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宮,女皇看著走過來的安顏,不知為何,心裏沒來由的慌張了起來。


    眼前的女子一襲張揚的服飾,完全沒有麵見女皇的收斂,反而穿的肆意妄為,暗紫色的長袍,藍色的內裙,穿的似個皇親國戚。


    她目光清冷,沒有了往日急不可耐的熱切,這倒讓封舞感受好了很多。


    就是她的步伐,太過穩重了,有種凜然於其他人之上的錯覺,連封舞自己都覺得處於她之下。


    “愛卿,來的倒是挺遲啊,讓孤好等。”


    安顏垂眸,右手拇指和中指關節相互摩擦了下,會想腦海裏高玉的一貫做法。


    安顏調好嘴角的度數,露出個訕笑,小步後退,行了官禮。


    “臣來遲,望陛下贖罪。”


    眼光悠悠抬起,像含情的看著封舞。


    然而,安顏的眸光不過是不以為意,像是做出那些卑微動作的人隻是別人的身體,她的靈魂依舊挺拔的立在那裏,不卑不亢。


    當然,封舞看不見。


    “平身吧,愛卿近來可有歡喜過什麽人?”


    安顏站直,過了過腦海的那些被高玉收納後又秘密轉走的男卿,不知道封舞問的是哪個?


    但是原身是歡喜女皇的,所以自己又需要擺出一副你明知道我心悅你,你還問的傷心模樣。


    “花樓,琉璃甚好。”安顏的目光卻有些哀切的望著封舞。


    不是意料中的答案,卻和自己想的差不多。果然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嗎?愚蠢。


    “哦,他有何特別呢?”封舞已經不再感興趣了,隨口問了問。


    安顏想起臨走前隨口應到再洗耳恭聽,迴答:“彈曲倒是不錯,陛下有空可以聽聽。”


    封舞已經開始處理文案上的奏章,不願在理會,隨意點頭。


    就這樣,安顏在下麵站到封舞結束。


    封舞披紅完成後,才想起下麵還有人。


    “瞧我,都忘了愛卿了。”


    安顏搖頭,滿腔柔情迴答:“能陪伴陛下,榮幸之至。”


    算了,又是這種惡心模樣。封舞厭煩極了高玉這種不自量力。


    看來她還是喜歡自己,那也就隻能希望封胥能夠惡心到高玉了,真期待。


    “愛卿,喜歡孤送你的禮物嗎?”


    禮物?安顏的心裏有些困惑,麵上卻依舊情意綿綿的樣子。


    “自然,陛下送的臣都喜歡。”


    封舞好像也不願意再多說什麽,揮手讓安顏退下,省的惡心。


    安顏也順勢迴府,心裏卻一直琢磨什麽禮物。


    待到歸府後,正值晚膳時刻。


    安顏簡單吃完就打算找點關於鳳華國的地貌氣候記載,和曆年來水患記錄,從而更有效的了解水患的原因和解決措施。


    安顏在書房裏待了足足有一個半時辰。


    外麵的夜色也暗了下來,沒有電燈,這裏會更顯得昏暗。


    安顏也隻好決定將整理好的歸納完畢,就迴去就寢。


    路上安顏的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長。


    同時她聽到有男侍閑聊的聲音。


    “那位果然像傳聞般可怖。”


    “是啊,我都要嚇死了,穿個白衣,在那偏院倒真像鬼,也不知道陛下為什麽把他送來。”


    “我看咱們大人是不會喜歡的。”


    “要我,我也是。”


    ……


    說話的男侍手中托盤上放著的是用完晚膳被撤下來的殘羹剩飯。


    二人光顧著閑聊,卻不曾想安顏會出現在這條通往書房的路上,畢竟原身並不處理政務。


    “你們說的是誰?”


    突入而來的聲音嚇的兩位男侍,一個踉蹌便跪到安顏麵前。


    安顏一襲長袍迎月光而立,精致的五官在夜色多了些朦朧感,看著來人的目光無悲無喜,一片淡薄。


    清冷的語音,伴著一些焦躁。


    “是…,是陛下派,派人送來的大皇子。”


    男侍第一次被安顏身上釋放的威壓鎮住,迴答有些慌亂不已。


    禮物。


    安顏瞬間知道了女皇所說的禮物怕就是封胥了。


    她立刻沿著剛才男侍走過的路,穿過石門,看過路邊荒涼,終於走近了那個荒僻的小院。


    安顏能看見屋內被燭光映襯的修長身影,安顏一步步走去。


    剛剛跨進院門,屋內的燭光就被吹滅了。


    隻能聽見屋內男子脫衣的窸窣聲。


    安顏到了門口,輕輕敲了敲門。“你可要安寢了?我可以進去嗎?”


    屋內的聲音頓住了。


    封胥聽當然出來了這聲音就是昨夜的輕薄他的女子。


    原來她就是高玉,那個紈絝女?


    還未等他迴答,門就被推開了。


    安顏也沒想到,身體這麽急迫,還沒等人家主人同意,就擅自推開了門,然後之前居然還問讓不讓進。


    真是尷尬。


    月光也隨著門的打開透入到屋內,安顏的呆愣的影子也僵在牆麵上。


    緩了一小會兒,安顏泰然自若的進來,把門關上,聽到後麵有衣服摩擦的聲音,轉身就看見手裏原本還拿著外衣的封胥已經穿上了外衣。


    也對,自己現在對於他來說不過是有過一麵之緣的人,不熟悉很正常。


    可是對於封胥來講,眼前的女子就是以後自己要服侍的妻主,他不想讓她誤以為自己過於輕佻。


    而且自己並不反感她,是因為她是唯一不厭惡自己傷疤的人嗎?


    安顏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她真的不知道他過來了,不是有意冷待他這麽久。


    屋內隻有窗的一角有著些許月光,所以二人都不說話,倒讓屋裏更冷清昏暗了。


    封胥隻好過去把剛吹滅的蠟燭點燃。


    安顏也不太敢走進,沒在向昨夜那樣被酒精和情感驅使做出什麽驚嚇到封胥的動作。


    安顏站在那裏,注視著封胥。“我早上很早就離開了,下人並沒有告訴我你過來了,所以我也是剛剛偶然知道你來了,很抱歉。”


    她是在向我解釋嗎?封胥有一刻失神,手就被燭火燙到了。


    一直注意封胥的安顏立刻來到封胥身邊,抓起他的右手食指不停的吹起。


    女子精致的麵容上布滿了擔憂,那張櫻桃小嘴就衝著自己的食指不停吹氣,封胥的角度還可以看到她的丁香小舌。


    封胥一想到自己在想什麽,嚇的立刻把手抽離了出來。


    安顏也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有些發愣,之後默默垂下手,也是,他不記得我,會反感自己很正常。


    可是,還是好難受。


    “我改日再來看你,你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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