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私下她經常這麽稱唿盛如錦,盛如錦也親親熱熱叫她娘親。現在一口一個“三姨娘”,一板一眼就要和她劃清界限。


    這冷心冷眼的樣子她實在是受不了。


    “錦兒,你到底是怎麽了?是跌落水進了邪祟嗎,還是怎地麽?我讓人請個神婆給你驅驅邪?……”


    三姨娘倪氏說著眼眶又紅了。她今年二十六歲,正值青春美貌。杏眼桃腮,瓜子臉。


    雖然生了兩個孩子,但因為有盛玉明疼愛著,過得很滋潤。保養得宜,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


    盛如錦除了那眉毛和鼻子生長得像盛玉明外,其他都是繼承倪氏的優點。


    所以可見倪氏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不過,倪氏人雖美,腦子卻不是太靈光。她讀書不多,眼皮子也淺


    前世為了維護這親娘,盛如錦實在是吃了不少苦頭。就光“我兒”這一句,她就被大夫人周氏罰跪過,關過祠堂,立過規矩。、


    今世她算是想明白了。


    為了倪氏好,就得徹徹底底和她劃清楚界限,等有實力了才能與她共敘天倫。不然一切都是扯淡。


    盛如錦幹脆不理倪氏。


    請神婆?


    不知道當今最忌諱巫蠱之事嗎?


    自家的爹爹是左相。請了神婆就等著朝中人參他一本嗎?


    簡直是豬隊友!


    不一會兒,成竹、雲繡被帶上來了。


    成竹已經被打得渾身沒有一塊好肉了,奄奄一息。


    雲繡一頭霧水,但是臉上隱約有心虛的神色。


    盛如錦側頭,問:“玉娘呢?”


    玉娘是盛書韻的奶娘。


    下人迴稟:“今天玉娘家裏來信,說她的幺兒摔斷了腿,她急急忙忙迴去了。”


    盛如錦點了點頭:“派人去看看是不是真摔了。要是真摔斷了腿給點錢。讓玉娘早點迴府中來。”


    倪氏張了張口又要過問。


    盛如錦依舊不理她,轉頭看向成竹,冷冷問:“說吧,在荷花池邊是誰找了你?”


    成竹原本一臉絕望等死的樣子,聽得這話猛地看向盛如錦。


    盛如錦眯了眯美眸,冷笑。


    果然,有貓膩!


    “說吧,我都瞧見了,有個男人找了你。而後韻哥兒自己一個人跑去荷花池邊玩耍。”


    說起荷花池,前幾日開春凍土剛開,府中還特地挖的更深點。看來這一連串事都有跡可循。


    盛如錦打算隻說出一半事實來。另一半事實她打算先瞞下來。一是她目前沒有這個實力與背後之人鬥。


    二來,她不想提前打草驚蛇。


    這樁公案她鐵定要查個清清楚楚,但是不是現在。


    不過,現在她要給對方一個警醒。


    今日是踢三歲的幼童下水,明日是不是要把她這一房的人都勒起來上吊裝自殺呢?


    前世這樁公案稀裏糊塗就過了,今世她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對方?


    盛如錦美眸熠熠,盯著驚恐不定的成竹:“你不說就打得你說。”


    成竹聽了,咬牙:“大小姐誤會了,沒人在花園裏。就奴婢一人看著小少爺。”


    “是奴婢粗心讓小少爺跑去池邊玩兒,一切罪過就讓奴婢受著。奴婢絕無怨言!”


    她說著不住磕頭。


    一旁的三姨娘倪氏麵上為難。她對盛如錦道:“錦兒……哦,大小姐,你這是做什麽?小少爺也沒有什麽大礙。這事就這樣算了吧。”


    盛如錦迴頭似笑非笑盯著三姨娘倪氏:“三姨娘心好大。今日若不是我經過救起韻哥兒,韻哥兒有個好歹,三姨娘下半輩子靠誰呢?”


    三姨娘倪氏一想到失去盛書韻的後果,不由深深打了個寒顫。


    她枉活了快三十年都不如十歲的人看得明白。


    她如今以姨娘身份在相府中過得那麽滋潤不過是因為她能生。生了一個集美貌與才情為一身的女兒,還有沈府中唯一的男丁。


    如果她失去兒子,那這一切就化成泡影了。


    三姨娘倪氏臉色發白住了嘴。


    盛如錦發作完了親娘,迴頭盯著倔強的成竹。


    前世成竹也是這般倔強,寧願被打死了都不說出內情。看來這症結她得好好尋一尋。


    盛如錦冷笑兩聲:“成竹,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偉大?”


    成竹愣了下。


    “你覺得自己包庇了那人,你就功德圓滿了?還是你覺得左右小少爺也沒事,我也沒事,頂多打你一頓,你被攆出府也不過是小懲罰罷了。”


    成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盛如錦繼續說:


    “你可以不說,不過我也有法子找出那人。他進來府邸肯定有人瞧見。拿著他的畫像讓人認一認總能認出來。讓你親口說,不過是看在你平日照料韻哥兒盡心盡力份上。”


    “若是你還包庇那人,我不但要懲戒你,那人也要一並給扭出去送官!”


    “大小姐不能這樣!”成竹驚叫:“這一切都是意外!”


    盛如錦麵罩寒霜,雖小小年紀,但那幾十載練成的不怒自威卻自然而然流露出來。一屋子的人都不由自主瑟瑟發抖。


    她們第一次發現這平日溫和敦厚的大小姐好像不一樣了。


    盛如錦似笑非笑盯著成竹:“你說是意外,我說是預謀。不然好好的,玉娘的兒子怎麽會摔斷了腿?那找你的那人怎麽能偷偷進了外人不得入內的女眷花園中與你說話?”


    “怎麽又偏偏好好的,韻哥兒就在這一日掉入了荷花池?”


    她說一句,成竹臉色就白上一分。連旁邊的三姨娘倪氏也嚇得麵如土色。


    盛如錦說完,勾起妃色的唇:“成竹,你說左相唯一的兒子被人陷害掉入池子,這其中是不是別有內情,縣官大人是信我還是信你呢?”


    成竹頹然坐在了地上。


    一屋子的人都被鎮住了。


    所有人驚訝看著床榻上的盛如錦。像是第一次認識似的。


    這一番話心思縝密無比,連消帶打,讓成竹無法辯駁。


    成竹麵如死灰:“那人……是我的表哥……歐陽青。”


    盛如錦頓時明白。


    她聽過成竹有個遠房的表哥歐陽青,今年二十歲,去年剛中了秀才。


    嗬嗬,難怪前世成竹寧可被打死了都不說。


    敢情她對自己青梅竹馬的表哥還一往情深,甚至還做著將來能嫁給他,當上秀才夫人的美夢呢。


    成竹被帶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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