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瑤,我來不是要和你討論誰更愛尉遲峰,他是你的,我不要了。”


    林星端起酒杯,朝舒瑤晃了晃,動作大方自然。


    “哼,你騙誰!你敢說你不愛尉遲峰了嗎?在我麵前不要裝什麽清高,你喜歡他我怎麽會不知道,但是,我告訴你,林星,尉遲峰從來就沒愛過你。工具!工具這個詞兒你聽過嗎?你就是聚豪的工具,他要你隻不過是為了撐起聚豪的門麵,他看上的是你林家小公主的身份,四年還是五年,你們在一起的日子你知道他找過多少個女人嗎?”


    “閉嘴。”


    舒瑤說的每個字都深深刺向她的心髒,似無數把尖刀,扭轉向前。她早該承認,尉遲峰是她自己故事裏的男主角,這麽多年,她竟談了一場自欺欺人的戀愛。


    “生氣了嗎?林星,你見過尉遲峰在床上時的樣子嗎?你猜他有多厲害,你不知道吧,你為什麽就不想做呢?你外麵有別人,還是擔心他不行?”


    林星應付不了舒瑤如此挑釁的話語,心髒加速跳動,快要抑製不住心中怒火。


    “怎麽不說話了,哈哈哈……”


    舒瑤突然大聲笑起來,笑得人心發麻。


    “我告訴你,林星,我懷了尉遲峰的孩子,是他的,可是他不要,他不想娶我,因為他們說我出身不好,他們說我配不上尉遲家少夫人的身份,可笑嗎?你覺得可笑嗎?”


    舒瑤拿起酒瓶,抬頭將酒灌進咽喉。


    林星雖然軟弱,但絕非聖母,她並不覺得此刻看上去很可憐的舒瑤值得同情,緩慢出聲:“舒瑤,你是挺可笑的,他本是不相信愛情的豪門公子,從一開始你就明白他喜歡的是你的身體,你這是何必呢,用身體去換錢或許可以,但你妄想用身體去換愛情,自然會摔得粉身碎骨。”


    舒瑤心中酸澀狂笑——愛情,誰tm要愛情,我隻要名和利,林星,隻有你這種豪門出來的公主才有權利說愛情,我是誰?我是舉著愛情的藩兒賣藝的人。她看向林星,充滿恨,“林星,我最恨你這種人,生來什麽就有,沒了林氏,你一文不值,你體驗過活著的艱辛嗎?你知道窮是什麽感覺嗎?你知道在男人身下承歡被奪去全部自尊的感覺嗎?”


    “舒瑤,那是你自找的,我相信命運,但命運不是自甘墮落的借口,我不是老師更不是上帝,教不了你常識也改不了你的命,好自為之。”


    舒瑤怒瞪平靜如一江春水的林星,“好之為之,不,我不要接受命運的安排,所以,林星,你擋了我的路,我要你的命。”舒瑤接近癲狂,她要讓對麵的女人體驗和她一樣的痛苦與恐懼。


    “舒瑤,是你從我身邊搶走尉遲峰的,沒人可以攔你的路,現在路是什麽樣子你們說了算。”


    “林星,他還喜歡你,他說他還喜歡你,他說為了你不要我和孩子,你說你是不是該死,是不是?”舒瑤憤怒趴在桌子上,雙目腥紅,瞪著林星,嘶吼咆哮。


    林星心頭微顫,轉瞬即逝,嬉笑,說:“是呀,他有可能還是愛我的,你還不知道吧,他從來沒有親口和我說過分手,那天尉遲峰帶你出現在我們家的宴會上,對全場宣布我們分手,宣布你是他女朋友,可是他沒有對我說過,那天他連看都不敢看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她向後倒在靠背上,抬手轉動酒杯。


    “什麽,林星,你不要自作多情,他不喜歡你,分手就是不喜歡,和不和你說都是不喜歡。”


    “我知道啊,所以,我不要他了。”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你那麽喜歡尉遲峰。”


    “是啊,我那麽喜歡尉遲峰,我很小就喜歡他,從我見他第一麵就喜歡,你能如何?”


    “不要再笑了,林星,你喜歡她為什麽不要他。”


    “因為你呀,這不是你一手安排的嗎?”


    “沒有,我沒有,是你先推開他,是你不和他上床。”


    “對吼,這麽說起來你應該謝謝我,給了你一個做夢的機會。”林星嘲笑,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姿態,她不是尖酸的性子,但現在她嘲笑舒瑤,更看不起自己,就像那天和穆陽在酒吧,或許如果他在尉遲峰麵前有同樣挽留的勇氣,結局可能不同。


    她從來沒有爭取過和尉遲峰的愛情,她看不上耍手段而來的愛情,可是,沒有手段,純粹的愛情注定走不長遠。


    林星用自己少年時代的愛情祭奠一個道理,她在嘲笑自己。


    “謝你?因為你我沒了孩子,因為你我沒了愛情,因為你我沒了聚豪女主人的位置,我怎麽可能謝你。”舒瑤再次低吼,聲音沙啞。


    “你還真是——天真。”林星半天才想出一個形容詞。


    “你……”舒瑤氣得不知道說什麽,站起身來大口唿氣,她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她要優雅大方,她是要做企業女主人的樣子,不能在林星麵前輸了氣勢。


    林星喝光酒杯裏的酒,起身,走到舒瑤麵前,氣勢不減,緩慢開口:“舒瑤,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看清一個男人,謝謝你讓我弄懂一些道理,之前我恨不得殺了你,把你千刀萬剮我都不解氣,但今天我想明白了,我不恨你了。”


    說完,林星後退兩步,抬手,狠狠一個耳光甩在舒瑤臉上。


    舒瑤眩暈,她沒想到林星會打她,愣在原地。


    “這是你欠我的,小三不是那麽好當的。”


    “你……”


    不等舒瑤說話,林星反手又是一巴掌,重重落在舒瑤另一邊臉上。


    “這是我給你的,記著,下次躲我遠點,你看上去很惡心。”


    舒瑤失去理智,她聽不到林星說了些什麽,羞憤的,瘋癲的,喪心病狂的,走火入魔般衝向林星,她要不顧一切後果,撕碎這個女人。


    周圍嘈雜聲依舊,三三兩兩投來目光,大家抱著看廣告的心情憋幾眼相對而立的兩個女人,一個朝另一個揮拳,毫無章法。


    舒瑤的拳頭即將落下,林星突然被摟入一個堅實的胸膛裏,這感覺熟悉又安心,男人的一隻手圈著林星的腰肢,另一隻手阻止舒瑤抬起的拳頭,目光兇狠,用力一甩,舒瑤跌坐在地上。


    四周安靜。


    林星把臉埋在溫暖的胸膛間,伸手環抱,用盡全部的力氣,她在顫抖,剛才那兩巴掌拚上了所有驕傲與風度,她很累,很害怕,很恐慌,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他來了。


    穆陽,有你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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