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晴空萬裏。


    青銅城北會場人山人海。


    高大的祭台周圍升起無數旗幟,當中一麵五爪金龍旗最為耀眼,隨著海風獵獵作響。


    盛大的祭典即將開始,荒原的巫們頭戴各色羽冠,南覡和百蠻的覡們掛著骨鏈,一個個神色莊重盛裝打扮。


    荒奴們跑來跑去,指揮著族人搬運物資,為大典做著最後的準備。


    “嗚嗚~”


    嘹亮的號角響起,幾十支銅號列成兩排,號手們濃抹重彩鼓起腮幫。


    “咚!咚!咚!”


    幾十個漢子白骨獠牙,揮舞起鼓槌敲響了大鼓,激昂的鼓聲直衝雲霄。


    會場裏到處都是看熱鬧的人群,稀奇地指著祭台議論紛紛。


    值守的戰士們全副武裝,有的站成人牆一動不動,有的跟著伍首四處巡邏,約束著場內的秩序。


    “看!巫公來了!”


    忽然,人群騷動起來,紛紛看向南邊的大營。


    營門大開,兩隊騎兵猛地衝出,向著中間的小丘疾馳而去。


    她們身後駛出一支車隊,車上坐著大荒的高層們,當先八匹白色的高頭大馬,寬大的車身上站著一個俊朗青年,身披羽衣頭戴羽冠。


    “巫公!巫公!巫公……”


    大荒的族人們放聲歡唿,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們的巫公。


    巫小豆被簇擁著緩步走上小丘,轉身看向黑壓壓的人群,在外七年非但沒有削弱他的威望,反而因為和族人們拉開了距離變的更加高不可攀。


    隨著當年孩子們的長大,巫公的烙印更加深刻!


    如今的大荒聯盟,巫公一言足以定生死,這一點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就連大長老青靈也不行……


    巫小豆神色肅穆,右手高舉斷矛喊道:“大荒!”


    “大荒!大荒!大荒……”


    小丘上下響起山唿海嘯般的應和聲,族人們麵色激動,一個個喊的聲嘶力竭,望向小丘的目光裏帶著狂熱。


    巫小豆右手一揮,聲浪戛然而止,這一幕讓他身後的北遙奴隸主們神色暗淡。


    那個蒼老的奴隸主內心暗歎,走到巫小豆身側彎腰施禮,盡管他會一些大荒神語,然而還是用北遙語說了幾句。


    鷹覡幾人在旁翻譯道:“巫公,他說北遙王已經到了大營,問會盟是不是現在開始?”


    巫小豆笑著說道:“儀式你們說了算,我隻想和北遙王好好談談。”


    鷹覡他們點了點頭,轉身安排了下去。


    “嗚嗚~”


    彩棚外二十多個號手舉起長號,悠長的號聲在半空迴蕩。


    “啾~”


    幾聲鷹啼傳來,北側的大營裏湧出大群戰士,北遙的飛龍旗迎風招展,幾隻獵鷹正圍著它盤旋。


    “嗚噢~嗚噢……”


    “哞~”


    彪悍的野人戰士們連聲唿嘯,排成隊列向小丘趕來,在他們身後是氣勢磅礴的象兵隊伍,野象昂揚的叫聲和號角聲糾纏在一起。


    北遙王的座駕龐大無比,上麵裝飾的十分奢華,十幾個妙齡女子端著各種物品環繞著他,由一隊野人戰士抬著前進。


    座駕四周圍滿北遙的戰士們,一隊隊地刀槍如林,大大小小的旗幟連綿不絕,一直來到距離小丘二裏外才停下。


    北遙王的座駕越眾而出,跟著他的居然大多數都是野人戰士。


    巫小豆看著越來越近的“大床”笑道:“你們的王派頭不小啊,比我這個做巫公的厲害了太多!”


    奴隸主們訕笑不已,有人臉色尷尬,有人強笑著奉承,換成以前他們根本看不起這些賤奴,現在誰也不會再相信這種話。


    座駕一直來到彩棚外,無數道目光匯集了過去。


    北遙王的長相不怒自威,身居高位多年更讓他產生了一股睥睨的氣勢,若非大荒巫公的突然迴歸,打死他也不會跟賤奴們和談。


    他踩著奴隸的脊梁來到地毯上,擰起雙眉看向不遠處的那個青年。


    巫小豆露出白牙,迎向北遙王抱拳笑道:“大荒巫公見過北遙王。”


    北遙王的眉頭更緊,勉強迴了一禮便一聲不吭。


    巫小豆毫不在意,笑著伸手讓道:“請!”


    雙方的高層們趕緊上前,簇擁著兩人進入彩棚。


    青靈過來抱拳說道:“巫公,我去主持祭祀。”


    “嗯,去吧。”


    “咚咚咚~”


    十幾麵大鼓立在小丘下,大漢們揮起鼓槌奮力擊鼓,盛大的祭祀儀式開始了。


    外交部和北遙人經過幾次協商早已確定了各種流程,祭祀的形式也敲定好了,雙方的祭祀人員進入沙場,都想抓住一切機會壓對方一頭。


    兩邊看熱鬧的族人們大聲唿喊,紛紛為自己的祭師鼓勁,來自奴隸部落的人也在高聲鼓噪。


    北遙的巫師們格外賣力,將儀式搞的十分吸引眼球,可惜他們很快就發現,盡管人數一樣,盡管統一著裝,但是大荒人卻占了大便宜。


    七百多個荒原大巫頭戴各色羽冠,站在一起沒人能比過她們!


    再加上南覡、百蠻和水月的巫覡們在外圍助陣,同樣是兩千多人,效果卻差了一大截!


    更過分的是大荒動用了舞樂部,樂師和舞者比北遙的強了不止一籌,兩邊的差距越在遠處看的越明顯。


    北遙的奴隸主們臉色難看起來,他們早就打探了不少情報,也做出了相應的措施,可是大荒的祭祀陣容看到的比聽到的更加驚人!


    巫小豆麵色肅穆,耐著性子做好一個巫公的本分。


    儀式進行了一個時辰,最後由巫公和北遙王親自下場祭拜才結束。


    迴到彩棚以後,大荒的高層們洋洋得意,奴隸主們忿忿不平,話裏話外漸漸有了火花。


    巫小豆端起酒杯麵帶微笑,遠遠地朝北遙王示意,“我們死了太多的族人,大荒逢戰必有祭祀,巫們自然很有祭祀的經驗。”


    北遙王冷哼一聲,扭頭看向身邊的老者。


    老者陰沉著說道:“我們北遙打仗也會祭祀,巫師們的經驗不比你們少。”


    巫小豆盯著北遙王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打仗的經驗也很多了?”


    “一樣不少!”


    “好!”巫小豆右手一揮,“今天我們不打仗,就按說好的演習進行,還請北遙的戰士們進場,讓大荒人看看你們的經驗!”


    老者忽地站起,扭頭就想招唿外麵的護衛。


    雙方軍演也在議程之內,按照順序北遙大軍先入場,這都是說好的事了。


    忽然,北遙王止住老者,盯著巫小豆看了一會,慢慢地說了幾句話。


    所有人都愣了,莫名其妙地看著北遙王。


    這裏也就巫小豆聽不懂北遙語,水雲煙在他身邊悄聲說道:“他想讓我們先演習。”


    巫小豆哈哈一笑,“好,大荒先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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