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兒?”一聲拉迴了孫沅的出神。


    男子又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有禮的問安。


    “母親。”


    孫休知道可能是沅兒沒找到自己就自行告退了。


    “聽阿寬說,沅兒有事找我相商?”


    一語驚奇孫沅來的意圖,腦海裏不再隻有光下專心的女子。


    “迴母親,是布施一事。”


    原來孫沅每月都會布施一迴,怕有的受災流民無法生存。


    而每迴布施都要和孫休商量這些事宜。


    孫休此時卻覺得這是個讓高玉對自己兒子產生好印象的事。


    “這樣啊,那就隨母一同過去吧。”


    說著就要帶孫沅迴書房。


    孫沅明顯還記得書房裏的安顏。不知什麽心理有些羞於迴去。


    “母親,書房裏還有丞相大人。”


    “哦,你說這個啊,那更好讓高大人提提意見。”


    說著就一臉興衝衝的走了。


    孫沅實在對孫休的變化有些啞然,明明之前還讓自己離那人遠一些。


    再次迴到房間,不知為何,孫沅的目光就直接注意到了那個女子。


    女子此時拿著筆在紙上勾畫著什麽,長長的發絲因為垂頭的動作都頃側在胸前。


    女孩的手指晶瑩剔透,沒有尋常女子的寬厚,卻像個器具惹人憐愛。


    聽見聲音,安顏勾勒完最後一筆,才放下。


    孫休抬步上前,“大人,已經吩咐完了。”


    安顏滿意的點點頭。“你們將百姓安置在哪裏?”


    “這。。。。”孫休隻是吩咐下去,貼出告示,說即將對東側山脈進行維修,出於安全,附近百姓盡快搬離。


    安顏挑眉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她可能辦的不如想象中好。


    安顏搖頭無奈一笑,“走吧,隨我一同看看。”


    說著就已經繞過桌子往門口走去。


    孫休也不由自主跟著一同前去,轉頭才發現自己的兒子還在後麵站著。


    “大人,大人!”


    “何事?”


    “呃,小兒想要布施,想問問大人有沒有什麽好的意見。”


    安顏這才正視孫沅。


    與剛才不同,此時的孫沅不出何種原因沒在大方自若的迴視安顏,而是有些僵硬的看著某一處故作無事。


    連放在腰側的手指都緊張的蜷縮起來。


    不過安顏卻是在想自己要辦的事可能真的需要孫沅的幫忙。


    “這是好事,可能一會兒真的需要用到,你們什麽時候布施?”


    聽到安顏的誇讚,孫休一臉與有榮焉的看著自己最優秀的兒子。


    孫沅聽到誇讚那麵無表情的模樣也淡了下來,目光注視著安顏的袖擺。


    “明日午時。”


    安顏點點頭,思考了有一會兒,大手指不住摩擦扇柄。


    “好,到時候我來布置。”


    孫沅注意到了安顏的小動作,沿著手臂一路看向了女子那雙浩蕩如月的雙眸,那裏好像裝進了千山暮雪,瑩瑩發亮。


    他如冰的心也化了一角。


    等安顏再次要出去的時候,看到門口的阿寬,停下腳步。


    “麻煩你去我的別院跑一趟,告訴我家夫君,晚膳不用等我了,我迴去的會晚些。”


    阿寬被安顏有禮的吩咐驚了一瞬。這是第一次,一個女子有禮貌的對待一個下人。


    也是他第一次從一位女子身邊感覺到了尊重。


    孫沅自然跟在身後也聽到了。倒是吃驚於那位是她的郎夫。


    這一刻,主仆二人對待那個已經遠去的女子看法都轉變了許多。


    安顏和孫休到了申時才到達阜邯東山下的午水村。


    這裏到了縣的邊緣,沒有官道馬車根本無法進入,再加上路途泥濘很難行動,所以道上的時間花費了許多。


    這裏人煙稀少,基本上都是一些老人聚集在這裏。


    很多村民都沒見過孫休,二人過來也隻是抬頭看一眼就繼續忙手裏的事。


    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一群無關緊要的人。


    村落建的房屋比較稀疏,靠近河流卻遠於山坡,房屋比較低,也隻有一兩個小孩子在河邊玩泥巴,周圍有幾個男人在洗東西。


    但是很安靜,沒有別的地方的熱鬧與孩童的歡笑。


    孫休指著遠處山坡上幾處依稀可見的房屋遺骸說道“這裏曾經是她們的村落,卻在十年前的滑坡中毀了,隻好搬到現在的地方。”


    安顏點了點頭。


    接著扯開衣袍的下擺,往上走。孫休也隻能繼續跟著。


    走了很遠,再往前走怕是很不安全,孫休才勸安顏停下。


    安顏找了一個地方落腳,從這裏看下麵的村落就像是小的棋子。


    山坡有一道十分鬆軟,尤其雨後的地方,踩起來還有些粘膩。上麵還有鬆散的大石塊淩亂的矗立在高處。


    有小的聚集成的水流帶著沙石滾滾下流。


    安顏沿著那處尋覓著,終於來到了那些被衝走泥石堆積而成的地方。


    安顏蹲下伸手抓了幾把幹的泥土,輕輕一捏就碎成土渣,沿著安顏的指縫滲透下去。


    安顏又拿起一旁的碎石,挖了幾處發現了下麵的泥土還是有些粘性的。


    那就還有救。


    安顏起身,孫休隻是在一旁安靜的陪同著,完全弄不明白安顏到底在做什麽,卻也沒有打攪她。


    安顏又沿著附近走了走,讓跟著的影衛把幾處地方的泥石帶走。


    太陽也落下了,時間已經很晚了,安顏也打算迴去再想想。


    這時安顏看到了高處燃起的炊煙,在光輝下點點升起。


    安顏皺眉看著那個方向。


    孫休也發現了。


    影衛已經主動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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