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躍在乾勤殿外站了許久,都被拒見。可是,他可不灰心,一直等到君默語該用晚膳的時辰了。


    這邊,君默語處理完奏章,伸了伸懶腰,“什麽時辰了?”君默語懶懶地問身旁的葉夏。今天不知道誰得罪了這小姑奶奶,見誰都臭著一張臉,似乎人家欠了她錢似的。


    這不,“迴皇上,現在是酉時了。”葉夏正正經經地迴道。語氣那個恭敬,前所未有。嗯,但是,貌似這種表情她很熟悉,到底在什麽地方聽過呢?


    “嗯,該用晚膳了。”君默語無視她不正常的語氣,似是呢喃道。


    想了一會兒,君默語站起身提腳走出了禦書房。


    “……”君默語出門便見到了坐在台階上蜷縮著膝蓋,靠在一旁的欄杆處睡著的冥躍,蹙了蹙眉,見他身上披了件衣服,許是那個宮人怕他冷著吧。他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見宮人通報一聲兒?


    君默語沉聲道,“躍兒怎麽在這兒,都不來通報一聲?”


    葉夏翻了一白眼,還是一板一眼地迴道,“迴皇上,屬下稟報了,隻是皇上說不見任何人。”


    “……”君默語語噎,貌似她確實說過,隻不過他以為冥躍會離去,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執著。


    彎腰,抱起冥躍,隻是,剛剛抱起,就見懷裏的人兒就醒來了,迷迷糊糊的叫了聲“默默”,眯著眼睛,腦袋往君默語懷裏蹭了蹭。


    君默語抱著他剛走兩步,冥躍瞬間清醒過來了,想起了自己的來意,睡意全無。


    “默默,你怎麽不見我,是不是默默不喜歡我了?”冥躍緊張地問道,其實他不明白,為什麽默默提到那個喚作水墨軒的男子,白哥哥,亦哥哥的臉色就那麽難看,他聽師父說過,男子與女子有了夫妻之實,她們就是夫妻了,可是師父也說過,一個女人不一定會有一房夫郎的,所以默默是水墨軒的妻主,也可以是自己的妻主,又有什麽關係呢。難道默默有了那個水墨軒,就不喜歡他們了?


    “……”君默語不語,沉著一張臉,抱著他向躍然宮走去。


    一路上,見君默語不說話,冥躍怯怯地搖了搖她的衣袖,可憐兮兮地叫道:“默默?”


    君默語還是未語,不過見他這樣,心裏的氣早就消了些許。


    見君默語還是不理自己,平時若是自己扮可憐,默默早就妥協了,今日她竟然不理自己,默默果真不要他了。心裏想著,越來越委屈,不禁有些害怕了,漸漸的抽泣聲傳來,君默語停下腳步,愣愣地看著他,有些不解,卻也不問。


    “默默,你是不是不要躍兒了?嗚嗚……”冥躍淚眼旺旺地看著一言不發的君默語,心下淒涼。他的心已經失去了,怎麽可能收迴?若是默默真的不要他了,那他還怎麽辦?


    君默語止步,看了一眼楚楚可憐的某男,歎了一口氣,騰出一隻手,擦了他滿臉的淚水。“怎麽會,我怎麽會不要你呢,笨蛋,我這不是生氣你不好好照顧自己,在那兒睡著了生病了怎麽辦?”君默語終是妥協了,唉,為什麽啊為什麽,在這些男子跟前,她老是先低頭的那個。


    “真的嗎?默默。”冥躍隔著一層水簾,委屈的問道。眼裏的期待,像哈巴狗一般。


    “嗯,好了,別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君默語總覺得冥躍還沒有長大,就像她的弟弟一般需要她的照顧。


    “嗯。”冥躍破涕為笑,將頭埋在君默語的懷裏,鼻涕眼淚全都留在君默語的錦袍上了。


    君默語皺了皺眉,有些無奈,這絕對是冥躍故意的。


    夜色靜美,可所有的美景卻入不了上官亦的眼,從坤寧宮出來後,他就這樣一直坐在禦花園的石凳上,定定看著養心殿的方向,隻是,今夜的燈未明。


    曾經幾時,那一抹明麗的身影闖入了他的心裏?


    或者從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自己為她肝腸寸斷吧。


    墨軒,到底他是一個怎麽樣的男子,竟讓她如此上心?


    雖說後位,自己本無心去掙,隻是,心裏卻也嫉妒不已,原來,她的心中已經有那麽一個未曾見過麵的男子了。可是,自己在她心裏可有一點點位置?


    沒有吧,她的心裏怎麽會有他呢?那麽多優秀的男子在旁,她的心裏有怎麽會有他這個叛臣之子呢?上官亦自嘲地笑笑。


    “淑君,迴去吧。”貼身侍子月舞勸道。他是上官亦從上官家裏帶進宮的,陪了上官亦十幾載,從未見過那個內心冷然,對所有的事漠不關心的少爺如此傷悲。到底,少爺愛皇上至深了吧。


    “月舞,你說為什麽我猜不透她的心呢?”


    “少爺。”月舞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勸慰他,他家少爺也不容易,生活中那樣的家中,被人欺辱,連低微的下人都不如,本以為少爺嫁人了就會好的,可誰知,他家少爺會嫁給一國之君。


    “月舞,無可救藥了,若是沒有她的愛,此生何意?”上官亦慘淡地笑著,臉上盡是絕望。


    “少爺!”月舞大驚,少爺不會想不開吧。“少爺,您愛上的不是一般人,是帝王。”


    “是啊,帝王。”上官亦呢喃道。帝王之博愛,自己又怎麽會不懂,隻是,心中卻也難過。


    “迴去吧,免得爹爹擔憂。”上官亦起身,看了一眼養心殿的方向,轉身離去。


    翊心宮,紫翊翻閱著手中的書,隻是,心思卻早已飛的老遠,她,到底是怎麽的一個人,薄情如她,多情亦如她。到底,是多情,還是無情?


    紫翊嘲諷地笑笑,她多情,無情,關自己什麽事兒?自己有不喜歡她。幹嘛老是想她,他應該多想想他表姐的。


    想起了他表姐司徒潔,那個承諾要娶他為夫的女子。想到她,她心裏覺得甚是甜蜜。


    相較於君默語,他表姐好多了,至少他表姐還未有一房夫郎,不像君默語,如今已經娶了幾房夫侍了。


    他卻不知道,自從什麽時候起,他總喜歡拿君默語和他家表姐比較了。


    天惜宮,於天難得地悵然若失,身旁的惜葦叫了半天,也沒有聽見。


    “主子,該用膳了。”惜葦是他的貼身侍子,打小就跟在他的身邊。從小,他的主子喜愛女子所做之事,隻是,家主疼愛他,也就不曾約束,況且,家主也沒想過把於天嫁入皇家,所以,他熟讀兵法,性子倒也像女子一般,沒有男兒的嬌柔溫婉。可是,不知怎滴,前些日子,硬是扯著自己說是要學男紅,讓他來教他。惜葦當時可謂驚駭異常,還以為他家主子發燒了,轉性了,結果學了兩天,指尖被針紮破了好幾個洞,惜葦說什麽也不敢再讓他拿針線了,他家主子隻適合握刀劍,不適合拿繡花針。


    現在想想,可能他家主子那幾天的不正常是因為皇上吧。嗬嗬,他家主子竟然也會喜歡上一個女子,惜葦覺得這倒是一件好事兒。


    “啊,哦,好,好,傳吧。”於天醒過神兒,淡淡地笑道,隻是,惜葦倒是覺得有點牽強。


    這夜,太長,或是無眠,或是睡不安穩。


    總之,正主兒卻是一夜好夢。


    “皇上,皇上,該上早朝了。”侍子搖著君默語的胳膊,大聲地喊到。眾人心裏明白,他們主子不采取非常手段是不會醒來的,平日裏,隻有葉侍衛敢從老虎,額,不,鳳凰頭上拔毛,可是,可是,他們不敢啊。可偏偏今日不知怎滴,那夜侍衛到現在也沒有來叫主子,可苦了他們了。


    “主子,上早朝了。”芍藥又叫了一聲。


    好在,君默語沒有讓他們怎麽為難,她可記得今日裏可有重要的事情呢,一咕嚕翻起來,手上邊褪去了自己做的睡衣,又將裏衣穿好,淡淡地向他們吩咐道:“嗯,拿朝服來吧。”


    君默語在宮人們的侍候下,收拾妥當,這才注意到,葉夏怎麽沒在。


    “葉侍衛呢?”坐在飯桌前,君默語隨口問道。


    “迴皇上,奴不知,今日還未曾見葉侍衛。”芍藥一邊布菜,一邊小心翼翼地迴道,要知道,葉夏也算是朝臣,朝臣不請假無故缺席,乃是欺君之罪,是殺頭的重罪。


    “哦?這樣啊,”是不是跟前幾天她臭著臉相關呢?君默語兀自想到,“完了去派人去瞧瞧。”


    “是,皇上!”芍藥才剛剛應完,就見小廝稟告說是葉夏家裏的管家求見。


    “讓她進來吧。”君默語放下筷子,接過月桂遞過來的錦帕,優雅的擦了擦手。


    “老奴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個年約四五十的老婦顫顫微微地跪地,恭敬地唿道。


    “嗯,起來吧。”君默語淡淡地應道,虛扶了她一把。


    還記得剛開始的時候,見到比她年長的人給她跪下,心裏那個不舒服,可是,這才短短數月,自己似乎變得心安理得了,唉,看來,這世界對人影響真的很大,或許,這裏才是自己應該待的地方才是。


    “謝吾皇。”


    “今日這麽早見朕,有什麽事嘛?葉侍衛是病了麽?”


    “迴皇上,小姐今日身子抱恙,不能早朝,望皇上準假。”老管家額上冷汗簌簌流個不停。這可是鳳尊麵前,她怎敢怠慢。


    “準吧。朕看來得抽時間探望探望葉侍衛了,你先退下吧。”


    “是,老奴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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