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陽坐在迴c市的飛機上,腦子昏沉,想得全部是念念的病情。念念的病是遺傳基因導致,醫生建議他盡快做骨髓配型,順便查一下自身是不是遺傳基因的攜帶者,這關係到他和林星的下一個孩子的健康。


    他很自責,如果念念小時候對她關心多一點,也不至於現在才發現她的病情。


    仿佛又一根針刺在穆陽胸口。


    飛機起飛,穆陽沉沉睡了過去,他又做了一個夢。


    又是莊妍微笑看著他哭,一身白裙,雙目通紅,似承受著天大的委屈,楚楚可憐“陽,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不是質問,她更像在祈求,手中牽著一個穿著同樣白裙的女孩,“陽,她是你親生的女兒……”


    夢中的穆陽直直站在原地,麵無表情,“我愛上了別的女人。”


    “不!你騙我!”


    “沒有,我愛林星。”他告訴莊妍,“比起你們,我更愛林星。”


    莊妍飛奔上前,抓起他的手,“陽,為什麽,曾經你那麽愛我!”


    “因為你是特工,我不愛你了。”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轉眼跪在他腳邊祈求。


    穆陽大力甩開她的手,轉身,他看見了林星。


    林星依偎在一個男人懷裏撒嬌,“我怎麽可能會喜歡穆陽,他毀了林氏,他讓我被綁架,我怎麽可能愛他。”


    轉瞬,林星和男人消失了。


    穆陽驚醒,身上的毯子滑落,剛才的夢太清晰,後腦傳來一陣清晰針紮般的疼痛。


    最近,他總是會夢見莊妍,太多曾經美好的迴憶湧現,身心俱疲。


    走出機場,穆陽打開手機,看著林星和陌生男人的照片,突然,遠處一輛車朝他飛奔而來。


    “小心——”


    穆陽本能躲開,幾乎同時,一個纖瘦的身影從側麵竄出,護在穆陽身前,車子擦著女子的身體提速掠過。


    女子倒地。


    是她?


    怎麽可能?


    不會的!


    五年了,她已經死了五年。


    “妍妍?”穆陽不可置信念出這個名字,匆忙抱起昏迷的女子。


    “你是誰?你醒一醒,告訴我你是誰?”


    穆陽抱著女子去醫院,腳底虛浮無力,她們隻是長得相似,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穆陽,你要冷靜下來,他們隻是長得像而已。


    “怎麽了?”


    “幫忙推個輪床過來!”


    “車禍嗎?”


    “你是病人家屬嗎?”


    “請在外麵等。”


    醫生的詢問更讓穆陽緊張,他不是容易慌張的男人,可麵對與莊妍如此相似的臉,他站在搶救室外開始來迴踱起步子。


    為了配合專家的時間穆陽才匆匆趕去舊金山,沒有帶行李,出門時遇到柳夏才說了一句,他沒打算告訴任何人,行程很短,但卻在迴來的路上出了意外。


    現在,他除了想著搶救室裏的女人,他還擔心林星和念念。


    手機早就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了,他用醫院的電話打給林星,很快接通,“我去舊金山見了醫生,現在迴來了,可能要晚點迴家,你不要太擔心。”


    林星焦慮握著手機,和柳夏聊完後,她就直接給穆陽打電話,可一直關機,但想了很多種可能性,甚至想到穆陽和莊妍正在某個地方親密的畫麵。


    聽到穆陽的聲音,心中踏實不少,“穆陽,你什麽時候迴來,我有事情和你說。”


    “可能要過會兒,我迴去再說。”


    穆陽掛斷電話又打給洪二,“我在醫院,你來接我。”說完又迴到搶救室門外。


    洪二正在洪澤全的辦公室裏祈求他用老板的身份說服仙仙嫁給自己,沒頭沒尾的接到穆陽的電話又點頭兒疼,“老板真的是我的克星。”


    “哼,他是我的救星,你快點從我麵前消失,自己的女人自己追!”


    洪二嘴上抱怨著去了穆陽說的醫院,因為他手機打不通,洪二轉了半個醫院才找到穆陽。


    “老板,出什麽事兒了?”


    “你安排人隨身保護林星!”穆陽收到那張照片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打起林星的注意,這種伎倆對他來說沒有任意意義。


    “是!”洪二喘勻了氣息,問:“老板,這裏麵是誰?”


    洪二久久沒有等來迴答,便不做聲直接安排了一男一女兩個人暗中保護林星。


    穆陽看上去臉色很差,洪二真想叫個醫生過來給他也看看,可他連坐下都不肯,堅持守著門口。


    終於,有醫生走出來,洪二第一次發現醫生摘下口罩的動作可以這麽帥,他腦子中浮現出仙仙的臉,嗬嗬笑起來,但,下一秒,他馬上閉嘴。


    穆陽的焦慮全部寫在臉上,他幾乎是嗬斥:“她怎麽樣?”


    醫生嚇壞了,肩膀上下聳動,顫顫悠悠將雙手伸進口袋裏,又拿出來,“沒事——不不,有事,她生命體征平穩,但頭部受到撞擊,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醒過來!”


    見穆陽沒有繼續發問,醫生逃命一樣離開。


    他從業十年,從未遇見這麽恐怖的病人和家屬,剛進搶救室,病人猛的睜開眼,迅速起身,一手捂住他的嘴,不等他反應另一手用刀抵住他的咽喉。


    女子聲音魅如魔鬼,“過會兒出去告訴送我來的男人,我頭受傷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


    他嚇得點頭跟本沒有膽量反抗,直到現在他渾身還都在顫抖。


    “老板——”洪二跟著穆陽進了搶救室去看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她是誰?”


    女子麵色慘白,嘴唇也毫無血色,身體瘦小嬌柔,看上去孤單又可憐。


    穆陽頭又疼起來,這女人就是莊妍的樣子,他想起飛機上的夢,想起五年前最後見到莊妍的樣子。


    洪二站在穆陽身後,內心等著答案,可也不敢在問。


    半晌,穆陽開口,“我不知道她是誰,隻是她的樣子像莊妍!”


    “什麽!”洪二克製著,但還是沒有控製住音量大叫出聲。


    穆陽斜瞪他一眼,理解他的慌張,洪二沒有見過莊妍,但卻知道莊妍是誰,穆陽說:“你聯係一下,給她轉到你們醫院,我要她在最短時間內醒來。”


    洪二邊拿手機邊說:“是,我馬上聯係。”


    沒人比洪二更了解莊妍在穆陽心中的位置,因為莊妍,穆陽吐壞他幾十身西裝,被人謠傳了不下十次的她暗戀穆陽的消息,如今雖然是本尊的可能性不大,但見見樣子也足讓他震驚。


    假寐的莊妍聽了他們的對話暗中喊遭,她要馬上醒過來,這家醫院好糊弄,再換一家又是麻煩事兒。


    “你把這個消息告訴穀木西,讓他告訴蘇薇,無論她是誰,我都要知道她的所有信息。”


    洪二點頭,“我知道了。”轉身出去。


    莊妍皺了下眉,她本就是嬌柔的樣子,微擰的眉頭更讓人心憐。


    穆陽很快注意到她的動作,“你醒了嗎,可以聽到我說話嗎?”


    她緩慢睜開眼睛,動了動嘴唇,嗓音沙啞,“穆陽,是你嗎?”緊接著一行淚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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