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錦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昨夜到底夢見了什麽。於是隨意擦了擦臉起身洗漱去了。


    到了私塾,盛如錦差點遲到。才剛坐下,就看見蔡氏姐妹姍姍來遲。


    蔡氏姐妹不知是不是被盛如錦整治怕了,還是因為對讀書真的沒有興趣,時常遲到早退。時不時還請假不來。


    屈夫子懲戒了幾次,見懲戒不動便隨她們去了。


    畢竟強按牛頭不喝水。不愛讀書的孩子他見的多了去了。


    蔡氏姐妹進了門,看了盛如錦一眼,尋了個位子離她遠遠地坐下來。兩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麽。


    盛如錦隻是眼角餘光瞥了下便不再理會。她自然不怕蔡氏姐妹出幺蛾子,隻要翠英在自己身邊十個蔡氏姐妹都不是對手。


    倒是……盛如錦看向身邊位置上的白玉茹。白玉茹正在看《大學》,一副孜孜求學的樣子。


    她總有預感,白玉茹能來私塾,目的絕對不是那麽簡單。


    不然大夫人周氏怎麽會好端端突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把自己的遠房表妹的女兒送來了這兒?


    若說是為了秋季明德女社,這也不太可能,因為聖旨還未下。


    若是說為了防止自己不要那麽太出挑,未免又小題大作。大夫人周氏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盛如錦一邊看書一邊在看書的間隙盤算著。


    白玉茹讀了一會兒書,忽的似乎感覺到了盛如錦的目光,側頭看了過去。


    “呀,剛好我這兒有不太明白的地方正想請教如錦表妹呢。”


    白玉茹湊了過來,順勢坐在了盛如錦身邊。


    盛如錦不適地挪了挪。


    忘了說,私塾的桌椅一般是第一年來的孩子兩人一桌,因為年紀小,兩人湊一桌正好不大不小。


    而第三年則是一人一桌。


    盛如錦四五歲就在家中由父親盛玉明抱著啟蒙識字,六歲入私塾,年紀不大但已經算是私塾中的“老生”了,自然是一人一桌。


    白玉茹這麽一擠過來,她就不得不讓一讓。在加上白玉茹已經十幾歲半大的姑娘家,比盛如錦高大,很自然兩人一桌更加擁擠。


    盛如錦不習慣與陌生人靠得太近,不住悄悄往旁邊移去。白玉茹恍若未察覺,隻是一個勁靠近。


    她問的問題很簡單,盛如錦隨意迴答了兩句。白玉茹這才心滿意足地迴到自己的位置上。


    經過這麽一打擾,盛如錦便沒有早起溫書的耐心。隻是等著屈夫子教完幼年學生,再來迴答自己的問題。


    忽的,蔡玉姬站起身來:“夫子,學生昨兒在私塾丟了一塊玉佩!”


    屈夫子正在教幼年的學生們讀《三字經》,聞言皺眉:“那就散學後四周找找。”


    蔡燕姬插話:“夫子,可是這是我們的祖傳玉佩。我與燕姬出生時,一人一個。這可是很重要的。”


    屈夫子眼中浮起不耐。他身為夫子最討厭上課時有人打斷。


    他問道:“那你們兩人待怎麽的?”


    蔡玉姬道:“那定是要搜一搜的。萬一哪個同窗撿了不還呢?”


    這意思就是有人偷了她的玉佩了。


    此話一出,私塾中躁動起來。許多學生的麵上浮起不屑。不要說什麽玉佩了,就是金子在這以盛府子弟為主的私塾中,那是不太可能有人會偷別人東西的。


    因為大家都是一個宗族中的,偷東西一查便知,迴去就等著吃竹筍炒肉吧。


    不過在這間中的學生都是半大的女孩子,就算是有人心中有怨言也不敢輕易說出口。


    屈夫子皺眉:“你的玉佩是什麽樣子的?最好畫出來。散學好好找找。”


    蔡玉姬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道:“夫子不用擔心,學生已經畫出來了,現在正好大家都在,找上一找就知道了。”


    屈夫子見她連玉佩畫像都提前準備好了,眉心擰得更緊了。


    他忍著不悅,讓蔡氏姐妹找起來。蔡氏姐妹兩人猶如得了聖旨般翻著同窗們的桌椅抽屜。


    盛如錦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眉心微微皺起。


    這私塾隻有自己與蔡氏姐妹有仇,如果被栽贓了可要想個辦法才是。


    正在她尋思的時候,蔡氏姐妹一左一右到了她跟前。


    蔡玉姬明顯底氣不足:“錦學姐,我們……我們看看。”


    盛如錦點了點頭。


    蔡燕姬比較粗魯,當下就開始翻找起來。


    忽然,盛如錦輕飄飄一句話傳來:“小心點,那硯台是整塊羊脂白玉雕成的,光那玉就值百兩,更不用說那刻的是出自名家的手筆,市麵上這一方硯台,千兩。”


    正在搜的蔡燕姬手抖了抖,盡量離那白玉硯台遠一點。


    她繼續看。


    “小心點,那鎮尺是千年海底龍木,堅硬如鐵,萬年不腐。市麵上有市無價。”


    蔡燕姬拿起鎮尺的手一抖,差點把這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鎮尺摔在地上。


    她惡狠狠瞪了盛如錦一眼。一旁的蔡玉姬隻能催促:“快點,小心點!”


    終於蔡燕姬翻完了,木然無表情道:“這兒沒有。”


    盛如錦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不過旋即她又皺眉。這兩位到底裝的什麽神弄的是什麽鬼?


    過了一會,忽的,蔡玉姬叫道:“我找到了!是你拿的!”


    她指著手足無措的盛靜,大聲道:“你看,在你的書中找到了!你偷了我的玉佩!”


    私塾中的學生們都愣住了。


    盛靜滿臉通紅看著放在眼前的玉佩,滿臉不知所措。


    “不是我,不……不是我……我沒有……”


    她無力辯解。


    她見眾學生都沒人為她說話,頓時哇地一聲哭出聲來。


    私塾亂哄哄的。


    屈夫子看著玉佩,再看看不住哭泣的盛靜與得意洋洋的蔡氏姐妹。


    良久他皺眉:“散學後留下來說一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吧。”


    私塾因為這事而議論了好一陣子。盛靜再也無心讀書,不住埋頭抽泣。


    盛如錦微微皺起眉來。


    此事有點出乎她的意料。蔡氏姐妹的神操作讓她看不懂到底是想幹什麽。


    是單純想要冤枉盛靜將她趕走,還是想要惡作劇?


    現在看來前者的意味多點。


    畢竟前世蔡氏姐妹在私塾中是一霸,處處欺負同窗。自己也是被她們欺負最狠的一位。要不是後來屈夫子強硬趕著她們兩人退了學,這私塾日子還更難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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