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時不知道孤王也參與其中。”


    “你真不知道?”


    月光下老人的白發閃爍了光澤,笑了笑。


    “還是沒逃過你的眼睛,我多少猜到了,可是心裏依舊對孤王耿耿於懷,但是不是因為我家族子孫之事,也不是其太子之死之事。而是擔心帝王昏庸,今日願意聽你之言,做出改變,未來呢?你我百年歸去,帝王該如何?”


    “所以,這就是你願意培養吳靖宇的原因?”


    老人點點頭,二人一起走向客房。


    付遊邱笑著看著樹下清澈的影子,風一吹,都散了,隻有皎潔的月光映入眼底。


    “好在帝王並不昏庸,其謀略怕不比太子差,若是如此,老夫倒也不必擔心。不過……愧疚卻也是真啊。”


    “那你如今,忠於君王了?”


    杜雲修那直直逼向付遊邱的眼神,讓付遊邱坦白。


    “卻是,之前以為帝王不可依,所以便隻忠於江山,因此攝政王的做法我心知,卻不願意改變。可若帝王可依,那我便也安心了。”


    付遊邱笑著會看杜雲修,以為會看到杜雲修讚同的目光,誰知對方隻是歎息的笑了笑,有著諸多無奈。


    付遊邱相問,對方卻解釋道,杜府眼線已被拔出,安心即可,王爺不會知道。


    等迴了王宮,安顏侍候好沐秋謹,就要下去,誰知道男人看著遠方的窗子,讓她留下一起賞月。


    月色很美,美得朦朧,讓人心碎。


    月光也很皎潔,隻照人的心底,也映在了人的眼底。


    男人的黑發散落下來,白色的褻衣鬆垮間裸露出男人的胸膛,和平素的模樣不同,到帶著一些冷漠。


    安顏站在窗邊抬頭望月,這場景也一並落入男人眼中。


    女孩兒仰頭間那白皙的脖頸裸露出來,月光下泛著朦朧的光澤,像是月下美人。


    沐秋謹鬼使神差的伸手拉過她,安顏轉身垂眸看著下麵慵懶靠著椅背的男人,出聲詢問:“孤王?”


    男人鬆手,撐在窗框上,笑笑:“你呢?忠國忠君?”


    安顏看著男人浮動的瞳孔就知道他終是孤獨的,哪怕付遊邱已然決定助他,可他心裏比誰都知道,付遊邱忠國才忠君。


    安顏長久沒有說話。


    沐秋謹也隻是隨口問問,一個太監,會說什麽呢?自然不用猜,都是拍馬屁的話……


    正要決定讓她離去,女孩兒卻走進,那聲音溫柔的讓他心泛起波濤。


    “奴才隻忠於您。”


    不是孤王,不是國家……


    隻忠於我嗎?


    男人抬頭看著遮擋了片刻月光的人像是受了蠱惑:“隻忠於……孤嗎?”


    女孩兒沒再說話,但是眼底的肯定和身後的月光一樣澄澈。


    沐秋謹低下頭,收好心緒上產生的波動。


    杜雲修忠君愛國,卻也不是非自己不可,付遊邱更不用說,心懷國家,為國育人。


    可是還是第一次有一個人沒有因為自己是君王的身份,忠誠於自己。


    如果沒了君王的身份,你依舊會這麽說嘛?


    “下去吧。”


    “是。”


    安顏臨走之際,知道沐秋謹不信任,不自信,卻沒有解釋。


    可是這番話卻紮根在兩人心中,像是個諾言。


    這期間,朝堂之上沐膠東被付遊邱和杜雲修二人桎梏,倒也難以下手參與其中。


    重新換洗官員,選拔官員的傍旨一出,大小郡縣的官員皆是狠狠一抖,不少密函連夜送往載興城。


    而早已被杜雲修和付遊邱牢牢把控的關卡沿著這些密函揪出不少收賄官員,皆由二人做主押入大牢。


    密函消息也被呈上,沐膠東的臉色也越來越差,近日進宮找沐秋謹商議此事,可是都被不清不淡的打發了。


    官場動蕩頻繁,貪官汙吏盡被掃除,那些貪官的鮮血染紅了集市,集市附近的百姓個個叫好,百姓敬佩付遊邱和杜雲修兩位大人的同時,二人的名聲事績也被傳送出去。


    選拔官員一事也得到證實,那些想要追名逐利和打算一展宏圖的人開始日夜學習,隻為三個月後的選拔一事。


    沐膠東知道不能在這樣坐以待斃,越來越多的釘子被二人拔出,而沐秋謹的態度也說明了一切,因此沐膠東決定同時趁此機會安插自己的人。


    文舉考試被定到三月後,那麽不如就從武舉入手。


    屆時,王宮兵力就會有一半掌握在自己手中,何愁不能一舉登基?


    這樣也不用等沐秋謹毒發身亡。


    胡宵收到王爺的命令要他去尋找武功高人,收複安排進入軍營。


    可是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能找到的呢?


    正從王府離開,就聽到小巷傳來廝打聲音,一些官兵圍繞著一男子,左右不定,不敢上前,那小巷盡頭,男子抓住一個官兵隨手一拋,赤手空拳就搏擊了好久,地上躺著越來越多的官兵。


    胡宵看著這場景,不禁讓車夫將馬車停靠在一旁,向裏走去。


    這邊官兵都被一一撂倒,男子轉讓,官兵吐出的鮮血汙染了男子的黑發,沿著黑發下滴到男子的眼睫毛上,連瞳孔都被鮮血染紅。


    接著,男子轉身,拿起放在地上的劍就要離開,誰料,又用一群官兵從小道裏湧出,層層包圍小巷。


    為首的官員,看了看趴在地上捂著受傷部位哀嚎的士兵,蹙眉,握著長劍的劍柄上前。


    “何人膽敢在皇城腳下撒野?”


    那男子轉頭,提著劍逼近為首的官兵,殺氣藏都藏不住。


    官兵提起劍擋在自己身前,步步後退,見男子就要上前,抽出劍,指著男子:“來人,關押大牢。”


    一群人就要蜂蛹而上,那男子卻是拿著劍柄將人一一解決。


    胡宵在一旁暗暗點頭,果然是天隨人願,這麽快就找了。


    等到解決五六個官兵,剩下的也都哆嗦後退,不敢再上前。


    這時,男子舉著劍,扒開劍鞘,劃地上前,目光兇狠。


    “我要叫杜雲修等人償命,殺害我家大人,我要報仇。”


    接著就要向前衝,這時胡宵出現。


    “慢著!”


    男子止步,鮮血沾染的臉龐已經渾濁不堪,可是兇狠的目光卻直接穿透了胡宵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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