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是當代泅水部族族長的弟弟邢軍,掌管族中的刑罰,專門處理這等小部族叛逃的事情。


    少年則是族中最近崛起的少年天才刑天,年僅十六,便已晉升到了煉體七重。


    但十五歲之前,他的境界還隻是在煉體三重徘徊。


    也就是說一年時間,他就連連破鏡,天資震驚族內,當下被著重培養起來。


    隻要給他時間,十八歲之前,必然能夠躍至煉神境。


    到時候族中又多出一名高手,端的是讓人振奮的一件喜事。


    而且刑天做事謹慎,心誌堅毅,年紀雖小,卻隱隱有了一股大將之風,身為邢軍這一脈的人才,深得他的器重,他現在已經有意讓他接手一些族中事務。


    大熊部族的事情正好可以讓刑天去曆練一下,還可以給他履曆上添上一筆,讓他在同代之中更為出色,將來的族長大選,也能走的更為順暢。


    邢軍想著當年自己競選族長時的失利,看著刑天的目光不禁充滿了期望。


    “刑天領命。”少年起身,對著邢軍行了一禮,聲音堅毅,麵容冷峻,眼眸中沒有絲毫少年人應有的浮躁。


    邢軍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要說些什麽,會議室的大門突然被人打開。


    邢軍眉頭一皺,張口就要訓斥,但是看到來人,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瞬間被吞了迴去。


    會議室中的其他人看到來人,皆是一凜,紛紛起身,恭謹無比。


    來人穿著粗布麻衣,頭發花白,臉上布滿風霜,肩扛一隻鋤頭,鋤頭上甚至還帶著些許泥土,看起來好像是剛剛經過辛苦勞作的農夫。


    事實上,來人確實是一名農夫,但卻不是簡簡單單的農夫。


    一雙眸子開闔之間,精光閃爍,明明是農夫模樣,行走之間卻如龍遊,充滿了難言的壓迫,明明沒有什麽氣機流露,但隻要他站在這裏,便仿佛讓人覺得有一座大山壓頂,望之令人心血沸騰,壓抑無比。


    此等威儀讓會議室中的諸人根本不敢直視,隻能低下頭顱,恭恭謹謹。


    這就是泅水部族的族長刑元,一個簡單卻又不簡單的農夫。


    “族長。”邢軍向來人行了一禮。


    來人聞言,看了邢軍一眼,點了點頭。


    而後一招手,對著屋外開口:“都進來吧!”


    話音剛落,四個少男少女便進了屋中,看了眾人一眼,而後對著邢軍行了一禮:“見過刑罰長老。”


    邢軍點了點頭,看了幾人一眼,而後看著農夫模樣的族長,眼中滿是疑問。


    這幾名少年少女他都知道,是族中最為璀璨的幾位少年強者,實力皆已達到煉體七重,甚至隻差一步便可躍入煉體八重,比起刑天還要強上幾分。


    更致命的是這幾人皆是族長一脈。


    “族長,你這是?”邢軍看著農夫模樣的族長,開口問道。


    “哦,嗬嗬,年輕人嘛,你也知道的,有點實力,心就野了,嚷嚷著要去外麵見識見識,我不是聽說你這邊有個部族叛逃了嗎?我這把老骨頭了也動彈不了,看他們閑著無事,便給他們找點事做。這次剿滅這個部族,讓他們也跟著去吧,長長見識,親眼見證一下大荒的風景究竟如何。”族長開口,笑嗬嗬的,看著邢軍。


    邢軍聞言,看著一臉笑嗬嗬的族長,心下冷哼,但臉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這個大哥的手段,部族發展至今,越來越強盛,他功不可沒。


    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現在這個強盛無比的泅水部族。


    他的話自然無人敢違逆,就算是他邢軍,也不敢。


    “哈哈,原來是這樣,也是讓年輕一代去漲漲見識了,此行就讓他們同去,為我部族平息禍亂。”刑天哈哈大笑,同時充滿欣慰的看了一眼四人。


    四個少男少女自然又是行了一禮,開口說道:“多謝刑罰長老。”


    邢軍大手一揮,讓四人不必多禮。


    “既然如此,事情就這麽定了。”族長看著邢軍,嗬嗬一笑,而後又看了看四人,臉色一板,頓時一股威儀流露,讓整個會議室中的眾人心下都是一凜。


    “既然去了,就要將事情辦理的妥妥當當,在外麵不要丟我的人,知道嗎?”


    四人聞言,對著族長恭敬行了一禮,開口說道:“定不負族長所托。”


    族長聞言,點了點頭,而後又看了一眼眾人,在刑天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如果不細看,根本看不出絲毫端倪。


    但邢軍捕捉到了,刑天也察覺到了。


    “族中年輕一代也開始成長起來了,有他們在,我部族何愁不興?”族長哈哈大笑,而後扛著還帶泥土的鋤頭,再次走了出去。


    族長一走,會議室中的氛圍頓時一輕,眾人大口喘氣,心神放鬆之際,才察覺到已經被冷汗浸濕的後背。


    族長之強,不可想象。


    近二十年來,再也沒人看到過族長出手,但他的強大被整個部族承認,他的才智也令整個部族心服口服,他受到部族萬人的擁戴,地位堅不可摧,無人能憾。


    隻是再強大的人也會老去,族長今年已經年近花甲,下一屆族長大選之時,可能就要退位了。


    身為族長的幼弟,他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下一屆的族長大選了。


    隻是,族長顯然不會讓他如此如願。


    看著突然出現的變數,邢軍無可奈何,內心雖然惱怒,但卻絲毫不敢流露出絲毫不滿。


    “既然事情已經決定,那麽即刻啟程,抽調一百兵馬,乘坐魔雲鶴,速速前往,時不我待。”邢軍大手一揮,做了最終決斷。


    片刻後,四隻巨大無比的魔雲鶴衝天而起,朝著煉獄山的方向便追擊而去。


    魔雲鶴巨大無比,是大荒中大部族最為喜愛的代步工具,一隻魔雲鶴可以運輸五十兵士,連人帶馬,空間充足,而且飛行過程十分平緩,當真是舒服無比。


    “哼,憑什麽讓那個刑天當統領?”一隻魔雲鶴上,一名少年憤憤不平,眼睛死死盯著另一隻魔雲鶴上正負手而立的刑天。


    “就是,憑什麽,他一個族中賤民,憑什麽站的比我們高。”一名少女附和,眼睛隨意撇著刑天。


    “他如今是刑罰長老麵前的紅人,聽說刑罰長老有意培養他,將來競選族長之時,他就是刑罰長老這一脈的推選者。”另一名少年開口,說著不知從何處聽來的消息。


    “閉嘴,你們難道不知道族長爺爺為何送我們過來嗎?用你們的豬腦子好好想想。”最後一名少女驟然開口,厲聲嗬斥,讓其餘三人瞬間不敢多言。


    顯然,這名少女在三人心目中的地位很高,有著很足的威懾力。


    “紅姐,我明白了,族長爺爺是為了牽製刑天的崛起,讓他以後的路不至於那麽順利。”有少年開口。


    邢紅聞言,點了點頭,看著少年:“算你還有點腦子,不要忘記族長爺爺臨行前交代的話,我們絕不能讓他丟臉,如果在這件事情上輸給刑天,迴去有我們受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幾人身軀齊齊一顫,而後目光變得冷厲無比。


    此時夜色正濃,星光點點,月上中天,整片大地都被潔白的月光籠罩,看起來明亮無比,美麗至極。


    楚雲隱伏在密林之中,看不到月光,觸摸不到星光,這裏黑暗無比,兇獸橫走,危機四伏。


    他身上血腥撲鼻,鮮血布滿全身任何一個角落,看起來就仿佛沐浴了一場血浴,恐怖無比,仿若一個人形兇獸,擇人而噬。


    吼……


    獸吼聲響起,黑暗中一道巨大黑影朝著楚雲撲殺而來。


    幾乎是條件反射,楚雲腳下步伐挪動,身影猶如鬼魅,瞬間繞到兇獸後方,而後一躍而起,一拳轟出。


    轟……


    兇獸瞬間橫飛而出,砸倒不知多少林木,待落定之時,早已渾身是血,氣息全無。


    楚雲緊隨而至,一拳轟入兇獸腦袋,掏出了一枚閃爍著淡淡光芒的珠子。


    這就是兇獸元珠,將大熊部族逼得陷入絕境的兇獸元珠。


    這樣一隻兇獸,以大熊部族整個族群的力量可能都無法殺死,但現在楚雲卻是一拳一個,短短時間,已經收獲了不下十枚。


    所以說,有時候,一個強者足以改變一個部族的命運。


    隨手料理了這隻兇獸,楚雲感受著自身的強大,心神前所未有的充盈。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嘹亮的鶴鳴響徹整片區域,楚雲心神迴歸,抬頭仰望這片天空,隱隱感覺到了巨大的能量波動。


    “有人來了。”他低吟,而後匿息決施展開來,化作一團霧氣,朝著這股能量波動傳來的方向而去。


    不多時,楚雲便來到了泅水部族族人所降臨的這片區域。


    待看到場內的情形後,楚雲不禁眉頭狠狠皺起。


    一百兵士,個個身披黑色甲胄,頭戴精鋼頭盔,左手握著盾牌,右手拿著一把大刀,在黑暗中,這些大刀鋒芒閃閃,散發出冰冷強絕的殺機,望之令人瞳孔一陣陣刺痛。


    他們坐下的駿馬更是同樣佩帶著精鋼護具,一百人整整齊齊的站在那裏,莊嚴肅穆,沒有一絲喧嘩,唿吸宛若一體,氣息內斂,就猶如一隻蟄伏的虯龍,一經蘇醒,必然會讓世間沉淪,大地崩毀。


    這等氣勢,比起猛虎族人強盛了不知多少,這才是真正的大荒兵士,身負死誌,衝殺之間,無往而不勝。


    楚雲看了一眼便收迴視線,將目光放在了最前頭的五名少年少女身上。


    很顯然,他們才是此行的統帥,尤其是站在最前麵的那名少年,更是讓楚雲注意。


    少年眼眸平靜,氣息沉穩,一臉堅毅之色,而其他幾人或多或少有些許稚嫩,甚至到了這時還在東張西望,眼眸中甚至還有絲絲好奇之色流露。


    “大人,小的在此等候多時。”熟悉的聲音從黑暗中飄蕩出來。


    虎威騎著坐下戰馬,向著幾人而來,而後下馬跪地,恭恭敬敬的向著幾人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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