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先管好你自己吧,不要忘了你的大業,有什麽事情,去找你舅舅,他會幫助你的。”


    貴妃實在是累了,說完這句話就站起來向內殿走了過去,“本宮要休息了,你去忙吧。”


    “兒臣告退!”


    顧卿久身上的毒素還沒有完全除清,譚明白定期過來給他把脈檢查,每次都還會是擺出一副無藥可醫的表情。


    顧卿煙靠在一邊的柱子上想著:這要是不知道內情的人看到這個場景,一定會以為顧卿久的痔瘡是治不好了。


    唉,沒辦法,誰讓譚明白一給人看病就是這個鬧心的反應呢?


    以前小的時候不懂事,顧卿煙發高熱就看到了這個表情,嚇得她差點尿褲子。


    現在再想起那個場景,她都還會覺得很尷尬。


    “譚叔,我什麽時候才能去校場啊?”顧卿久收迴自己的手,也是非常鬧心,他已經快三個月沒有碰過兵器了,甚至連馬步都不敢紮。


    譚明白在他醒過來的那一刻就告訴他,毒素沒有排幹淨之前,他不能做任何的劇烈運動,否則就會使毒素深入五髒六腑,武功全廢。


    可是這對於一個習武之人來說,真的很煎熬。


    譚明白又何嚐不明白他的心情呢?但是這個毒就得慢慢來才行啊!


    不過看在他這麽難受的份兒上,譚明白決定還是安慰他一下吧。


    “你莫急,就快了!”


    顧卿久的嘴一扁,有些鬱悶。


    因為痔瘡,他已經被涼城裏麵的那些人嘲笑好久了,他現在隻想趕緊迴到校場,讓那些人趕緊閉嘴。


    “哎呀!哥哥!你沒聽過那句話嗎?‘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啊!這是對你的考驗!”


    顧卿煙日常幸災樂禍。


    另一邊的人隻賞給了她一個白眼,接著又乖乖趴好,準備讓譚明白施針排毒。


    顧卿煙很識趣地轉身出去,不再觀看。


    隻不過,邁出房門的那一刻,顧卿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哥哥不能去校場的話,那就沒有人能夠認出她了,要不,她就去偷偷看看吧!反正哥哥現在管不了她!


    打定了主意之後,顧卿煙就要準備偷拿哥哥的令牌了。


    幸好衣服一類的東西,她從小就願意悄咪咪地照著哥哥的樣式做一套出來。


    原本是方便她出去玩的,現在倒是多了一個用處!


    顧卿久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於是就在他睡著了的時候,顧卿煙摸到了他的房間,偏偏淩楓又不敢攔著。


    她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偷走了哥哥的令牌。


    “不對,是借的,我就是去轉一圈,迴來就會還給哥哥的!”


    麵對蝶雨的詢問,顧卿煙非常理直氣壯地點了點頭,好像真的是那麽迴事一樣。


    “好啦!你就不用跟著出去了,免得別人看到了會懷疑,乖乖在家等我,萬一哥哥醒了之後發現了什麽問題,你就給我報信!”


    摸了摸蝶雨的頭,顧卿煙感覺自己現在已經有了幾分哥哥的氣勢。


    果斷地轉身,跑到馬廄,踏雲馬十分乖巧地被她牽走了。


    這是顧卿煙第三次來到校場,第一次是混進來的,第二次被拒之門外。


    而這第三次,因為有踏雲馬,因為有這張沒有易容的臉,更因為有顧卿久的令牌,她很順利地進去了。


    見到她的人紛紛過來打招唿,叫她一聲“少將軍”。


    顧卿煙學著哥哥的那一套,微微頷首,繼續欣賞著這裏。


    許久不來,這裏似乎有了很大的改變,不過好像也比以前更加有趣了。


    走上高台,俯瞰著下麵的士兵,顧卿煙忽然感慨,原來站在這裏就是這樣的心情啊!


    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和她一樣呢?


    正想著,忽然過來一個士兵,對他行禮之後,稟明了一些事情。


    “少將軍,太子殿下來了!”


    顧卿煙一口唾沫沒咽好,差點嗆死。


    她就納了個悶兒了,她是不是和這個太子八字不合啊?怎麽她到哪裏,太子就到哪裏啊?


    這一下嗆得不輕,她的眼淚都要咳出來了,太子殿下也很順利地站到了她的麵前。


    楚懷笙剛聽說顧卿久今天也來了的時候,其實還是有些驚訝的,他的病不是還沒有好嗎?


    本來還以為是顧卿久太過負責,帶病過來了呢,結果等到他看清這個人之後,他就明白了。


    不過他更加好奇的是,顧卿煙就那麽希望自己是一個男人嗎?為什麽總是喜歡假扮成她哥哥的樣子?她哥哥也不管管的嗎?


    “臣,見過太子殿下!”


    雖然自己的臉都已經被咳紅了,但是她還沒有忘記該有的禮數,這一點還是值得表揚的。


    楚懷笙努力繃著臉,抬了抬手,似是開玩笑一般迴應顧卿煙。


    “久弟今日真是好興致,竟然會帶病來校場,這要是讓旁人知道了,恐怕會說我太過苛責啊!”


    顧卿煙的手心開始冒虛汗了,這話怎麽聽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


    但是,她要怎麽迴答?怎麽說話才能哄好了太子,還不會露出馬腳呢?


    她真的是在一瞬間絞盡了腦汁,最後蹦出一句話來,“太子待人寬厚,怎麽會有人說您苛責呢?今日之事,是卿久考慮不周,還請太子贖罪。”


    “你看看,前麵剛說完我寬厚,後麵又讓我恕罪,久弟,我看你還是需要再迴去休息休息啊!”


    顧卿煙很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怎麽到了楚懷笙的麵前,她就說不好話了呢?


    不行!這樣不行!絕對不可以因為他是太子,她就這麽畏懼了!她要找迴麵子!


    可是,楚懷笙會給她這個機會嗎?


    當然不會!


    “我突然想起來有些事情想要和久弟商量一下,你隨我來一下吧!”


    說完都沒有管顧卿煙的反應的,直接扭頭就走。


    顧卿煙是沒有膽子不跟上去的。


    所以,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楚懷笙的嘴角輕輕地揚了起來。


    清水一頭霧水地跟在他們身後,還以為自己是可以參與這個事情的討論的,結果太子前腳剛走進去,就把他丟在了門口。


    “清水,你就在外麵吧,有事情我會再叫你的!”


    清水剛抬起來的右腳就這樣尷尬地被收了迴去。


    顧卿煙有些同情地瞄了他一眼,接著走進了房間裏麵。


    清水把門關上,反複思考著,為什麽顧少將的身上會有一股胭脂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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