女人,但無奈我隻能帶著你去酒店見老板,那時我覺得你是個有意思的女人,你是真心心疼夫人,你也是真心不怕老板,你很善良,很勇敢,是個有意思的女人。


    後來,我爸說你是個醫術好,人也好的姑娘,讓我去追你,我不願意,因為我不會留在c市,也因為我不會愛女人,我不知道愛情是什麽,也不期待愛情,我追你完全是為了哄老頭子開心。


    本來我計劃,請你吃頓飯,完成我爸的任務就可以了,沒想到和你聊天很上癮,自從知道你沒有打算再找男朋友之後,我就有了一個自己不能控製的想法,我想要繼續追你,我想要多和你出來吃飯聊天。你不需要男人,追你,不會玩出火來。


    再後來,我去醫院追你,找你去吃飯,去喝酒,我很開心,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是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像是朋友,又像是親人,我怕你生氣,怕你不高興,我想盡所有辦法就是要哄你開心,你開心了,我也就開心了。


    在西子酒館,你喝醉了,去了我家,後來我知道你沒有喝醉,我控製不住自己,我們睡了,我一直以為女人隻是解決生理需求而已,遇見你,一切都變了,不隻是感官上的享受,更重要得是內心踏實。


    我是個很有原則的男人,睡了女人就要給錢,要不就要娶迴家,我不想給你錢,我舍不得你離開。


    老板結婚的時候,我想了很多天,我想好了以後的各種可能,如果你願意我就帶你迴紐約,如果你不願意,我就陪你在c市,隻不過那樣我可能要用很多時間去說服我老板,當然我還是有私心想讓你跟我去紐約。


    所以,潛意識裏我允許自己和你睡覺不給錢了。


    但,我知道,你是個不婚主義者,但仙仙,請你多給我點時間來追你吧,如果你不願意結婚,也不要推開我,我什麽都願意為你做。


    我沒想過你會懷孕,但現在你既然懷了,不如重新考慮看看我們的關係,我能做個好爸爸,不能也會學。”


    洪二低頭碎碎念,不敢看仙仙,他不會撩妹,不會表白,隻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仙仙每個字都聽得認真,洪二不是個浪漫的人,自帶二哈體質又時常木訥,但今天這番話,感動得仙仙一邊吃一邊流淚。


    沒有轟轟烈烈,甚至是耿直到讓人崩潰的一段感情突然變了樣子,踏實的,平凡的,簡單的,讓人心安的如生死契約般的愛情出現在仙仙二十四歲的生命中,她默默流著眼淚,有點任性,還有點不知所措。


    原本,她的愛情應該是濃烈激昂,如她愛了八年的前男友,獻出所有愚蠢和朦朧的青蔥歲月也僅落得個辛辣收尾的故事,她真將此視為珍寶,刻骨銘心在她的世界中是美好的,無論悲與喜,她堅信隻有這種顛沛流離過的愛情才能算的上是愛情。


    此刻,仙仙發現,她錯得離譜,顛沛流離的是故事,最真實,最美好,最親切的愛情是一個男人能說出讓你感動到哭的話,尤其是這種哭不在女人任何一種預設範圍,甚至可以說是截然不同的一種表達方式。


    仙仙從未想過,她會被一個小學生敘事作文一樣的表白打動。


    她抹了把眼淚,又擦幹淨嘴角的菜汁水,看著低頭似在等著宣判的洪二,嘴唇向上彎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好,我和你去紐約!”


    “什麽!仙仙,你說什麽,去紐約,你什麽意思,你同意嫁給我了是嗎?”洪二噌的抬頭,聲音興奮又洪亮,“老板!餐廳的老板在哪?給我上個戒指!”


    仙仙剛才所有感動的情緒換上驚喜和期待,上個戒指?什麽意思?這個二貨不會是想要求婚吧?他早就有準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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