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就不說羅凡在一旁超級不耐煩的等著:“這準提跟這十隻扁毛畜生墨跡個啥子嘛,如此好動的幾個家夥,隨意一鼓動,便也哄出去了。”


    羅凡匿在一旁,由於他自身未達到聖人境界,不能詳知聖人的手段,哪裏敢亂動分毫,隻得拚命的收斂自身的氣息,唯恐被準提發現。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準提的目光好幾次掃過羅凡的藏身之地,每次都恰到好處的在那裏停留了片刻。甚至羅凡都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懷疑,羅真人那裏敢有半分大意,收攝心神,屏氣凝神。


    準提自震懾住十隻小金烏後,倒是悠然的做起來老師來,每日裏講道解惑,忙個不亦樂乎。有聖人的教導,十隻金烏的修為突飛猛進。有時他們因頑皮不顧修煉,準提也不加責罰,隻是笑笑了事。久而久之,十金烏倒不好意思起來,竟然主動的加緊修煉。這期間,準提和十金烏似是建立起了一種特殊的感情。羅凡看見準提有時候看向十隻金烏的眼光中竟然充滿了慈愛和惋惜。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西方本就貧瘠,沒有人才,這十隻金烏的資質即便放眼洪荒也是決屬上乘。這幾年相處下來,怎麽能不生出師徒之情呢?


    寒暑互換,烏兔交替,掐指已是數十年過去。這湯穀倒也是洪荒一處妙奇之地,天之盡頭極晝之處,離太陽星最近,周遭沒有一根植物,但扶桑神木卻能生長在這裏,如此這般火木共生,暗含陰陽之奇,參造化之妙,正對易經中老陽生少陰之說。


    這數十年中,羅凡閑著無事,卻也沒有懈怠修行。眼見準提尚無算計之行,便也耐心的待在乾坤圖中,參悟陰陽九轉神通,為接下來的事情做足準備。


    這一日,準提不似平常,臉色有些凝重,目光中似有不忍,召來十金烏兄弟們,道“你們跟隨為師修行多久了?”此言入耳,羅凡精神一震,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因為這一句話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前世就是小說狂人的羅凡一聽,便知道最後訣別的時刻終於tm的要來了。


    果不出羅凡所料,準提在一番糾結之後,該來的還是要來,原本在數年之前,這十隻金烏就應該去應劫的,硬生生的被準提拖到了今日。


    可憐金烏十兄弟,還不知他們眼前這位老師的打算,一隻隻的,嘰嘰喳喳的,喧鬧著迴道:“弟子們自出生以來,隻知玩鬧,不識年月時間,不知道多少年?隻覺得才過去一會兒,弟子們要永遠陪在老師身邊。”準提的眼眶似乎紅了一點,沉重的點了點頭:“是啊,無拘無束的天性自在,難得,難得,便是聖......為師也萬難做到。”本來脫口而出“聖人也萬難做到,”忽然心中警覺,立時改口,他心中突然有限羨慕他們起來,是啊,自己與接引兄長身為聖人,卻每天都在算計中過日子,還不如這些扁毛畜生......


    一時之間聖人準提有些惆悵起來,不過聖人就是聖人,片刻之間就清心明性,神色恢複如故。


    今日便是訣別,準提硬起心腸。十隻金烏也感覺到了今日老師的不同,便也收起了玩鬧之心,安靜了下來,等待準提老師說話。


    準提道:“為師受太一陛下之托來教導你們,今日正是功德圓滿,也該是到了貧道離去的時候了。”


    十金烏聞言,哪裏肯依,一個個撲棱著翅膀飛到準提麵前,排成一派,央求道:“師尊若是走了,還有誰會來教導我們?弟子們不讓師尊走。”這是十金烏發出的最真摯的感情,可他們卻想不到眼前的這個師尊正要將他們都送上斷頭台。


    準提一甩手中佛塵,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師徒緣分已盡,無複多言。”說著,準提斜睨了十隻金烏一眼,似乎是故意道:“貧道在湯穀羈旅十數載,也該是重新啟程洪荒遊曆了。”


    十金烏雖傷感準提即將離去,卻被準提的話吸引住了,聞準提言,十金烏神色奮奮然,作騰飛狀,問道:“師尊,洪荒是個什麽樣子呢?以前在天庭時,總聽見他們說巫族可惡之極,以我族中人為食,弟子們也想下洪荒看看,可惜叔父總以我們修為低下為由,一直不肯準允我們去洪荒飛一圈。”


    準提笑道:“經貧道調教,以十位太子的修為,足可在洪荒行走了。”隨後又將洪荒見聞講了一些給十金烏聽,這更是勾起了十金烏的興趣,當中的老四老六便安耐不住,揚言要到洪荒中走一番。


    便是大金烏心下對洪荒也是不勝向往之,對準提道:“師尊在上,請師尊帶上徒弟們一起遊曆洪荒,一路上也好讓弟子們盡一盡孝心。”


    準提道:“貧道來時,陛下嚴令貧道不得帶你們出湯穀,這事貧道卻是答應不得。”


    言罷,起身,不顧十金烏的阻攔,徑直出了湯穀,隻是在即將離開湯穀的時候身形略微停頓了一下,神色複雜,卻沒有再迴望一眼。


    準提聖人走後,一向謹慎的羅凡還不敢太過大膽,依舊斂氣屏神蟄伏一旁。突然,一道強橫的神識掃過羅凡所在的區域,停留了許久。湯穀千裏之外的雲團之上,已變為原身的準提,眉頭緊皺疑惑的自言自語道:“難道真是貧道看錯了,那地方沒人。”搖了搖頭,鎖著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


    羅凡心下暗暗鬆了口氣,這些個聖人當真不可小覷,自己已經如此隱蔽,竟險些被準提發現。


    準提聖人之尊,即便懷疑,然已出手試探過一次,便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打草驚蛇是不要的,悄悄的“撿寶”是有必要的。八十一拜都拜過來了,倒也不差這一哆嗦了。羅凡心知這十金烏的性格,準提一走,哪裏會安奈得住性子。


    果真,待準提走後不久,十金烏就安奈不住,當先便是老七開口到:“眾兄弟們,咱們也去洪荒亮亮相。”老四忙接口,興奮不已大叫道:“七弟說得好,我早就想去洪荒教訓教訓那該死的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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